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彩银河人】（29）资深金牌编辑、小说投稿首倡者：大慰

【自述】

大慰本姓吴，南京五〇后。入巢十七载，小伙变老头。

2004年8月的一天，陆家嘴某幢大楼的某间办公室里，窗外烈日炎炎，屋内凉风习习。百无聊赖的某吴无头苍蝇般的在网络上浏览。

一棵大榕树跳了出来，满屏绿色扑入眼帘。进入、翻阅……长短不一、笔法各异的文章充斥其中，文后数十甚至上百条的读者留言更加给人新鲜感。

注册、登录，某吴也成了那棵大榕树下的一员，昵称大慰。

迫不急待打开某篇文章，尝试着在文后写下留言，旋即，署名大慰的留言就出现在那篇文章的后面。一发而不可收，看着文题有意思便打开文章，阅读、留言，极尽吹毛求疵之能事。

第二天，仅仅在文后留言已经不能满足大慰的卖弄秉性。咱也可以发表文章啊，让读者们也来给自己的文章留言，岂不快哉。在摸索投稿路径的过程中发现，很多文章都出自一个叫雀之巢的社团，这是个什么东东？又是一番摸索……

雀之巢社团是实行会员制的，大慰提交了申请等待审批，随后开始准备自己的文稿。会员审批并不严苛，没人当面对我进行问询和调查，大约一天后大慰就成了雀之巢文学社团的社员。

榕树下、雀之巢，大慰都是误打误撞进去的，没人推介，也没有自己刻意寻找。甚至，在打开榕树下主页之前某吴都不太了解“网络文学”是个啥玩意？至于榕树下“是全球最大、最有影响力的中文原创文学网站”是后来才知道的。雀之巢被誉为“中国网络文学社团的活化石”“中国网络文学社团的一面旗帜”“精神世界的不老神话”，更是多年后才有的说法。

大慰在雀之巢的处女作是《“麻婆豆腐”》，编者按的内容记不住了，编辑可能是长弓牧野（不确定，若有老巢友能给出确定答案大慰将感激不尽）。如果编辑不是长弓，长弓当时的留言也是最令大慰印象深刻的。长弓的留言不乏溢美之辞，但明显是认真阅读后的中肯之评，诚恳且言之有物，对新人的鼓励效果甚佳。

《“麻婆豆腐”》的文后留言也有二三十条，大多是表扬和鼓励。估计，在大慰注册榕树下之前，雀之巢就开始酝酿一本献给教师节的文集。《“麻婆豆腐”》这篇新人新作也有幸被选入。某吴的文字被印在报刊杂志上不是第一次，但当收到《桃李芬芳满天涯》这本粉红色小书时大慰还是很兴奋，在上海时拿给同事看，回南京时拿给老婆孩子看。

在文友和社团的鼓励下，大慰的写作热情被充分调动起来。在办公室里有空就写，回到宿舍更是写作为主，吃喝为辅，有点废寝忘食的意思。一人独居，写个通宵也没有约束。有段时间，大慰几乎以每日一篇的节奏在巢里发文，有位老巢友调侃道：“大慰真是倚马可待啊。”

那段时间算是大慰的高光时刻之一。

回头看看，那时大慰的文字基本属于随心所欲型，想啥写啥，想咋写咋写，几无章法可言。但是，那字里行间满满的真情实感和偶见“妙笔”现在读了都会感动自己。

每文出笼都有大量文友留言跟评，其中多数是表扬鼓励乃至谬赞。后来大慰知道，当时雀之巢评论团成立不久，评文正处雀跃阶段。在整个榕树下，雀之巢发文数量和质量都名列前茅，文后留言评论更是独领风骚。

