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国家海军现代化程度的标准是什么?用一句形象的话就是:“‘黄水’海军还是‘蓝水’海军”?因为,近海水的颜色是黄的,远海水的颜色是蓝的。新中国成立初期,国外称中国海军是“黄水”海军,正是因为那时中国海军的活动范围和作战半径只限于中国近海。
开国大典时,人民海军领导机关还没有成立,就人民解放军整体来说,海军还不足以成为一个独立军种。因此,开国大典阅兵式,海军仅是象征性地组建一个方队由东北海军学校和华东海军舰队各选调一个排组成;海军受阅装备是零,因为海军的舰艇无法行驶到天安门广场,车载海军装备的技术能力也达不到,能到天安门广场的作战飞机、舰对舰导弹、舰对空导弹、反潜导弹还没有生产出来,因此海军参加国庆阅兵只能出现的是徒步方队。
开国大典前的海军情况是这样的:1949年4月23日,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支海军部队——华东军区海军在江苏省泰州白马庙乡宣告成立。这一天,后来被确定为是人民海军纪念日。当时使用的舰艇,都是起义和缴获的国民党海军舰艇。
一年后的4月14日,海军领导机关正式在北京成立。从此,中国人民有海无防,倍受帝国主义凌辱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1950年国庆阅兵式上,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学校的队伍通过天安门广场,此后的共和国15次大阅兵,海军的队伍和装备在不断壮大:1950年至1953年国庆阅兵,海军学校的学员组成一个大队参加受阅;1954年海军“重庆号”舰、第5海军学校组成水兵方队参加受阅;1955年国庆受阅,大连海军学校、青岛海军学校学员组成海军方队参加受阅。
(开国大典阅兵式孤零零的海军方队背的是陆军的步枪,那时没有海军装备受阅)
1956年至1959年国庆海军受阅方队都是由海军学校学员组成,仍然没有海军装备参加受阅。
1984年国庆35周年大阅兵,海军除徒步方队外,首次增加了一个海军导弹方队参加受阅,当时亮相的是先进的国产舰舰导弹;1999年国庆受阅海军共参加了6个方队、梯队:由大连舰艇学院组成的海军院校方队、由海军潜艇学院组成的水兵方队、由海军陆战队组成的海军陆战队方队、由海军组成的舰空导弹方队;由海军组成的两个不同型号的舰舰导弹方队、由海军海空兵组成的国产“飞豹”歼击轰炸机梯队,其中海军潜艇部队、海军航空兵部队、海军陆战队是首次参加国庆受阅。海军战机和舰空导弹是首次在国庆阅兵亮相。
(1984年国庆35周年阅兵海军车载多用途反舰导弹受阅)
18次共和国大阅兵是海军新中国成立后发展壮大的一个缩影,而海军全景式的发展是在国庆阅兵视角之外的。
新中国成立以来,人民海军先后建立了东海舰队、南海舰队、北海舰队,并建立和完善了水面舰艇部队、潜艇部队、海军航空兵部队、岸防兵部队和海军陆战队五大兵种。
——人民海军水面舰艇。1949年4月23日,华东军区海军在白马庙乡成立,我军就建立了水面舰艇部队。当时使用的舰艇都是起义和缴获的国民党海军舰艇,如今的水面舰艇部队已发展成拥有驱逐舰、护卫舰、猎潜舰、登陆舰、导弹艇、鱼雷艇、布雷舰、扫雷舰和各种勤务舰船的海军主力兵种,形成了以新型导弹驱逐舰、护卫舰为代表的水面打击力量,具备海上侦察、反舰、反潜、防空、布雷等作战能力。
1949年11月,以华东军区海军学校培训的学员为基础,在南京组建了海军第一支水面舰艇部队——第一舰大队和第二舰大队。目前,水面舰艇部队已发展为北海、东海、南海三大舰队,三级以上战斗舰艇达数百艘,吨位是上世纪80年代的5倍以上;海军拥有各类作战舰艇的数量,相当于50年代的10倍。目前,海军三大舰队已拥有数十支驱护舰支队、快艇支队、登陆舰支队和作战支援舰支队,构建起与维护国家海洋安全和发展利益要求相适应的海上防卫体系。
(1949年11月8日,组建的华东军区海军第一、第二舰大队)
上世纪60年代,中国就能自行制造鱼雷快艇、导弹快艇。1975年12月,我国第一艘自行建造的导弹护卫舰交付部队使用。1971年12月,我国自行建造的第一艘导弹驱逐舰交付部队使用。改革开放以来,海军水面舰艇部队进入飞速发展阶段,第二、三代导弹驱逐舰、护卫舰、新型导弹快艇、大型登陆舰、扫雷舰、远洋综合补给舰相继装备部队。
76年来,人民海军水面舰艇部队已拥有导弹驱逐舰、猎潜舰、核潜艇、导弹艇、鱼雷艇、布雷舰、扫雷舰、登陆舰和各种勤务舰船。2012年中国的第一艘航空母舰“辽宁号”的服役,结束了中国没有航空母舰的时代。如今已经进入三航母时代。
