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我们要爱护哲学家

  亚龙湾堪称人间仙境,置身亚龙湾,常常会让人产生想要脱胎换骨的冲动,因为她太美丽,太高洁,似乎根本不能接受任何的不洁之物和凡俗之念。全长十几华里长的半月形海湾,海滩平缓而宽阔,晶莹的沙子细软而洁净,海水则更是清澈到极致。在这里看海水戏沙乃是一件人生乐事:湛蓝的大海推动白色波涛涌上海滩,瞬间会卷起海边大量的沙子,潮头短时间的会显得有些浑浊,但浪潮一停止,海水和白沙即瞬间一分两清。

  郁洁微笑着,打着花伞,赤着脚蹑手蹑脚地在海边玩耍,最后禁不住诱惑,终于走进了清澈的海水里,并不断向更深处试探着。忽然,一个大浪涌来,她被惊吓得又叫又笑;接着一个更大的浪又过来了,她吓得情不自禁地歪了身子,大声惊叫起来,开心极了。

  海浪打湿了她的半截裙子。

  附近没有别人,我逗她说:

  “下面是不是打湿啦?”

  她笑骂我:“神经!”

  她现在经常骂我“神经”。

  沙滩上方有一片绿草地,我们在海水中和沙滩上玩够了,决定去草地上休息。

  从沙滩去草地要上一道沙坡,草地边沿还有一道小坎子,郁洁穿着一步裙,步子迈不开,上坡明显有些困难,我连忙从后面托住她的臀部。

  “赶快推大屁股!”我说着,一直把她推上上面的草地。

  “你被海浪冲得叫起来的样子特别可爱。”我说。

  “你就喜欢看我失态!”郁洁笑着说。

  我们坐在草地上,把脚上的沙子仔细弄干净,再穿鞋子。

  “在部队的时候,你穿着宽松的军装,臀部显得特别圆,特别有魅力。”我告诉郁洁说。

  她笑笑,显然,她自己也知道这一点。

  到了酒店,安顿好之后,差不多已经到晚饭时间了,我即打电话给周旭厂长。周厂长是浙江安吉人,和我是老朋友。他在海口开了一家家具厂,但今年以来一直都在三亚做事。他说过多次,我如果来三亚,一定要和他联系。我于是就和他联系。小周告诉我说,他正和朋友在某某街的大排档准备吃饭,欢迎我们过去一起吃。我觉得让郁洁了解一些海南当地的风土人情也好,就同意了。但我对三亚市的道路并不熟悉,不知道他说的地方具体在哪里,有多远,就让小周开车来接我们。不一会儿,小周的车就到了。我和郁洁上了车。原来那大排档就在金凤凰大酒店后面的那条街上,非常近。

  和小周一起的还有两个人,一个是广东人,姓郑,是一家家具公司的经理,三十五六岁样子,瘦高身材;另一个小伙子,是郑的职工。郑经理很热情,也很健谈,多数时间都是他在说话。郁洁很大方,入乡随俗。我和他们喝啤酒,郁洁则以茶代酒。

  郁洁吃好之后,我即提出告辞。

  我和郁洁站起来,郑经理等也站起来。我看出来,郑经理想和郁洁握手,我便握住他的手和他说话,等郁洁走了几步之后才放开他。可郑经理很执着,又跟着我来到郁洁身边,说了许多客气话,最后竟主动向郁洁伸出手去,郁洁便和他握了手。

  小周问要不要他用车送,我说,这么近,不用送了,我们散步回去。

  我们于是和郑经理等分手,他们回去继续喝酒。

  “这个姓郑的!我不想让他和你握手的,挡都挡不住。”走了一段之后,我说。

  “有你在身边,”郁洁说,“我不害怕。”

  这话让我感到欣慰。

  “腹有诗书气自华。”郁洁说, 并自然地拉起了我的手。

  “我准备学开车,”我边走边说道,“以后可以开车带你出来……”

  “你别开车!”郁洁断然说,接着解释道:“你喜欢思考问题,开车危险。”稍停,又补充道:“以后我给你开车。”

  这完全出乎我的想象了!多么完美的人生啊!

