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柱三脚两步地来到了小角门前,从兜里掏出那个小豆油瓶,打开了小皮盖,刚要往门轴上倒,就听见门外响着“呱嗒!呱嗒!”的脚步声。金柱的心“咚!咚!”地跳了几下。啊,万人恨在角门外也放岗哨啦?!这可是个新情况,方叔叔他们一会儿来取药,这条看门狗看见,不就坏事了吗?他又一转念,方叔叔是在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战斗英雄,就这么个小小的匪兵岗哨算个屁,那还不是耗子舔猫鼻子一一找死啊!他又一琢磨,觉得有点不对味,自己是个小侦察员,情况变了,来不及告诉方叔叔了,就应该想法把这个家伙干掉了,让方叔叔他们顺顺当当进来,把扎手的事,留给别人太熊包了。不行,方叔叔他们马上就要来了,我得快想办法,小金柱的双眼忽闪了起来……

  突然,“扑嗵”一声,门外匪兵岗哨的脚步声停止了,匪兵岗哨被干掉了。小金柱一愣,“咚咚咚!”门外响起了三下轻轻的,有节奏的敲门声。

  金柱乐得心都差点蹦出来。啊,方叔叔他们来啦。他连忙把小瓶里的豆油,倒在两个门轴上,然后,悄悄地打开了角门。

  门一开,一个穿着匪兵军装,手提合子枪,威武雄壮的身影,闪了进来。

  “方叔叔!”金柱低声地叫道。

  方志坚那只有力的大手攥住了小金柱。

  “嗖!嗖!”一个个威风凛凛的武装队员闪了进来。个子大、手大、脚大、力气大的武装队长王大力也来了。

  金柱趴在方叔叔的耳朵上,把万人恨将药品挪到“积善堂”的情况告诉了方志坚。

  方志坚和王大力咬了咬耳朵,便跟着小金柱,带领着武装队员向大后院“积善堂”摸来。

  顺着墙根,他们走了一百多步远,拐过一个房山头,就看见了黑乎乎的“积善堂。”“积善堂”里的煤油灯像鬼火似的一蹦一跳的,屋里“大五、扁三、毛驴子……”猫一声,狗一声的喊叫着,看来匪兵正在顶“牛子”(牛子是一种赌具)。门前有个匪兵岗哨,抱着大盖枪,正在那缩头探脑地张望着。

  方志坚对身边的武装队员悄悄地嘱咐了几句,便带着王大力和两个武装队员从房山头一闪,大摇大摆的向“积善堂”走去。

  “谁?”匪兵岗哨问。

  “你瞎眼啦?”方志坚骂到。

  匪兵岗哨一听口气不小,想问又怕挨大嘴巴,不问还糊涂,正在犹豫,王大力早已几大步闯到了他的眼前,“嗖”地拔出雪亮雪亮的比首,还没等那个家伙心里弄明白是咋回事,只听“扑”的一声,带凉风的比首,已插进了他的心口窝,便当了一名糊涂鬼。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里,方志坚和另外两个武装队员,几步跨上去,闯进了“积善堂”。

  正在顶“牛子”的匪班长,听到外边的问话声,“叭!”地打出了一个“金瓶”,喊道:“昨回事?”外边没回声。刚想再问,“哐!”的一声门开了,“不许动”三只乌黑的枪筒早已对准了他们。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内,藏在房山头的金柱和武装队员们,一看岗哨干掉了,“噌噌噌!”几步都穿进了“积善堂”。

  匪班长一看风头不对,连忙伸手去摸枪。王大カ早一步蹿上去,把他的手就事往后一拧,就听“咯嘣”一声,胳膊给拧断了。匪班长疼地曒嗷直嚎。王大力来气了,厉声说:“你再嚎,把那只胳膊我也给你拧下来。”

  “不嚎!不嚎!”匪班长疼得黄豆粒那么大的汗珠子,叽哩打滚地往下掉。

  众匪徒早就把手举起了老高,耷拉着脑袋,投降了。

  方志坚用双眼把“积善堂”一扫,只见北墙正中间,供着一个“祖宗神灵之位”的木头牌子。

  牌子两边贴着一副字迹歪斜的纸对子。木牌子前是个挺大挺大的长方形供桌,供桌的正中间放着个大香炉,香炉两旁是个大蜡台。靠两边山墙,摆满一些呲牙咧嘴的佛像。靠门口的地上,跟猪窝似地铺了些草,十几个匪兵就住在乱草堆上。方志坚没有发现药品在哪儿,两步跨到匪班长面前,用合子枪在他脑门上一点,威严地问:“古文进把药品放在哪儿啦?”

