Ⅰ
明确了自己并不被默克尔维夫妇所接受之后，巴比特顿时有一阵犯罪感、又有一点荒唐之感。但是他更加频繁地前去“艾尔克斯”那里了；在商务委员会的正式午餐桌上他又发表了一次高谈阔论，话题从罢工的邪恶性质一路谈开去；他又一次觉得自己作为一位著名市民的良好感觉了。
他的各种俱乐部及各种协会的成员身份对他来说就是某种食量，而且这种食量对他的精神来说就是一种充分的享受。
作为摩天楼这里的一位有身份的人士，非常必要的就是要属于某一个，而且最好是两三个，这样的一些数也数不清名目的各种俱乐部，这样的一些“集会处所”以及“增进富有的午餐俱乐部”等；要属于“扶轮社会员”， 基瓦尼俱乐部，或者属于“拥护者俱乐部”；要属于“老人”，“驼鹿”，“泥瓦匠”，“红人”，“林中人”，“鹰”，“猫头鹰”，“ 马加比家族”，“ 皮西厄斯武士”，“哥伦布侠士”，或者属于别的一些秘密性质的组织，其突出的特点都是以极其严格的热诚态度方面、一丝不苟的道德要求方面、以及对联邦宪法的绝对敬重方面作为最终要求的。其中主要有四个方面的原因为什么要加入到这些组织之中：加入到这里来是一条最好的途径。这里对于商务性质的事情是最好的场所，因为寓居在一起的兄弟们经常就意味着成为顾客。这里对于那些不能够成为真正的德国大公或者法国贵族的美国人来说可以获得一种虚情假意的尊贵之感，在这里可以成为“最富诚信记录的作者”或者“最伟大的演说家”等名号，这比之于那些普通的上校、法官、或者专家学者一类的平常名目给人以焕然一新的感觉。在这里可以让那些被束缚于襁褓一般的桎梏之中的美国丈夫们每周至少可以有一个晚上的时间脱离家庭的羁绊之中。这里的寓居之所就是他的广场，就是他的咖啡馆、露天酒吧。在这里他可以打保龄球、可以说上一些荤段子、可以色迷迷地勇敢起来。
巴比特称自己就是一个“加入者”，为了所有上述这些原因而加入到这里来的。
在他那作为一个成功者的标志的表面上火红斑斓的旗帜背后，却是那一成不变的黯淡而枯燥的办公室生活作为背景底衬的：数不尽的租赁契约，名目繁多的销售合同，以及出让财产的长篇帐单等。这样在晚间的演讲活动以及出席各种会议或者是寓居于某处就成为他必不可少的就像是白兰地一样的刺激物，可是每当早晨来临之时他就又变成为含沙嚼木一般舌笨口呆了。一周复一周的时间他变得越来越神经紧张起来了。他与他的外部销售人员、斯坦利.格拉夫、发生了公开的抵牾情绪；而且有一次，尽管说她那迷人的魅力始终让他保持对自己笑脸恭迎的礼貌态度，可他还是因为她篡改了他的信件内容而对莫克考恩小姐放肆咆哮起来了。
可是只要有保罗.里尔斯林在眼前的时候他就身心放松起来了。一个星期之中至少有一次他们两个一起逃离成人的世界。在星期六的时候他们一起去打高尔夫球，一边互相戏谑道，“作为一个高尔夫球手，你打球的样子活像一个网球手，”或者在星期天的整个下午他们出去飙车，然后停车到某个乡间的餐厅里坐在柜台前的高脚凳子上捧着厚实的瓷碗喝咖啡。有的时候保罗会在晚间带着他的小提琴过来，这个时候即便是希拉也像是一位迷路的孤独男子那么沉默着，像是永远在沿着蜿蜒而陌生的道路一路缓缓而去，一直沉浸于孤独灵魂的乐声之中。
Ⅱ
再也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比在“周日学校”里的劳碌工作更加能够给予巴比特一种净化灵魂以及得到公众关注的感觉了。
