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丁超司令部。
丁超也在看江防地图。
刘占方走进来：“副总司令！……”
丁超：“我们不能这样下去了，让你去一趟珠河前线，怎么还没走？找杨参谋长。”
刘占方：“您的意思？”
丁超：“让他率部回师守依兰。”
刘占方：“依兰，你不是？”
丁超：“杨跃钧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我能让他离我而去吗？”
刘占方：“我明白了”
丁超：“你快去准备吧。”
他又俯在地图上。
刘占方家里。
刘占方女人：“丁超要和皇军合作了？这个老狐狸！她掏出字条：“你看，从慈云寺转来的。”
刘占方看字条：“这里有皇军内线！”
刘占方女人：“我说这几天飞机轰炸目标不是我提供的吗！”
依兰郊外。
雨林、三娃二马飞奔，溅起尘灰。
春季田野，地垄荒芜。
雨林、三娃跑过。
远处出现一轮马车。
三娃一指：“在前面！”
雨林打马：“快！”
三娃：“驾！”
二马追上马车。
马车停下。
雨林和三娃下马。
马车上下来个长衫礼帽，手拎药箱的人，他摘下帽子。
雨林奔过去，那个跑过来。
二人拥抱：“雨林!”“刘川！”
然后坐进马车。
马车里。
雨林：你不是和刘卿去东满吗？
刘川：那是省委计划。
车夫，三娃站在不远处警戒。
雨林：“你这么乱跑行吗？”
刘川：“我有李杜开具通行证，哈东任我行走啊。”
雨林：“你不是上船了吗？”
刘川：“只坐了一站，因为我的马车在等我。”
雨林向车夫奴奴嘴：“自己人？”
刘川：“当然，老交通员，非常可靠，他说你返延寿前线，这里是必经之路！”
雨林：“快说什么指示！”
刘川:“满洲省委指示:1、日伪军追剿哈东自卫军已准备就绪，大迫通真任江防舰队司令，是攻打依兰总先锋：2、日伪均有情报人员在李杜身边和自卫军队中。”
他拿出一张小报：“日军情况来自这样的日文小报！”
雨林：“什么?日文小报？”
刘川：“是的。”
雨林：“刘川，刘卿在依兰你知道吗？”
刘川：“听说，没见到。”
雨林：她和常川玉中在一起，而常川玉中正是这个小报编辑，他说他在作反战宣传！
刘川：“刘卿和他同流合污了？”
雨林摇头：“我想不大可能，也许受蒙蔽。”
刘川：“那样就好，我只有这个妹妹了，我已把她托付给你了，”
雨林：“我明白，可是我……”
刘川：“可是什么，她就交给你了。”
雨林：“好！好！”
刘川：“雨林，眼下哈东局势很紧张，我看李杜将军自信有余，对我党主张认识不足，更对目前安全还没有足够警惕性。”
雨林：“我也看到了。”
刘川：“国联调查团就要到哈尔滨，我还另有任务，这里就交给你了！”
雨林：“请省委放心。”
刘川：“你的队伍是共产党的宝贵财富，省委寄托很大希望。”
二人握别，拥抱，
刘川上车：“江水东流去，”
雨林招手：“后会有佳期！三娃，我们走！”
珠河。
刘占方被卫兵挡在门外。
刘：“干什么？我是杨指挥的朋友，你去报告好了。”
杨跃钧闻声：“谁？”
