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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莲,我以前也是和你一样的想法,就觉得人这一辈子呀,不过就是这么短短的几十年,一眨眼人就老了,然后就没了,等到化成灰了,也就啥都没有了,人是从哪里来,又是往哪里去的呢?咱们都不过是这个世界的匆匆过客而已呀。所以人在活着时就应该尽情地享受生活,管什么这个那个的,怎么开心怎么活就对了。可自打我弟弟没了以后,我才真正体会到,人活着的意义可不止是享受这一块。要说享受,我弟弟一辈子都没正经干过活,我父母活着时,他要啥有啥,我父母没了,他还有我们这几个姐姐照顾他。照理他算得上是个有福的人了,可最后却死得那么凄惨。一想到他临死之前的那种心情,我就上不来气呀,太难受了,那种滋味,不敢想象,一想到就心疼得要死。我弟弟活了这一回,到临了都没有一个人说他好,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不说他好。你说他活的有意义吗?所以呀,我又觉得人不能这样活着。人活这一回,不求能大富大贵,至少得留个好名。得让人在想起你时,对你能有发自肺腑的感激之情,还在一说起你时,能对你有一点钦佩和留恋。那才叫做了一回人呢,活的有意义。否则的话,那岂不是白来世上一回了?”

  杨桂香不知是触动了哪根神经,竟然说出这么一堆酸溜溜的大道理来。“我说这些话,你可别多心。我没有半点指责你的意思。说到出格没廉耻来,我不知要比你厉害上多少倍。”杨桂香说完这话,看了一眼满脸不置可否的吴玉莲,心里想,我的话你还别不信,真实的我肯定能吓你一跳。可吴玉莲想起的,都是杨桂香以前做过的那些丢人的糗事。什么抠门啦,占小便宜啦,多了去了。想起那些事来,杨桂香确实够出格没廉耻的了。不过那些事儿都和男女关系扯不上一点联系。

  “你说这一堆没用的话干什么?你怎么也跟我家老张一样神经兮兮的了?”

  “玉莲,我们都是为你着急呀。怕你陷进泥坑爬不出来呀。”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我自己的事,我要是都做不了主,那才叫完蛋了呢。”

  “看看吧,你现在已经不能分辨是非了。我真怕你会撞个头破血流的,到那时哭都来不及。”

  “行了,不跟你说了。咱们俩现在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啊。以后你干啥我不管,我干啥你也别问了。我走了,改日再会。”吴玉莲说完这句话,就衣袂飘飘地翩然离去。

  到了街上,百无聊赖的吴玉莲又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陆一凡的号码。铃声响过后,陆一凡的声音传了过来。“你还敢给我打电话呀,你不要命了?”

  “怎么了,出啥事了?”吴玉莲吓了一跳。

  “你老公刚刚给我来了个电话,把我一顿臭骂。还说我要是再敢和你见面,他就要卸掉我的一条腿。”陆一凡压低着声音说话,语气里带有颤抖着的不安。“你老公是不是混黑社会的呀?那家伙,他说话太凶了。”

  “他?黑社会?”吴玉莲张着嘴,瞪着眼,半晌说不出话来。老张这个人,无论如何也跟黑社会挨不上边呀,而且,他平时说话一直都是笨嘴拙舌、磕磕巴巴的,吴玉莲都严重怀疑他是不是照着稿子念的这些话,让他脱稿说这段话的话,他肯定说不下来。

  “他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的?你不是有个他不知道的手机吗?”

  “唉,别管这个了。你不会被他吓唬的不敢见我了吧?”

  “那倒不是。只是谁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发了,这样对谁都没好处。”

  “那怎么办?”

  “那就缓一阵子再说呗。咱们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何必为了这种事闹得鸡犬不宁的,让人笑话。”

  “那你就一点都不想我了吗?”吴玉莲娇滴滴的撒着娇。她还在自信自己的小儿女态是男人的最爱呢。

  “怎么不想,你不知道,我天天都对着你的照片那啥呢。只是,咱们最近不能联系的太勤。你老公正在火头上。”

