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的时间来到了,大约是下午6点钟,披拉克先生如约上了船。船上的服务生走出来以最尊敬的动作躬身迎接先生。

“请先进房间里坐一下吧,勋爵先生!老板马上就到了!”

披拉克先生满脸疑惑地问道:“老板到哪里去了?我不是已经告诉他今天下午我来结算货款吗?”

“是,请原谅,勋爵先生。他有事出去一会儿,您先请进里面去吧!”

“没关系,我站在外面等就行了!”

服务生乞求道:“那好像不合适吧,勋爵先生。如果您不想让老板责备我,就请您先进会客室去坐吧。”

勋爵懒得多费口舌,便直接走进船上的那间会客室里。披拉克先生推开门走了进去。服务生微笑起来,似乎让他解除了自己的担心。但是披拉克先生好像对船上这个低声下气的服务生感到很讨厌!

勋爵刚刚走进去不久,忽然听到他发出了一点儿惊讶的声音,接着便归于寂静。等了一会儿,不见船老板来到,披拉克先生便从会客室里开门走出来,刚巧遇到船老板也来到了。他们两人像是久别重逢似的快步走向对方,完全忘记了上午的语言纠纷,船老板轻轻地握住勋爵先生的手:“对不起啊,勋爵先生,我让您久等了!”

勋爵先生以他惯有的谦虚态度微笑着:“哦,没关系,是久了点儿。如果人们做饭,大概已经可以吃完了!”

船老板微笑着回答道:“为了报答您等我这么久,同时感谢您曾经两次帮助我隐藏东西,我就只和您结算一个整数吧,请您不要争辩!”

“但是,呃……我好像……”

“没有什么好像!以前我也赚了很多,请您让我相信您吧!”

披拉克先生思考了一会儿才点头同意:“如果您真诚地给我,我也就真诚地接受吧。不过……不要再有下一个最后一次了!如果这样的事情再一次发生,那我们就一定永远不再见面了!”

“请勋爵先生放心吧,我再也不敢继续做这样的事了。另外,如果勋爵先生想继续做生意,您还可以通过我订货。请不要客气,这是真的,先生!”

“谢谢!后天我就回金边去,先告辞了,老板先生!”

“好的,请吧,祝您健康!”

披拉克先生走出去了,看来对于像他这样一个生意人来说,这也是一件普通的事情。

出发回金边的日子来到了,披拉克勋爵正在查看人们放在集装箱车上的货物。他正走到一辆大货车旁边,突然有一个男人跳下来站在他的面前。

“啊,叔叔!叔叔也到这里来啦?”

确实,跳下来站在他面前的,正是来要求寄宿的珮妮的叔父。他不好意思地笑着。

“我感到烦闷了,想来故乡玩玩儿,便请求侄女让我到这里来玩。现在搭这辆货车回去,正好看到侄子,就下车来了!”

听他叫自己“侄子”,披拉克先生微笑了。因为看来两个人的年纪相仿,而且披拉克先生的岁数大概还要大一点儿。

“那么直接坐我的车走吧!”

“没关系,坐这辆货车就行了!”

披拉克先生拉着岳叔父的手一起坐上汽车:“我这样叫不要推辞啊!我不喜欢太客气!”

其他工人张大嘴巴观看着,因为一个来要求搭车的人居然被货物的主人叫去一起坐小汽车了。货车队从磅逊出发来到了金边。这一次使得披拉克先生非常高兴,而与往次不同的是,有时候他转头与岳叔父说话,有时候看到珮妮的叔父似乎面部严肃地向披拉克先生讲述什么事情。

运货汽车停在先生的仓库里,而小汽车则直接开到了舒适的豪宅。

勋爵微笑着看看镜子,用手捋捋头发,看来大概是想见到年轻的妻子了。

珮妮站在花园里,手里攥着一朵鲜花揉碎扔掉,似乎非常讨厌那盛开的鲜艳花朵。年轻女人的脸色让我们很难捉摸,有时候她温柔得像一位淑女,有时候她美丽的脸蛋又充满刚毅的神情。

山叔从汽车上下来,走到女子身边,一边说话,一边指着站在汽车旁边望着美女的披拉克先生。

珮妮用强作愉快的微笑迎接老丈夫,并且迈步向他走去,而山叔帮着把东西搬去放在他的房间里。美女灿烂地微笑着走向勋爵先生,使得我们的先生对这位年轻鲜嫩的夫人眼花缭乱。他没有意想到她竟是如此美貌。先生用无比爱恋的目光望着女子,美女脸頬飞红,害羞地低下头。有哪个男人能抵挡得住这样羞涩美丽的女子呢?这使得披拉克先生伸出颤抖的手抬起女子的下巴,让她的脸仰起来看着先生的脸。心爱女子的嘴唇嗫嚅着,似乎想说话。先生低下鼻子靠近女子的脸庞,准备去爱抚像花瓣一样美好的嘴唇了,但是轮椅的声音和希拉夫人的声音同时来到了,打断了他们两人的节奏!

