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5点多钟,太阳隐没到须弥山后面去了。在拉达纳的房间里,他正在拉开窗帘,最认真地望着外面的院子里。因为他是一个很较真的人,他显得对正在与希拉夫人说话的男人不满意。由于那个男人似乎对这位家庭的主人没有任何敬畏的态度,夫人的脸色变得一会儿像是生气,一会儿又像是忧愁。拉达纳恼怒地拉上窗帘。夫人推动轮椅来到会客室,遇到了正在抱着手臂看着披拉克先生的照片遐想的儿子。英俊男子的母亲轻轻地摇摇头,对儿子的态度有些不满。她温柔地叫道:“拉达纳!”

年轻人放下手臂,转向母亲,长叹一口气,并且走过来慢慢地把轮椅推到沙发跟前:“妈妈!儿子好像很不喜欢那个男人的作派。我认为他做得很不对!”

夫人快速转过头来看着儿子的脸:“你以为有什么不对?”

帅哥低下头避开母亲的目光:“就是来请求住在这里的那个叔叔呀。妈妈认识他,是吗?”

“不认识!”

“那么他为什么来住在咱们家里呢?”

“听你爸爸说,他是珮妮的叔父!”

“珮妮的叔父?我不喜欢他的举止,妈妈!”

夫人的脸色阴沉下来,抬手抚摸着儿子的头进行安慰:“不要学着这样不喜欢别人啊,妈妈的儿子,学着像你爸爸那样心胸宽广就好了!他是一个性情温厚的人,没有什么东西比我们人心更好的了,儿子呀!”

拉达纳偷偷地噘起嘴,心中暗想:“心太好了,才娶了个年轻老婆,轰动了半座城。”但他嘴上说的却是别的:“那么妈妈对这个叔叔也了解一些吗?”

“妈妈从一开始就对儿子说了,妈妈不认识他,为什么你不相信妈妈?妈妈有什么时候欺骗过儿子吗?”

年轻人知道母亲不满意了,便努力笑着进行掩饰,并且推着母亲的轮椅进入房间,把她抱起放在床上,然后吻了一下母亲的手,走了出来。他遇到了珮妮,叹息了一声,似乎非常讨厌。然后他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留下年轻夫人珮妮满心迷惑。她脸色酸楚地站在那里,对自己的命运感到悲哀:为什么这样不符合自己的心愿呢?作为一个女人,却生活在她所爱的人的不满意之中。

青年走进房间,赖洋洋地躺在柔软的床垫上,思考着在家庭中他遇到的各种事情,特别是来要求寄宿的叔叔的态度。此外就是爸爸和珮妮的事。如果不爱她,为什么他同意和她结婚呢?但如果说爱她,也很不合适,因为爸爸从来没有对这个名义上的二房妻子表示关注,包括言语和各种行动,只是显示出他是一位子孙管理者的身份而已。年轻人似乎对这件复杂事情的原因根本想不通,或者他想得太远了?青年的思绪越想越多,直到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一辆陆地巡洋舰汽车行驶在前往磅逊市(即西哈努克市——译者注)的四号国家公路上。这是披拉克先生的汽车,要去港口看他的货物。他没有想到的是,有另外一辆黑色汽车正在紧紧跟随在我们勋爵的汽车后面。这位心地善良的男人的汽车开到了港口,当地的船老板像往常一样跑过来热情迎接先生。

“您先请坐,勋爵先生!您还一直亲自来检查货物,可以考虑交给子孙们来干了,勋爵先生!”

“好像还不行哪,老板先生。如果货物是属于自己的,让他们来不如自己来放心!”

“勋爵先生这么说,是您没有家族接班人了?至于我的这个轮船码头,下次我就要让我的儿子来代替我了。因为年纪越来越大了,该考虑到寺庙里去修行了,先生!”

披拉克先生转换到别的话题:“这次运来的货物够我订购的数量吗?”

“足够您的数量,但是我想托您再捎带一些我的那种货物啊!”

披拉克先生皱起眉头,显示对船老板的这些话不满意!

“好像我以前曾经告诉过您,在这件事上我非常困难,因为我做生意从来没有违反过国家法律,而且这种偷偷隐藏商品,我只能帮助做一两次而已!”

“但是……我也努力帮助您的货物快速运转了呀。您想要的货物,我仍然维持原有价格,也是为了这件事情呀!”

“但是我的各种货物运转,我也没有向您提出价格,都是您自己规定的价格呀!我和您见过三次面了。咱们考虑一下,如果被人家抓到了,那我会成为什么样子呢?”

“这事儿我知道,并不是不知道。但是现在我已经错误地运来了,就请您再帮助我一次吧,可以吗?我保证再也不给您添麻烦了!”

披拉克勋爵慢吞吞地摇着头:“这事儿我不能帮助先生,如果您不满意,我宁可放弃我交的订金,那些货物我也不能接受!”

船老板变了脸色,但仍然强作笑脸接着说道:“如果您不能帮忙就算了,别忙着生气!先生订的货物请运走吧。至于我的货物,留着我自己解决吧!”

“那么考虑在哪里结清账目,什么时候结算?”

船老板笑起来,表示对这些钱的事不担心:“这事儿无关紧要,勋爵先生!我和您做生意已经很久了,您的心意我了解得非常清楚。但是您对我的心意还有怀疑。关于货款,先生想什么时候结算都行!”

“但是,我想全部结清,因为这种进出口业务我想先停止一段时间!”

“您想停止做生意了吗?”

“也可以这么说吧。因为我很老了,想在家里舒舒服服地享享清福了!”

“这样好像也不错,因为在没有出来做生意之前,您的财产就已经有很多了,是吗?”

披拉克先生干笑着:“您好像比我自己知道得都清楚啊!”

船老板仍然微笑着,想用话语说服披拉克先生。他接着说道:“您没必要隐瞒什么,谁不知道翁氏家族有大量财产呀!”

勋爵立即打断了交谈者的话:“除了货物问题,咱们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讨论的。我来这里只是要确定货物结算的时间,特别是您的货物的事,我一定不能再帮忙了!”

船老板沉默了,但乘机补充问道:“您真的不再预订那些货物了,是吗?”

勋爵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大概是到此结束了,先生!”

说完,勋爵在船老板不错眼珠地注视下迈步从轮船上走下来。

一个大约29岁的青年走出来站在船老板的身边忧虑地说:“爸爸,如果他不同意,咱们的那些货物该怎么办呢?”

老板凝视着儿子的脸:“就像爸爸告诉过你的那样,这次不同意,但是咱们要想方设法让他同意接受咱们的货物,一定要运进城里去!今天下午披拉克先生就要来和咱们结算货款了。儿子别担心,去休息吧!”

“是,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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