  “唉,我今晚又要睡不着觉了。好苦恼啊。”吴玉莲用如呻吟般的颤声说着话,她那尖细的声音像鞭子一样,在陆一凡的心上划过,竟莫名地勾起了他体内的欲望热流。是啊,他们又有好久没有见一面过把瘾了,他确实有点想那种事了。虽然他天天都回家睡觉,可睡在一个被窝里的老婆,却丝毫都激不起他的欲望来。老婆人长得不难看,身材也不错,但两个人在一起就是没有感觉了,老婆就是脱个精光地在他面前来回走动,也提不起他的半点兴趣来。真是奇了怪了,两个日久天长在一起的人,怎么就看不出美丑,闻不出香臭来了呢?她哪怕是一朵玫瑰花,看时间长了,也跟一根狗尾巴草没啥区别了。难怪人们都那么热衷于搞婚外情,跟不同的人做起来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啊。哪怕外面的这个人,在相貌上连自己老婆的一半都比不上也没关系。他最需要的就是这种不一样的感觉。那种需要跟外貌,年龄,身材、性别通通都没有关系,只要对方是自己没接触过,或者是久未接触过的就行。对方的不一样,就是他最需要的东西。这么想着时,他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了一个人。对呀,在现在这种非常时期,这个人也许还可以一用。陆一凡的脸上于是有了一丝笑容。

  “我也好想你呀,宝贝儿。咱们还是忍过这一阵子,等你老公的火气消了以后,咱们有的是机会。”

  “嗯嗯,我听你的,亲爱的。”吴玉莲娇滴滴的声音越发的柔媚起来。把个陆一凡撩拨得心痒难耐,身体里的欲望便如潮水般一波高过一波地汹涌而来。关上了和吴玉莲的通话,陆一凡就在电话通讯录里翻了半天,找到了一个号码拨了出去。那个号码的名称是猪三。

  “哎呦喂,想不到大帅哥居然想起我来了,竟然给我打电话了。今个是啥日子呀?”对方是女人的声音。

  “啥日子也不是,就是想你的日子。”

  “天哪!我可得好好记住今天的日期,以后我年年都要在这个日子里烧香拜佛。”

  “哈哈,你最近挺好的?”

  “挺好的,托大帅哥的福,天天都吃饱不饿。”

  “那你最近怎么都不给我打电话了?”

  “我哪儿敢呀?你那么忙。我怕打扰你。”

  “你还是心里没有我呀。”

  “我心里没有谁,也得有你呀。你可是我的心中偶像呢。”

  “你就是嘴好,行动上却一点表示都没有。”

  “我倒想表示表示,可就怕把马屁拍到马腿上去就坏了。说吧,你今天打电话来是什么目的?跟我不用客气,直说就好。”

  “你倒挺爽快的。我找你能有什么事?你有时间吗?”

  “大帅哥找我,我就是没时间,也得有时间啊。我的时间就是为你预备的。”

  “那好吧,我下午一点多钟时没啥事儿,去你那一趟好吗?”

  “当然好了,这还用问?我等着你,咱们不见不散。”

  对方的语气里透着喜极欲狂的激动。对于这一点,陆一凡是深有把握的。这个女人和他认识一年多了,最初就是她在拼命地追求他,硬是对他跪舔了那么久,他一开始确实没看上这个女人,她那个模样连普通人都算不上,哪里能入他陆一凡的眼呢?只是在她的一再纠缠下,他不得已才偶尔给了她几次机会。可打从和这个女人有过一腿,他就体会到了什么是高层次的享受。这个女人的床上功夫真是了得,一段时间内竟让他欲罢不能。后来要不是她像块狗皮膏药似的扯都扯不下来的贴着他,他说不定还会和她纠缠不休的。每当想起她时,陆一凡还是多少有点陶醉的感觉的。她虽貌不惊人,可花样奇多。既能妙语连珠地讨人喜欢,更能床技高超得让人销魂蚀骨。她这个人很好地诠释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句话。不过自从有了吴玉莲,他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她了。

  吴玉莲被杨桂香教训了一顿,又没能和陆一凡接上头,心情不免有点沮丧,回到家来做什么事都没有情绪。这一天的时间可怎么打发呀?实在没什么事做,她原想下午去麻将馆里打打麻将散散心,不想杨桂香中午刚过就给她来了个电话,让她火速去她家一趟,说有要事找她。这个家伙真能整事儿,临近中午时两个人刚刚不欢而散,这才刚刚过去了这么一会儿,她就又来找她了。在杨桂香的一再催促下,她只好再一次匆匆忙忙地走出家门,又急匆匆走过两个路口往杨桂香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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