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久违的声音

  我办公室前面的大院子里,是一片美丽的椰林,在春天的阳光下,椰林显得格外层次分明,清新葱翠,展现出更为蓬勃的生机和活力。这里没有冬天,但春天毕竟还是春天!

  长篇小说《天堂鸟》与我三年前出版的哲学专著《精质论》是贯通和配套的,它的出版意味着我的哲学事业又向前推进了一大步。因此,当我收到出版社寄来的赠书时,我对春天的这种感觉似乎就更为强烈了。然而,一个念头的出现,却又让我陷入了纠结之中。

  在我看来,郁洁的父母对我是有恩情的。而凭他们曾经对我的器重,我估计他们可能也不会轻易忘记我,甚至偶尔还会念叨起我来。因此,我觉得,我虽然没有能够成为他们的女婿,但如果我在人生道路上取得了什么重要成就,把我的消息告诉他们,或许也是我一份应尽的义务吧!

  真正是光阴似箭,算起来,距离我最后一次离开苏州,已经过去25年了!

  我担心郁伯伯或许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把郁伯伯的名字输入“百度”。

  我很快找到了两条有关他的消息,一条是说他为苏州市某区青少年作革命传统教育报告,另一条是说他撰写了一部20万字的回忆录。

  我仔细看了一下,后一条消息发布时间是前年的5月份。

  “他应该还健在。”我想。

  这篇报道较为详细地介绍了郁伯伯的生平。他是1931年出生的。

  这么说来,他已经80高龄了。

  “如果要联系他们,应该抓紧时间了。”我想。

  我的纠结之处是,一方面,我内心有联系他们的强烈冲动,但另一方面,我又有些怀疑自己这样做的必要性。

  “也许我根本没有必要再联系他们了,这样做完全是多余的。”我想。

  “但是,”我又想,“如果确实应该告诉他们,我却没有这样做,将可能给我留下终身的遗憾!”

  为此,那几天,我常常在门前走廊上徘徊。

  我最后的结论是:“宁愿犯错,别留遗憾!”

  这天上午,觉得已经拿定主意之后,我回到办公桌前,毅然决然地拿起了电话。

  我通过苏州市的“114”查号台寻找苏州市老干局的电话。因为关于郁伯伯的两条消息,都是刊登在苏州市老干局网页上的。我觉得他的各种关系或许已经在老干局,从老干局应该可以找到他的电话。

  我很快找到了老干局的电话,但打过去,没有人接听。

  我又向“114”要了老干局另外两个电话号码,打过去,竟都没人接!

  猛然间,我的牛脾气上来了!我本来是不想找郁洁的,这时却决定了解一下她的情况。

  我相信自己应该不会马上就给她打电话,我只是想看看,如果万一要联系她,是否能够联系得上。

  我通过114很快找到了苏州公安局干部科的电话并打了过去。

  接电话是一个男的,听声音是个中年人。

  “我向您打听一个人,”我说,“她叫郁洁,她现在好吗?”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他问我。

  “我们是战友。”

  “既然是战友……”对方说。

  他的意思似乎是说,既然是战友,你为什么不知道对方的电话?

  我告诉他:“我们很多年没有联系了。”

  他停了一会儿,问我道:

  “她是女的吗?”

  “是的。”

  “噢,她已经离开了。”他回答得很肯定,好像刚才查看了什么资料似的。

  “到哪里去了?”我感到很意外。

  “不知道,”他说,“离开很多年了。”

  “谢谢您!”

  我放下电话,有一种茫然的感觉,好像最后的线索也断了,目标彻底消失了。

  但我并不死心。下午上班以后,大概已经是4点来钟了,我再次拨了苏州老干局的电话。这次还真有人接了,也是个中年男人。

  我告诉他:“我想找郁家平同志的电话——离休干部。”

  “他是哪个单位的?”

  “离休前是政法委的。”

  “那你问政法委!”他说。

  “你们不是老干局吗?”我说。

  “我们是分片管理的。”他回答说。

  随后,我几经曲折,最后把电话打到苏州市政法委老干部处。

  接电话的又是一个中年男人。我告诉他说:

  “我想找郁家平的电话。”

  “你是他什么人?”他问。

  “我是他的战士。”我说。这样比较简单。

  “他认识你吗?”

  “认识的。”

  “那我把你的电话告诉他,他如果愿意和你联系,他会给你打电话的。”

  “好的,谢谢你!”

  我于是把名字和手机号码告诉了他。

  在我的想象中,郁伯伯接到电话后,应该马上就会给我来电话的。但我等了半个多小时都没有电话来。我感到奇怪,怀疑是不是郁洁接了电话,发现是我的信息,压了下来,没有告诉她父亲。会有这种可能吗?

