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夜的时间里。中共汤原县第一个临时党支部,在不停的工作。支部书记李春满进行了党员登记,拂晓前召开了扩大会议。决定了今天和下一步工作,他们荣幸地最及时的得到了中共第六次代表大会的精神。明确了革命方向和路线。

  记录有:主持人:李春满,参加人员:崔高丽、符曼云、董茂岱、杨登仁、张雪莲(预备党员)、扩大人员:李步客、李升、聂忠武、李增智。六名党员重新宣誓。四名积极分子受到了严肃的党性教育。会议内容:决定(略)。

  随着初升的曙光,新的一天开始了。

  符曼云原来计划,随父母一家五口开车走旱路回家,到姐姐住的小红楼,去陪一陪父母。在茂岱的建议下改变了行程,坐船游览一次黑龙江,约定今天一家人上行到佛山玩一玩,明日大家一起东去三江口转道松花江。

  樊思伯同江北商人趁天没亮偷渡回去。

  福臣等人因生意逗留下来。

  第二次支部会议是在王明贤家召开的。端茶倒水的是一位文静女孩,王明贤的女儿。名叫王金环,跟父亲学了很多中医治病的方法。见到雪莲和满云非常羡慕,很快就混熟了。还用点压穴位和银针治好了雪莲的牙疼病,成了好朋友。这次会议发展了新党员王明贤、聂忠武还有韩老师。因新党章规定取消了预备期。王、聂、韩三人从今天起成为正式党员。明确了当前主要任务是发现积极分子,发展党员,发动群众,壮大革命力量。一个月之后到鹤立岗东门里大车店汇报工作,可带成熟可靠的积极分子接受考察。

  崔高丽与李步客想做一票生意。仔细盘算了一下,开始了运作。据崔高丽观察到的情况,店里3号和5号房间里住有三个行迹可疑的人,早出晚归,行踪不定,鬼鬼祟祟。一个个子极矮的人,蓬头垢面,邋邋遢遢,像是琉球人;一个中等身材,头梳分发,面庞白皙,镶一颗金牙,挺大个裤裆,一看就是韩国人;另一个个子也不太高,看鼻子眼睛像是中国人,看小胡子茬和嘴角流露的傲慢神态又不像,讲汉话的语气、语速及其举止也不像正经人。这三人的交通工具竟然是两头驴。

  为了生意,福臣等三人扮作收山货的客商投宿朝鲜旅社。

  老板娘一看装束说:“对不起,今天没有单间,只有通铺。”

  服务员打扮的女孩说:“3号5号客人,交了十天的钱,都住半个多月了,也不给钱,想赖账。我想撵他们走,把客房倒出来。”

