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哈尔滨。
字幕:1932年1月16日，土肥原贤二任日驻哈特务机关长。
土肥原手扶车门望着天空飞过撒着传单的飞机，然后钻进汽车。
张景惠官邸。
漫天飞舞的传单落在特别区院内。
飞机声掠过，张景惠隔窗望天。
日驻哈领事大桥忠一：“张长官，本庄司令非常欣慰您与皇军的合作，不久皇军将开进哈埠……”
张景惠忙摇手：“大桥领事，体谅我张某人的苦衷。日前，哈埠反日情绪在共产党煽动下专门与皇军作对。”
大桥：“大日本皇军为你武装三千警察，还不能为你壮胆？再说……”他俯在张耳边。
张景惠更惊：“丁浩忱？护路军司令？”
外面汽车声。
大桥哈哈大笑：“张长官，土肥原少将已任特务机关长，他来拜会张长官！”
说完出门而去。
张景惠呆坐在椅子上。
丁超从屋里出来。
张景惠：“你和本庄有约，为何背着我？”
丁超想了想：“私人交往，与国事无关。”
电话铃响。
张景惠拿起电话：“浩忱，护路军司令部。”
丁超接过电话：“杨参谋长回来了？好！”
护路军司令部。
丁超部下军官围住杨耀钧，七嘴八舌：“参谋长，快说说北平情况。”
“见到少帅了吗？”
“日军已沿哈长线北上………”
杨耀钧表情凝重：“各位，大家说说哈尔滨形势吧！”一军官递上传单：“参谋长看吧，这是日本飞机撒下的传单。”
杨耀钧看了一眼：“保护侨民？”
那个军官：“这是日本人进攻哈尔滨的信号。”
汽车声响，丁超大步进来。
杨耀钧迎上去，敬礼：“司令，耀钧此次秘密进平，令您失望了。“
丁超：“没见到少帅？”
杨耀钧：“听到和见到的与我们收到的电报一样！”
军官们：“电报？什么电报？”
丁超望着杨耀钧。
杨耀钧：“九一八事变后，北平转来南京政府委员长电报。”
军官们吵吵喊喊。
丁超：“肃静！”他转向副官：“把那封电报念给大家。”
副官拿出电报，念：“……听候交涉，切莫衅自我开，……必要时缴械亦可……”
军官一阵沉默，突然，大家一起声泪嚎啕：“蒋介石，这个婊子养的！”
“司令，我们同日本人拼了！”
整个司令部大院，军官，士兵义愤填膺，顿足捶胸。
丁超走向门口：“弟兄们，我丁浩忱………”
张景惠官邸。
土肥原走下汽车，张景惠把他拥进屋里。
屋内，土肥原递上一迭材料，指着桌上地图：“本庄司令电告：中东路哈尔滨以南，新京以东已让于日本帝国管辖，就此，帝国政府已通知俄方，这份协议纪要请张长官签字吧！这是第一件事 ……”
张景惠老谋深算地微微点头：“那么第二件？”
土肥原：“第二件，据可靠情报：24旅邢占清，护路军司令丁超，双城赵毅，叛军冯占海，还有依兰李杜，已聚哈埠，张长官不能不清楚这些叛军阴谋吧？”
张景惠满脸堆笑：“土肥原机关长，本人作为东省特别区长官，权利有限，岂敢代表政府签字？这第一，我实在不敢为，第二个问题，恕我耳目闭塞，只听传闻，并未亲见，我无法表态！”
土肥原站起：“张长官………”
张景惠：“我受上峰委任，一切以上峰命令是从，请土肥原机关长谅解！”
土肥原愠怒：“张长官，大日本帝国为保卫日本侨民生命，财产安全，我皇军部队不得不采取军事行动，张长官莫谓言之不予！”
丁超司令部。
杨耀钧同护路军官还在悲愤之中，副官手拿一份电报：“大家肃静！”
军官们同杨耀钧哑寂。
丁超也吃惊的看着副官。
副官：“这是熙洽发来的电报!”