  为了把事情搞明白,我又打电话到政法委。还是那男的接。

  我问他:“你告诉他了吗?”

  “你等一下!”他说着,马上放下电话,似乎出了他的办公室,去了走廊对面的另一间办公室。我听到远远地有人轻轻地说了声:“郁家平”。我脑海里顿时浮现出郁伯伯的形象:穿着灰色短袖上衣,手里提着个老式手提袋,彷佛正走在门前的走廊上。“他也许正来这里交党费?有这么巧吗?”我想,竟感到郁伯伯好像马上就会过来接电话似的。我有些兴奋和紧张。我等了两三分钟,电话里有人说话了,还是那男的,他告诉我说:“我们马上告诉他。”

  显然,刚才应该是那男的把我要找郁家平的事告诉另一个人,让那人打。郁伯伯并没有在走廊上。那纯粹是我的想象。哪有这么巧的事哩!

  不一会儿,我手机响了,一看号码,是座机,前面是“0512”,苏州的区号。一定是郁伯伯的电话!我接。

  “你是谁啊?”对方缓缓地问道。果然是郁伯伯。听得出来,他是老了。

  “您是郁伯伯吗?”

  “我是郁家平,你是谁?”

  “我是李观宝啊,”我说,“和郁洁一个部队的,曾到您家去玩过的,您还记得吗?——李干事。”

  “噢,李干事。”他说,好像突然想起来了。

  “您和郁妈妈身体还好吗吧?”我问道。

  “还好。”他回答说。

  “以前,承蒙你们关心。我觉得应该向你们汇报一下。”我简洁地说道:“我出了两本书,一本哲学;另一本是小说,写我和郁洁的故事的……”

  “——应该写。”郁伯伯竟突然这样说道。

  “我想把哲学书寄一本给您,您的地址怎么写?”

  他详细地告诉我他的地址,并问我:

  “你现在在哪里?孩子多大啦?”

  我一一回答了他。

  “噢,”他说,“郁洁的孩子也在上学。”

  我告诉他:

  “不要把我给您打电话的事告诉郁洁——不要打扰她的生活。”

  给郁伯伯寄书,或许也应该在书上写几个字。

  但究竟该写什么字,特别是我该怎样称呼他,似乎倒要慎重考虑一下。

  第二天上午,我开始准备给郁伯伯寄书。

  大约10点半左右,我正在考虑题字的事,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我接。

  “您好!”我习惯性地说道。

  “你知道我是谁吗?”对方问道。

  一听那声气,我几乎吃了一惊:

  “哟,是郁洁啊!”

  我感到非常意外。

  “这些年你到哪儿去啦?”她热情地说道:“都说你失踪了。”

  “我不想打扰你的生活。”我说,“我昨天告诉你爸爸,让他不要告诉你的。”

  “是的,我爸爸说了,你叫他不要告诉我。可我一回来,他就把你的电话给我了。”

  “我写了两本书,一本哲学,想寄一本给你爸爸。”我告诉她说:“另一本是写我们的故事的,我就不给你们寄了。你如果想看,就到网上买——谁买谁负责!”

  “没关系的。”郁洁说。

  “让你身边的人看了不好。”

  “没关系的。”她再次说道。

  “听说你不在公安局了?”我问她。

  “对,我自己出来办公司了。”

  小说《天堂鸟》在网上连载时,许多读者对郁洁的形象印象很深,有的留言说,她很适合当官。我当时想,她如果进步得快,也许已经是副市长之类了。我曾在网上搜索过,没有看到她出席会议之类的消息,倒是上海有一家实业公司的名称和她的名字好像有关联。那会是她的公司吗?

  “你的公司是做实业的吗?”我问她。

  “不是做实业的。”她说,“是做服务业的,搞弱电的。小公司,都是靠关系。”

  “噢。”

  “你还记得陈永良吗?”她问我。

  “陈永良和我关系很好的,”我说,“我在书中还写到了他。”

  “他在青岛干休所当政委。刘军长,胡政委都在那里。我想去看看他们。我们约个时间一起去吧。”稍停了片刻,郁洁又接着说道:“看来上半年去不了了,‘五·一’我要去俄罗斯。下半年去吧?”

  “好的。”我说。

  中午,我们有工作餐。餐厅在另一个大院子里。

  在去餐厅的路上,我给郁洁发短信:

  “把陈永良电话发给我。”

  我打了饭菜,在餐桌前坐下,查看手机,她的信息已经在里面了。

  我随即给陈永良发了信息。陈永良马上打来了电话。他问我是从哪里找到他的电话的,我说是郁洁告诉我的。

  “噢,小郁啊!”陈永良高兴地说。

  “她还让我和她一起来看你哩!”

  “好啊!欢迎你们!”