  李福臣说:“不用,我们住便铺就行。”后半句没说出口,今天就让他给钱。写完店簿就和老板唠嗑。

  店家掌柜姓韩字顺昌,原来也是老师。和前来招生的二位老师,一见如故。有广泛的共同语言,几天的相处袒露心扉。他的这个家庭也是畸形社会的产物,是躲避追杀逃到这里来的。

  他说:刚安定下来不久,以我的名义,开了个小旅馆糊口度日。由顺姬母女打理,我在矿上一个把头家的私塾当先生。东家认为我教的挺好,让我“儿子”到护矿队里干活。外人都以为我们是一家,其实不是。你看顺姬沉默寡言,是一个很有主见、自尊的女人。我们原来都住在图们,距离挺近。她们家开旅馆,我办私塾。她的儿子龙男、女儿龙云刚十几岁,就都在我的学馆读书。学习好,很懂事,我挺喜欢。三年前的一天晚上,顺姬慌慌张张跑来告诉我们。说,她要不来接不许他俩回家,并委托我照顾好两个小孩。第二天中午得知,店掌柜宋得一被暗杀,顺姬被打个半死。并留下狠话,找到孩子再算总账。我只好帮他娘仨逃跑,准备到梧桐河落脚。我以为到那里如果有亲人,我就可以交差了。到那一看,朝鲜人也不怎么不仗义。那些穷亲戚一听她的遭遇,都躲的远远的。再说了我也不会种水稻,根本就不行。无奈流落到这里,你说也奇怪,我赶个老牛车,拉着她们一家三口。一边走一边寻找落脚的地方。走走停停,住住看看,跟要饭的差不多。她说,这也比朝鲜强。三年多的时间,她的身体也慢慢好了,孩子也渐渐大了,也越来越懂事了。都说逆境出贵子,我看这两个孩子能有出息。据说宋得一是朝共分子,也有说是仇杀,还有说是争夺生意。不管什么原因,这年头也是没办法。有道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两个可爱的学生遭到如此灾难。作为老师,我也只能做到这些了。眼看着孩子快成人了,我也想走了。这不,还不知怎么和顺姬说呢。接下来,崔高丽和顺姬用朝鲜话交流了很久。便铺上放了张炕桌,几碟咸菜,辣椒,干巴小鱼。韩掌柜陪着三个老客喝着小酒。福臣看出,龙云正犯愁没有像样的主食。便说:“我想吃烀土豆”。

  没等喝几口,掌灯时分,三个人陆续回来了。琉球背着一个比他高出许多的揹架子,鼓鼓囊囊的,吃力的走回了他的房间。大裤裆在院子里喂驴,添完草料,提着兜子,也挺吃力,和琉球进了一个房间。不像正经人的最后一个进屋,挎着帆布背包,手里拿着一根筷子串着四个馒头,疲惫的进了他的房间,点着灯,又拿着两个馒头走出来,给琉球和大裤裆送过去。然后走近龙云,对她说:“店家,把你家的泡菜再允许我吃点吧,我太喜欢了。”

  龙云嘟囔着:“干吃也不给钱,没有了。”

  “小鱼,咸菜也行。”不像正经人的死求白咧的说。

  “不交宿费,还想白吃。哪来那些好事。”

  “小姑娘,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嘛。伤害了旅客可是没什么好处的。”

  “都五天没交住店钱了,还有理了呢。”

  不像正经人的很没面子说:“缺乏教养,开水总该有吧。”

  这时,顺姬端着烀好了的土豆出来了。对龙云说:“别啥都说了。把新泡的萝卜条盛点给他们尝尝。”

  李步客见状,像是打圆场似地说:“出门在外,谁都有马高蹬短的时候。看这位先生也不像不给钱的主。”

  “我只是一时手头紧,连这馒头也是赊来的。下次来会多给钱的。”又饥又渴又馋的不像正经人说。

  “烟酒不分家,住在一个店里就是缘分。你要是不嫌呼,坐下一块喝点?”

  “不认不识的,不好意思啊。我们三个人呢。”不像正经人的,求之不得的,直咽口水的说。

  “不用客气,我请客。”随手掏出一张大票,拿出东北老客的风格。豪爽的对老板娘说:“你们店里今天住了几个人都叫出来,我请大家吃顿饭。求个吉利。做点好的,最好能有鸡和鱼。行不行?”

  “只要有钱,啥都现成的。你们先慢慢喝着,一会儿就好。”

  宋龙云换上大桌子,增加了碗筷。把大家都请了出来。多日没吃正餐的琉球、大裤裆、以及不像正经人的高兴坏了。

  韩顺昌会意的捧出大酒坛子,换上了大酒杯。安排座次,李步客坐炕里正位,右手边依次是:不是正经人的,杨登仁,大裤裆,李升,琉球,韩顺昌。左手边是装作互不相识的崔高丽和李春满。看坐相这三个人就挺各路。不像正经人的,正襟危坐装作高雅,大裤裆不像蹲又盘不上腿,半跪半坐。琉球,小腿太短,跪地挺端正。不多时鸡、鱼、肉等菜就端上来了。这三个人可能是熬堪大劲了,好久没吃到这么好的菜。没捞到酒喝了,狼吞虎咽狂饮,不大一会儿就说醉话了。

  步客问身边不像正经人的:“请问阁下是做什么生意的,这麽辛苦。”

  “稻田大学,博士。调查局干活。”

  李升问琉球:“你是哪的人?”