卫兵：“有一个人要见您。”
杨跃钧放下手里放大镜：“让他进来。”
刘占方进来。“啊，原来是刘占方老弟！”
刘占方：“跃钧指挥，好不容易见到你了。”
杨跃钧：“兵慌马乱，你怎么来了？”
刘：“我从依兰来。”
杨：“依兰？你怎么到依兰去了？”
刘：“我和丁司令在一起。”
杨：“你不在张景惠那当副官了？”
刘：“我不能像张景惠投降日本人，当汉奸！”
杨：“好啊。”
哈尔滨。
调查团汽车驶进马迭尔宾馆（MODERN HOTEL）
调查团员上楼。
那个日本记者紧跟在罗琳身后，那个男中国记者看在眼里，跟上日本记者。
日本记者有所察觉，迟疑一下走向电话间。
日本记者对电话生：“小姐！可以用日语同您讲话吗？”
那位小姐愣愣地站着，日本记者改用汉语：“会日语吗？”
那位小姐摇摇头。
日本记者：“打个电话可以吗？”那个小姐点点头。
日本记者打电话：“樱山报告。调查团记者中有共产党分子，女的。日”
他放下电话，向小姐一笑。
日记者上楼。
二楼长廊。
一服务员模样的俄国青年上前：“先生是调查团的？”
日本记者迟疑一下，点点头。
俄国青年掏出一封信：“我是俄国学生，我有一封抗议信。”
日本记者左右看了看：“好！你跟我来！”他也说俄语。
俄国青年被他带进一个房间，屋里几个凶神似的日本人，日记者关上门：“抓住他，他是个俄国赤老！日”
电话间，中国男记者向那个小姐点点头。
哈尔滨大街上。
到处是游行的人群。
天空中飘舞着传单。
马迭尔宾馆墙上也贴反日标语。
杨跃钧设宴招待刘占方。
杨跃钧：“刘兄，海量如初啊！”
刘：“我就喜欢杯中物，女人身！哈哈。”
杨跃钧：“恕跃钧身负战事，不能保证老兄的人身安全。”
刘：“和你在一起，安全。”他又喝了一口酒：”方才说道哪儿了？”
杨：“你说丁司令有要事告我。”
刘：“对，对！丁司令想你，想得好苦啊。”
杨：”我与丁司令共事多年，深得教益。”
刘：“怎奈，护路军主力在这，司令快成光杆司令了。”
杨：”大敌当前，司令身体不适，我杨某人只有代劳了。”
刘：”参谋长，大日本皇军，满洲国军已云集哈东，丁司令实为他部下担心哪。“
杨一愣，又冷静下来：”丁司令的意思是？”
刘：“调回依兰。”
杨:“自卫军决定兵分三路反攻哈尔滨，丁司令不会忘记吧？”
刘：“可你是护路军参谋长。”
杨点头：“这---”
刘：“前几天，丁文凯来了。”
杨：“丁文凯？司令的侄儿？”
刘：“对！他带来了广濑师团长的信。”
杨：”广濑？他当然不会只叙东京师生之谊，才写信给丁司令吧？”
刘：“对，事关司令与参谋长的前途命运。”
杨想了想，起身，打开柜子，搬出一罐酒放在桌上。
刘眼睛一亮：”状元红？好酒！我最爱喝！”
杨：“好，咱们一醉方休！”
刘：“别，别！还有事！”
杨：“别是让我给你找个女人吧？”
刘打开酒坛，嗅着：“女人？这万马军中，枪林弹雨，睡女人不吉兴，”他靠近杨跃钧，一下险些栽倒。
杨急满酒递上。
刘占方一口饮尽：“丁文凯，虽是广濑所派，却是本庄司令意见。”
杨站起：“副官!”