在“倚马可待”的同时，大慰也积极跟评，有些作者的文章大慰几乎每文必评。大慰写评也赞美，但自认为是诚恳且言之有物的。这不算特色，雀之巢中诚恳且言之有物的评者大有人在。大慰评文的特色属于“吹毛求疵”，大多也自认为是诚恳且言之有物的。有些文章阅读时被深深打动、击节叫好。阅读后写评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赞美过后便是挑刺，即使拿着放大镜也要从鸡蛋里挑出点骨头来写在评论里，似乎不这样就不叫评论了。后来，雀之巢精神领袖黑人阿明先生在一篇评论大慰的文章里写到：“那时，大慰的评论是巢中一道风景，作者们发了文都盼大慰来评，又怕大慰来评。”这句评语一语中的。

雀之巢社团评论量大，批评很少。赞美和表扬也有不少泛泛之言。大慰发了一篇《要把评论当成文章来写》的网文，在巢中引起一番讨论。

大慰被退稿了，退稿函在大慰看来是敷衍了事的套话。于是，大慰又发了一篇《编辑与文章》的网文，暗讽那位退稿编辑一副名刊大编之做派，与网络文学特质不符。这次引起的讨论更大乃至争论。那位编辑公开说：“难道你大慰就是老虎屁股摸不得吗！”“本来是想给雀巢新人留点面子，你却非要我说出真实退稿原因。好吧，我实话告诉你，你有思考也够勤奋，但是，文采不够！”这是大慰网络写作来受到的第一次打击。

大慰的发文量断崖式下跌，很多文字自己读读也觉得文采不够，至今还躺在草稿箱里。

雀之巢评论团领导来找大慰，希望大慰加入评论团，大慰答应了。随后，雀之巢编辑部领导也来找大慰，希望大慰加入编辑部。大慰认为已经先答应了评论团就不好轻易改换门庭。

编辑部领导告别时说：我认为你还是加入编辑部好，不一样的，以后你就知道了。在被人公开批评文采不够的情况下，依然是雀之巢有关领导眼里的“香饽饽”，这让大慰的虚荣心得到满足。

当时的雀之巢有“两大标签”：中年人，大散文。雀之巢甚至公开申明不收小说投稿。有巢友就曾质疑《“麻婆豆腐”》不是正经散文，是小说写法，这让大慰想起自己注册榕树下之前的一桩往事。

那时，上海有一种叫《故事会》的32开本通俗刊物，当发现《故事会》的稿酬竟然是《钟山》《雨花》……这些正经文学刊物的三倍时，某吴动心了，编了个小故事寄去。不久，收到退稿函。

真正的名刊编辑并不敷衍，虽是三言两语，但明确指出“你写的故事是小说语言”。某吴二十出头就开始在报刊杂志上发表些豆腐块小文，从没想过那些文字算啥体裁，也从没编辑在乎你写的是小说、散文还是故事，读着有趣就刊发。

小说和散文之区别大致还是了解的，只是作文时不刻意在乎罢了。小说和故事是两种不同写法头回听说，但也没当回事。《故事会》的退稿函被丢在一边，咱作文只是凭着兴趣偶尔为之，又不以文为生，管它是小说还是故事呢。

没想到，来到一个本以为更加自由的网文社团里竟然有人在乎你写的是散文还是小说。既然社团文友和纸媒编辑都认为咱作文有习惯性小说语言倾向，何不认真在乎一把，咱也学着写写正经小说呢。于是，大慰报名参加了鲁迅文学院的小说创作函授班。

大慰参加鲁院函授班和雀之巢有关，当初被《故事会》退稿时也没想到要去正规地学学写作。如果不是在雀之巢里“倚马可待”并受到质疑还是想不起来。虽是函授，鲁院老师们的回函也是让大慰受益匪浅。有些评语现在读读还有受益。

