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鸣在前面开道,后面跟着路刚和肖虹。路刚告诉他俩,昨晚他突遭敌人袭击胸前中弹,昏迷不醒,搜捕的敌人被肖鸣吸引走了,让他侥幸活了下来,清晨醒来,自己进行包扎后,就沿着枪炮声一路找来,正好看见他俩被围就果断出手了。

       三人来到山脚下,我军的主攻受到敌人极强的阻击,进展缓慢,双方呈交织状,肖鸣躲在树丛里用望远镜观察敌人的火力点,侦察兵的习惯告诉他,任何一个极小的闪光点都会引起敌人观察手或狙击手的注意。

      透过镜头肖鸣看到,敌人在山的各个坡面构筑了纵横交错、梯次防御的火力网,这些火力点大都是敌人在长期战争中积累和留下的,布点合理,隐蔽性好,往往只看到喷射的火舌,看不到枪眼和隐蔽口,而且各个火力点之间还有暗壕连接。这样的工事易守难攻,我军要想突破这道防线,伤亡代价太大,肖鸣暗暗着急,脑袋上冒出汗珠,让细心的路刚看到真真的,他接过望远镜也仔细观察一遍,得出和肖鸣一样的结论,他俩沉默了。

       肖鸣转身对路刚说:“咱俩靠近从侧翼左右两边选择射击点进行点射,争取多消灭敌人火力点里的射手,为爆破部队赢得时间。”

       路刚信任地点头,肖虹急了:“哎,那我呢?”

       肖鸣笑着安慰道:“没忘记你,你就跟在我后面隐蔽起来,一旦我们俩开火后,马上就成了敌人的目标,到时候千万躲藏好。”

       肖虹满意地说:“这还差不多,像我老公。”

       路刚不干了,他调侃道:“嘿,那我算啥?”

     “哎呀,你是我哥行了吧?你俩都是我生死战友,一个是我的救命恩人和未来老公,一个是我同生共死的哥哥,都是我生命中重要的人。”  肖虹的话让他俩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得乐呵呵地对视彼此。

      选择好射击点后,肖鸣对远处等待的路刚作了击发的手势,两人同时扣动扳机精准射穿敌人的枪眼,敌人的机枪声顿时哑火,这千钧一发的机会,很快被压制在山坡上的众多爆破手抓住,多名爆破手一跃而起对准敌人火力点狠狠扣动火箭筒的扳机。

     “轰轰轰”,连续几声爆炸声中,敌人多座永久性工事和掩体被炸上了天。

       敌人显然意识到这是我军的狙击手,便加强了观察。然而,在这弹雨横飞的地方要寻找隐蔽在丛林中的肖鸣他俩无疑大海捞针。

       肖鸣和路刚如法炮制,选择时机继续狙杀敌机枪手,而爆破手们知道这是我军的狙击手在掩护他们,心里都很有默契,一旦肖鸣他们击敌后立即跃起击发火箭筒。就这样,敌人的火力点正在一点点被我军蚕食,犹如蚂蚁搬家似的,部队慢慢向前艰难移动。

       还剩下山顶上的三个高射机枪掩体,由于肖鸣和路刚处在角度的位置偏差,难以有效射杀,进攻部队被压在半山腰上,黑压压地布满山坡。肖鸣用手语告诉路刚,向他靠拢,他俩组成爆破组,突袭敌人最后的火力点,全歼敌人。

       两人匍匐着准备离开,肖虹满含热泪地对他俩说:“哥哥,我等你们回来。”

       两人回眸对肖虹灿然一笑,踏上了征程。

      一路上,到处可见牺牲在冲锋路上的战士,还有那些爆破手和担任火力支援的机枪手,肖鸣和路刚匍匐接近烈士的遗体,从他们身上卸下手榴弹袋,捡起丢落在一旁的火箭筒和轻机枪,跨在背上,继续前行。

      山上的敌火力点仍在一刻不停地喷射火焰。山腰处,我军组织的强大火力网与敌人的火力穿梭来往,打得山石崩裂,火星四溅,一组组爆破手仍冒着密集的子弹匍匐接近敌堡,一些战士试图向先辈黄继光一样冲上去堵抢眼,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不少杀红了眼的战士刚一冒头就被子弹击中,血浆飞溅。

       肖鸣和路刚示意战士趴下别动,指挥员也看出他俩陌生的面孔不是自己的兵,但从他俩前后匍匐前进的路线和不停翻滚躲避的敏捷,知道他俩就是刚才掩护他们的狙击手。于是,指挥员挥手让部队保持安静,所有火力全部开火,全力压制敌人,掩护他俩。

       肖鸣他们已经潜行到可能的最接敌位置,肖鸣伸拇指目测好距离,确信这些距离他俩即便是卧姿投弹也应该有效袭扰敌人,为他们发射火箭筒赢得时间。盘算好后,肖鸣示意路刚一起解下背上的火箭筒和轻机枪,将手榴弹一一拧开盖排好,一人一颗手榴弹,肖鸣手指自己向南,让路刚向北,路刚点头示意明白。

       伏在地上的肖鸣手势一、二、三后,两人同时依靠腰腹力量和有力的臂力,一左一右两颗手榴弹低而急速地飞向敌战壕,“轰隆”两声爆炸声一响起,两人翻身捡起火箭筒单腿跪姿扣动扳机,“轰隆……”又两声轰然响起,巨大的爆炸声激起了浓密的白色烟雾,四周被炸起飞溅的碎石犹如天女散花般从天而降。

      主攻部队指挥员从烟雾中抬起头刚要发出“进攻”的口令,只见前方硝烟弥漫的山坡上,两个胸跨班用轻机枪的绿色身影已经狂扫着冲向山顶,于是,立即挥手高喊:“冲啊!”几百名战士迅速爬起,呐喊着跟随着最前面的肖鸣和路刚冲向山巅。

       前沿指挥所,师长郭炳如通过望远镜看到了这一切,他兴奋地一拍桌子:“好小子,传令下来,给我查找这两个兵,我要给他们请功!”

       眼看就要接近山顶了,忽然一阵猛烈的机枪声不知从什么地方又冒了出来,正在全力冲锋的战士们瞬间被打倒一片,冲在最前面的肖鸣和路刚也应声而倒,进攻再次遭受重大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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