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光的流逝,一转眼我离开老家李家店老屯四十多年了,又一晃我退休离开第二故乡的县城四年了。

       这期间偶有回县城去看看,可也是匆匆的来,匆匆的去,最长的日子都是今天来明天走。几十年来一直没有机会能再像年少时在李家店的屯里的街上随意的四处走走,转一转。所以李家店在我心中,除了街道和房屋的巨大变化,其它地方还是一如既往的留存着原有的模样,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儿时的李家店那一排排的土草房,大火炕土灶台,高高的土烟囱,木杖子,泥巴路,脏乱差的街场景还使我记忆犹新

       二零一七年的五月初,姑婊弟家的孩子结婚,我和哈尔滨的哥哥一起去李家店喝喜酒,这次不经意的就在李家屯里待了两天,虽然后街的老宅再也回不去了,但也终于有了游遍全屯子的机会。我家老宅位置虽然还在,但是房屋早已换上了砖瓦房,也是陈旧不堪了,早已没了以前的热闹,四周杂草丛生,一片荒凉。因为后来的房主人,早已搬去县城定居了,所以最近几十年里,老家的人们有很多住户,都在县城里买了楼房,春夏季回来耕种农田,秋后收完庄稼卖完粮食后都回县城里去猫冬了。

       在老家最熟悉的莫过于大队部和学校,还有小队部,如今小队部早已经没有了,被社员们盖上了大砖瓦房,只有大队部还在,但是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了。村里的小学校早已撤消,统一归到乡里的中心学校去了。唯有留下断壁残墙,偶有几间老屋也勾起我们太多的儿时记忆。我和村里当年的伙伴钱小子,指着半截土墙,咬牙切齿的细数当年跟西屯的昌龙,提着板凳打架的场景,往事历历在目,依稀可见。记得有一次,我的三年级同班同学住在五队大窝棚的修长龙,总欺负我,经常说我一些坏话。那天他又说了我的坏话,我就和他打起来了,当时我没有占到啥便宜,鼻子被打出了血,我说你等着我回家去拿镰刀砍死你。这个时候正是放晚学的时间,我就跑回家里拿了一把镰刀,等在他放学必经之路上堵着他,堵了老半天,也不见修长龙的踪影,这时候别的同学告诉我:“修长龙从别的路上跑了。”我就去他走的路上去追他,遗憾的是没有追到他。

       第二天早上我拿着镰刀,还在上学路上堵他,可他没有来学校上学,我来到学校 后,被班主任老师叫去办公室,一顿狠批。班主任还告诉我:“因为你拿镰刀要砍人,所以修长龙都没有敢来学校上学,他的家长也来学校找老师了。”  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了事情都严重,我被班主任批了一通,也承认了错误写了保证书。 后来修长龙再也没有敢欺负我,其他同学也对我 不敢太过分的友好,大家都说:“这个大眼珠子,鸡眼了就回家拿镰刀砍人,少和他在一起玩吧?”那段时间我被弄得很尴尬,没有几个好朋友。  

       最有意思的是我和邻居的小军,终于有机会爬了一次学校门前的一棵老杨树,这棵老杨树很粗也很高大,听老师说这棵老杨树大概有几十年了。这棵树粗直径有五六十公分,高有三四十米,高年级的同学有的时候会爬上去,树上还有一个多年喜鹊窝。我和伙伴们也常常比划着想要爬上树去,可是在上学的时候,老师是不允许的。那还是一个春末夏初的周日,我和小军还有几个伙伴们在学校操场上一起玩,看到树上的喜鹊在树枝叫个不停,大家看着有的人说:“谁能爬上树去,看看喜鹊窝里会不会有鸟蛋?”大家看着这棵大树,没有人知声,因为大家都没有胆量去敢爬树,我和小军在树下转了几圈后,也没有什么其它的好办法去爬树。

       后来小军说他们家里有一个简单的木梯子,是平时用来去仓房顶上放东西用的,我说那就去你们家看看吧?我和小军来到和学校只有两户人家之隔的小军家里,抬来木梯子搭在老杨树下,小军就爬上了木梯,接着就拽住树枝爬上了老杨树。我看他上去了,也跟着爬到树上去了,小军一直爬上了喜鹊窝的跟前,我在他的下面,小军说看到窝里的鸟蛋了,他问我说:“拿鸟蛋不?”我说别拿了,因为这个时候喜鹊在更高的树枝一直叫个不停。就这样我们两个在树上待了一会儿就下来了,在树上感觉很高很高的,在树上被风摇摆的树上也很害怕的。我们两个刚刚从树上下来,就被小军的爸爸在树下堵了个正着,不仅挨了一顿骂,还被踢了两脚,我回家后也被母亲骂了一顿,差点没挨揍。