  琉球回答:“支那人。”

  杨登仁问大裤裆:“你是什么人?”

  大裤裆回答:“大和民族。”

  步客故意对左边的崔高丽说:“他们说的是啥意思?我咋不懂呢?”

  “丢人。”崔高丽气愤的说。然后和李春满装作退席,溜进琉球的房间。一看,吃惊不小。这三人,也许是多日的疲劳,长期伙食不好,心情不好。没用怎么灌就烂醉如泥。都躺在大炕上睡着了。想问话,都没人能回答。原来,他们三个是日本人派过来的,测绘地图的。仔细的看了资料和用品,当是军事需要。看证件不像正经人的是头目,琉球是业务,具体操作的人员。大裤裆就是一个可恨的二鬼子汉奸。怎么处理他们,需要马上决定。大家都习惯的把目光投向李步客。

  李步客说 :“日本人上咱家来画地图,可不是小事,叫窃取情报。叫咱碰上了,算他们倒霉。咱代表国家把这几个犊子,都扔到大江里得了,留着就是个祸害。”

  崔高丽说:“李哥说得对,用我们军人的方式处理,这是毫无疑问的。为了国家着想,留着他们就是祸害。就应该沉大江,不能客气。不过我们现在有了党支部。应该听听支部书记意见,然后民主集中制,举手表决。”

  李春满:“两位兄长、同志说的很有道理,这三个人触犯了国法,当斩是无疑的。应该由政府判决。可是咱这里现在像一盘散沙,找谁判决去?等一会醒了,就麻烦了。要是我们建立了政权就好了,这是后事。对于这件事我是这样看的,日本霸占了朝鲜半岛,又把魔手伸入中国东北三省。被我们有正义感的中国人碰上了,是决不允许的。但是,请大家想一想,能够就这麽一个小组吗?肯定是不能的。一定会有很多人的机构在调查我国的各种情况,肯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三个混蛋今天之所以如此麻痹大意,上了我们的当,轻易被我们识破,麻翻了。说明他们以前遇到的中国人,是睡觉的中国人,麻木的中国人。他们需要唤醒,需要组织起来,或者说联合起来闹革命。现在我们有了党的组织,大家共同努力。学习苏联,像江西和陕西那样。在我们这片土地上也建立起一个人民当家作主的,苏维埃人民政府。关于这三个犯罪分子我同意两位仁兄的高见,立即处死。也有一点不成熟的意见供大家参考。根据他们的身份资料看,这个小个子是测绘的专家。他说醉话时说他是‘支那人’。有可能是专业人才,不知道在为谁服务。另一方面他的专业,和他得到的资料或许对我们今后的革命工作有用。再一个就是这些仪器,数据,以及草图都是非常难得的。我想留他一命。请大家表决。”

  几个人听完支书的一席话,觉得很有道理,还是习惯的把目光投向步客。一番话打动了李步客的心,暗自思量:支书这人可不一般,能成大事。比逝去的老朋友郭松龄还老道,后半辈子跟定他了。说实在话,前天崔高丽那么忽悠,我还在犹豫。迎着众人的目光说出了心里话:“我由衷的赞同支书的远见卓识,拥护他讲的道理。可惜我现在还没有表决权,我的想法是这样,供大家参考。要当机立断,再过半点钟他们就该醒了,会有麻烦。马上把他们捆起来装进麻袋运往江边。把两个该死的投到江心处决,免除后患。把测绘专家用麻袋装着,搁在江边等候王明贤去救他命。把仪器和资料包装封好交给共产党员王明贤妥善保管,不得散失。”三名党员一致同意,通过,形成决议。李春满更加赏识了这位老大哥的魄力和胆识,有遇到知音,找到主心骨的感觉。然后,由崔高丽、李升、宋龙南去执行处决任务。

