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英雄只有到了迟暮,才会觉得豆豆酒中,有真滋味。徐娘之半老呢?恐怕只有那个俊赏的杜郎,才能一解风韵,霜叶红于二月花嘛。


  帝辛焚火而亡,但,现代的妲己们,还风情万种,活跃于穿越大剧,虽然封神坛下,又平添了一位哭泣的仙魂。玄宗郁闷而死,但,活着玉环们,犹活色鲜香,穿行于各大秀场,虽然马嵬坡,又新增了一名流泪的弱水。江山的更替,血洗的历史,为什么,在这些乱哄哄的剧情背后,总有一抹艳情,让人浮想,让人生恨呢?


  江,涛涛,山,绵绵,涛涛绵绵的江山,江山如画,画如江山。你是那指点江山的儿郎,还是鲜活于画中的仕女,我不禁多情:秋香啊,为什么我不是唐伯虎?


  《二》


  二江交融,一山突起。长江雄阔,嘉陵秀美,歌乐山威,红岩永存。江行像天籁,述说着万古不废的巴山蜀水。夹杂在当下与寻幽的两大板块间,我,不是那庄蝶不分的遁世者。


  李白出发了,他的目的地,不是长安,是渝州。思君不见下渝州,多美的句子。峨眉山的月亮,再好再空灵,又哪里比得上,一锅滚烫的长江水,一碗五味杂陈的重庆小面?诗情很高昂,但,没有了地气,只能是轻飘飘的“空中闻天鸡”而已。


  秦始皇出发了。提前发动的沙丘政变,让他的目的地,不再是渝州,而是地宫。只是,怀清台上,那个名叫巴寡妇清的女子,为什么她头上的那一轮巴山月,今夜,又肥又大呢?


  李白的江山,其实杜甫最知,“匡山读书处,头白好归来。”。一帝的江山,其实贾谊最知,“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只是,只是啊,那个叫清的女娃儿,谁人可知,何人能晓?


  江山代人才人出,至于哪些风,哪些骚,且交给那一轮月,去评说吧。因为呵,古今月相似,情怀岂能同?



  《三》


  男人的江山是天下,女人的江山,很小,就是心许的那一个人。我不是女人,但我的江山,更小,小到只有四道壁,几十平方的面积,而且还很柴米油盐地活着。这,似乎并不可耻,只是面对那壮美的江山,我很无耻。


  郑板桥是难得糊涂的标签,袁子才是标榜性灵的活物。可是,一旦关乎自家名声,一个真不糊涂,一个大跌性灵。男人的江山,撕开了底裤,不过是些名与利的假玩意,值得一观乎?真大煞风景。


  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辛弃疾太想回归到南宋小朝庭了,可叹的是,南宋赵构们,想的是偏安一隅,想的是从此君王不早朝,这样的残山剩水,兄挑灯看剑又如何?把吴钩看了又为甚?不过是,空付了一腔英雄气,流血流泪而已。


  还是柳三变高明。且填词去,对潇潇暮雨洒江天,真个干净!



  《四》


  近来万事灰心意,只有看山眼不枯。这是吾读《随园诗话》中寻得的句子。袁子才虽系读书人,但,通身的官气未退,不禁令人大生不爽之恨,唯此句,读之一亮,遂爱之。这,也许就是文字眼缘吧。


  陶子有佳话,不为五斗米而折腰。以吾自身计,五斗米,吾辈可玩一夜麻将,粪土视之。但,如果是五十斗,五百斗,五千斗呢?则,令吾不敢淋淋直面,这,令我不得不一吟主席之诗:引无数英雄尽折腰。


  钱钟书有书说,能破寂静的,往往不是虫鸣,鸟鸣山更幽嘛。能给寂静一刀的,恰恰,很不幸,是人语。如果吾的这些所谓的文字,正合钱钟书的妙论,这,多少都有些周郎遗恨,令偶可以于此,不得不生生打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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