       那时候每家兄弟姐妹都多,老人根本无暇顾及,只需你不去惹事生非,能回家吃饭睡觉就行。所以就算很晚回家,就算灰头土脸的,老人也不会责难,最多骂一声:“又淘气了!不许惹祸啊!小心挨揍!”现在学校老院子早就被盖起了民房,老杨树早就没了踪影,李家店屯里最大的变化是,全部是砖瓦房和水泥路面。另外的变化是屯子西侧和南侧都修建了省级的二级水泥路面,而且又在蚂蜒河上架起了一座长三百米的大桥。以前去加信镇需要乘船走路,仅仅十八里路要走上两个多小时,如今乘车只要十八分钟就到了,而且屯里面家家都有小汽车,老家人们的生活水平真的很富裕。

       我二十岁那年离开了老家去了军营,一转眼,就在军营里学习生活工作了五年的时光。退伍回乡后我留在了县城参加了工作,时而也回到老家去看看走走,因为那里还有很多亲戚。在县城里这个第二个故乡一住就是三十六年,县城里的一切当然比老家更亲切,因为在县城里住的时间更长,更久。刚刚参加工作没有经济基础,所以开始都是寄住在单位和租房住,在县城里东南西北中,叫我住了遍。当然都是因为买不起房子的结果,一九八七年的春天,可下有了自己的房子了,这回心里也踏实了,因为不用总搬家租房住了。虽然是四关郊外的土草房,但是毕竟是自己的,无需总去搬家了,这才算有了自己的房子自己真正的家。说实话,我因为搬家都打怵了,因为搬家有很多的物品都搬丢了,家具也搬坏了,回想起这些真是头皮都发麻。

       有了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家心情格外的舒畅,没有后顾之忧一心思的工作,一心过好自己的日子。后来又把县城里土房换上了砖瓦房,再后来又住进了楼房,日子一天天的好起来,女儿也一天天长大,可是家里面不该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家里面发生事情对我的身体健康伤害和精神伤害很大,最后使我患上了失眠症。还好我自己控制能力还是很强的,不然说不定会有什么不良的后果。经过治疗和调理,我最后还是维持较好的效果,退休后为了帮忙女儿,我离开了工作生活三十多年第二故乡延寿县城,来到了女儿工作的城市。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离开县城的四年里,头两年我经常的跑回去,因为延寿县城是我最有感情的第二故乡,那里有我的亲朋好友和同事同学,还有战友哥们好朋友。可是每次回去,我只是故乡的匆匆过客,因为县城的房子早已经卖掉了,这里没有我的安身之处,我回到那里住的是宾馆,每次回县城的一切都那么熟悉,可是又那么陌生。那个滋味和我刚刚退伍留在县城里一个样子,回到乡下李家店屯也都是熟悉又陌生,因为我们的家不在那里了,我只是李家店屯的匆匆过客。

       不过细细想想来,居住在哪里都一样,只是环境下同而已,我记得有人说过这样一句话:“什么是故乡?故乡就是小的时候最想离开的地方,老了最想回去的地方”这句话最实在,也最符合实际了。虽然故乡是乡村也好,是县城也罢,人到老年的时候最留恋的就是故乡。我在县城生活了三十六年,许多往事不堪回首,有苦也有甜,也许这些就是人生吧?最难忘的事情时刻浮现在眼前。那就是在县城住平房的时候,最麻烦的就是每年的烧柴和冬季的取暖。每年进入十月末的时候,就开始买秋菜,备烧柴和取暖烧炉子的煤,因为这些必须品一样都不能少,少了冬季寒冷的时候就会有很大很多的麻烦。

       烧饭和做家务这些都是最简单的活计了,最麻烦的就是冬季烧小锅炉取暖,因为每天早上起来首先就是劈柴引炉子,烧热后,开始做饭吃饭上班,晚上回到家里就要看好炉子,不然屋子里会很冷的。锅炉一烧就得小半夜,害怕煤烟中毒和着火等等一系列的忙乎和小心,几乎没有空闲时的间,后来搬进了楼房,当然什么都省事了。今年八一我回到老家县城战友聚会,住了一宿,把县城里游了遍,县城里最近两年里变化很大,又开通了好几条街道,也增建了很多高楼,街道上车水马龙,商铺星罗棋布。特别是新冠疫情肆虐以来,故乡的县城里和所有的城乡没有感染一例新冠疫情的患者,而且故乡的防护措施一点也不亚于疫区。真为故乡的一切深感自豪和骄傲,因为故乡的各级党政组织,第一是对新冠疫情的高度重视,第二是故乡的人们防范意识很高,所以新冠疫情的两年里,没有一例感染者和被感染者。

      故乡一切都在我心中,我心中的故乡延寿小城永远叫我留恋,偶有孤独寂寞,思乡心切的时候,只能在袅袅的烟雾中,在醇醇的酒香里慢慢去寻了。

       我也只是故乡的李家店屯子和延寿小城的匆匆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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