“哥!”

夫人的声音无形中彻底打断了丈夫的情绪。夫人的轮椅静静地停下,准备返回房子里。珮妮满脸通红眼含泪水转身离开了。勋爵先生看了一下她的脸,便走向希拉夫人:“等一下!”

夫人静静地停住轮椅。披拉克先生走过去站在面前,望了妻子一会儿,长叹一口气:“让哥请求原谅啊,希拉,哥不应该这样做!”

“为什么哥这么说呢?她也是哥的妻子呀!别这样站着了,先进里面去吧,哥!哥身体不舒服还是感冒了?怎么声音好像变了。”

“我没有什么病,只是在磅逊咳嗽了几天,吃不下东西!现在已经不咳嗽了,就是嗓子还有点儿疼。妹!”

先生抬手擦掉额头上渗出的汗水,似乎是远道归来后非常劳累。他像每次见到妻子后的习惯那样推着妻子的轮椅走进屋子。希拉干笑着跟着丈夫转动轮椅进入房子里。

美女珮妮端来一杯冰水放在勋爵先生面前,偷偷地望了一下希拉夫人,才走进里屋。披拉克先生忘情地望着我们年轻夫人的行动,同时拉达纳的母亲的话语打破了丈夫的沉默:“哥应该和她像其他夫妻一样生活在一起。照我的理解,哥以前的做法好像太痛苦了,哥!”

先生轻声问妻子:“那么对妹怎么办呢?”

夫人脸色忧郁地笑道:“我们一起这样生活20多年了,因此,当哥与她结婚的时候,我没有敢阻拦!但在考虑之后,我觉得哥和珮妮之间与我和哥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同。有夫妻的名份而不像其他夫妻一样生活,如果说我是有残疾吧,那为什么哥对珮妮也不闻不问呢?”

对妻子的话,先生怀着激动的心情轻轻地笑了:“那么在此之前,妹是怎么理解的呢?”

夫人的脸红了:“看到哥懂得爱她,我感到高兴!”

“妹不忌妒吗?”

“这句话哥已经问过妹很多次了,妹也都告诉哥了呀!”

先生站起来提醒妻子:“走,去休息一下吧,哥太累了!”

先生推着轮椅向前走,夫人偷笑着回过头来问站在背后的丈夫:“哥还要到哪里去呀?”

“去休息呀,妹!”

“去哪里休息?房间都过了呀!”

“呃……希拉……哥!”

“去,进屋里去吧,妹不会说哥什么的!”

夫人对丈夫这样失魂落魄的情形微笑着,大概是因为刚才对珮妮的动作让他感到害羞才糊涂了吧。先生呆呆地站着自己摇了摇头,才走进旁边的一个房间里去。

晚上8点多钟了,青年拉达纳才从工作地点回来。他快步走着,样子很高兴。披拉克先生站在会客室中央,背对着门口,观看着挂在墙上的照片。拉达纳呆呆地站在父亲身后,过了一会儿,勋爵先生才转过脸来对着儿子。拉达纳眨了眨眼睛,好像对什么事不甘心:“爸爸!”

披拉克冷淡地从头到脚凝视着儿子:“你才回来呀?不要学着玩儿得太晚了啊!”

翁氏家族的长子皱起眉头:“爸爸……儿子……!”

“好了,去换衣服吧,大家都在等着你吃饭呢!”

心思敏捷的男子走到楼上,心里捉摸着父亲说的话:“这次父亲从磅逊回来,好像非常奇怪,完全失去了亲切感。爸爸从来没有说过一句指责儿子的话,也从来没有像这次这样在时间上严格要求过儿子。爸爸对儿子的态度变化得太快了。那么爸爸对妈妈也是这样的吗?究竟是什么原因使爸爸发生了这么快的变化呢?难道是因为那个美女珮妮吗?爸爸娶了一个跟自己的儿子年龄相仿的二老婆,这个美女把爸爸给迷住了。我太讨厌她了,最讨厌!”

年轻人把衣服扔到床上,躺下来,像个撒娇的孩子,懒得起  来走出去。

笃,笃,笃……

青年厌恶地向门口望去:“谁敲门呀?有什么事?门没有插,进来吧!”

门开了,青年猛地跳起来。正在气头上呢,他没头没脑地问道:“有什么事儿?”

因为看到我们的年轻人绷着脸,珮妮拉下脸来。她几乎懒得说话地回答道:“姐姐让我来叫你去吃饭!”

“去告诉妈妈,说我不吃了!饱了!”

美女关上门出去了。心性刚强的青年躺到床上,几乎把床压断。强压着的怒火燃满胸膛,怎么能让他忍得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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