他的教会所在地，查塔姆路长老会，是摩天楼这里其中最大、最富有，而且是橡木质地成分最高、天鹅绒采用率最多的一处教堂之一。这里的牧师是广受尊敬的约翰.詹尼森.德鲁，文科硕士，神学博士，法学博士（其文科硕士的获取学院是埃尔伯特大学，位于内布拉斯加州，法学博士的获得学院是沃特伯里学院，位于俄克拉荷马州。）他的口才流利通畅，为人干练爽快，而且是一个多面能手。他经常主持会议对联邦政府加以谴责或者责成提高国内服务事项的水平，而且对听众透露他作为一个贫穷的孩童之时曾经有一段时间当过报童。在“晚间提倡者”报的星期六版面上他写过关于“富有男性气概的男人宗教”以及“美元与基督教的理性价值”等专栏社论文章，这些文章在发表时都以大黑体字配以波浪状边框登载出来。他经常说自己是一个“为了懂得业务上的起码事项而深感自豪的人”而且自己肯定不会“容许老撒旦独占那份活力与激情的。”他是一个身材瘦削、面孔平板的年轻人，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一溜儿深褐色的发缕耷拉在额前，可是当他无比愤慨地开始演讲的时候，他的浑身就充满了活力的闪光了。他承认自己在学识方面以及作为一个诗人各方面都太精深，因此难以酷似那个古老的福音传道者，麦克.蒙迪，然而有一次他还是让他的那些信徒们焕发了生机，从而收到了更多的捐款银项，当时他是这么质问大家的，“我的兄弟同胞们，一个真正低贱可鄙之人大概就是那个从不向上帝捐贷分文的那个人吧！”
他已经把他的教会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社区中心了。这里几乎拥有所有的一切除了一个酒吧以外。它这里甚至有一所幼儿园，有一顿星期四晚餐聚会、会后是一个简短而令人愉快的传教士演说，这里有一处健身房，每两星期还有一次电影放映，还有一座专为年轻工人准备的科技图书馆——然而可惜的是，年轻工人们除了到这里来擦洗窗户、修整暖气锅炉以外没有一个会走进教堂里来——这里还有一个妇女缝纫小组，其成员们为贫穷家庭的孩子们缝纫短裤一类慈善用品，在她们工作期间由德鲁夫人大声朗读一些正派的小说作品给大家听。
尽管说德鲁博士的理论都是来自于长老会系统的，可他的教堂建筑风格方面采用的却是优雅的圣公会方式的。正如他自己所说，它具有“雄伟壮丽的老英格兰教堂纪念碑那历史悠久的风貌特色，有它矗立在这里就是象征着永不磨灭的信仰的存在，既是宗教的又是人文的。”这座教堂全部由令人感官愉悦的铁灰色砖石构成，采用的是改进的哥特式建筑风格，而主要的观众席位的采光来自一架球状电灯的散射光，这是一架碗状雪花石豪华型灯光集簇设施。
在一个十二月份某天的清晨，当巴比特来到教堂之中以后，约翰.詹尼森.德鲁博士显得异常的口才流畅。这里的听众已经拥挤不堪了。十位动作麻利的年轻引座员，身上都穿着配以白色玫瑰花朵的晨礼服，正在从地下室之中鱼贯往上搬折叠椅。此时正有一场壮观动人的音乐节目在上演着，指挥者是著名的谢尔顿.史密斯，青年会的教育督察员，他指挥演唱的是奉献面包和酒仪式的礼仪曲。巴比特并不怎么注意现在的这个场面，因为有某个存心不良的人曾经教导年轻的史密斯先生脸上始终要笑着、笑着、一边笑着一边歌唱，但是作为同样的演说家身份来说他还是非常欣赏德鲁博士的布道演讲的。他的训诫演说里面充满了智慧成分的言辞，这就使得查塔姆路这里的会众场所绝对有别于史密斯大街上那些简直污秽不堪令人难以入目的小礼拜堂了。
