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PxWcmzy7d1sXnfmqe2&690_副本1_副本.jpg很多时候与战友之间那种邂逅的偶遇,一直让我非常难忘,我坚信这就是缘分,绝非偶然。与前面介绍的孙军民干事在工作单位巧遇是一种福分,那么今天这位郑正勤战友又是另外一种巧遇,而且巧的几乎难以置信,至今依然是我们俩保持亲密兄弟情怀的重要牵引。

       当年正勤与我同在一个营当兵,他是八连的一名副班长,而我是九连的文书,还不是同一年入伍的。他是福建连江人,而我是上海长江农场的。原本并不太熟,即使见面也最多互相点点头,打个招呼就算完了 。

      一九八三年夏季,正勤和我们连的周雁、陈以珠、陈济兴等战友一同考进军校,离别前他来我们连,与同年入伍的福建战友话别。夜晚八点四十五分,我来到八班传递今晚哨兵的口令,一进门就看见正准备回连队的正勤,后面跟着为他送行的八班副班长陈以珠,他也考上了军校,后面还有原来我们连部的通讯员林庆服,他遗憾地未能如愿。看见我后,正勤忙向我敬礼道:“黄文书你好。”我一边回礼一边伸手说:“祝贺你,考上了军校,你们都是好样的。”林庆服因为要站岗去,正在整理武器装备,就打招呼道:“我就不送你了,马上要站岗去了。”我挥手对陈以珠说:“八班副你送一下郑班副。”我们俩握手告别。

       那一别原以为或许这辈子就很难再相见了,可是命运之神却竟然让我们再次相见。那年底我服役期满退出现役,回到父亲新调任的前进农场工作,没想到却在我们农场意外见到了正勤,巧的我们俩直呼世界太小,我们太有缘。

      那是两年后的事情了,一九八五年初夏,当时我被抽调到场部党委新成立的整党核查办公室,从事十年动乱期间的冤假错案和各类需要组织核查的人员工作。那时候父母和全家都已经调往上海吴淞区工作和生活,我一个人留在农场工作。那天下午,因为调查涉及一笔通过银行汇往上海的款项出入及用途,我带着介绍信去农村银行储蓄所调查。结束后打算正好把刚发的工资存入银行,送我的储蓄所主任和书记见状要帮我开后门先办理,我拒绝后拿号排队。这时忽然看见柜台前一位身穿白色海军军官的干部正在办理业务,出于对曾经的海军部队生活的怀念,不由得盯着这位年轻的海军军官看,可是从背影上看越看越觉得眼熟,我心想:在崇明岛的东部驻扎着海军某部,可是为什么他会舍近求远到位于崇明岛中部的前进农场来办理储蓄业务,按理我在崇明海军部队没有熟人,可这人背影却特别像老部队哪位熟悉的老战友,想着想着他办完转身了,这时我们俩都一愣:咦,这不是八连那位考上军校的副班长郑正勤吗?他怎么会在崇明?难道他毕业后被分配到崇明海军部队了吗?这时他也认出了我:“哎,你不是九连文书吗?”我们俩欣喜地紧紧握手。一旁的主任和书记惊讶地问我:“你们认识?”我赶紧介绍:“这是我部队的老战友,现在是海军部队任职。”正勤敬礼道:“你好,两位领导,海军******部队*中队郑正勤,以后请多关照。”我一把拉着他说:“走走,回家聊聊。”

       就这样正勤跟着我回到了父母搬走后留下的家里忘情地畅聊,这时我才得知,正勤从海军军校后勤专业毕业后,被分配到舰队崇明海军部队某中队任司务长,而定期去储蓄所办理业务是他的本职工作,考虑到部队驻地只有一家储蓄所,而当地各部队业务量较大,一个小小的农村储蓄所难以承受,因此各中队都分散到岛上各银行储蓄所开办业务,他所在的中队刚好联系了我们前进农场储蓄所,他每个星期都要来一次。

       我追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正勤嘿嘿笑道:“我在部队驻地遇见过你们九连的九班副班长陆汉忠,还到他家去过,他告诉我,你是长江农场的,我怎么知道你会出现在前进农场,是应该我怪你还是你怪我呀?这账该怎么算啊?”我一听言之有理,只能举手认了。快中午了,我拉着他去饭馆小聚,他告诉我,还有一名驾驶员在车里等他,而且部队有纪律,未经批准不允许在外就餐,更别说喝酒了。末了,他拍拍我的肩调侃道:“我说兄弟啊,你刚退伍两年,难道部队的规矩全忘了?”我只好放他走,临走时我们约定,下次我去部队看他。