  “我们要爱护哲学家,出一个哲学家不容易。”郁洁说,接着又很认真地说道:“现在路上很乱的,你不撞人家,人家也会撞你。”

  “有的人,”我说,“是把会不会开车当做评价一个男人的标准的。”

  “我从来不这么看,”郁洁说:“开车就是司机,许多有能力的人都不自己开车。”

  经过这么多年,她确实懂事了,思想也深刻多了。

  “什么时候到你老家去看看,”郁洁侧过脸看看我,说道,显得很认真。

  “好的。”我说。

  酒店前面就是三亚湾,月光下的三亚湾海滩是那么的幽静和空灵,我和郁洁就在这月色朦胧的海滩上散步聊天,直到九点多钟,才回酒店休息。


  10.  你不在身边我很失落

  郁洁稚气未泯,童趣十足,特别喜爱猴子,第二天早上起来,知道马上要去猴岛了,竟显得特别兴奋。

  吃过早餐,小邢把我们送到陵水县,一直送到去猴岛的索道入口处。

  陵水县建设局周副局长在这里等我们。周局三十来岁,很精明能干。

  郁洁今天上身穿着白色短袖汗衫,下身穿着一条崭新的蓝黄相间的方格花纹的短裤。她仍然扎着头发,戴着茶镜。她那短裤非常合身,穿着那短裤,更显得她美臀美腿,极有朝气。

  我也是第一次来猴岛,到了猴岛才知道,猴岛全称叫“南湾猴岛”。

  周局长介绍说,猴岛从山顶到山脚被划分为三个区:最上面是核心区,是完全禁止游客去的;最下面是实验区,是游客参观游览的区域;在核心区与实验区之间,有一个缓冲区,这缓冲区是有弹性的,有时候可以允许游客进入,但有时候为了保护猴子,就会限制游客进入。我们发现,在一个上山的路口立着 “游客止步”的牌子。周局告诉我们说,看来,今天只能在山下游览了。

  我们沿着弯曲的山路向前走,很少见到猴子。周局介绍说,猴岛有1500多只野生猴子,但在山下,平时能看到的往往不会太多。他说,夏秋时节,山上水果多,猴子下山的就少,冬春时节,山上水果少,下山的猴子才会比较多。但也不一定,周局说,冬春季节,如果前一天游客投食投得太多,猴子不饿,也会躲在山上睡觉,不会下山。

  路旁偶尔可以看到一两只小猴子,但胆子很小,见人就躲。我想,今天猴子那么少,不知道是山上已经有水果吃了呢,还是昨天游客投食太多了。

  郁洁仍然兴致勃勃。

  当我们走到一个比较开阔的三岔路口时,终于遇到了一只胆大妄为的猴子。

  这猴子体型并不是很大,大概只有最大猴子的三分之二大小,但皮毛油光水滑,十分漂亮。我们看见它时,它正独自在三岔口路中间一棵半大的榕树上玩耍。郁洁见了,一片欢喜。郁洁仰起头看那猴子,那猴子也低头紧紧盯着她看。郁洁见我拿起了相机,就转过身来,面对着我;显然是想让我把那猴子也拍进去,便又向坡上退了一步,站到了猴子的下面。那猴子本来是站在树枝上,两手抓着头顶的树枝,站得很正很直的,可就在郁洁站到树下的一瞬间,真的是说时迟那时快,那猴子竟冷不防地突然来了一个倒挂金钩去抓郁洁!我并没有看清那猴子是怎样翻身倒挂下来、怎样去抓郁洁的,只是忽然看到郁洁的一缕头发向上那么一飞!郁洁反应还真快,几乎在猴子挠到她头发的同时就意识到了是怎么回事,迅速用双手护住脸蛋,闪躲到一边,又惊又喜,呵呵直笑。我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再看那猴子,它四只脚抓着树枝,仍然稳稳地倒挂在那里,还摆出一个很酷的姿势,仰着头,一动也不动,挑衅似地看着郁洁,似乎在说:“有胆你再过来!”

  我小时候曾多次见过流浪艺人的猴子。那都是在冬天,流浪艺人来到大坪表演各种猴子把戏。表演场地都是放在相友叔叔家里,河两岸的人,特别是小孩子,都会赶来看。我当时就听金枝婶说过,公猴子很坏,会调戏妇女,见到女孩,特别是漂亮女孩,就会扯自己的小鸡鸡。我也亲眼目睹过这样的情况,一些女孩子常被羞得满脸通红。因此,我敢断定,这只抓郁洁头发的猴子一定是一只刚刚成年的小公猴。这无疑是公开的性骚扰!

  事后想想还真叫人害怕,好在那猴子没有抓到郁洁的脸!

  从坡上向下走,一片林子前有一个用铁丝网围成的大笼子,笼子门前,笔直地站着两位猴子警察:头戴黑色大盖帽,腰上别着小手枪,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大门上方写着:“猴子王国拘留所”,“拘留所”三字单独一行,字体很大,特别醒目。

  走近了才看清楚,两个“猴子警察”是用照片和木板制做的。这设置还真挺有幽默感。

  “刚才那只猴子就应该送到这里来。”我说。

  郁洁听了,差点笑出声来。

  前面一个大棚子里,笑语阵阵,原来里面有猴子表演节目。

  我们也进去看,郁洁看得津津有味。一个艺人在耍猴子,另一个艺人则在耍鹦鹉。那漂亮的金刚鹦鹉非常聪明,你拿着纸币举起来,它就会飞过来把纸币叼回去。不断有人都拿着钱去引诱它,鹦鹉乐此不疲,不停地在棚子的空中飞来飞去。

