后山洞子埋名,和妻子分手后,身患绝症的共产党员李国正选择着怎么死。本来有条件长期住院治疗,死在病床上。历尽沧桑的一代达人,思绪万千。或许是老谋深算,看透了时局。阖家团圆可能带来的麻烦,难以料定的后果;或许是高风亮节,共产党员赵黨、常春道、张思德精神的影响。选择了‘重如泰山’打通后山洞死而后己。把温大掌柜所说的三千六百钉用到理想上。召集来亲朋好友温玉轩、彭思鲁、符宝坤、董三乔、肖善荣、李鄧飞等表明了自己的想法。劝、说。谁能改变他的意志,都变成了大力支持。

  李国正:“我是将死之人了,如果不是赶到这个节骨眼遇上贵人,说不定就入土为安了。可也是土埋半截了,组织上不嫌弃我,为我治疗。但我知道也是不久于人世了,我临死前要办成一件事,需要你们几位帮忙。”

  董三乔:“三哥你莫胡思乱想,要安心养病。据我所知省委领导非常关心你的身体康复。有重要任务需要你去做,有意见把你的鹿林山铁工厂转产为军工兵器厂。请你出山负责军工企业,都说非你莫属,担当此任。”

  李国正:“谢谢领导关心和信任,那个厂子就交公吧。搞企业我离开温大掌柜,啥也不是。打马掌钉起家那时行,搞军工企业我不在行。太老了,要死了,别耽误事,另请高明。”

  温玉轩:“他决定的事,谁劝也没有用。要去修江堤,开凿后山洞我赞成,水利工程是他的老本行、追求。二十来年打下了一些基础,现在回到人民手中更是重中之重。不图千秋功业,也是正经事。我支持你,你说吧。”

  李国正:“你说的‘三千六百钉’能有多少,我要用这笔钱。不够你这理事得手帯胳臂头,给我贷款。”

  温玉轩:“还是东家诡呀,是不是感觉到这钱过两年不一定还跟你姓了。咱主仆一回,多年交情。已全部转入银行存款,足够你用的了,可以开专户,贷款的方式使用。如此可苦了董事长,也未必、兴许变成好事。”

  李国正:“如此便好,你有大任,不可能随我去了。有杨兄、马大嘞嘞与你接洽。你教给他怎么操作。他会领个人去,请你培训培训。”

  彭思鲁:“我本是被委派到三十三军开展工作的,来到时正赶上你的中队散伙。流言蜚语朝鲜人路线,我返回省军委。后来到通河、方正、依兰、勃利县打游击进入了四军当秘书,走到今天。和你这位军长擦肩而过,你大名鼎鼎早有耳闻。这两年结识你感觉确实不一般,够朋友,我能帮什么忙?你说话。”

  李国正:“早先年的事咱不提,你原来是苏军卫戍区副司令,现在是合江省佳木斯卫戍区司令官。我说找你算账也行找你求援也行。谁让我们是朋友呢?我是舍出老命一心为公。我说的这事你一准能办到。说找你算账你可别生气,苏联红军一进来没收了我十条驳轮,临走时炸毁我的楼房。我都不生气了。求你打开战利品库房,调给我十辆军用嘎斯车运石头,运送物资。再给办一个特别通行证,不用再找上级首长发话吧?”

  彭思鲁:“这个忙我帮了,犯错误我也帮。出事你向首长解释。”

  李国正:“好,够朋友。我派人找你联系,办理。把车开到工地,别等你一旦换防不算数了。”

  彭思鲁:“我看换不换防,你能当半拉家。得罪你还有好,开个玩笑。”

  李国正:“还有,你给我调来200战俘劳动改造。一批100开山洞,你在苏联没看到那些集中营吗,这一点值得学习。”

  符保坤:“我知道你让我干啥了,风镐、电钻、雷管、炸药我满足供应。”

  在座的还有汤原县长肖善荣,看出了端倪,表示极力配合。杨登仁、李鄧飞安排了饭店,举行了最后的聚餐。身患癌症的老共产党员毅然离开了舒适的病房,回到阔别八年的长嘴子水利工地。日本鬼子逃亡,劳工逃跑,水利科还在。工棚子,劳工所还在,迎风挺立。不舍得离去,变成农民的水利工人万万没想到,八年前在这里被拷走的老科长站在眼前。虽然风烛残年,白发苍苍依旧不减当年的气质。

  洋工程师、土工程师刘俅、马鲛一干人等两年没有薪水了,以种地谋生也不舍得离去这半截工程。这就是水利人的情怀。看到老科长的到来心头一亮,心潮起伏。从护送抗联干部发现这一伟大资源,到实地踏查、勘测、苦心游说当局立项。这一代人做一件事情多不容易。会不会打上日本人侵华罪证不得而知,千秋功罪谁人评说。忆想当年同司马浩良、常春道人蹲坐月峰山后山包上,指看黑青山山头石壁的美好憧憬,和回天无力的感慨。阎王爷开恩给我时间完成宿愿足矣,做鬼也心甘。