  我和陈永良的电话刚结束,郁洁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陈永良和你联系了吗?”她问。

  “他打电话来了,欢迎我们去玩哩。”

  郁洁呵呵笑着。

  真奇怪,她的声音竟然一点儿也没变。


  2.“罗丽莱”的真相

  我当天下午就把书快递寄出去了。我希望她从俄罗斯回来就可以看到。第二天是4月30日,是郁洁动身去俄罗斯的日子。

  “五一”长假从4月30日开始,这天下午,按照事先的约定,我和城市建设处陈忠祥处长一起,陪海洋厅皮长白副厅长夫妇到儋州市海副市长家去玩。皮副厅长在儋州当过常务副市长,和海副市长曾经是同事,很玩得来。通过皮,我和陈与海也很熟。

  我们在儋州市那大镇海副市长家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上午,我们告别海副市长一家回海口,途中又绕到以“福山咖啡”而闻名的澄迈县福山镇。简单吃过午饭后,我们三个男人就在湖边小亭子里边喝咖啡边打牌——斗地主,一直斗到4点来钟。回到海口已是傍晚。我们来到皮长白家后面的那家小饭店,皮厅又从家里拿来一瓶汾酒30年。皮很喜欢喝这种酒。

  饭后各自回家。

  微醺的感觉挺好!事实上,自郁洁来电话之后,我几乎一直处在微醺的状态。《天堂鸟》已是传奇,而从郁洁话里,我分明预感到我和她之间还将会发生新的故事。我因此沉浸在梦幻般的幸福中,深切感受到被命运眷顾的温暖和甜蜜,觉得一切都是那样的亲切和美丽。怀着这样美好的心情,路过美舍河桥时,在桥上,我给郁洁发了一条短信:

  俄罗斯

  一如我的思绪

  辽阔无边

  我希望

  我还可以

  作跨国的思念

  ——祝旅途愉快!

  一直到家都没有回音。临睡前,我试着拨她的电话,得到的反馈是:

  “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直到下半夜1点多钟,我才收到了郁洁的信息:

  “刚进莫斯科酒店。明天去红场、克里姆林宫等。”

  “是首次去吗?是旅游还是做业务?”我问她。

  “首次。旅游。”

  此后,我就经常想着郁洁,第一次觉得七天长假时间太长,长得像漫漫长夜,令人难以忍受。我希望假日早点结束,郁洁快点回来。

  长假终于结束了,我们开始正常上班了。

  这天上午11点来钟,我给郁洁家里打电话,主要是想看看两本书是否已经寄到了。

  郁伯伯接的电话。

  “噢,李观宝。”他很快听出是我的声音。

  我问他:“书收到了吗?”

  “收到了。”他说,“你写得挺好。”

  “您看啦?”

  “看了,你在这方面很有才华。”

  “您可能比较喜欢哲学,”我说,“另外那本……”

  “也看了,也写得挺好。”他说。

  “你也看了吗?”

  “小洁妈在看,我也看了,写得挺好。”

  “我把书寄给你们,不会打扰郁洁的生活吗?”

  “不会的。”郁伯伯说。

  “那本小说,我曾不想寄给你们的,我担心被郁洁身边的人看了,可能不太好。但后来郁洁说没有关系……”

  “也不会……”郁伯伯说:“我跟你说个情况,其实,小洁这些年一直是一个人过,带着个孩子。她那男的去了丹麦,就再没有回来……”

  此前我已经感觉到郁洁的情况有些异样,但听了她父亲的话,我还是感到意外和震惊!

  “还是那个研究生吗?”我心里想。

  “我在网上看到了您写了部回忆录。”我换了个话题。

  “我写的那些东西……”郁伯伯缓缓地说道:“有机会,我把底稿寄给你。”

  “好的。”我说。

  “欢迎你经常打电话来。”他说。

  听说郁妈妈在看《天堂鸟》,我有点不安起来,因为我觉得,书中写到她时,有的地方似乎写得不太好,特别是写我第一次去苏州,我和她刚见面时,我当时觉得她似乎不太热情。事实上,那是因为她刚下班回来,有点累。而我当时之所以会有那样的感觉,根本原因是我心情紧张,神经过敏。我怕她误解,看了不高兴。因此,我想对她解释一下。

  于是我请郁伯伯让郁妈妈来接电话。不一会儿,郁妈妈果然来接电话了。我问她:

  “郁妈妈,您在看那本书吗?”