  看完猴子表演出来,我们往海边鱼排走去。半路上,突然下起雨来。我让郁洁打伞先走,我和周局长在路边的一棵大榕树下躲雨。但雨越下越大,树下根本躲不了雨了,我们于是就光着头向鱼排跑,跑到鱼排时,衣服已经半湿。

  郁洁已经先到鱼排了,她没有淋到雨,正在看水下大网箱里养的大海鱼。

  中午在鱼排上吃饭。周局长点的菜很丰盛,螃蟹、海胆蒸蛋、鸡腿螺、袋子、清蒸海鱼、刺豚鱼煮粥等等。郁洁是真的喜欢吃海鲜,吃了不少。

  陵水鱼排的海鲜特别好。郁洁在来海南之前曾经对我说过,要“吃好吃的海鲜”。看到她吃上了“好吃的海鲜”,我内心感到特别欣慰。

  吃过午饭,我们动身回海口。乘船过了海,又回到了索道口。周局的小车一直停在这里。

  我让周局长把我们直接送到火车站。然后,我们就和周局告别。

  现在只剩下我和郁洁两个人了。

  进了候车室,我让郁洁看着箱子,我去买票。我买了票马上回到了她的身边。

  郁洁来海南时,买的是来回机票,她在海南只能呆4天,明天下午就要离开海南了。或许是因为时间不多了吧,我们之间似乎突然变得如胶似漆起来,那种甜蜜的感觉很令人沉醉。

  “像我们这样,”郁洁笑着轻声说道:“一看就不正常。”

  “我们的关系对天可表!”我禁不住大声说道。

  上车了。我们买的是站票。但上车后,我很快找到了一个空位,就在这节车厢的最前排,背靠板壁,我让郁洁坐了。靠窗坐着一位年轻女孩子,郁洁就坐在女孩子外面。我就站在郁洁身边。我右边放着郁洁的大箱子,箱子紧挨着过道门口。我面对着整整一车厢的人。我觉得有些好玩儿,因为,我那样子,似乎是要对旅客们发表演说似的。

  郁洁可以看到窗外的景色,但她却总是回头来看我,问我累不累,坐不坐。

  “我一点也不累。”我说,并告诉她:“以前我从周村回家,从周村到南京,车上总是特别挤,常常要站十几个小时哩。现在站个把小时,根本不是问题。”

  然而,我发现,我站在这里,郁洁会老想着我,根本无法好好休息。我便决定到后面车厢去找位子。我很快找了一个,坐在这里,还能看到她的箱子。

  我坐下来,立即给她发了一条短信:

  “我在5号车厢32号落座了。箱子我看得到。我爱你。收到请复!”

  她显然没有及时看到我的短信,因为她没有回复。我于是和同位的旅客打了招呼,跑到前面去告诉了她,然后再回去坐下。她很快给我发来短信说:

  “你不在身边我很失落。”

  我回复道:“我怕我站在那里,你心总不安,无法放松休息。我就在你身后的车厢里,很近的,别挂念。”

  我刚发出去,就看到她出现在过道口。她没有看见我,站在大箱子边上,正低头弄着手机。显然,她是在给我发短信。很快,她的短信来了:

  “过来呀!”

  我连忙跑过去。

  原来那位女孩子已经下车了。

  郁洁让我靠窗坐,她坐在我右边。

  她把头靠在我肩头休息,我伸出右手,无限怜惜地温柔地揽着她的肩。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鹿回头公园那座巨大的花岗岩雕塑,特别是山仔和水囡亲密依偎的形象。我突然意识到,我和郁洁似乎正在现实地演绎我们自己的鹿回头的故事。


  11.  第一次有人牵挂

  回到海口,我们仍然住在海南迎宾馆。

  飞机起飞时间是下午5:40。

  我昨天已和小刘约好,让她今天下午2:30到宾馆接我们,先去大润发超市买些土特产,然后再去机场。但到上午10点来钟,我改变了主意,决定和郁洁带上行李,先打的去大润发,从容地为她买些东西,然后再让小刘直接到大润发,送我们去机场。

  我征求郁洁的意见,她也觉得这样更好。

  于是,我们11点多钟退了房,打的去了大润发超市。我们把大箱子寄存起来,然后开始从容地逛超市。郁洁知道我想为她买东西,但她对一般东西不感兴趣,最后同意带点鱿鱼干回去。我们来到海产品专区。我想为她买大鱿鱼干,她说大的并不好,小的反而更好吃。她选中了一种比较小的鱿鱼干。我想多买点,她说不用太多,有3斤就够了。我就听她的。

