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孩子们都拉扯大了,海爹也老了。农忙的时候海爹会跟老伴儿一起下地干些活儿。
更多的是闲时,海爹总会跟老伴儿坐在门口墙角晒太阳或者在树荫下纳凉。一开始,海爹家里装的座机电话,他总是拖着话机线拖到屋外把那红色的话机安放在小凳子上,后来孩子们给他换了老年机,他便把手机放在身边。
老伴儿在的时候,他总是叨唠着:“今天几号了?星期几?”“礼拜天他们谁回来?”
老伴儿在一旁幽幽地应道:“……不知道呀!没接到电话,要不我打电话问问?”
“不要,别影响他们工作……爱回不回,不回肯定是有事情……你提前把菜买好就是了。”海爹阻止道,反反复复翻看着手里的旧报纸,他时不时一激灵就问老伴儿:“是不是电话响了?”
“没有呀!”老伴儿应道:“你年纪大了,产生幻觉了?”
老两口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海爹竟然发现自己耳朵真的有些背了……
往往,海爹和老伴儿他俩准备的饭菜够他们老两个吃上一周还有剩菜。即使孩子们带着他们的孩子回来一次,也是吃过饭就走。
……
海爹他老伴儿走了。
孩子们回来忙乎了几天离开之后,一切都归于宁静。海爹家门前只剩下了孤零零的海爹,海爹从早到晚看着报纸,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邻居们发现海爹有些痴呆了、变哑巴了,也不用手机了!
打春的时候,后庄的哑巴二头成了海爹的朋友,人们发现哑巴二头时常坐在海爹家门前的长凳子上跟海爹打着手势聊天。海爹表情丰富得像换了个人似的。
看着他俩眉飞色舞的样子,有路过的邻居打着哈哈:“乖乖:两个哑巴在谈的正欢呢!”
海爹听到了,压低嗓门儿嘀咕道:“你才哑巴呢!你全家都哑巴!”
海爹嘴里嘟嚷着双手交叉掀起上衣露出后背——哑巴二头正帮忙拿着一块伤湿膏往海爹后背上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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