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地地道道的徐州老户,陪着家乡一步步成长,眼瞅着它越变越大、越变越美,如今再回眸曾经的“穷北关”,心中满是对当下美好家园的赞叹。

30多年前,青春如朝阳般的我,上班了。单位在徐州鼓楼区的环城路上,城市的东北角,而我家住在老城的西门附近,上班要横穿整座城市。

        记得第一天上班,是弟弟陪我去的。路面不平,骑着自行车一路颠簸,弄得我晕头转向。下班的时候,我怎么也找不到回家的路,周边的道路,没个正经方向,最后好像是绕到北站回家的。

        几年后,我结婚啦,婆家住在鼓楼区下淀乡,每次前去探望老人都要路过孟家沟。孟家沟是化工区,我和老公两人只要过了王场,一股酸味儿就开始若隐若现,及至到了八里屯,那怪味儿就横冲直撞,简直让人无处躲藏。等到达婆家,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婆家住在大运河旁边,从20世纪末开始,清清的河水就变黑,还泛起油花,发出恶臭。

        “穷北关,富南关,有钱都住户部山”,这首在徐州流传了几百年的民谣,经常涌上心头,引起我强烈的共鸣,后来干脆印在脑海中,再也无法抹去。

       几百年的冰封从2000年开始松动,孟家沟的港口、化工厂先后被迁走;长满麻子的马路被修成康庄大道。2010年,徐州金山桥经济技术开发区,更是成功晋升为国家经济技术开发区。婆家被并入开发区。

       没多久,去婆家喝喜酒,老公的表妹快人快语地对我说:“开发区的工厂开了一家又一家,我和身边的很多人,都有了稳定的工作和收入,我们和城里人没啥区别,有了养老保险、城镇居民医疗保险,等俺老了,也和你们一样有退休金。”我真心替老公的兄弟姊妹高兴。

       再后来,婆家拆迁了,2019年,拆迁的房子上房啦。

       那年国庆节,老公开车带我去运河御苑看新家。进了小区,一栋栋高楼精神饱满地挺立于主干道两旁,社区服务中心、超市、澡堂子、幼儿园应有尽有。对了,小区的中心位置还有个二层小楼,说是红白事大厅。老公说,是居民操办婚丧嫁娶的地方,不收钱,事主只需提前预定,即可使用。

       下了车,老公神秘地说:“咱们先去小区东面看看。”东边有啥好看的,不就是鱼塘和鸭场吗?臭气熏天,能有啥好看的。

       老公拽着我往东边的侧门走去。我的脚尚未完全迈出小门,一弯清水立刻映入眼帘,碧波荡漾,杨柳依依,偏那柳树还不忘垂下绿丝绦,就着河面忙梳妆。我三步并作两步奔向河畔,一条石板铺就的小路,伴着河水走向诗和远方。月亮门、石凳恰到好处的点缀其中,蔓藤不甘寂寞地爬上月亮门,那月亮门瞬间平添些许妩媚。

        环境倒是美啦,可美景中怎么少见游人呢?正奇怪呢,一转头,看见南边紧挨小区东墙有一溜门面房,卖菜的,卖早点的,卖零食的,还有开饭店的,一家挨一家。店门口,竹编的箩筐挨挨挤挤,框里的青菜还带着露水,红皮萝卜沾着湿泥,黄橙橙的柿子堆成小山,果皮上的白霜都看得分明。耳中忽闻人声鼎沸,眼里但见人头攒动,店店都挤满了人,家家都生意兴隆,原来人都在逛街购物啊。

        吆喝声此起彼伏,卖糖画的老人抡着小铜勺,在塑料板上转着圈儿,“糖画!”;隔壁卖豆腐脑的掀开木盖,热气混着卤香扑出来,“刚磨的豆腐脑,咸甜都有嘞。”熟食的肉香、果蔬的清香、泥土的腥气,在不算宽的马路上蒸腾、氤氲。

       老公拉着我加入到人流中,我高兴地走这家进那家,并不为买什么,就是看到周围这么热闹,莫名地兴奋。兴奋的还有孩子们,他们身着漂亮的秋装,在人群中像鱼儿一样灵活地追逐嬉闹,笑声、尖叫声响成一片。

        我一边逛,一边感慨万千:三十多年前,我的婆家地处郊区北部,被称作“穷北关”。而如今,我的家园——运河御苑,已然置身国家级开发区,摇身一变成为“富北关”。回眸它成长的轨迹,惊诧于它翻天覆地地变化,不禁联想到全国成千上万个乡镇,它们或许正沿着相似的路径,经历着同样华丽的蜕变,我有理由坚信:挽起袖子加油干,幸福终将会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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