  杨登仁和韩顺昌去找王明贤来布置任务。李福臣如何如何,如此这般说了一番。王明宪深得其意,照办。日本鬼子调查局博士,大裤裆帮凶沉到江底喂了鱼,除了一个祸害。黑龙江畔的抗日斗争史话第一笔形成。成了刘俅的救命恩人,感化为有用人才。

  党组织根据情况和工作需要与朴顺姬商定,调她们母女到鹤立岗经营朝鲜旅馆,建立党组织联络站。让她儿子到鹿林山铁匠铺学打铁。韩老师如果愿意去鹤立岗可以想办法在学校安排适当工作。暂时脱离不开,继续留在这里和王明贤一起发动群众,建立党组织。利用教书先生的身份宣传党的思想,在矿工中发展党员。简单捷说,中共汤原县第一个支部的工作迈出了可喜的一步。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不断的发展壮大。

  金色的太阳从东方升起的时候,大家按预定时间登上轮船。迎着朝霞向松黑汇合处,拉哈苏苏驶去。途中六名党员自觉不自觉的,聚集到了符曼云和董茂岱的房间。像会议一样,畅谈了理想、信仰、革命形势。特别偏得是及时听到了“中共第六次代表大会精神”,和“六大”的《十大纲领》,明确了下一步的工作方向。支部书记还得到了符曼云同志送给的一本油印的新党章。李春满谈到了昨天夜间取得的成绩和对李福臣的能力,功劳大加赞赏,建议发展他加入党组织。还希望二位能留下来,领导这里的工作。曼云、茂岱二人表示,可以等到年底去满洲省委报到。能在这里呆两个月。关于李福臣入党的问题还需要考验,张学莲登记为在奉天教会学校,经秦老师介绍成为青年团员。经了解情况属实,可以转为党籍,需要延长预备期。

  参加了中共六大服务工作的两位年轻党员的探亲之旅,发现了东北新曙光。后来的《满洲红旗》创刊号上,有署名文章说:“共产主义的幽灵已经传到了黑龙江和松花江之滨,在古老的小兴安岭脚下盘桓。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劳苦大众,创业者,正在组织起来。充满生机和活力……”

  曾参加过南昌起义和北伐战争的老共产党员崔高丽更是兴奋不已,站在甲板上仰望着北斗星思绪万千。一个伟大的设想油然而生。深秋、深夜江风的寒意,让他的头脑更加清醒。更想得到党中央的指示,准备给伍豪同志写一封信。汇报一下北满的革命形势,和发动武装起义的设想。难以入睡的李福臣也想到外边想想心事,与崔兄弟不期而遇。他把风衣给义弟披上。亲切地交谈起来,直到天光大亮。最后,高丽委婉的说:“看到曼云同志母女相逢的情景,引起了鄙人的思母之心。”

  步客:“令堂住在哪里?你我既然是兄弟了,理当前往拜见。”

  高丽:“家母久居上海,一别五年。苦于囊中羞涩……”

  步客:“兄弟之间,钱不应该是问题。哥哥给你拿盘缠了。”

  高丽:“哥哥仗义疏财,果然名不虚传。小弟建议你,如果经济条件允许。何不带令妹去上海或者莫斯科去治疗一下腰病。那里有先进医院,说不定能治好了呢。”

  步客:“这事以前我还真没想过。你这一提,可以考虑。”福臣听他的话音,知道他可能还没有理顺,她们之间和这个家的关系。有些事情还是不让他知道为好。正好顺理成章,糊涂下去,岂不是更好。于是接着问:“雪莲的腰病还能治?”

