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工作,新的环境。

  安若素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只是她已经习惯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打开手机,一条一条听着况安之给她发的语音,他字字句句的思念,她一字一句的听,一字一句的让它刻在自己的心尖上,这样的思念,犹如饮鸩止渴,可她又忍不住,停不下。

  安若素一直以为,自己早已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可真到了分手,还是会那么那么的痛,就如自己的心被人硬生生的挖出了一个大洞,而刺骨的寒风呼啦啦的往里面灌,让自己的心宛如万载玄冰般空落落的疼……

  一夜无眠的安若素,洗漱好来到中环集团总经理办公室的时候,欧阳宽已经到了。安若素把昨晚整理好的资料递给他,正要出去,欧阳宽对她说道:“昨天在康福中心见到况安之了,听说一个月前况安之出了车祸,腿断了,医生说他急于恢复腿伤,过度锻炼下腿要废了,你不去劝劝他吗?”

  “你说什么?”安若素惊得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欧阳宽头也不抬,淡淡道:“他在瑞安医院。”

  安若素闻言,疯似的推门离去。一路上,她几次慌乱的差点撞车,连红灯也顾不上停,一路飞奔瑞安医院,一路跌跌撞撞的往住院部去。待询问了病房,知道况安之没有生命危险,才强制自己惊魂未定的心脏,踉跄地走到况安之的病房外。正想进去,却透过房门玻璃看见况安之床边站在一位20多岁的女孩,正帮他查看点滴,见还有不少,又坐了下来。

  只见女孩穿着淡黄色的衣裙,只看清楚她的大部分脸庞,肤色白皙,脸色红润,一头秀发披肩而落。

  安之,她是你新女朋友吗?真好,忘了我。好好的生活,你有资格拥有这世上最好的幸福。想着往后各安天涯,安若素像受蛊惑似的伸开手,她是那样想握住那曾经属于自己的那最后的温暖,可是指尖却是玻璃传来的冰冷,她的心一下子清醒过来。

  安若素回身,泪水滚滚而落,路过的护士以为她怎么了。她恍惚的笑着摇头,她不想别人看见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于是走进卫生间,平复好了自己的情绪,才缓缓离开。

  谁知,安若素刚走出卫生间不远,便与一抹黄色身影撞了个满怀,她抬头一看,竟然是况安之病房的那个女孩。

  黄色裙子的女孩忙对安若素道:“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你怎么啦?是不是有什么事跑得那么急?”莫不是安之怎么了,安若素思及此,心中不由一紧。

  “谢谢你,不生气,我爸妈总说我走路风风火火的,真是不好意思。”黄色裙子的女孩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

  安若素看着女孩一脸单纯的表情,心中不由升起好感,又想着她和况安之的关系,下意识便脱口而出道:“可以留个电话号码吗?好像和你一撞如故!”

  “好呀。我刚来香城,正想多交些朋友呢。”女孩一脸高兴的报过自己的手机号码。

  安若素拿出手机,拨过女孩的号码道:“这是我号码,我姓安。”

  女孩存好安若素拨过来的号码,甜甜一笑道:“我叫藤原香积,以后请多多关照。”说完,对安若素一个90度的鞠躬,然后才道,“那我有事先走了,等我忙完就打电话给你哦。”

  “好。”安若素看着风风火火跑开的藤原香积,心中有些内疚,顿了一会,才缓缓朝医院门口走去。

  让安若素没有想到的是,她和藤原香积很快就见面了。

  这天,安若素下楼拿包裹,却不想碰到了她正在前台咨询中环办公室在几楼。

  “藤原香积?”安若素有些不确定的喊道。

  “是你?!”藤原香积看见安若素有些不敢相信道:“我们真是有缘,这么快又见面了。”

  “是呀,真是有缘。对了,你刚才说去中环?你有朋友在哪里上班吗?”

  “是呀,上去找个人。”

  “那你不用问别人了。”安若素笑道,“我刚好在中环上班,我带你上去。”

  “真的吗?”藤原香积有些不敢相信,“那你跟我学长同在一个公司咯。太好了,我正愁找不到他呢?”

  安若素一脸疑惑:“你没有他的手机号码吗?”

  “他的号码打不通。”藤原香积有些不好意思的呵呵一笑,“我只知道他在中环上班。”

  “这样呀?”安若素按了电梯:“那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欧阳宽。”藤原香积道,“你知道他在哪个部门吗?”

  “欧阳宽!”安若素怔了一会,见电梯下来,对藤原香积做了个请的动作,“你和他关系很好吗?”

  “还好吧!”藤原香积解释道,“我们在哈弗留学时,他是我的中文老师。你不知道,他可聪明了,可以变着花样让我很容易记住中文的词句,我现在中文能讲得这么好,全是他的功劳。”

  “那你们的关系应该很不错呀?”

  “才不呢。”藤原香积撇了撇嘴,“学长什么都好,就是性格有些冷漠,要不是受教授之托,他都不会教我中文,后来他学业完成,连声招呼都没打就回国了,我也是几经周折才问到他在中环上班。”

  “哦!”性格当然冷漠,像他那样满腹算计的人,能对谁真心相待?