副官进来，
杨：“记录。”
刘：“不用记录。”
杨：“我一喝什么都忘了。”
刘：“那好吧！其实我也是。”
杨：“广濑让丁文凯来干什么？”
刘：“劝丁司令与皇军合作。”
杨：“条件呢？”
刘掏出丁信："这是丁司令的亲笔信。”
杨接过给副官：“还有呢？”
刘：“本庄已调动三个师团组织了江上舰队 ，大迫通真任江上军司令，还有几十驾飞机，马上要进攻依兰。”
副官记录。
杨：“没有了？”
刘：“没有了。”
杨跃钧站起来：“卫兵！”
卫兵跑进。
杨跃钧：“把这个汉奸给我捆上！”
卫兵齐上，刘占方挣扎，酒意全无。
杨跃钧端起酒坛向刘占方砸去：“混蛋！让你喝个够！把他给我宰了！”
江防舰队顺松花江开向依兰。
旗舰上。
大迫通真站在江防图前：“广濑寿助在哪里？”
参谋：“情报说还在方正一带。日”
大迫：“大战在即，广濑仍沉醉于女色，军队进度迟缓，这两条足以报告本庄司令了，日”
参谋：“将军，我部已是进攻李杜大本营先锋部队，何必关挂广濑与松木之个人纷争呢？”
大迫：“你以为我大迫通真只求这个江上军舰队司令少将军衔吗？日”
参谋：“将军，广濑寿助狡猾得很，日。”
大迫：“我们也要学得狡猾一点。日”
参谋：“哦？”
大迫：“松木与广濑的矛盾正是我们所利用的。日”
大迫：“那个女人查清了！”
参谋：“查清了，日”
大迫：“你准备一份报告送本庄司令，日”
依兰，江边山嘴子。
广濑寿助站在地图前：“松木直亮现在到什么地方？”
参谋：“在二道河子一带。日”
广濑：“距依兰县城多远？日”
参谋：“23公里。日”
广濑：“我们呢？日”
参谋：“13公里。日”
广濑：“大迫通真知道我们的位置吗？日”
参谋摇头：“他还以为我们在方正。日”
广濑嘿嘿冷笑。
夜，
广濑从那个女人手中接过电报：“松木的报告？”
双城女人摇摇头：“是告发你的，看看吧。”
广濑大惊：“这个报告怎么到你手里？日”
双城日本女人：“大迫打发送报告的人是我的弟弟，日”
广濑高兴，去搂那个日本女人，但女人推开他：“别，等一等！日”
广濑：“怎么？日”
日本女人：“有个小条件。日”
广濑：“什么条件？日”
日本女人：“英国人又给我送一批货，想用一下你的汽车。日”
哈尔滨。
土肥原贤二谦恭毕敬地给调查团散发材料：“日本帝国向来没有对满洲有领土野心！日”
翻译译出。
土肥原：“大满洲国成立后，我们除了竭尽全力保护侨民仍无任何军事行动！”
翻译译出。
雨林、三娃满头大汗跑进依兰县城。
依兰医院。
二人下马。
雨林看看表：“三娃，你去见洁真嫂嫂。”
他附耳低语:“就这么告诉她，我去司令部，然后你留下来，我返延寿前线，你在总司令部待命，他们会安排你的。”
三娃：“团长，你自己走我不放心！”
雨林：“我没事，你这里很重要。”
他上马：“三娃，我在延寿等你！”
他见三娃没动：“去，找刘卿！”
三娃：“是！”
他望着团长远去背影没动。
总司令部，
李杜听完雨林叙述，气得长髯乍起，二目圆睁，真诚地抓住雨林双手：“自卫军苦战到今，皆因有雨林团长这样中坚力量，你放心，对于民族败类，日伪奸细，我将将他们斩首示众！”
李杜夫人：“司令！人没了，都怪我呀！”
李杜：“没了！封锁一切道口，码头，追！”
依兰街里一辆马车跑向城外。
车内，刘卿和刘占方女人坐在一起。
刘占方女人：“消息可靠？”
刘卿：“可靠，杨跃钧把刘占方人头都送过来了。”
刘占方女人哭了：“让我去看一眼吧！”
刘卿:“不行，你得赶快走，李总司令正在到处抓你。”
刘占方女人：“谢谢你，给我送信，咱们能跑得了吗！”
刘卿：“能，常川已和江防舰队联系好了。他舅舅派来的船。”
刘占方女人：“啊，咱俩原来是一伙的。”
刘卿忙点头：“是啊。”
松花江上。
日江防舰队一字排开。顺江而下。
旗舰上，大迫通真命令一舰长：“船靠依兰码头，注意联系信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