  “对啊,我正在看哩。”她回答说,好像很有兴趣似的。

  “有的地方写得不好。”我说,

  “写得好,写得好。”她竟连声称赞道。

  5月8日上午近10点钟,我收到郁洁的短信:

  “正从浦东机场回苏。莫斯科画廊没去看,很遗憾。”

  “噢,以后有机会再去吧。”我回复道:“书已寄到你家,看了给我提提意见。”

  为了让她倒时差,第二天全天我都没有和她联系。第三天上午11点多钟,她打来电话。她告诉我,她昨天晚上在网上看《天堂鸟》,一直看到下半夜两点。

  接着,她就说起了书里书外的一些事情。

  她说,有人说她在地方朋友多,还借女式自行车骑,根本没有这些事儿。我说,我是听来的,希望她不要生气。她说她不生气,只是看看别人背后是怎样议论的。我说你知道我是听谁说的吗?她笑着说:不是陈永良吗?他这个坏蛋!我说,他可能也是听别人说的。

  郁洁说,董连长走了以后,从无线连调来一位连长,心比较粗。张晓薇想入党,一头扎进连长夫妻俩的怀里,熄灯了还不回来。

  “不知道连长是怎么想的,连长应该知道连队的规定啊 !”她说,“搞得我很为难。”

  “我和张晓薇入伍时就有矛盾。张晓薇父亲不让带兵的带我走,人武部的就是不放人,结果整整迟了半个月。”她告诉我说:“这事是后来我爸爸到部队看我,带兵的对我爸爸说的,我在厕所里听到的,才知道。”

  “张晓薇爸爸在苏州,她和她妈妈在南京。他们家的事我也说不清。”郁洁说:“小谢就是和张晓薇,结果出事故。”

  “小谢是和张晓薇?”我很吃惊,想起了那起车毁人亡的恶性事故。

  “罗丽莱”原来就是张晓薇!

  “你不知道?军区都知道。”郁洁说道:“本来是想让张晓薇中途退役的,但胡政委没有同意。估计是,如果让她中途退役,我也会受处分。”

  我问张晓薇和小谢关系的具体情况。郁洁回答说:

  “那天晚上,小谢从益都给张晓薇打电话,张晓薇让他赶回周村,说:‘你死也要死回来!’”

  “小谢可就真的死了!”我说,心想:人的嘴真是很毒的。

  “张晓薇和小谢发生过关系。”郁洁说。

  “你怎么知道?”

  “丁副师长说的。”郁洁说,“我也问丁副师长:‘你们有什么根据?’丁副师长说,他们从小谢口袋里找到了一封信,是小谢写给张晓薇的,从信上看得出来。”

  “师首长担心张晓薇可能已经怀孕,所以让我把她送回家,免得在部队出丑。”郁洁说,“后来我才知道,丁副师长找我谈话时,师长、政委、师党委成员都在隔壁房间里。”

  我还记得那次她和张晓薇回家的事。我当时还以为他们真的是去上海出差,为部队买设备材料什么的哩。

  “小谢和张晓薇是在哪里发生关系的?”我问郁洁。

  因为我不明白,部队纪律那么严,他们怎么会有这样的机会。

  “可能是在总机班的值班室里。”郁洁说,“张晓薇值夜班时,总是关着门,到该别人值班时也不叫别人换班。不止一次!——张晓薇改了年龄的,她比我和王小真都大。”

  郁洁说,她自己是外表成熟,她18岁时,人家说她看上去就像25岁了,但实际上思想并不成熟,不懂事儿。

  “我外面是大女人,里面是小女人。”郁洁说。

  外面是大女人,里面是小女人!当郁洁说这句话时,我的直接反应是,觉得这句话挺有意思。稍后,当我全面深入分析我和郁洁的故事时,我才发现,她这句话真正称得上是言简意赅,含义很深。它几乎十分全面地概括了郁洁这个人。

  “也可能是在小谢的车里。”郁洁补充说道。

  我脑海里浮现起经常停在小车班前面水池边的绿色吉普车。

  “你说张晓薇怎么这么聪明?”郁洁问我。

  “怎么啦?”

  “她好像知道师里为什么让我送她回家,”郁洁说,“在路上,她装着无意地样子,让我看到她来例假了。”

  郁洁告诉我,张晓薇退伍以后,嫁了一位台湾商人,定居在南京。一次,她和小贺一起去南京看张晓薇,张晓薇在她们面前对丈夫表现得非常叫人肉麻,好像以为她们不知道她以前的事情似的。小贺气不过,说是要把张晓薇在部队的事告诉她的丈夫。郁洁说她没有同意,因为她觉得那样做会损阴德的。

  郁洁又说到刘长乐师长。她说,她们入伍时,北招后面的综合楼还没有投入使用,总机班还住在机关办公楼的地下室里,刘师长来看她们,当师长问了她的情况后,笑着说:“没想到还有个小老乡”。而她也因为师长是老乡而安心了不少。

  我问郁洁:“那我写的你在南招门前和刘师长说的话,是不是不对?我觉得你当时似乎不太认识刘师长。”

  “没有,”郁洁回答说,“我只见过刘师长一次,印象不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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