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秋天的红枫叶,灼灼耀眼如晚来天穹燃烧未尽的余烬,赤诚地卷曲着,像带着某种热度的叹息;也见过银杏的落叶,纯净无尘的亮黄铺满路,像是太阳揉碎了泼在大地上,每一片叶子都透着明净的素黄,将整个深秋的天色也衬得透明了。
当枫树在风中微微战栗,那血红的叶子带着一丝丝余温,如迟疑的告别辞般挣脱了枝梢,摇摇曳曳地扑向泥土。银杏叶呢,却是明净的素黄,带着一种淡到微涩的气息,轻盈盘旋如没有分量的凋亡,寂寂无息,簌簌地覆盖了整个清冽的空间。
秋深了,落叶已经厚厚地堆积。每一步踏上去,脚下便响起细碎的炸裂声。金黄色的碎片顺从地伏于尘泥——那是秋天最坚韧的声音。叶浪漫溢过视野——仿佛天地将所有的悲欣都凝炼为无声坠落,却偏偏让我们听见足下细密的迸裂:分明暗藏了生命回返大地、去来之间温热的轮回契约。
风过之时,光影斑驳的每一枚落叶,终是季节轮换留下的密码;踏过一地秋声,生命的脉络被大地郑重封存起来——那些看似坠落的,终将在泥土深处重新燃起绿的灯心,静候着下一个春天,再无声地吐出新芽。
正可谓:
秋风秋雨秋云飞,
秋叶秋草秋雁归;
秋景秋色秋花美,
秋思秋想秋情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