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美国找到了接触良机   开启中美外交关系新篇章

       在中苏关系越来越紧张、冲突越来越激烈的同时,美国人秉持“坐山观虎斗”的观念,第一次、第二次世界大战,他们就是这样做的,以最小的代价获得了最大的利益,当然也极大促进了美国高速发展、快速进入超级大国行列。

       珍宝岛战斗过后,中苏相互指责是对方“在边境主动挑衅、首先开了第一枪”,谴责对方“准备发动大规模战争”,美国内部也有人认为“是中国主动挑起事端”,美方政策研究部门得出的结论是:第一,尽管中苏边境冲突是严重的并有可能加剧,但双方并不希望冲突升级;第二,中苏两国都担心美国与其对手串通,而保持着高度警惕,但两国都在谋求与其他国家改善关系,并调整其对美国的政策;第三,苏联并没有准备好侵略中国、控制中国,但它不会放弃威慑。由于与中国关系恶化,苏联希望从与美国保持稳定的政治和军事关系中得到好处,因此,现在的形势为美苏在亚洲问题上合作提供了可能性。

       在7月12日基辛格与苏联驻美大使多勃雷宁的谈话中,他重申美国“不会以任何形式介入目前的中苏冲突”,而是强调苏联在全球问题上举足轻重的作用和美苏关系的重要性,并寄希望于苏联能帮助美国解决结束越南战争的问题。

       实际上,此时美国的外交重点还是苏联,直到8月13日铁列克提战斗发生以后,加速发展与中国关系的认识才逐渐清晰并上升到了决策层次。美国此时清楚地看到,“苏联是这次事件的肇事者”,这是苏联方面有所准备的报复行动,也是以“先发制人”的方式打击中国的一次尝试。当中苏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分歧越来越大时,苏联越是不愿意看到中国的核力量不断壮大,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苏联领导人迟早要实行“外科手术式的打击”,或可一劳永逸地防止战争。而中苏战争对美国最大的威胁是双方都可能使用核武器。

       据纪录片《中苏边界战争》称:从大战略的眼光来看,铁列克提战斗我军参战人员和牺牲的28名烈士,在苏军入侵时拼死一搏,无意间撬动了一根巨大的杠杆,把通向另一个世界格局的大门别开了一条细缝,在28名中国军人的忠魂仍飘荡在中国西北边陲时,美国副国务卿理查森发表了被基辛格称为“革命性步骤”的讲话称:“不断改变同中国的关系是符合美国国家利益的。”与此同时,美国政府通过巴基斯坦总统叶海亚向中国总理周恩来传话,美国是愿意同中国改善关系的。

       美国迅速确立外交方针,第一,不要让苏联进攻中国的事情发生;第二,阻止任何一方在战争中使用核武器;第三,最大可能地使中国将苏联当成是它唯一的敌人。按照这个方针,尼克松政府既希望利用中国面对苏联大兵压境威胁的忧虑,借此与中国和解,重新打开中国的大门,并把中国作为在亚洲对抗苏联的有生力量。同时,它又希望利用苏联对美、中联合的担心,对苏联施加压力,促使美国在与苏联的关系缓和中取得有利地位,这是整个尼克松政府时期对华政策的基本思路,并对“美国可能在处理美、苏、中三角关系中处于优越地位感到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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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方面,美国主动向中国伸出了橄榄枝。1969 年6至7月,美国政府宣布解除七类人员去中国旅行的禁令。与此同时,尼克松政府在寻找机会,希望与中国建立直接联系。8月2日,尼克松在访问罗马尼亚时,提出请齐奥塞斯库总统帮助建立与中国沟通的渠道。9月18日,尼克松在第24届联合国大会上的讲话中公开说:“当中国领导人选择放弃他们自己强加的孤立的时候,我们就准备以坦诚和认真的态度和他们谈。”9至12月,美国驻波兰大使沃尔特·斯托塞尔联络上了中国驻波兰大使。10 月25 日,巴基斯坦总统叶海亚对美国进行国事访问,尼克松利用这个机会建立了与中国接触的“叶海亚渠道”。另一方面,美国巧妙地炒作了一场莫须有的核危机。8月28 日,美国《华盛顿明星报》在醒目位置刊登了一则消息,题目是《苏联欲对中国做外科手术式核打击》。文中说:“据可靠消息,苏联欲动用中程弹道导弹,携带几百万吨当量的核弹头,对中国的重要军事基地——酒泉、西昌导弹发射基地,罗布泊核试验基地,以及北京、长春、鞍山等重要工业城市进行外科手术式的核打击。”

       这一时期的美国媒体上,还出现了苏联外交官向美国官员试探:“如果苏联对中国的核设施发动袭击,美国会作何反应?”美方作出了坚决反对的答复。

       苏联解体后解密的档案并未看到真有进攻中国的计划。参加过上世纪60年代至80年代的中苏谈判、在1995年至1999年任中国驻俄罗斯大使的李凤林曾研究了当时的历史资料,他认为:“事过多年之后,现在看来,中苏两国领导人当时对于战争可能性的判断都是错误的。值得注意的是,双方都是为了应付对方的进攻而备战,迄今还没有任何档案材料证明,双方任何一方制订过进攻对方的计划。”

       但中苏边界冲突特别是铁列克提战斗的发生,客观上促进美国加速调整对华政策,中国和美国双方开始寻求改善中美关系。在中苏两国总理北京机场会晤后,美国为了防止在全球战略中失去有利地位,又马上提出尽快恢复中美大使级会谈,这一建议得到中国方面的积极响应。随即中美关系发展驶上了快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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