  高丽:“上海法租界的同仁医院,有骨科整形专家。我有朋友可以帮你联系到洋大夫。其实,对于不差钱的人来说,权当溜达了。陪家妹到苏、杭和江西庐山逛一逛也是很有意义的。”

  步客:“可也是啊,让我们商量商量再说。”

  崔高丽:“我在上海期待你。”写下了到上海的联系方式。

  不知不觉,别人还都在梦中。船已驶入松花江改为上行,开始了逆水行舟。高丽提出,想结识一下那位西装革履的绅士。福臣说得看看他的意思。

  李福臣回到舱里和符宝坤一起安慰田小凤。张、吴二帅被炸死的消息让她六神无主。感觉失去了靠山,痛恨不已。在女儿们面前故作没啥,躲在特等舱里。差不多一天一宿没吃没喝了。在他俩面前现出了她的痛苦和哀伤。溢于言表,冲动的埋怨他俩,没有及时的告诉她这个消息。

  “这件事,不是樊思伯说出来,你们还不告诉我吧。”

  大掌柜:“不是怕你着急上火吗,这么老远。

  李福臣:“你也不看报纸,先生都是为了你着想。就怕看你像现在这个样子。”

  田小凤:“咋说,你们不应该瞒着我。俺们那点事,就你们俩知道。连最后一面都……”

  大掌柜:“其实,当时我也挂电话问过王永江老师。他告诉我,小六子刚辗转到家。死讯还对外保密,对日和南京封锁消息。”

  李福臣:“消息没有公开传达到你们这级军官,帅府没有发来讣告。于公于私还是不去为好,当年你大闹大帅府婚礼已广为流传,闹了大笑话。如今他死了,你再去,说不定还闹出点什么事情来。你的熊脾气,卢夫人能愿意让你去吗?事情都过去了,想开点吧。如果说还有点什么想法,后天是他的百日。你买两张纸,再写一封信烧了,表表心思得了。你说我能不难过吗?不管咋说,他是我老丈人,是我的救命恩人,给了我这么多荣华富贵不说。我保护郭松龄,他没一枪崩了我,只扒了我的军服。对于我来说是又敬又恨哪,你看雪莲多不简单,淡定,不漏声色……你能猜到她的想法吗?她的隐私也就是咱仨知道。咱就把它瞒到死吧,永远都不能再提了。至于曼云和茂岱,应该是还不知道你们的隐私。你不能过于哀伤,把苦水咽到肚子里。起码不能让孩子们看出来,你好歹也是个团总啊。我觉得,未尝不是一个好事呢。这几年赚的钱不都还在你和雪莲掌控着吗,他俩已死……”

  田小凤:“谁干的?我去找他算账。”

  大掌柜:“谁干的你也惹不起,连蒋介石和少帅以及他那一帮手握军权的把兄弟,现在都束手无策。你就消停点吧,咬牙根挺着吧。”

  李福臣:“据樊思伯说,三种可能。一是苏联,因为他勾结日本,要夺回路权赶走老毛子。宣布对苏断交,惹怒了俄人。二是共产党,这两年,他双手沾满了共产党的鲜血,杀害了成千上万的共产党人。连人家的祖师爷和自己身边的秘书都不放过。你说人家能不恨他么。三、最可能的是日本人。因为他是日本霸占东北的最大障碍。明面答应,老也不办实事。都下了几次黑手了,终于得逞。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田小凤:“也是该着,东北就搁不下他了。非得往关里嘚瑟,头两回赔了老本。这一回丧了命,活该。”

  李福臣:“话糙理不糙,他要是早听高人指点。东北自治,不至于死这么早。”

  大掌柜:“这就是他的造化。一个绿林出身的草莽英雄,胸无点墨,流氓政客的结局。军阀统治,动乱社会的恶果。今后指不定还会发生什么。他要是死在日本人手里,或许能千古流芳。他要是死在共产党手里,得留千古骂名。不信你就看着吧。”

  田小凤:“我知道,你这一辈子就是没瞧得起他。看不惯他那一套,心不静。这回他死了,啥也别说了,咱好好过日子吧。这个团总咱不当也罢。”

