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明媚的下午,尽管已经是寒冬,但是窗外的阳光却非常的灿烂。我的心情也和窗外的阳光一样灿烂,刚刚为一家娱乐公司成功地针对一家位于东京的日企做了背景调查,避免了这家娱乐公司即将投资的风险。
我在书屋里打开了一瓶帝月牌烈性葡萄酒,品味着酒香,听着最近流行的《可可托海的牧羊人》,享受着劳作后休息的舒适。
这是一曲很动人的歌,当听到洋仔唱到“毡房外又有驼铃声声响起”时,我的书屋门被人推开了,走进了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我的老妈。
老妈的突然来访,让我很惊讶,我慌忙站了起来,给她老人家搬了一把椅子问到:“这么冷天,您咋来了?需要什么微信上言语一声,我给您送过去。”
“李大律师!我今天是来委托你案子的。”老妈坐下后开门见山。
听到老妈叫我“李大律师”,我更是诧异,以前我妈可从没这么叫过我。
“谁惹您了?您想告谁?”我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生怕哪里惹了老妈不快。
“你表弟被绑架了!你管不管?”老妈的脸色告诉我,她没和我开玩笑。
“在哪被绑架的?这应该报警呀。属于重大刑事案件。”我很困惑地给老妈解释起来了。
“绑架你表弟是缅甸的黑社会,现在绑匪要五十万赎金。你表弟家是农民工,在上海郊区打工的。哪有这么多钱?绑匪是缅甸的,在中国报警有用吗?”老妈焦急地问我。
“缅甸的什么地区?”我脑子浮现出“叉子”介绍的缅北黑社会绑架的场面。
“好像是缅甸的什么果敢老街!”老妈犹犹豫豫地说。
“艾玛?!我靠!”我一下跌坐在椅子上,脑子里再次浮现缅北面目狰狞的黑帮人物。
“怎么说话还带脏字?!”家教极严的老妈很是不满。
“您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我尽量用脑子去搜索着和老妈共同看过的有关金三角的地区的电影,以解释自己失态的原因:“您以前看过《湄公河惨案》吧?缅北地区以前就那样。”
“嗯!还真有这样的地方?那你帮不帮你表弟他们?”老妈紧紧地追问我。
“妈!这事不属于律师业务呀。”我确实没对应过这样的案件。当时,我认为处理缅北金三角的案子,不可以用一般的常识对应。实际上,后来我介入后才发现,今天的金三角缅北已经从军阀年代进入了黑帮的年代,再次刷新了我对缅北的认知,那里变得更加凶险了。
“你表弟他们是农民工呀!连亲戚都不管,谁管?”老妈态度很坚决。
“老妈!您告诉我,这是我的什么亲戚?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呀。”我确实很疑惑。老妈口中的“表弟”,我不但没见过,听都没听过。
为了让我接受委托,我老妈详细地给我捋了一遍和“表弟”的亲戚关系。到现在我也没完全弄明白这位交织了老家N个家族的亲戚脉络的表弟是谁,倒让我想起了《我不是潘金莲》在农妇李雪莲和法官王公道的“表姐弟”关系。
老妈看见我沉默的表情,有些不高兴了:“这个案子,你到底接还是不接?”
“妈。这个应该属于公安工作,并不是律师的职责。”我解释着。
这是我的真心话,一是从金三角救人,我确实没有经验,人命关天,完全没有把握。二是介入该案,我不得不放下手边大量的工作。
“你怎么这么冷漠呀!不是说你们律师要‘紧紧拉着无权无势的老百姓的手’吗?你表弟一家快急死了。你就不能拉一把!?”老妈这次真的是生气了。
“不是!我也是无权无势的老百姓呀。”我苍白地辩解着。
“那你怎么也比他们懂吧?你表弟还有一个姐姐正和她父亲赶往云南边境。”老妈的表情告诉我,如果我不做些什么,那肯定是不行的,她可是我永远拒绝不了的“委托人”。
听到了被绑架人员的亲属正赶往云南边境,我意识到了事态的严峻,于是认真地和我老妈说:“这件事涉及国外,我明天去外交部咨询一下。还有马上告诉被害人家属:到了边境,无论如何不能越境去和对方交涉,而是要马上向边境的公安局报案。”
直到这时,老妈一直绷着的脸才缓和了下来:“这就对了。我马上把你的手机号给你表弟的姐姐,那个女孩叫宫倩。”
就在当晚,我接到了宫倩的电话。以后的一个月里,她成了我办这个案子的搭档。我向这个新搭档了解一下近况,并让她把被绑架人的身份证发给我。
被绑架的男孩叫宫自强,只有二十岁,却长着一张明星脸,和李易峰有点像。
看着照片上这张英俊的脸,联想到我的文学作品《情断蓝颜》那些落入缅北黑帮手里的同胞们,我的心情变得异常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