  “他是在这里上班吧?”藤原香积看着电梯打开,跟着安若素走了出来,“这里好大哦,跟况式集团不分伯仲。”

  “你在况式上班?”安若素怔了一下,“那你在哪个部门?”

  “我爸跟况伯伯是老朋友,所以况大哥的秘书离职后,况母就把我从日本叫来给他当秘书了。”

  “原来如此。”安若素带着藤原香积走到了总经理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才道:“请问可以进去吗?”

  “进。”

  安若素推开门,看见欧阳宽头也不抬便道:“欧经理,有个客人想见你!”

  “谁?”欧阳宽抬头,“有预约吗?”

  “学长。”藤原香积看见果然是欧阳宽,不由得兴奋道,“真的是你学长。”

  “学长?”欧阳宽故意冷漠道,“你是哪位?”

  “学长,是我。”藤原香积一脸失望,“我是藤原香积,我们在哈弗留学时,你还教我中文的呀,你忘记了?”

  “哦,是你!”欧阳宽淡淡道,“你怎么会找到这里的,有事吗?”

  安若素看着场面有些尴尬,忙打圆场道:“我看,这午饭的时间也到了,你们又那么长时间没见,要不我去隔壁定个餐厅,你们边吃边聊。”

  “好呀。”藤原香积一脸高兴道,“学长,我都那么久没见你了,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呢。”

  “那好,我先下楼定桌子,你们待会儿下来。”

  “好。”安若素定好餐厅发给欧阳宽和藤原香积,并借口有事,没有答应藤原香积跟他们一起用餐,不是她不给面子,实在是她对着欧阳宽她没办法好好吃饭,她怕他,就像老鼠怕猫。有时候她总会想,上辈子自己一定杀了他全家,这辈子才会结这样的孽缘。

  安排好下午工作上的事情,安若素才下去吃午饭。谁知,当她随意吃过午饭,刚回到办公大楼下的时候,藤原香积一把拉过她的手就往车里塞。

  “香积,你这是干什么?”安若素一脸讶异道,“你要带我去哪里?我下午还要上班呢。”

  “去我家。”藤原香积帮安若素系好安全带,上了驾驶位,发动车子道,“我已经帮你向学长请好假了。”

  安若素叹了口气,她知道藤原香积会把才第二次见面的自己拉上车,肯定是欧阳宽在她面前说了自己什么:“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原因了吧?”

  “跟学长聊了以后,我现在才终于明白为什么那天第一次在医院遇见,你就开口问我电话号码。”藤原香积一脸恍然大悟的语气,“原来你就是安若素,那个把我况大哥伤的体无完肤的女人。”

  “对不起!”安若素承认自己想结识她是别有用心,“那天我去医院,看见你在安之的病房内,所以……”

  “所以,你以为我跟况大哥是什么关系?”藤原香积打断安若素的话没好气道,“你知不知道,你离开后,况大哥去了你家,打听到你去了北城,所以才想赶最快的那趟飞机去北城找你,却不想因为开车太快而发生了车祸,现在生不如死。”

  “他是为了我?”安若素的心猛地一震,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你现在倒是关心他了?”藤原香积没好气道,“早干嘛去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安若素哀求道,“求你了,告诉我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他没有生命危险。”藤原香积看着安若素松了一口气,没好气道,“可是,车祸后,他急着想恢复脚伤好去北城找你,每天都过度的练习走路,医生说他再这样,腿就废了。你想他一辈子都坐轮椅吗?”

  安若素凄楚难耐,安之,我最爱的安之,我要拿什么来爱你,你才可以不受伤害……

  藤原香积见安若素脸色苍白,默默无语,心中不忍,便又道:“我拉你上车之前已经打电话给况大哥了,刚好我的公寓就在你们公司中间,你们待会儿就在我公寓好好聊清楚吧!我不想况大哥去北城枉费心机。”

  “你约好了他,你怎么不事先告诉我?”安若素心中只觉得慌乱,她想见况安之,可她又害怕见他,她怕短暂快乐背后的无尽痛苦,她怕饮鸩止渴的相见的后面是无情无尽的思念,她怕……

  “怎么害怕了?”藤原香积见安若素可怜兮兮的样子,有些心软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像况大哥那样,你要是有什么苦衷,就好好跟他说,我相信况大哥都能处理好。”

  安若素凄楚一笑:“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枚被沙粒侵入的贝壳,总要忍着痛,忍住恐惧,不断地分泌泪水和血肉去努力包裹伤口。我怕到最后自己会疯掉。”

  藤原香积闻言楞了一下,看了下安若素凄楚无比的脸,边打着方向盘边安慰道:“可是到最后,贝壳结出了世上最美丽和珍贵的珍珠,所以我相信,不管怎么样的困难,只要两个人珍惜彼此,努力破除一切障碍,到最后一定会收获到最珍贵最想要的爱情。”

  “是吗?”欧阳宽会放了自己吗?自己真的可以跟况安之相守一生吗?“是的,一定可以的。”藤原香积重重点了点头,“好了,到了,我们下车吧。为了怕你临时逃避,我送你到我公寓门口才走。”

  “你真是个很善良,很温暖的女孩,谢谢你不怪我,还这么为我们想。真的,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是我三生有幸。”

  藤原香积握了握手安若素的手:“其实,我真的很羡慕你有况大哥这么爱你的人,我真心希望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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