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会发恒。
通讯兵骑马跑来。
牺牲将士坟前。
冯占海在讲话：“桶子沟的胜利打出自卫军军威，但日伪军决不会善罢甘休，我们抓紧时间休整，准备再歼一切来犯之敌！”
士兵高呼：“赶走日本侵略者！为牺牲将士报仇！”
通讯兵近前，下马。向冯占海敬礼：“司令，依兰总司令来电！”通讯兵又拿出一封信：“总司令给您的。”
冯占海看了看：“雨林老弟，大战之间敌我双方都抓紧休整，补充装备，你部在桶子沟战役中功勋卓著，总司令命你部赶赴依兰，接受反攻哈尔滨战略安排！”
雨林：让我去依兰？“反攻哈尔滨了？”
冯占海：“会有那一天的。”
雨林翻看手中电报：“这里没说呀！”
冯占海没答话：“雨林骑兵独立团整队，开赴依兰！”
依兰。
自卫军司令部一片欢腾。
李杜夫人把剪出来的大红喜字贴到窗户上，有几个女人叽叽喳喳地给王洁真上装。
大路上尘土飞扬。
雨林骑兵队在奔跑。
不远处，松花江冰排翻滚。隆隆作响。
司令部。
一个机要上校走进李杜办公室：“司令，按您的吩咐一切安排就绪，只是要您的汽车。”
李杜：“可以，”他看看身边罗琳：“今晚有个别开生面的婚礼，你一定要参加了。”
罗琳：“婚礼？”
大路上。
雨林的马队依然在尘烟中跑过。
远处已是依兰县城。
马队占满了大道，雨林调过马头：“警卫员！”三娃答应一声骑马出列。
雨林：“展开骑兵独立团旗，整理队形。准备进城！”
三娃大声复述一遍，队伍整队。
日军飞机飞来，依兰拉起防空警报。
雨林：“大家隐蔽！”
日军飞机冲向依兰江防工程。
雨林望望天空，江边他发现一个由他建议构筑的打飞机阵地，一个自卫军射手握住机枪仰望着天空。
雨林把马交给三娃，他爬了过去，那个射手忙敬礼，雨林爬到射手身边：“我来你指挥！”
飞机真的俯冲过来，那个射手：“团长，计算好提前量，对！开火！”
雨林勾动扳机。一道火光冲向空中，那个飞机顿时冒出黑烟，栽进松花江！别的低空飞机顿时逃走。
整个骑兵团涌出树林，大家和那个机枪射手一起欢呼雀跃。
雨林一把扯下帽子搂过那个射手：“谢谢你好兄弟，你指挥的真棒！”
松花江冰浪奔涌。
夕阳西下。
骑兵团排成四列纵队。整齐前进。
一辆汽车迎面开来，见雨林停下，上校机要员向雨林敬礼：“冯团长，总司令命令，在此稍后，吉时一到，即刻进城。”
雨林看看三娃：“吉时？什么吉时？”
三娃也摇头：“不清楚。”
机要员笑了，转对那个射手:“上士何太林，司令念你打飞机有功，命你在换岗后同冯团长一道进城。”
那个射手：“报告上校，是冯团长打下飞机！”
司令部。
李杜手捻长髯：“冯团长打下飞机？好，双喜临门！”
他转向屋里：“夫人，夫人！，是雨林打下飞机，这吉时该到了吧？”
夫人声音：“现在可以接新郎官了！”
城外，雨林还在焦急等待。
一队汽车开来，伴有锣鼓，唢呐阵阵。
雨林骑兵队惊奇。
汽车开过，首车是李杜专车，那个上校下车。敬礼：“团长传达总司令命令！雨林换上司令赠送礼服，随车进城，部队由三娃带队，进城待命！”
车上下来几个军官，拉过雨林，换上西装，把写有新郎红布签戴在胸前，推进汽车。
冯团骑兵互相看了看：“团长结婚？”
李杜办公室。
雨林站在李杜面前：“结婚，此事万万不能！国难当头，大战在即，男儿当效命沙场，我雨林比不上古圣先哲，但我觉得，在两国交兵，厮杀之际，岂能进入洞房，寻欢作乐！”
李杜摆摆手：“雨林老弟，此事虽为我做主婚，实在是为酬谢一位被日军飞机炸伤老人的爱国热情，他可能不久人世了，但为了支持我们自卫军抗战，居然倾其所有，捐出商号，粮庄，唯一的心愿就是认识你后，想把外甥女嫁给你，这也是他答应姑娘母亲的许诺。”