“在这个一年当中最最富有的收获的季节里，”只听德鲁博士喃喃诵讲道，“当此时，尽管天空之中阴云密布、忙忙碌碌的行路之人在奔忙不息，然而无形之中盘旋在空中的神灵突然降临到所有劳碌着的人们的头上，降临到我们这过去的十二个月份的所有渴望期盼之中，哦，这个时候在我看来，就在那表面上的失败挫折的背后，传来了执著而快乐的前辈行路者们欢唱金曲的最强音；而你看！在那模糊黯淡的地平线上我们透过令人哀伤悲痛的黑云朵朵看到的却是强劲而挺拔的座座山峰——这是美妙的山峰，这是欢笑的山峰，这是力量的山峰！”
“我真的喜欢这样富有文化含量以及思想力度的像这样的布道演说，”巴比特不禁颔首沉吟道。
在这场仪式的最后，令他非常高兴的是看到牧师正站在教堂的门口跟大家亲切地一一握手，并且兴奋地跟他打招呼道，“哦，巴比特兄弟，请你等一会儿好吗？我想要听一听你的建议。”
“当然了，博士先生！请你放心好了！”
“请留步到我的办公室去一下。我想你是会喜欢那里的雪茄烟的。”巴比特的确非常喜欢这里的雪茄烟。他同样也喜欢这里的这间办公室，它与别的地方的办公室都绝然不同，只是因为这里墙上所挂的条幅是与别处有所不同的一句话“这是上帝最忙碌的一天。”这时只见查姆.福林克走了进来，接着是威廉.W.伊索尔尼。
伊索尔尼先生是摩天楼这里年近七十有余的一位“第一州银行”的总裁。他依然在腮帮子上留着毛色斑白而精致的连鬓胡子，这是作为一位1870年以来的银行职员们的一致化标志。要是说巴比特艳羡默克尔维夫妇的举止时髦的话，那么在威廉.华盛顿.伊索尔尼的面前他就称得上是虔恭有加了。伊索尔尼先生身上没有任何的可以称其为时髦之处。他比这一切都要崇高得多。他是那五位创立了摩天楼这里的基业的人其中一个人的玄孙，那已经是1792年的事情了，而且他本人此时已经是属于第三代银行家了。他可以审查银行账目，可以出借贷款，可以让一个人在业务上有所进展、也可以让一个人一落千丈。在他的面前巴比特感到自己的呼吸都加快了、甚至感到年轻了许多的感觉。
这位备受尊敬的德鲁博士蹦跳着就走进了房间之中，脸上笑开了花说道：
“我之所以让你们各位绅士们留下来一会儿，是因为我有一个提议要在你们大家面前提出来。咱们的‘周日学校’需要加以振作起来了。这所学校是摩天楼这里第四座大学校，可是我们没有任何理由事事步人后尘。我们要争取做第一。我在这里要请求你们，要是你们愿意的话，应该为‘周日学校’设立一个参谋委员会以增加它的知名度；请你们关注一下这件事情，看看能否提出什么建议来对它加以改良，到那时，或许吧，媒体也许会关注我们一些了——让公众更多获得一些具有实际意义以及建设性倡议的新闻，而不是那些凶杀案件以及离婚纠纷的报道。”
“太好了，”银行家说道。
巴比特以及福林克极其兴奋地应和着。
Ⅲ
要是你问巴比特他的宗教信仰究竟是什么，他就会以布斯特俱乐部那华丽无比的流行文句毫不迟疑地大声告诉你，“我的宗教信仰就是服务于我们每一个人，就是让我的兄弟们和我自己一样得到无尚的荣耀，就是尽我的绵薄之力让所有人的生活更加快乐美好起来。”要是你继续对他追问其中具体详情的话，他就会这么宣布道，“我是长老会的成员之一，而且自然的，我也接受它的全部教理。”要是你还不罢休继续追问下去一些鲁莽的问题的话，那么他就会借故辩驳道，“在这里讨论争辩有关宗教方面的事情没有任何意义；这样只会激起我们内心之中的愤怒情绪来的。”