  有道是,山多高水就多高。上古,开山老祖让汤旺河把小兴安岭劈成两半。流水横冲直撞上千里,到这两山相对的长嘴子来一个龙摆尾,大回环冲出山谷滔滔而去,滚滚激流投入松花江的怀抱。社会的婉转发展没给青黑山与月峰山留下握手的机会。这古老的长嘴子已有了火车站,老称谓淡出。就有了站名‘浩良河站’。浩良河是汤旺河右岸的一个支流,发源于月峰山,又叫四块石山。此坡陡急,彼坡徐缓形成台地。至松花江左岸可造万顷良田。时隐时现的小河。河边最早住一位心地善良的白胡子老头,白胡子老头叫浩良,小河就叫了浩良河。浩良河火车站以此命名,就全国知名挂号了。改变生态,蓄水造湖,聚敛仙气,利用山水发电造福人类,变成梦幻。

  那年率刘俅一行人踏查得知,水源提高一米可增加灌溉面积一千顷。若提高十米以上就是万顷以上,灌区形成,可惠及千家万户。利国利民,日本人夺不去的财富。位置就选在云头砬子,西小河边。

  主体工程,截流河面筑一里地的拦河坝。设计有进水闸,排沙闸,输水洞,排洪闸;开三公里地长的隧道,石砌二公里地明渠,再绕山开渠十几里,将汤旺河水分流到山腰水库蓄积,可灌可排。滋润台地稻谷后再入松花江。

  古有大禹治水,史有都江堰李冰父子。引汤灌溉,这一工程在伟大的劳动人民面前,当然可轻而易举。但腐朽的满洲国,日本鬼子当道时期就困难重重的才得到立项。历时八年,在皮鞭和刺刀下死了多少劳工,搜刮了多少民财,半拉工程初现。国共拉锯,争权夺利的之际,有识之士取得了机会。掀开了新的一页,司马浩良白胡子老头见证了一切。艰巨的工程掏山洞开始,筑明渠复工是当务之急。从此总指挥、总工程师、白胡子老头土地佬形影不离。除了吃饭睡觉时间全部商议、运筹工程。重新开工时按照土地佬的意见,举行了仪式。供河神,敬雷神,请道人念经祭亡灵。开始有人不信,不赞成。

  白胡子老头:“日本子逃跑了,把头,监工的没有撑腰的了。劳工就起哈子了,要揍死他们。吓得跑的跑,逃的逃。劳工没有饭吃就各奔他乡了。我心凉半截,打那以后。一闹天头刮东北风,就有鬼哭狼嚎的动静。我就想起那些监工的手拿皮鞭,腰跨洋刀驱赶劳工干活的的情景,打死的、累死的、病死的都堆到石头里筑到坝上了。岁数大的干不动活的,有多少不到二十岁的小孩子就成了冤魂野鬼。我土地佬干瞪眼,想收一收尸首都不行。不安抚安抚亡灵那大坝能结实吗。那些二鬼子监工可恶。管技术的还挺好,有人交待给我说多昝开工还回来。放放大炮惊动惊动他们,没有技术员可不行。”

  总工程师:“因为当时有水泥。进水闸、排沙闸、泄洪闸基本完成。没有了劳工,饿跑了技术员,在这种地的一帮人,尽量的保护着完工的构件,没有被破坏。你想三年完成,得多抓劳工。全线铺开需千人以上。土地佬的建议我赞成,关键是拦河大坝需提高能力。原设计能力为二十年一遇的洪水。但无水文资料,加之隐蔽工程,唬弄洋鬼子的做法,必然留有隐患。需加宽加固加高,达到永久拦水能力,一劳永逸。可改变无限的宽度。让咆哮的山水到这里稳稳当当的乖乖的听候调遣。通过进水闸、输水洞、人工明渠、绕山疏通渠,进入水库,流进稻田。”

  总指挥采纳了土地佬,总工程师的意见。在一个有特别纪念意义日子一周年的时间开工。祭天、祭地、祭水神雷神安抚献身亡灵。由时任县长小月发声表诰三界,三牲供奉。继而山前一千九百四十六响,山后九零三响齐鸣,惊天动地,削掉山前一脚垒石筑坝。开通隧道最后一节。拉开战幕,耳目一新的是二百紫衣人开始搬运石块成为风景线。都挺卖力,也有贼头贼脑的找机会逃跑之人。可能也不是一般的人,干了好几天了。有三个小子心生跑意,抽冷子跳水奔那岸凫去,刚一登岸不知哪来的枪响准确击毙一人,击伤二人。杀一儆百。这紫衣人群的来历读者可能明白了,也是这里的发明创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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