(人民海军第一艘航母“辽宁舰”)
新中国成立之初,当时全海军舰艇排水量总共加起来6万吨。如今一艘航空母舰“福建号”的排水量就达到8万多吨。据外电报道,中国海军舰艇总吨位仅次于美国,位居世界第二。
中国海军水面舰艇部队的作战训练方式也发生了质的飞跃。中国海军新型海上战斗群整体攻防、立体作战能力已今非昔比。海军诸军兵种近海综合作战能力已基本形成,远海机动作战能力正稳步发展。
自人民海军创建以来,先后击沉、击伤和俘获敌舰船415艘,打破了国民党军队对大陆的海上封锁,并完成了远程运载火箭飞行试验、发射试验通信卫星、赴南极科学考察等重大海上保障任务,实现了环球行。
(2009年国庆阅兵,本文作者采访阅兵村海军徒步方队时留影)
——海军航空兵。1952年6月,在上海虹桥机场人民海军组建了第一支海军航空兵部队——海军航空兵第一师,下辖水雷轰炸机团、歼击机团。到1958年底,海军航空兵已初具规模,编有水雷轰炸机师、歼击机师、混合机师、独立侦察机团、水上飞机大队等。1953年4月,中国海军航空兵在北京成立。1958年组建了海军航空兵部,作为独立的兵种领导机关,1969年撤消。1978年5月,中央军委决定恢复海军航空兵部,如今海军航空兵部已合并到海军机关的序列中。
(人民海军航空兵威武阵容)
经过76年的发展,人民海军航空兵已由初建时的少量机种,最初装备的是米格15型喷气式歼击机、活塞式驱逐机、活塞式轰炸机。如今,国产的大量新型机种,陆续装备部队。海军航空兵已发展成包括水鱼雷机、轰炸机、强击机、歼击机、侦察机、反潜机、水上飞机、巡逻机、运输机和各种专业飞机的海上防空部队,其数量在世界各国海军中居第3位。
中国海军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开始组建舰载机部队,八十年代初形成规模,隶属于海军航空兵序列。目前在北海舰队、东海舰队、南海舰队都建有舰载机部队,装备了运输型直升机、反潜型直升机、搜救型直升机和侦察型直升机,舰载机在逐步实现国产化。经过40多年的建设,特别是随着中国航空母舰的问世,中国海军舰载机部队已实现了“从岸基型到舰载型、从运输型到战斗型、从近海到远海”的历史性转变。
(人民海军舰艇在太平洋乘风破浪。陈辉摄影)
20世纪90年代末,中国海军航空兵装备了国产FBC-1型“飞豹”歼击轰炸机,使中国海军航空兵的远海作战、高速机动、对地对海突击能力明显提高。中国海军航空兵直-86空中加油机也加入了中国海军航空兵序列。2000年4月,海军航空兵部队组织了空中加受油训练,多架歼击机与加油机按预定计划成功实现对接受油。西方专家评论指出,此举标志着中国海军航空兵远程作战能力有了“突破性”发展,填补了中国部分海空防御范围的空白。此外,预警机也加入了海军航空兵的行列,使海军航空兵具备超远距空战能力。
(1984年国庆阅兵海军徒步方队)
1954年3月18日,海航某部飞行员崔巍和姜凯首次升空作战,一举击落两架国民党飞机。从此,掀开了海航辉煌的战史,1970年2月10日,海航某团大队长周新成率僚机祁德起在海南岛击落美军无人驾驶高空侦察机,是海军航空兵到目前为止的最后一次空战。76年来40架被击伤、击落的国民党军和美军飞机装点了海军航空兵的空战史。
(1999年国庆阅兵,海军徒步方队与开国大典海军徒步方队形成巨大反差。陈辉摄影)
——海军岸防炮兵。岸防兵是海军的陆地兵种,部署在沿海重要地段,进行沿岸防御作战,75年来人民海军岸防兵已经成功实现岸防炮到岸防导弹的转变。
中国拥有一万八千多公里大陆海岸线,一万四千多公里岛屿海岸线,三百多万平方公里海洋国土。中国海军岸防兵部队正是捍卫这条海岸线的钢铁劲旅。岸防兵的主要任务是保卫海军基地、港口和沿海重要地段,消灭敌舰船,封锁航道,支援濒陆海区活动的舰船,支援岛岸、要塞守备部队作战。
1950年8月,海岸炮兵学校成立,10月,海军第一个海岸炮兵营在青岛组建,到1951年已组建了13个海岸炮兵团。1963年2月,海军第一支海岸导弹部队。
(人民海军岸防炮兵)
70年代末又陆续组建了一批岸舰导弹团、营。
中国海军岸防兵部队是由海岸炮兵和岸舰导弹部队组成,在炮击金门等多次海战中,岸防兵部队发挥了重要作用,海军英雄安业民就是这一兵种的杰出代表。
目前中国海军岸防部队已全面实现导弹化。随着突防能力更强、智能化程度更高、射程更远、抗干扰能力更强的新一代岸舰导弹全面装备部队,海军岸防部队逐步成为既具备要地防空、近海防空的能力,又能够有效支援其他军兵种实施进攻的新型兵种,具备海岸防御作战能力。
