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走梧桐镇英雄末路,时隔多日田井未见刘德山的情报,有了疑问。估计不是死了,就是逃跑了,肯定凶多吉少。迫于上级压力不得不派出二号进山打探消息,二号特务张锡蔚。外号‘张小揹’2月8日也在姜把头‘趟子房’出现了。赵黨更加怀疑,拿枪顶脑门上连问带吓唬,准备一枪崩了他。这小子也是训练有素的特务,朝鲜人,一吭不吭眼睛瞅着刘德山。刘德山麻溜跪地担保:“他就是我说的同时掉队的唯一的一个战友。准是看我多日没回去出来找我的,你要把他毙了,我也没法活了。他很听我话,留下它跟咱干。过了年俺俩出去招人扩大兵马,找回失落的战友。”老红军姜瘸子也看在同民族,高丽棒子的面子上,帮助说情。司令便把枪收了回去,留下性命看看再说。心想有田妮、宋龙南在,谅他一个张锡蔚也不敢起刺。嘱咐田立新告诉大家提高警惕,严密监视。

  时至今日汤东游击队发展到了3个人。韩友、张凤岐回电说马孟云表态开春后,还能派几个同志来补充骨干力量。带来武器,发展队伍,重建汤东游击队。祁连山已有消息,还有点实力。司令部还有四个人,形势还很乐观。几股火苗一经汇聚起来就会形成战斗力。从头再来的战略思想基本形成,只争朝夕,不能坐等。春节期间联络旧部,当务之急是要见到祁连山。争取一年见上下。

  队伍有框架了,就得按规矩来。行动都得开会,司令、姜立新、刘德山三人召开了核心会议。确定“利用过大年期间,出去练练,补充给养,联络联络人。”具体任务司令没说。正中刘德山下怀,能完成井田交给的任务机会到了。“将赵黨引诱到梧桐河附近就行,就大功告成。首功一件,奖金大大的。”那里有等待的,穴泽武夫带领的鹤立县警备队宪兵16人,还有三江省派来的王秀峰特务连25人。兴山警备团随调随到。于是顺水推舟,表现得特别积极、兴奋。怀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献计献策,极力撺掇袭击梧桐河警察所。阴谋得逞,确定2月9日早八点出发,晚上在80里地开外的的柴把头房子住一宿。天亮分头行动,一伙去太平沟,一伙去梧桐河。主要是整马、整钱。成功了咱骑马到苏联搬点兵回来。要是袭击失败的话,还都回到蒋把头锥营眯着,等待开春。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这次会议之后,刘德山、张锡蔚就不离赵黨视线了。每时每刻都在观察他俩的行动,意在进一步考察。这一趟借助钟馗,是人是鬼就明白了。这一带赵黨曾经在这里活动过,情况比较熟悉。有群众基础,在老柴家分手时说是田妮一伙去太平沟去盗马。暗地里是布置她去找祁连山,2月11日半夜之后,到梧桐河街外吕家菜园子准备增援。突然袭击警察所,干一票就走。弄点啥给徐大胡子当见面礼,也好在那过大年,他感觉金沟有老祁在那,藏几个人应该没问题。现在招兵是大事,没有人啥也白扯。这次行动刘、张二将咋样就看出来了。能不能重用心中就有数了,算计的挺好。

  2月12日腊月二十七凌晨一点,月黑头。小队一行五人,按时到达梧桐河街不远的一个农家小院外,有柴禾垛背风坐那歇一下。司令习惯的拿出烟袋蹲着抽烟。

  刘德山对司令说:“前边黑大糊的一片就是梧桐镇了,警察所在前趟街。应该派个人去侦察一下,打探、打探。”

  司令:“你说派谁去?”