  在蔬菜专区,她特别选了两个大西红柿。

  我给小刘打电话,告诉她,我们已经来大润发了,让她三点钟来大润发接我们。

  中午,我和郁洁就在大润发大楼里一个快餐店里简单吃了点东西,然后就到旁边的茶室里喝茶休息。小刘准时来大润发接我们,然后直接去机场。

  到了机场,我才知道,小刘还给郁洁买了一纸箱海南土特产。

  在办理行李托运时,郁洁习惯性地把手提包挎在肩上。这使我想起了4天前在机场接郁洁时的情形。我曾以为那天自己去拿她的手提包是自己慌乱。现在我已经明白了,事实上那天我虽然很激动,但并没有那么慌乱:我当时确实是想帮她拿手提包的。这是这两天和郁洁一同出去旅行途中体会到的。在这两天里,每经过一个火车站,上上下下,我自然要为郁洁提大箱子。我自己还有一个挎包。可非常奇怪的是,虽然我两手都已经拿满了东西,但看到郁洁挎着手提包,我还是会感到不安,似乎总是想把它拿过来挎在自己的身上。我体会到,我是希望郁洁一点东西也不拿的。我就是要她能彻底轻松,没有一点负担。

  我并不注重送别的形式,但小刘唯恐天下不乱,在郁洁即将进入安检过道时,一定要我和郁洁“拥抱一下”,并硬把郁洁拽住不放。我于是便和郁洁拥抱了一下。

  郁洁通过了安检,回头看我,微笑着。

  我向她挥手……

  “亲爱的,我爱你。祝你一路顺风!”出机场时,我及时给郁洁发短信。

  “你要多休息,”她回复说:“这些天你都很辛苦。”

  “谢谢!你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我说:“我做得好的地方,你尽量给予表扬;做得不好的地方请多包涵。”

  她没有及时回复,估计是上飞机了。直到晚上20:10,我才收到她的短信:

  “你做得不好的地方我还没有看到,需要更多地看。”

  “好的,谢谢!”我说:“我会一直处在你的视线内。”

  “你该睡觉了。”她说。

  “谢谢你宝贝!不瞒你说,李干事已经睡了一觉了。倒是你还没有到家吧,比我更辛苦。吻你!”

  “还在浦东机场。”

  “我想就是。”我说,“别急,我用我的爱陪伴你回家。”

  “第一次在机场有人牵挂我。”她回复说。

  这句话很让我心痛。我问她:

  “浦东回家多少时间?”

  “两小时。”

  “噢。我陪着你。方便时给我发短信。注意:别坐黑车!”

  郁洁前天曾告诉我,她有一次坐黑车曾被敲诈,多付了一百多块钱。

  “嗯,知道了。”她说:“你也要好好恢复体力,不想你太疲劳。”

  “谢谢!我会非常注意的。为了对得起你的关心,今后我会更注意饮食和锻炼,特别是努力坚持经常吃西红柿。你有许多好品质好习惯,我会从善如流好好学习。”

  “太好了,终于有人向我学习了。”她说:“两个西红柿已经在飞机上牺牲了。”

  “呵呵……真的招到学生了!”我说,“我亲眼目睹你坚持吃西红柿近30年且效果显著。这一业绩确实令我崇敬,从中也可以体会到你的可爱之处。我想推举你做西红柿形象大使。”

  “呵呵我宁可做墨鱼大使,不做西红柿大使。”

  21:43,她发来短信说:

  “终于坐上了回苏高铁。否则又要坐黑车了。”

  “好!大概什么时间可以到家呀?”

  “到苏州半小时,再打的,要50分钟左右。”她说:“这是我第二次坐高铁。”

  “噢,别急!”我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件衣服上的圆珠笔油差不多都洗掉了。”

  原来,这次南行,我带了自己的两本书,在三亚,我把《天堂鸟》送给了小邢,当时,因为没有带笔,就没有签名。剩下的一本《精质论》,我准备送给陵水接待我们的人。考虑到在陵水赠书签名的需要,离开三亚时,我把酒店的一支小圆珠笔带在了身上。在陵水火车站,我把《精质论》送给周局长,签名时,才发现那圆珠笔漏油,胸前口袋底部被染蓝了一块。我回家后洗了半天才洗掉。

  “你用什么洗的?”郁洁问。

  “肥皂,”我说:“圆珠笔油比墨水要好洗一些。”

  “就是洗不掉也没有关系,”郁洁说:“等于给你贴了个标签,告诉大家,你特有文化。”

  “哈哈,你要早说,我就不那么拼命洗了。”

  22:36,郁洁告诉我:

  “刚出苏州车站。”

  “噢,大箱纸箱提包相机,真够你累的。吻你!”

  稍后,她又告诉我:

  “坐上出租车了,你也该睡觉了。”

  “等你到家。”我说。

  23:07,她告诉我:

  “到家了,你睡觉吧。”

  “好的。记住我对你的爱!”

  “嗯。”她温柔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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