海军岸防部队自组建以来,单独和协同陆军及海军其他兵种作战400余次,击沉击伤敌舰船70余艘,击落击伤敌机40余架,在巩固海防、保卫近岸交通和渔业生产等任务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海军潜艇部队。1953年4月,中国在青岛成立了海军潜艇学校,同时在青岛开始修建潜艇基地。1954年6月19日,海军第一支潜艇部队在青岛正式成立,部队番号是海军独立潜艇大队,它标志着人民海军有了自己的潜艇部队。目前,海军潜艇部队已拥有常规动力潜艇、核潜艇、鱼雷潜艇、导弹潜艇,成为重要的水下突击力量。
(人民海军杀手锏——核潜艇)
最初的中国海军潜水艇独立大队,是苏联海军太平洋舰队旅顺基地潜艇支队帮助建立的,装备的是苏联潜艇。1956年,中国自行建造的第一艘潜艇,列编潜艇部队;1971年,我国自行设计研制的第一代常规潜艇下水;1974年,国产第一艘攻击型核潜艇装备海军;1982年,我国潜艇水下发射运载火箭成功,标志着我国具有水下发射远程核武器的能力。1983年,第一艘国产弹道导弹核潜艇开始在海军服役。
1986年海军核潜艇首次完成了远航自给能力考核训练,创造了人民海军潜艇远航史上的最高记录。如今的潜艇部队包括常规动力潜艇、攻击型核潜艇和导弹核潜艇,水下突防能力明显增强,成为反对超级大国核垄断、维护世界和平的一支重要力量。
跨入新世纪,新型常规动力潜艇和核动力潜艇相继装备部队。新型潜艇装备了超长波通信系统、数据链系统、战术软件和指挥自动化系统以及智能鱼雷和精确制导导弹,新一代潜艇的静音性、水下自持力和生存力明显提高,水下突防能力明显增强。
(人民海军潜艇学院的学员)
经过71年的建设与发展,今天的海军潜艇部队已发展成为包括常规动力潜艇和核动力潜艇在内的强大水下突击力量,数量和总吨位比初建时期增长了数十倍,并实现了由数量规模型向质量效能型转变。潜艇水下高速、长航、突防、大深度布雷等训法战法得到检验。
——海军陆战队。1953年,为了解放东南沿海岛屿,华东军区以陆军一个步兵团和两个步兵营为基础,组建了海军陆战第一团,标志着人民海军陆战队的正式成立。
1954年12月9日,在陆战第一团和和水陆坦克教导团基础上,合并华东军区水兵师师部及所属水兵第二团,组建了第一个海军陆战师。1957年1月,中央军委调整全军组织编制,海军陆战师被撤销,仅保留了海军陆战团。
(海军陆战队在占领滩头阵地训练)
1979年,中央军委决定重新组建海军陆战队。12月20日,人民海军陆战队第一旅在海南岛成立。
陆战队是海军担负登陆作战的两栖兵种,由陆战步兵、炮兵、侦察兵、装甲兵、坦克兵、空降兵、潜水兵、导弹兵、通信兵等10多个兵种组成。这支部队具有机动性、快速反应和独立作战能力强的特点,是独立或协同陆军部队实施登陆作战的特殊部队。
目前,海军陆战队已装备两栖坦克、两栖装甲车、新型导弹、轻便自行火炮、气垫船和其它具有多种作战能力的登陆兵器。
经过严格训练的海军陆战队员,不仅会操作各类步兵自动武器、水陆坦克、两栖装甲运输车、多种口径的自行火炮、反坦克导弹等装备,还成为多种特战武器的操作能手。海军陆战队的战斗力得到全面提升,多次在全军、海军组织的大型演习和中外联合演习中展示锋芒,成为名副其实的“陆上猛虎、海上蛟龙”。
(海军陆战队两栖装甲车)
目前,南海、东海和北海舰队也都组建了陆战旅,海军陆战队已经发展成若干旅,兵力达数万人,已经成为海军的独立兵种。
中国海军成立之初,由于装备的舰艇落后,无法离开近海,被人们称为“黄水海军”。1985年11月16日,人民海军导弹驱逐舰首次出访巴基斯坦、斯里兰卡和孟加拉三国,标志着中国海军走向世界。如今已经派出33支舰艇编队共40多艘军舰,出访30多个国家,航迹遍布五大洲四大洋,并完成了环球航行,实现了“蓝水海军”的梦想。
(2006年,本文作者随海军导弹驱逐舰编队出访澳大利亚、新西兰)
从白手起家一无到有到世界排名第二,从小舢板到航空母舰,从“黄水”到“蓝水”,这就是人民海军76年来所驶过的航程。
今年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80周年大阅兵,海军车载远程舰空导弹、中程舰空导弹、近程舰空导弹,海军超音速空舰导弹、高超音速反舰导弹,海军反潜鱼雷、反潜导弹,海军舰载预警机梯队、反潜机梯队将纷纷亮相,让当年的世界列强目睹中国海军洗刷百年中国有海无防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