网文社团确实是个更加自由的园子，当大慰后来加入雀之巢编辑部时，那位动员大慰加入编辑部的领导已经淡出。两年后，大慰也因本职工作原因淡出。

一别五载，当大慰再次回来时，榕树下在网络文学领域内的江湖地位已大不如前。

不过，大慰的文集还在；雀之巢还在；独上月楼还在。甚慰。月楼甚至为大慰回归小小感动了一把，大慰也被感动了。

观察了几日，大慰将自己的观感提报独上月楼：

大慰：雀之巢的散文水平总体上比五年前有所降低。

月楼：唉！不少实力派写手都走了，你大慰不是也失踪了五年吗？还在的，也少有动笔。

大慰：好在，我在巢里看见了小说，这种开放姿态是对的。还不够，要加大小说比重，小说是网络文学的菜。

月楼：嗯，你来吧，你来负责巢的小说。

于是，我在社团成立了小说组，专门负责编审小说稿。我自己也开始创作长篇小说，长篇处女作《赵六和他的徒弟们》在榕树下连载。

后因榕树下频换“大王旗”，不多久又关闭了短篇投稿频道，雀之巢文学社团应另一家文学网站的邀请，整体迁移到新网站，更名“新雀之巢”文学社团。

大慰当然随团前往。

所有文学网站都将长篇小说视作网站的看家立户资源，网站下的社团再热火朝天，社团都只有全文作品的编发权，长篇连载作品的编发权归网站，网站集中精英编辑专门负责编审长篇连载作品。新去的网站也不例外。

新雀之巢强化了小说组，鼓励巢友们写小说。虽然不能编发长篇作品但可以宣传，大慰负责联络本社团在网站发长篇的作者，向他们索要个人资料及照片，制作专帖在新雀之巢论坛广而告之。为长篇作者建台账，跟踪他们作品的更新情况并在巢里发通告。

我还主持了对石佛、瘦马宇龙……等几位社团长篇大咖的专访，获得不错反响。反响最好的当属参与了时任副总编碎月岁月先生主持的《寞儿小说四人谈》。大慰本人也被专访制帖宣传，访问者是新雀之巢副社长天山鹰先生。

那是大慰又一段高光时刻。

月楼后来逢人就说：大慰是雀之巢小说投稿的首倡者，为繁荣雀之巢文学社团的小说创作，立了头功！弄得大慰怪不好意思的。

2016年的一天，月楼电话大慰，告知自己不愿再仰人鼻息，拟自办文学网站。

大慰说：你这是自己找累。大慰的道理简单且现实，文学社团可以以文学理想、文学梦为宗旨，文学网站听上去差不多，但实质是不同的。文学网站是要烧钱的，没钱玩不转。

其实月楼不是和大慰商量，而是通知大慰自己的决定，通知还有具体内容：7月份要在辽宁开启网站的启运之旅。月楼说：大慰你来吧，大家都想见见你。

想想也是，十多年来，大慰只和极个别巢友见过面。大部分感觉上很熟悉的老巢友其实素未谋面，巢里的线下活动也从没参加过。这次月楼的盛情邀请实在难以拒绝。而且这次意义不同，虽非百分百赞成，但自己人的立场还是要表明的。于是，大慰去了辽宁。

次年4月，大慰又去上海参加了银河悦读中文网的开张典礼。

新网站是咱自己的，咱也有权编审长篇作品了。大慰和几位文友组成了银河悦读长篇组。最近，还收到几位长篇作者的“飘扬”，内心还是颇感欣慰的。

“谢谢大慰老师，如其名，大慰作者之心。我现在好几个网站写文，大慰老师是最具责任心的。再次表示感谢！”这个评价，亦大慰吾心！对一个文学网站的编辑而言，还有什么高光时刻能超越作者的真心认可呢？！

如今，银河悦读不仅有了短篇小说，而且，长篇连载小说的数量也一直在增长，可惜阅读量不够理想。月楼说，银河悦读马上升级手机版了，长篇连载会放在显著位置，希望能吸引更多的读者。但我知道，跟读长篇，对作者的写作功力要求更高，写得不好看，不吸引人，留不住读者。

四岁的银河悦读还很年轻，各方面都有很多尚待完善之处。但是，大家都对独上月楼为我们提供了这样一片园地心怀感恩。同时，大家也应该继续努力，为银河悦读更加美好的未来共同奋斗。

2021年6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