杨耀钧奔过来：“说什么？”
副官：“熙洽电称：哈绥镇守使28旅旅长丁超免职，改任吉林长官公署顾问。”
众哗然：“啊！”
丁超抢过电报细看。
军官们拥向丁超：“司令，不听熙洽的！”
丁超司令部门口。
一辆卡车停下，跳下二十几个军人，一个年轻军官走进门口，一个副官迎上去。
那个军官敬礼递上大信封：“兄弟为依兰镇守使李杜将军副官李傳林，有要事求见丁司令。”
哈尔滨。
刘卿挤出拥挤的火车站，她站着大街上茫然张望。
张景惠官邸。
卫兵看见他前边一个女人一直向院里走去。
卫兵边追边喊：站住！站住---
张景惠听见喊声出来：“干什么？”
卫兵上前抓住那个女人：“她说要见你！”
那个女人还往前走，抬起头：“我是刘卿！”
张景惠：“刘卿！你不在日本留学吗？进屋！”
刘卿：“是的，九一八事变后我就回来了。”
张景惠：“听说你爸爸出事了？”
刘卿哭了：“我爸爸被害了，我逃出找您。”
张景惠：“找我”
刘卿点点头。“九一八事变我中断在日本留学回来了”
张景惠：“你还算是个热血青年，我记得学的专业----是医生吧。”
萨尔图。
冯占海跳下汽车。
宫、姚、邓参谋长迎上去，“见到李振声了”“李振声意见如何？”
冯占海：“胆小怕事，李振声非是共事之人。”
众吃惊：“那怎么办？”
冯：“依兰镇守使李杜将军已派马则周团进驻道外一带，令我部速进驻哈东三棵树待命。”
宫长海：“国雨林的骑兵营呢？”
冯占海：“已被李将军留在依兰，准备开进哈埠。”
丁超司令部。
土肥原、大桥与丁超隔桌而坐。
土肥原：“本机关长与大桥领事经请示本庄司令，特来通知丁司令：一、哈埠之内不得驻有中国军队：二、丁、邢二人可复职，但要经本机关长同意：三、丁司令必须声明与皇军合作：四、已聚哈埠四周的丁、李、邢各部立即开出哈埠。”
丁超站起：“本司令重申：一、日军立即停止进军哈埠行动：二、哈埠如有事件涉及外交，应由政府交涉解决：三、中国内政，外人无权干涉！”
土肥原：“看来，我们只有不欢而散！”
丁超：“本司令希望再会机关长。”
日本人退出。
丁超：“传我命令：一、日驻哈特务机关、领事馆来人来电一律不接不见：二、日本曾多次称决不侵犯中东路，为此再次通电全国周知：三、邀李杜将军、冯占海将军、赵毅将军来本司令部议事。”
军事会议。
会场严肃。李杜、丁超、王之佑、冯占海、邢占清、赵毅等依次坐。
哈市街头。
卖报人沿街大喊：“号外！号外！吉林自卫军成立。李杜将军出任总司令，决心保卫哈尔滨！”
哈尔滨正阳河医院。
院长：“张长官和我说了，你是日本留学生。”
刘卿：“东京帝国大学医学院。”
院长：“毕业了？”
刘卿：“没有，还有半年。”
院长：“为什么不念完？”
刘卿：“九一八事变后，全国都在反对日本侵略中国，我哪能远在日本留学？”
院长：“好，我欢迎！”
刘卿：“可我想……”
院长：“上前线？”
刘卿只好点点头。
院长：“我想，抗日不一定都拿枪上前线吧！”
喘着粗气的火车驶过画面。
一个小站。火车停下。
逃难的人流，蜂拥地挤上火车。
车厢内。
中共满洲省委书记罗登贤，组织部长何成湘一身商人打扮挤在旅客当中。
《火光报》记者罗琳焦急地望着窗外。
人声嘈杂，吵闹不绝。
一旅客：“车又停了！这要什么时候才到哈尔滨？”又一个人：“到哈尔滨？还没出吉林界呢？”
火车终于又开了。
大路上烟尘陡起，日本军车、炮车、步兵朝一个方向——向北。
火车驶近日军队身边。
日军官：“截住火车，坐车去哈尔滨！”（日）
日军乱了队形，冲上火车，鸣枪。
火车停下。日军野蛮推打旅客，车内车外一片哭喊。
日军登上火军。
在日军枪口下，旅客被打得翻滚。
《火光报》记者罗琳把这一切摄入镜头。
一日军官发现罗琳在拍照片，举枪瞄准。
