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琐碎的老妈，琐碎的爱
今天上午我在小区家中写东西感到疫惫，便骑上电动车去老家。
当我骑着电驴疾如奔风般地赶到家里的时候，老妈正在家里掰花生。家中收的花生，她闲着无事就侍弄它们。老妈就是极勤劳的人，每天没有一刻是住手的。彼时家中的方便袋已经盛了好几袋花生了。别瞧不起掰花生这活，虽然不重，但是一粒粒的掰开来，那也是份很大的工作量，那也很不容易的啊！记得我们儿时也会掰花生，半天下来小手都会掰得通红生疼。今天她掰了那么多，也一定很累吧！她说，掰那么多要给我带些小区家中，余下的自己吃不完再拿去狗行卖掉。是啊！家中有口好吃的，她都惦记着我们。
她见我回家了，就停下手头的活弄饭吃。我要打下手，她不还不让我插手。她说，那个男汉子系着围裙进锅屋呀！这是心疼我，也是她的老观念。她边做饭，边给我讲她在狗行里赶集卖菜的经历。她说的那些事情虽然琐碎，可是仔细听听也蛮有意思的。这就是三百六十行，行行都乐在其中吧！
狗行就在我们村子前面，每到星期天上午逢集会。虽称狗行集会，可也和赶庙会差不多，人山车海、热闹非凡，仅比普通庙会多了狗市和鸽市而己。
她讲，疫后的狗行里人明显比先前少了，而且赶集的人也看出比先前手头困难了。
她又讲，幸亏我们淮安疫情管控得好，再像先前那样大家都窝在家里，谁呆得起呀？是啊！整天窝在家里不出门抗疫，我们淮安人也为抗疫牺牲了许多，可是全国都是这样子的呀！现在的武汉，现在的湖北抗疫还正如火如涂荼呢！真像那些地方的话，也还要继续窝在家里作贡献啊！
她还讲，这星期天她和四姨娘摆摊子，在那里碰到了她们的岳家大表兄。这位大老表今天见着她们打了个招呼就走啦！这可和每次不同，每次他是无论如何都在她们摊子前坐一坐闹闹磕。她们就总结了：肯定是她们俩个都没戴口罩，招他嫌弃了。她们的这个推测也没错。当下我们淮安疫情虽然得到了控制，可谁想和不戴口罩的人多打连啊？！她们怎么会不戴口罩呢？家中不是有口罩吗？老妈讲，早上急勿勿走的时候忘戴了。我就埋怨她，这时就不该去那卖菜，去了就更不该不戴口罩。被我一埋怨，她的脸上露出了孩子般辩白的神情。唉！真是老小老小，越老越小啊！
她还讲，她们在那儿见收税的来了，四姨娘还没开市就赶紧往旁边避避。四姨娘并没走远，就在不远的地方往这边瞅着。她看到收税的站在摊子前和老妈拉呱，还以为是在问摊子是谁的呢！结果不是，倒搞得她很紧张。啊呀！老妈她们卖点菜也不容易，还要“偷税漏税”？现在的马路菜场也都被地方承包给了个人，那些收税的也都是些地方的氓流，收起税来哪会“心慈手软”？普通卖菜的大叔大婶们平时也是会十分刻意讨好他们，送些出售的东西给他们。以前那个小马就会讲她老公在马路市场里常遇到这类大叔大婶。记得她都十分轻狂地说，她老公根本就不想搭理这类人。每次我一想到这些收税凶人巴巴地面孔，我就会让老妈不要去卖菜，何苦那么大年纪还要去看人家脸色。可是老妈不听，因为卖菜除了能挣几个小钱以外，还有许多其它的乐趣。要知道我家门前的星期天狗行集市热闹非凡，买菜的多是老妈这样的居家老年人。大家伙卖的菜都是自家田里长的土产，一捆青菜，几只萝卜，几斤芋头，也就是个地摊。老年人图的就是那份热闹。这不，她正讲得津津有味吗？让她成天呆在家里不和门旁婶子们打连，她也会觉得苦闷无聊的。
她还讲，有个哑女来买她的芋头，五块钱拿了那么多，竟然还要绕一小把芜荽。当时那个哑女捏着个坏芋头在她眼前晃了晃，还发出“啊、啊”声。老妈总结说，哑女虽哑可人一点儿也不傻，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能斗量。嘿嘿！老妈还能说出这样哲学的话，老妈肚里也有货的啊！我说，反正都家里收的，她一个哑女就让她饶点吧！老妈点头讲，听说哑女也不容易呢！
哑女就是我们邻村营西村的，她的公婆老妈都认识，娘家还是刘老庄的。老公比她大许多，在我们本地高不成低不就，转眼岁数大了就找不上对象了，才去偏远农村找了她。哑女虽哑，可生的一对小儿女倒很不哑，也活泼可爱。可是就她还会接济娘家，常会遭婆母的怒斥，甚至一度遭过老公的欧打。这十里八村的事，老妈也知道个七七八八。