  大掌柜:“你要尽快解脱自己的坏情绪。有必要接近接近李杜和马占山;帮助雪莲溜须溜须凤至夫人。会有好处的。”

  李福臣:“符先生你说得对。她说好好过日子也是真格的。”

  李福臣向符宝坤转达了崔高丽的想法,绅士耸耸肩膀,看看手表,看看两岸。对李福臣说:“我们现在航行在两省之间。从兴东到莲江口绕了一个大圈子,一昼夜还没有到达,耽误多少事。你们搞的运河计划有没有进展,要是成功了那可是千秋大业呀。是你的正事啊,不过吴督军这一死不知能不能有投资了。你说,那两个穷高丽怎么黏糊上你了呢?是不是看你有钱那?不过,看上去还挺有修养的。像两个老师,他要见见我,请他们来吧。”

  舰艇的头等舱里,一个高档房间。像会议室,又像会客室。散发着高档气息,茶几上摆放四个盖碗茶杯,暖水瓶,烟灰缸,烟斗还有一包雪茄。围着茶几,几个雪白布罩着的牛皮沙发。

  福臣引导崔、李二位客人进来时。符宝坤已等候在室内,起身相迎。抱拳、握手、寒暄。落座后,李福臣相互作了介绍。对符宝坤说:“这是我的两位朋友。崔高丽、李春满先生。”又对崔、李二位介绍:“这位是你们想结识的符宝坤先生,私人关系我应称为叔叔,公方关系是我们公司总经理。”

  符宝坤客气的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老李的介绍高抬我了,不过沾亲还是不假的。咱们认识也有三、四天了,第一次看到你们时,给我留下很深印象。何不把随身乐器拿来我们切磋一下。”

  崔:先生如果有兴趣,我这就去取。

  符:不必了,下次吧。今天我们唠一会磕吧。

  崔:听先生口音是天津人了。

  符:小伙子,你说对了。我确实是天津人。请问你是哪里人啊。何以熟悉天津?

  崔:我是朝鲜人,1922年曾经在天津南开大学求学两年半。当时校长是张伯苓先生。

  符:那我们就是校友了,我是地道的天津人。家住静海县,1913年开始就读于南开中学。1917 年留学日本。1919年返回母校转入大学。

  崔:那你应该认识一位,我特别敬重的师长了。

  符:谁呢?

  崔:广州黄埔军官学校政治部主任,伍豪同志。

  符:你说的是翔宇吧。我们真的是同窗好友。相处了好几年,特别是在日本我们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这个人有思想,有组织能力。是人杰呀。他写的一首诗我还记忆犹新“大江歌罢掉头东,邃密群科济世穷。面壁十年图破壁,难酬蹈海亦英雄。”

  崔高丽巧妙的以此话题切入,畅谈了很久。

  “翔宇,文韬武略、志向高远。在日本我们共同寻求救国道路,共同聆听了先总理孙中山先生的三民主义思想。我们志同道合者,一起回到母校成立了‘觉悟社’。开展反帝反封建斗争,学潮中被捕入狱。后来他又去法国‘勤工俭学’我来到奉天做‘书商’又经亲友介绍来到这里。一晃失去联系有十来年了。惭愧。”

  “现在,他是我们中央军委书记。据曼云同志讲,他在刚刚闭幕的中国共产党第六次代表大会上作了《关于军事问题和组织问题的报告》。最近我准备去上海,有可能见面。”

  “请你能带我问候。”

  “那我们就是朋友了。”

  “这个——”一声长鸣的汽笛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轮船停靠在悦来镇码头,谈兴未泯四个人只好暂时分手了。两位招生,求贤的教师。心情愉快的转换舢板,回到江北福兴屯。

  团圆、幸福愉快的一家人。沐着晨光、红霞,轻舟驶入美丽、繁荣。迅速崛起的莲花镇。小红楼就是她们的安乐窝,真是十五的月亮十六圆。随之而来的一场秋雪,把汤原大地装扮得分外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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