实际上，他的心中的理论中心就是有那么一位超自然的存在者，是他在努力想要我们更加的完美完善一些，可是这样的一个意图看来是注定要失败了；还有就是如果你是一个“真正的好人”的话，那么最终你就会去到一个叫做天堂的地方（巴比特不自觉中在心里把这里幻化成一个上好的旅馆而且还带有一个很好的私家花园），可要是一个人是个所谓的“坏人”的话，那就是，要是他犯下了谋杀罪、行窃罪、或者是食用可卡因、在外面包养二奶、以及出售实际并不存在的房地产行骗的话，那他就会得要严厉的惩罚。然而，巴比特的心中并不确定，究竟什么是他所说的“地狱之中的这一类的事情”。他为此对泰德解释说，“当然了我是非常具有自由主义思想的；实际上我并不相信有什么硫磺烈火的地狱。然而，显而易见的，一个人是不可能为他所犯下的种种罪恶而轻松脱离干系最终不被加以根究的，明白我说的意思没有？”
对于这个理论他从来都没有细加思索过。他的这种实用主义宗教的核心内容就是它是令人敬畏的，而且也对人们在业务方面的事情大有益处，因此应该让人们看到自己经常前去参加宗教仪式；还有就是前去教堂可以避免人们身上原有的“恶劣的本性”继续恶劣下去；再就是那些牧师们的布道演讲，尽管在当时听起来是那么的沉闷而不可理喻，然而其中还是具有伏都教那般的法力，这个“对一个人来说还是大有裨益的——这个可以让他接触到更高层次上的一些事情。”
他为“周日学校参谋委员会”所做的第一次调查研究活动并没有让他感到有多么鼓舞人心的感觉。
他非常喜欢这里的“业界人士圣经阅读班级”，这里的构成人员都是一些成年人的男子和女性，在这里讲学的是守旧派的内科大夫T.阿特金斯.乔丹博士，他的演讲风格比之于那些聚餐后演讲者们的高深幽默来说应该更加活泼生动一些，可是当他到低年级那里去听课的时候就有些惊慌失措了。他听到了谢尔顿.史密斯，青年会的教育督察员，以及教会唱诗班的领班，一位脸色苍白而精力充沛的年轻人，额前经常挂着一缕鬈发、脸上始终带着一丝微笑，听到了他正在那里给一个十六岁男童的班级上课。他面容严正而温和地正在训诫他们说，“好了，孩子们，下个礼拜四晚间我要在我的家中举行一次‘心与心的交谈’活动。我们要敞开心怀来彻夜倾谈我们自己心中的那些隐秘的焦虑之情。你们可以告诉老谢尔顿任何有关的此类事情，就像青年会里面所有的人所做的那样。我会坦诚地给那些陷入可怕的麻烦之中的像你们这样一些小家伙们做出合理的解释，除非他已经被少年管教所给劳教过而不可救药了，我要给你们解释有关性方面那些危险的倾向及其令人向往的美好与高尚。”老希尔顿说到这里脸上微微露出笑意；而男孩子们的面色却都显得有些尴尬之态；巴比特听到这里不知道自己慌措失神的眼光应该转向何处才是。
不是像这样令人烦乱不安却更加沉闷不堪的是那些更低年级的班级讲学，这些班级由一些诚挚的未婚女子来教学哲学以及东方民族学。其中他们大多数人上课的地点在周日学校那些清漆刷得刷亮的教室里面，可是在听课的人多的时候也会安排大家到地下室里去，这里装饰四周的却是那些曲曲弯弯的下水管道，采光完全依赖锈迹斑驳的墙面上方那几扇小小的窗户。然而，巴比特此时所看到的一切，却是卡托巴的第一公理教会的情形。他好像又回到了自己童年时光的周日学校里的情景之中。他又一次闻到了教堂大厅里独有的那种闷热而炽诚的气息；他回忆起来当时周日学校那单调的书本上的情节记叙：“海蒂，一位性情谦恭的女英雄”以及“约瑟夫，一个来自巴勒斯坦的少年小伙子；”他伸出拇指来再一次抚摸着翻动那些色彩艳丽的正文卡片，没有任何一个男孩真正想要这样的一些卡片、同样也没有一个男孩会把这些卡片丢弃，因为这样的一些卡片都是无比神圣的；他被三十五年前那些艰涩难懂的情节回忆所折磨着，正如他在摩天楼这里宽敞明亮的教堂里面所听到的这样：