  刘德山:“就得派张锡蔚去。他熟悉这嘎达。”

  司令:“那哪行,刘队长你是没干过咋的?干这种事还有那么干的?没干过胡子抢,还没听过土匪多夺么?一进屯子人,狗咬吵吵的不等于报信打草惊蛇吗。你常在这里转转的人,哪还不得知道。就这么点小街,我来过一趟就知道哪是哪。屯长家我都去过。再说了,除了你和我你派谁去。你钻谁心里看去了,他要通风报信咋办?干这活就得偷偷摸摸干,出其不意,撞大运。整跑风了,大老远来的。不瞎子点灯白费蜡了,等一会儿。小鬼呲牙的时候,岗哨犯困的时候下手。你能知道这个所多少人吧?还用侦查,”

  刘德山:“警察也就是十几个人,一帮熊货。金矿那边还有警备队人多,但是不在一起,分散在个矿点。司令说的对,大伙抽袋烟,喘喘气。二里来地,一口气就到了,踹开门就进屋,他不是咱们个。我知道道,你们几个跟着我往上冲就行。尿泼尿,扎紧裤腰带,绑好鞋带,准备好。压上子弹。”站背风地方一边尿尿一边想:“你太鬼了,我不能让你囫囵个跑了。活的抓不住,死的也将就。你‘鹤子’讲要活的。那陈绍宾说,他要活着,降不降都没咱好。我最好让你半死不活,再不下手就晚啦”。系完裤腰带,缕过来枪照脑袋就是一枪。刚好司令一起身,大名鼎鼎的刘炮跑空枪了。赵尚志反应灵敏,掏出手枪回手一个盲射连发。刘炮应声倒地,他也同时扣动扳机。两人同时击中要害,倒地。张锡蔚一边跑一边告诉刘德山:“不能给打死,太君要活的— —”

  刘炮伤那了不必说,反正这工夫劲也没人管他。连冻带淌血,到天亮就硬了,变成了不齿于人类的狗屎。枪声响后,坐在柴禾捆上的姜立新,朦胧的夜幕下依然可见,司令腹部血流如注,浸透了衣裤。管不了许多,和王永孝急忙把赵黨抬进吕家屋里。这一带老百姓很多都认识他,大名鼎鼎,很敬重。吕大娘没少掩护抗联的,听介绍说是赵黨,更加肃然起敬。温暖的双手捂着司令被冻得冰凉的手脚,当家的急忙烧热水洗伤口,找刀口药。这时田立新、宋龙南领着祁连山一行五人按计划赶到,准备共同参加战斗完成任务。迎接首长回去过新年,没想到还没开战就出事了。眼前洗礼包扎自然由田立新、姜立新两位秘书、警卫料理。热炕头的温暖,见到老同志的兴奋,敌人没攻上来的前夕,黎明前的黑暗中。还真谈了不少话。

  “首长对不起,我来晚了。我是按军事命令准备,准时进入阵地。带来五个兄弟,蛮有战斗力的。没想到你们提前打响了。阴差阳错,出了这个事,我很痛心。”

  “啥也别说了,这都怪我‘夜走梧桐河’轻信小人言。你的情况,田立新同志都跟我说了。设计和你相聚,合兵一处,从头再来。没想到弄巧成拙,行动失败,无法挽回,酿成大患。你们赶紧撤退吧,别管我。”

  “那我们抬你走,先躲起来,我去找大夫。”

  “不行了,咱们这大夫治不了了。”

  “那就上苏联。那边有好医院。”

  “不等咱到苏联就完了。要想活命就得在这等着。”

  姜立新:“跑回去报信那小子喊,不让打死,太君要活的。”

  祁连山:“最近日本特务、宪兵队也到处踅摸你。到矿里调查,贴告示,悬赏捉拿。通过朋友得知,关东军司令官仰慕你军事才能。为能使你就范,专门成立个‘鹤子’机关。宫本鹤子小姐,坐镇鹤立岗兴山街,满碳株式会社指挥擒拿你。矿山医院治疗黑、红伤水平还是挺高的。有专科,比佳木斯市都强。先把命保住再说吧。”

  赵黨:“那些话都不必说了,咱也没时间了。今天我能见到你,心头的大旮沓就解开了。我死了,一定能有人为我报仇了,以后的事儿也有交代了。今天再听我一回命令。

  一会儿这里必然有一场战斗,你替我指挥。要保护好老乡,这几个人你得给我安全带出去。这是一个消灭敌人的好机会,能打死多少赚多少。不许恋战,他们不能少来人。天亮了就不好跑了,给我留两个手榴弹就行。不用管我,我就在这等他们了。谁也不许在我跟前,在几个就搭几个。