      不久后我公共汽车辗转到达他的部队驻地,在他宿舍里无拘无束地聊着在部队的难忘往事,中午就在他宿舍里两人偷偷小咪了一杯,随后我们俩骑着自行车去看望陆汉忠战友,可惜他外出打工了,未能相见。傍晚我带着从部队退役后少有的舒心返回农场,我们俩相约经常相见,保持联系,然而这以后却总是擦肩而过,不是我外出出差就是他出去开会办事,总也没有机会再相见,但是没有想到却就此一别至今三十六年没有再相见了。

       一年后的一九八六年夏季,我当选前进农场团委书记,不久恰逢上海农场局团委在崇明最东面的前哨农场召开崇明各农场团委书记工作会议,而前哨农场所处的位置就是今天大名鼎鼎的崇明东滩湿地,那里又恰巧是正勤海军部队驻地,我心里十分期盼,打算午饭后去找他。在前哨农场团委寿书记的安排下,我乘车赶到了正勤的中队,可是中队却已经没有了往昔的热闹,只有少数留守的战士,一问才知道,部队精简整编了,郑司务长申请转业了。

       我愕然问道:“转业?他不是刚从军校毕业没几年吗?怎么会转业呢?”战士摇摇头说:“不清楚,只知道是他自己要求转业的,而且态度很坚决。”

       我无语地望着空荡荡的营区,心里阵阵酸楚。

       转眼三十多年过去了,二零一八年我们连副指导员王国林给我打来电话,说他代表连队刚刚参加了七连在南京海军学院举办的战友联谊会,期间遇见了一位叫郑正勤的战友,他专门向我打听你的情况,因为当时也没有我的联系方式,答应回来后帮助找我。我一听眼睛一亮忙问:“他不是八连的吗?怎么会参加七连战友联谊会?他现在哪里工作,有联系方式吗?”我一口气连续发出三个问题,问的王指导员呵呵笑了:“哎呀,那天他到酒桌上找我打听你的消息,也这口气,你们俩关系不错呀。”

       王指导员告诉我,八连在新一轮军改中撤编了,八连的干部战士分别被安排到南京海军学院担任警卫任务的七连,和在杭州湾畔驻守的我们九连,郑正勤所在的班都划归七连因此他就算七连的人了。最后王指导员告诉我:“他现在官当得蛮大了,大家都叫他郑处长。”

       郑处长?乖乖,这家伙混得不错嘛,我发出最后一个问题:“他是什么地方的处长?”王指导员哈哈大笑说:“具体不清楚,好像是省里哪个部门的处长,你问问顾胜伟他应该知道。”我又忙追到顾胜伟战友那里才得知,正勤现在是福建省委组织部的处长了,我不由得刮目相看。

       第二天顾胜伟战友就把正勤的微信推送给我,我们俩这才在别后三十三年后重新联系上,从那以后直到今天,我们俩每天早上都彼此问候,从来不断。

       正勤告诉我,当年正好遇到部队整编,很多干部都要面临重新安排分配,大家都在想办法找关系联系单位。我一想这不正好是机会吗?于是我就主动打报告申请转业,理由自己还很年轻,愿意把机会留给其他年纪比自己大的干部,就这样刚刚军校毕业两年多的他就意外地被批准转业了。

       转业后的正勤被分配到家乡一家盐场工作,虽然工作很一般,但是从部队出来的人还怕苦吗?何况他只有二十多岁,他相信自己一定会有所作为。以后不甘寂寞的他尝试下海承包水产品,结果一举成功了,很快就受益匪浅,原本按照这个模式走下去,或许就没有了今天的郑处长,而是多了一位郑老板,然而就在这时命运之神向他招手了。省委组织部正在从基层选拔年轻有为的干部,而正勤曾经的军旅背景,加上在最基层一线的盐场工作过,又有下海承包经营的成功经历,这些叠加在一起,一个年轻的、富有朝气的年轻干部就脱颖而出,于是他被选拔进入了省委组织部工作,这一干就是三十多年,因此郑处长也是他奋斗的印证,我为老战友而高兴。

       正勤战友:你一路走来风风雨雨,却从容应对。你我军营战友和兄弟亲密无间,却在异乡偶遇结下深厚友情。三十多年人生旅途不算短,在茫茫人海里寻觅彼此,懂得这份难得的情谊。期待下一次再相逢,一个紧紧的拥抱,什么都在里面,伙计,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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