“现在，埃德加，请你阅读下一篇圣经情节。这里究竟说的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一头骆驼想要从针眼里面穿过去要容易得多呢？这里面教给你一个什么样的道理呢？克拉伦斯！请你不要这么扭来扭去的好不好！要是你能把你的功课学好一些，你就不会这么的坐立不安了。现在，厄尔勒，耶稣在这里想要灌输给他的门徒们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道理呢？只有一件事情我在这里想要你们这些孩子们深深记得，孩子们，就是这样一句话，‘只要有上帝存在，一切皆有可能。’请你们总是要想一想这句话——克拉伦斯，请你注意听讲——只要你想到‘只要有上帝存在，一切皆有可能’这句话的时候你就始终不会失去勇气，现在，阿莱克，请你阅读下一段圣经情节；要是你始终全神贯注的话，你就不会找不到这一段在哪里了！”
嗡嗡——嗡嗡——嗡嗡——好似一大群蜜蜂在一座令人昏昏欲睡的山洞之中喧闹个不停——巴比特这才从他的白日梦当中被唤醒过来，这是由于讲台上的女老师正在宣讲什么“倾听她这雄阔的讲述的好处所在”所致，接下来他就脚步踟蹰地走向下一圈人群而去了。
直到过去了两个星期之后，他依然没有对可敬的德鲁博士提出任何一项有效的建议来。
在此之后他发现了一片有关周日学校的各种杂志的新天地，这是一块广阔而繁忙的包括各种周刊以及月刊的领域所在，这里面包括科技方面的、实用的、以及富有前瞻性的各种观点意识，正如鞋商杂志上面有关房地产事务的丰富版块那样无所不包。他在一个宗教书店之中买回来半打有关这一类的杂志，而在等待午夜时分他细加阅读之后心中那份崇仰之情更加浓厚了。
他找到了许许多多可供获利的小贴士，诸如“如何集中提高自己的个人魅力，”以及“如何侦候觅得新的部属成员，”还有“签约参加周日学校的前景瞻望”等。他特别喜欢的是“前景瞻望”这个词汇，而且他也为这个红字标题所深深感动了：
“在社区生活之中大部分的道德泉源就深深地根植于它所拥有的一些周日学校之中——这是一些有关宗教指导方面的学校，一些富于灵感创新的学校。现在我们只要忽视这样的一些学校的存在价值，就意味着在将来的数年之中丧失掉精神的活力以及道德的力量……综上所述可以推及，只要有你的直臂呼求，你就不会成为一个被众人所嘲弄鄙视之人，也不会被裹挟而加入到嘲笑别人的行列之中。”
巴比特不禁赞许道，“情况的确如此。我曾经在卡托巴的时候经常一有机会就逃避进入那里的老周日学校之中，可是同时来说，或许那样的话我就不会达到现在我的这种社会地位了，要是当时我没有在那里得到这样的一些训练的话——比如说在道德力量方面的训练。而且还有所有在圣经方面得到的一些训诫。以及在有关古典伟大作品上的多方面训练。一定要再去阅读体味一下这些方面的这些伟大作品，而且就在这几天当中。”
究竟如何有效地组织运转这样的周日学校，其方式方法他是从“威斯敏斯特成人圣经班”的文章里学来的：
“第二副总监照管着班级里面的人事方面的事情。她选择了一部分人来协助她的这项工作。这些人就成为了她的领座员。每一位到教堂里来的人都得到了一只令人愉快的援手相助。没有一个人在离开这里之前还像一个陌生人。这些人们之中的某个成员会站到教堂的门口台阶上去，邀请每一位路过这里的人们都能走进来看一看。”
或许最为巴比特所欣赏之处就在于威廉.H.里奇维在“周日学校时代”杂志上面所发表的这样一篇文章的评述里面：
“要是你有那么一座没有任何热情与活力的周日学校的话，也就是说，它那里的班级根本就没有任何情趣，出席的人数经常也难以确定，就像一个人在春天里发热烧忽冷忽热一般，那你就让老里奇维知道并给它开一个处方好了。治疗最佳方案，邀请那一伙人前来吃晚饭。”