  姜立新,我命令你你必须马上就走,这驳壳枪你带上。藏好文件,装好钱,走山道,直奔苏联。当面把它交给马孟云,他能替我转交组织。这是我的心血和党费。

  谢谢吕家嫂子,连累你们了。你拿出大哥的棉衣我不能穿,不是不可体。日本鬼子这个狗皮军装我也膈应,但说实话他这玩意轻便暖和。谢谢你的好意,来生再报。警卫还是把那身皮给我穿上等着吧。”田立新和宋龙南给他穿衣过程中,好像有一件大事要说。就有气无力了,慢吞吞地说:“你俩撤出战斗就回到三哥三嫂那里去伺候他们吧,汇报一下我的情况。告诉他我没丢脸,死也死在黑龙江这沿了。他俩不见我咋想的我也知道,咋又派你俩在我身边我也猜到了大概。我这都要死的人了,还瞒着我干啥。”

  警卫员眼泪哗哗淌,一边抽搭一边哽咽:“说不说也没用了,你放心吧。他俩没怪你,也不会怪你。你还是他们心目中的英雄。”

  “说,命令你。”

  “她说你接受苏军修飞机场、炸江桥、炸发电厂、扒火车道等搞破坏的任务,她和大掌柜反感。等上真章的时候,让我告诉你她的想法和意见,限制你。主要是保护你,那几天我感觉刘炮就不是好东西,我就寸步不敢离开你。就怨姜秘书,也是该遭,我离开你一天一宿就出大事了。温大掌柜说的真对,警卫员什么理由也不能离开首长。”呜呜的又哭起来了,那个悲痛劲大大超出了首长和警卫员的关系。在场的只有金沟二把头祁连山能领会出其中意味,长长的咳了一声。赵尚志听罢闭上了眼睛,再没有说话。

  哨兵进来报告,敌人上来了。黑大糊的一片,还拿着电棒,还有警犬。战友握着的手分开了。红眼了的战士,立即投入了战斗。毅然决然,以一当十,奋力抵抗。

  警备队区长穴泽武夫得到消息马上召集起警察一个小队,先把吕家菜园子监控、封锁起来起来,天黑不敢贸然进入。等待王秀峰的宪兵特务队来到时,组成了四十多人的讨伐队。逼了过来。一场激烈的战斗打响了,在祁老虎的指挥下,猛士们占据有利地形地物。准确的打击敌人,都是好枪法,过来一个打死一个。过来一帮报销一帮。一面来一面打,四面来四面打。眼瞅着宪兵、特务、警察队伍死伤过半。穴泽对王秀峰说:“都说赵黨很厉害,名不虚传。你报告守备部队请求增援吧。”“我已经报告‘鹤子’小姐,她正带人往这里赶。咱们再进攻僵持一下,别让‘鹤子’怪罪。更不能让赵匪跑了。”又一次进攻,又撂下几个尸体。天也放亮了,子弹也快打没了。按照首长指示‘不可恋战’择路撤出。王永孝负伤了,陪伴司令在屋里。姜立新服从命令,提前钻山奔苏联了。祁老虎带领几个兄弟早就看好了撤退路线。已经撂倒20多个鬼子、警察。

  又打退敌人一次进攻,见时机已到,迅速隐进树趟子里。乘其不备跑进屯子,离老远观看。准备分手,宋龙南灵机一动说:“何不火烧派出所。”大家一致赞同,奔警察分驻所跑去。这时派出所就剩一个值班的,一个看大门的。这几个人把他俩绑上,锁到屋里。各屋、金柜等好顿翻,值钱的都划拉走。宋龙南挑了两副好滑雪板带上,挑了两套新警服。大家泼汽油的泼汽油,点火的点火。顿时火光冲天,天也大亮了。两拨人在梧桐河道里分手,各奔东西,各有前程。0下40多度的寒风中分别,也有千言万语,也有约定。安全起见,祁老虎兄弟马上取道回金沟,不得流连。田妮二人滑雪,经由梧桐河绕到悦来镇奔佳木斯,汇报上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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