罗登贤、何成湘发现日军在瞄准，一下把罗琳推进墙后。
日军官枪响，子弹打在墙上。
日军官兵追来，罗、何拥着罗琳转过街口，钻进一辆汽车。
那个日军官追了几步，见汽车驶远站下了。
急驶的汽车里。
罗登贤：“可以看出，小姐是个热血青年。”
罗琳：“火光报记者罗琳”。
何成湘：“噢，巧了，我们这位也姓罗。”
罗琳：“是吗？”
罗登贤：“罗亮，哈尔滨振松贸易商行经理，请罗小姐在《火光报》上发个广告不困难吧？”
罗琳：“罗经理，支持我《火光报》抗日，我们免费登广告。”
何成湘：“罗小姐说对了，罗经理视洋货为水火，已非一日！”
罗琳：“如果全国人民都向罗经理一片志诚爱国之心，日本人岂敢虎视眈眈，侵略我中华神圣土地。”
罗登贤：“罗小姐不也是千万爱国青年中的一员吗？”
双城。
赵毅为苏德清送行。
苏德清钻进汽车又退出，握住赵毅手：“德清因重疾在身，已不适军务。“
赵毅：“请多保重。”
一通讯摩托车飞快而出，机要员把一份电报送到苏德请手里，苏看了一眼，递给赵毅：“22旅长一职已由赵团长代理，今后一切军务，由赵旅长处理。”
苏德清钻进汽车。
22旅部。
663团长陈德才：“报告。”
陈德才进屋。
赵毅迎上去：“德才老弟，你来的正好，九一八事变后，双城居民非常恐慌，现在正在老爷庙商会开会，你我去听听他们意见，好吗？”
双城，西大街老爷庙。
双城头面人物呷茶调论，烟雾萦绕，
商会车会长：“于老先生，双城堡十万居民还望在于司令面前美言哪.”
被称于老先生得意点头。
另一个绅士：“是啊，险舟就任剿匪司令。家乡人安宁有望啊！”
于父：“各位，九一八沈阳事变，日本人看的起犬子险舟，委以重任，连我都不敢忘家乡荫泽。险舟受命剿匪司令，岂敢忘了江东父老！我代其向各位表示感谢，他岂敢扰害双城地方？”
赵毅，陈德才入，大家鼓掌。
商会车会长站起：“我等在此侯赵毅将军莅临，是为了表示双城人民不当亡国奴的决心。”
众：“是啊，是啊！”
赵毅发现于大头父亲，走过去：“于老先生，近来贵体无恙？恕我未去拜访。”
于父：“无恙，无恙！赵旅长好。”
赵毅转向大家：“昨天，于司令派人来我处.”
众人：“啊？”
赵毅：“于老先生知道？”
于父点头。
赵：“于司令委我为 剿匪副司令并送来3500块大洋！”
于父欲鼓掌，见大家没有反应，只好停下。
众人更为惊诧。
赵毅又转向大家：“我和陈团常驻双城……”
商会会长站起：“各位，恕我老朽病体缠身，我先走一步了。”
赵毅看在眼里。
赵毅的汽车里。
陈德才：“于琛澂的委任状和3500块大洋。你拒绝了？”
赵点头：“我想你也会的。”
陈：“可是于琛澂已派刘宝麟旅驻在十里堡了。”
赵毅：“我不会让日伪军动我双城一草一木！
于宅。
于父正在抽大烟。烟足，伸个懒腰：“来人！”
家人入。于父下地：“去美味居，告诉金老板，明天再给我送两份来。”
美味居吗啡馆。
金老板关上门。日本妻子过来：“消息如何？”
金：“于老爷子说，赵毅同意日军过双城。”
日本女人：“还说什么？”
金:“赵毅还把主力调出城外。”
日本女人：“这可是重要情报。”
金：“你快通知大日本皇军长谷部少将！”
日本女人：“什么长谷部少将？他是我旧日的相好的。”
金讪笑：“嘿嘿，我的绿帽子还得戴呀。”
赵毅司令部。
赵毅站在地图前沉思，“于大头的老爹会把消息传给他儿子的”。
陈德才站在身边：“你设的套，他当然要钻了”。
电话响。
赵毅接电话：“郭厅长？南路于司令遭到冯占海阻击？日军已乘火车北上，不日到双城？”
陈：“那个部队？”
赵放下电话：“日军第三旅团长谷部少将步兵第四纵队。”
陈：“长谷部？那可是个精锐部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