雨林顿时想到宾州街头的王洁真，脑里出现了她的身影，眼睛………
李杜夫人匆匆进屋：“植初，张会长……”
李杜：“怎么？”
李杜夫人：“情况不妙！”
医院。
张会长病床前，他拉住雨林王洁真的手：“是我同意……你们……百年……好合！…”
张会长的手松开了，一下垂到一边！
王洁真一下扑到雨林怀里。
洞房。
王洁真依然偎在雨林胸前，她手里拿着系着红线的红五星，挂在雨林脖子上：“我不会拖你后腿！……”
雨林紧紧抱住王洁真。
江上，一条小船。
李杜和罗琳走来。
雨林一身戎装，策马赶来。
罗琳站下了。
雨林下马：“我来送你。”
罗琳：“谢谢国霖大哥，请原谅我没去参加你们的婚礼！”
李杜：“我可要声明：我已经郑重地通知罗小姐了。”
雨林笑了：“我也要带队返延寿前线了。”
李杜：“我们都在前线，都在为民族独立而战！请在报上多宣传我自卫军战绩。”
小船摇向江边。
罗琳望一眼小船，转身伸手：“国霖大哥，代向嫂子问好！”
雨林与罗琳握手：“祝你一路顺风，我们还会见面的。”
罗琳：“在战场上。”
雨林：“还有一个消息，据说你哥哥罗山组织的战东洋敢死队现在在哈尔滨活动。”
李杜：“是个硬汉子，可是在冒险啊。”
罗琳擦泪：“我只有这么个哥哥了。”
江中小船上。
罗琳静静地望着江水出神。
两岸青山逝去，岸柳速退。
划船的老头满面红光，虽逆水而上，船且一点不慢。他看了看罗琳竟唱起了江中号子。逆水行舟哟，难上难啊
艄公划桨哟，船向前啊
懦夫鼠胆哟，苦难堪啊
英雄铁臂哟，破浪欢啊
罗琳看看划船老头，脸上一扫呆态，她急然打开相机。
艄公摆手：“莫照！莫照！李司令只交代让我送你上大船，连话都不让我和你说，可我看你姑娘愁眉苦脸，我就忍不住要开导你哩。”
罗琳：“开导我什么？”
艄公：“我老汉心明眼亮，我一看就准！”
罗琳：“你看见什么？”
艄公：“送你那个年轻军官多英俊，要是我离开也舍不得！”
罗琳脸红了：“说什么呀，人家刚结婚！”
艄公笑了：“对呀，刚结婚分开才牵肠挂肚呢！我没说错吧？”
罗琳急了：“你……再说我要下船了！”
艄公哈哈大笑：“下船？司令让我送你去沙河子上大火轮，你下船？游到沙河子？”
罗琳：“划船！划船！我不和你说话了”她转过身，机械望着江水。
老艄公自鸣得意。又唱了起来。
一杆撑起小船飞，坐船都是我兄妹，
我能看透鱼戏水，哪能不分友和贼，
船桨划开江中水，送我兄妹去杀敌。
只因来了小日本，不杀倭寇誓不归。
在歌声中，罗琳仿佛又在依兰：（回忆）
李杜办公室。
罗琳在李杜面前坐着。
李杜：“这件事在吉林省临时政府时解散时宾州商会张会长提出来的。”
罗琳点点头：“是天造地合的一对。”她暗自瞟了李杜一眼，叹口气。
李杜突然看出了什么，他想了想：“罗小姐，你和冯团长……熟悉？”
罗琳：“他和我遇难的哥哥是好朋友，他从小父母双亡，我妈那他当亲儿子……”
李杜：“啊，那，这婚礼你更应该去！”
罗琳又摇了摇头：“还是不去吧，司令，咱们换个话题吧。”
李杜只好点头：“好！”他从桌里找出一份文件，这份《致国联调查书》能否送到国联调查团手中就全靠你了。”
罗琳：“总司令放心，我争取与国联调查团在沈阳会合”
李杜：“那你什么时候走？”
罗琳：“我想尽快走。”
李杜：“好，路上我安排。”
罗琳：“坐船？”
李杜：“坐小船到沙河子，乘下江去哈尔滨的客轮，你就打扮乘去省城的阔小姐，上了船有人安排，你什么也不要问。”
罗琳：“司令，我走就不要惊动冯团长了。”
李杜笑了。但点点头。
……
罗琳还在船头坐着，下意识看看自己的一身打扮。
这时老艄公刚唱到“不杀倭寇誓不归”一句，罗琳突然转过头，大声喊道：“停！”
字幕：1932年4月19日，国联调查团到达沈阳。（配画面）