老妈说着话，手里可没停，一会儿功夫炒好菜端上桌。她再去盛饭才发现，电饭煲还没有摁下煮饭键；那锅里还是米。生米还没做成熟饭，怎么吃？老妈是年岁大了，记性差了；老妈今年近七十啦！过去讲人到七十古来稀呢！现在虽讲人到七十不稀奇，但毕竟年岁不饶人啊。饭暂时没得吃，我们娘儿俩个就坐在桌子前再闹嗑。
她开始讲她的身体状况，一句话不太好啊！她这几天夜里总是做梦，而且膀子疼，说准确点是肩关节疼。她讲我哥先前也和她一样是肩关节疼，后来吃了药片颈康胶囊就好了。
她又讲，她刚才在那里掰花生感觉有点热，就把纽扣给解了，这不感觉还有点感冒了。
她还讲，上次她拉肚子好了，现在就是感觉肚子有时还会有点往上翻。我告诉她，那是肚子里有寒气的结果，可以炒麸皮捂的。我还告诉她，肩关节疼，可能是肩周炎……
说着说着，饭就煮好了。我们一起吃饭。老妈炒菜的手艺真好，连家常的土豆丝炒青椒都炒得极有味道，特别地下饭。这餐饭我吃得特别地香饱。
饭后午休。午休后我返小区家中。我顺道去健生源买了颈康胶囊，可是没有，又跑到长江路上的广济药店，依旧没有，便再跑到同济堂药店，这回总算有了。后来回到小区家中，又为杂事所缠，一直到天快晚了时候才回老家。我回去拿老妈烙的饼。
我出来那时老妈就开始烙饼了，要我等烙好捎回小区家中。她是怕我们花钱在街上买呀！是啊！家中大田地里收的麦子，好几口袋堆积在家里，有时候机磨出的面粉吃不完都会生面虫子。何苦家里不做了吃，还要花钱去街上买？虽说买不了几个钱，可是积少成多啊！谁不是过日子的人啊！老妈如是说。可我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在家里巴巴地等她烙饼？我只能先去街上办事，到晚上再回家拿了。
想想老人们对我们小辈人真是关心，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谁家的父母都是如此。这不，前几天我有事去后面大舅家，正好碰到住在淮阴小区的三嫂子从老家返回。那时她也是大包小包地捎上了许多东西，说是下乡来扫荡都不夸张。其实，三哥是公务员，三嫂子也有着一份不菲的薪水，哪里需要老家中的这些土特产啊？！你看，三嫂子那身服饰打扮，简直就是贵妇派头。这都是大舅老俩口为子女们操心的结果。那天二哥恰巧也在家，他后来回去时亦是带了许多土产。其实，大舅家的三个公子，大哥、二哥也都是城里教育界的精英。哪个不是好样的？没有一个需要老人们操心的。可老人们就是心系儿子身上，真是舔犊情深啊！人老了就越发地琐碎了，心心念念就牵挂的全是儿女，老人们都想享儿孙满堂的天伦之乐。想到这里我就感到自己把老妈一人搁在老家里对不住她……
当我晚上回到家时，老妈已经在家里烙好了糟面饼，同时她还把上次买的鲫鱼给了我两条。当我们晚上吃香愤愤的清煮鲫鱼时，我不由得想有老妈帮衬我们过日子真好啊！
有时我就想啊，当时我们买房子没有买靠近老家的小区真是个失策。买房子那时我们手头还是比较紧张的，买了现在的小三室一厅都感到吃力。因而老妈就不能随我们一起进城，而是呆在效区的老家。虽说现在离老家也不远，我的新日电驴来回走动也很方便，可是毕竟冬天骑电驴太冷回老家不方便。要是我们就买老家附近的小区，照顾老家、照顾家中的老妈就很方便了。当时都是我们自己的耳朵根子太软，听信了亲戚“在某小区买房离家太近，还不如就住在家里”的话。现在就感到有点不便当了。其实就算我们常回去，也是不能慰聊老人的寂寞的，那清冷的早晨，那凄清的夜晚，那全是很孤独的；老妈在家也和孤寡老人差不多的。庆幸的是过不了十天八日，只要儿子一开学我们马上就要搬回老家去住了。
行文至此，我不由想起了一首歌里的唱词：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啊！真的是朴素话，也是实在的话。我们年少时的老妈的温柔、甜美，对我们满满是浓浓的爱；现在年老的老妈对我们依旧是满满的爱，可这份爱却琐碎得更有温度，充满了人间烟火味。
冰心奶奶说过，有了我的所爱便有了一切。愿我所爱的老妈健康安好，也祝愿全天下的母亲们都能岁月静好、得享清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