  “放在,放在……”这是个王八吃秤砣铁心抱着古文进大腿不放的家伙。他故意吱唔,想拖住方志坚他们,盼古文进快点回来。“放在哪儿我也不知道,他就叫我带一个班守“积善堂’,别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别装蒜,快说”王大力拧着他那只好胳膊,稍微一使劲,“不说,这只胳膊也给你拧下来。”

  “我说,我说!”"匪班长疼坏了,忙撒谎说:“药,药在前院门房呢!”

  这工夫,金柱和武装队员在“积善堂”已经搜查一遍,也没发现药品。他听高大爷说过,“积善堂”里有个大地窖。显然,敌人是把药品放在地窖里了可是,地窖口找不到,这不坏事吗?他一听匪班长在说谎骗人,两步冲到匪班长面前,药品一来是放在前院西厢房夹墙里啦。今天,你们不把它挪到“积善堂”地窖里来了吗?”

  一句话捅到了匪班长的心窝。他浑身就事颤抖起来。他纳闷,古文进叫他这个班偷偷的从夹皮墙把药品运到“积善堂”,这事去了他们几个弟兄知道,营长知道,别人连影也没见到。可这个小东西咋知道得这么清楚呢?想到这块儿,他下意识地向大供桌溜了一眼。

  善于察言观色的方志坚,心里一动,果断地说:“把供果搬开,仔细看看。”

  小金柱和几个武装队员推翻了供桌,那香炉和大蜡合在地上滚动着。小金柱眼晴尖,一眼就看出供桌底下的四块大方砖好像被人起过,顺口说:“这砖有被人起过的新印!”

  匪班长一听,跟撒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了地上,连忙说“我说,我说,药品是放在地窖里,地窖口就在供桌底下。”

  方志坚一听,命令王大力和两个武装队员把这十一、二个匪徒,赶到墙旮旯看起来。其余的人迅速地搬开了方砖,起去砖底下的木板,果然露出一个洞口。方志坚跳进去一看,地窖里全是药品。他低声地说:“快!”

  武装队员们立刻动手。有的下去往上递,有的在上面接着,眨眼之间,把万人恨的药品连窝端了出来。

  方志坚一看完事了,向王大力递了个眼色。

  王大力早已明白,冲着墙旮旯里傻了眼的匪兵,命令到:“快,都下地窖,谁最后下去,我拧断他的路膊。”

  匪兵们你拥我挤,乖乖的“扑嗵!扑嗵1”地跳进了地窖。

  接着,王大力把“积善堂”门口的大门石搬了进来。那块大门石,四棱四角没有三百斤,也有二百七、八十斤。你看他脸不红,气不喘,把大门石往地窖口上一扔,就听“咕咚!”一声,把砖地砸了个大坑,正好盖上地窖口。然后,他故意大声地说:“这会儿叫他们尝尝咱们的大个石头雷,看看有咬头没有!”

  地窖里的匪兵一听,有的真吓尿裤兜子里啦。这石头雷多大不用说,往上一放,“咕咚!”一声,好悬没把地窖砸塌了。要是一响呢?别说在他们头顶上,就是在“积善堂”屋里,还不得把他们崩个肉泥烂酱啊?匪兵谁还敢去摸一摸那大个“石头雷”都挤在了地窖的一个角上,纹丝不动地趴着,用那冰凉冰凉的地,烙上了肚皮。

  方志坚、王大力和小金柱最后离开了古家大院。他们刚一跨出小角门,一个武装队员急忙说:“指导员,敌人巡逻队。”

  果然,一队敌人顺着胡同走了过来。“冲过去!"方志坚果断地命令,几步蹿到了前面。

  “干什么的?”敌人大声地问。

  “叭叭叭!”方志坚手中的合子枪叫了起来。几个敌人应声倒了下去。剩下的几个敌人,“扑嗵!”一声,趴在地上,开枪顽抗。

  “哒哒哒…”武装队员的后面响起了机枪声,古文进终于摆脱了百姓,带着队伍赶回来了。武工队前后受敌,情况万分紧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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