国联调查团成员：照片配字幕。
LYEEON李顿（British）：任团长。
MCCAY麦考溢（American）
CARDYMANDI阿尔杜鲁万地（Ldalian）
SOHNEE悉尼(German)
RCHEYE·HASS哈斯(French)
顾维钧（中国人）
吉田三郎（日本人）
其他成员：新闻记者。
哈尔滨，张景惠官邸。
土肥原贤二端着茶盅：“在满洲，只有你这个老朋友和我情投意合了。”
张景惠:“我在日本留学时，我们就不分彼此了，”他看了土肥原一眼，见他认真地点点头：“按理说你们日本人之间纷纭之争我不该插嘴，可我看，大迫从吉林到哈尔滨是不是……”
土肥原：“靠他同本庄司令的特殊关系，赶走我，然后取而代之………”
张景惠也喝口茶吐出茶棍儿：“准！看的准，我的老同学争当日本国首相大有希望！”
土肥原摇头：“不是我看的准，是中国一句古语启发了我！”
张景惠：“哦？”
土肥原：“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大迫这个家伙太露骨了。”
张景惠为土肥原和自己续上茶：“东省特别区长官张叙五只欢迎土肥原贤二同学当机关长.”
土肥原：“哦。”
张景惠：“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土肥原认真地点点头：“日本有樱花社，可在满洲……”
张景惠：“你听说有专杀日本人的战东洋敢死队吗？”
土肥原：“就是在火车站杀日本人那伙？”
张景惠：“我估计是。”
土肥原自语地：“专杀日本人？”他看看张景惠：“也包括我？”
张景惠嘿嘿笑：“咱们说的是大迫通真……”
土肥原：“我告诉你大迫最好钓鱼！”
张景惠想了想：“好！大江已开，水美鱼肥。斗笠蓑衣。其乐无穷。我只想知道时间，地点………”
土肥原：“我告诉你。”
松花江上一条小船。
刘卿打开一个提包，拿出手枪分给战东洋等几个人：“德国大镜面，连发的，张景惠提供的，不错吧？”
战东洋：“张景惠可靠？”
刘卿：“他说在帮助土肥原消灭政敌！”
战东洋：“妈的，日本鬼子也勾心斗角！”
刘卿沉思了一下：“所以我们得到了手枪，得到了大迫通真钓鱼的情报！”
战东洋：“时间、地点准确吗？”
刘卿：“张景惠不会骗我。”
战东洋：“可他是个大汉奸哪！”
刘卿握着手枪：“等我报了杀父之仇，再对付张景惠这个汉奸，怎么，你怀疑有诈？”
战东洋：“我只是担心！”
刘卿：“老天在上，爸爸会保佑我们，我们也要胆大心细，就向朝鲜志士安重根那样， 让大迫通真变成第二个伊藤博文！”
战东洋：“好，我们宣誓！”
几个人的手放在一起。
哈尔滨特务机关。
土肥原在打电话，他得意的玩着话绳：“我的任务完成了，日”他望望院子里。
几辆汽车出现哈尔滨街道上。
松花江边。
汽车停下。
大迫通真从车里拿出渔具。
江湾深处，战东洋（罗山）、刘卿等几个人划出小船，他们一律黯衣黑帽，一派江湖杀手样子。
哈尔滨特务机关。
土肥原一挥手：“出发，务要活捉！日”
几辆警车开出。
江边。
大迫通真认真地看着浮在水面上的鱼漂。
不远处，刘卿和战东洋小船从树丛里划出。
警车呼啸而到。
刘卿，战东洋等人举枪。
刘卿从船上站起，大吼：“大迫通真，拿命来！”她和几个人一同扣动扳机，但，枪都没有响，也就在这时，警车上，江水里同时钻出警察，日本蛙人。……
刘卿惊呼：“我们上当了！”
战东洋：“张景惠，我日你奶奶！”
刘卿:“跳江！”
大迫通真把鱼竿丢进江里仰天大笑：“哈哈哈，来不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