这些周日学校杂志传播得既广、而且起到的实际作用又大。它们没有忽视任何方面的艺术性运用。比如说在音乐方面“周日学校时代”杂志就登载广告宣传C.哈罗德.洛顿说他“以他那些神圣的作品为千万人所知，”而且报道他最近又创作出了一篇不朽力作，题目就叫作“渴望着你”。那些诗篇，出自哈里.D.科尔之手，是你所能想象得到的最为秀美精致的诗章，而且其乐章旋律的美妙动人达到了无与伦比的程度。评论家们一致同意说它将要横扫整个国家而经久不衰。有可能取代那首赞美诗而成为更加美妙动人的神圣乐章，就是那首“我听到耶稣说话的声音了”。
即便是手工方面的训练也被充分考虑到了。巴比特注意到一篇图解式反映有关耶稣基督复活的绘画艺术制作品：
“这是专为小学生模仿制作所采用的模板。墓穴前面是可以转动的门户——使用一只有盖的方形箱子扣过来放下，把盖子朝前拉出一点在底部形成一条沟槽。然后切割出一扇方形的门户来，同时用硬纸板切割成一个圆形、可以稍大一些以遮盖住门户。然后把这个圆形的门户以及整座墓穴用浓稠厚实的沙土、面粉和水的混合物深深埋起来，放在那里让它自己风干。这样制作出来的效果就形成了那扇沉重的圆形石门了，就是那些妇女们在复活节的清晨所发现的‘被滚动移开的大石头’了。这就是我们需要‘到处宣扬’的那个故事。”
在这样的一些广告宣传当中可以说周日学校杂志达到了无与伦比的效力作用。巴比特就对这样一种预备活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种活动可以“让久坐的男子代替体育锻炼，通过重建损耗了的神经组织，以达到增进脑力及消化系统功能的效果。”他还从中受启发获悉圣经的出售过程竟然是一项竞争非常激烈而且具有严格的竞争规范的业务，而且作为一个卫生学方面的专家，他极其兴奋地看到“圣餐仪式卫生用具公司”在广告之中宣称“提供全套各方面加以改进的令人非常舒适的用具，其中包括充分打磨全新抛光了的桃花心木漂亮盘子。这种木盘子能够消除所有的杂音，它的分量更轻一些、比别样的盘子更容易把持一些，更适合于摆放在教堂所用的各种家具之间，质量要优于所有其它品种材质的各样盘子。”
Ⅳ
他放下手中翻阅着的一大堆各种周日学校杂志。
他默默地思忖道，“好了，终于找到了这么一个完全具有男性魅力的所在了。简直是太好了！”
“惭愧的是自己没有尽早参加到这之中来。作为这里的社区里面具有影响力的人物——惭愧自己没能参加到真正富有男性气概的这种迫切的宗教信仰之中。或许这是属于一种基督教公司吧，你也许会这么说。
“但却是带着万分的崇敬之情的。
“有那么一些人也许会宣称作为这些周日学校的粉丝们，他们会有一些不太庄重、而且不那么理智而现实、种种此类的。的确！总是有那么一些卑鄙的小人们要挑起这样的事端来寻衅闹事！旁敲侧击、冷嘲热讽、诋毁谩骂——毁坏总是这么的容易于建设。但是作为我自己来说，我当然是对这些杂志持赞美支持的态度的。是它们把老乔治.F.巴比特拉向了它们的阵营当中，这就是他对那些所谓的评论家们所做的回答！
“一个人越是富有男性魅力而又讲求实际，他就越是应该过一种富有进取心的基督徒生活。我即是为此而生的！从此截取这种漫不经心而醉生梦死的生活吧，况且——罗恩！你这个小精灵鬼这是到哪儿去了？在这个美好的夜晚之中正是你该进来的最好时候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