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阿克雀克争夺水源斗争

   1969年新疆塔城边境斗争异常激烈,苏方有预谋的在我塔城防区千里边境线上制造事端,寻找报复的机会。阿克雀克边防站是塔城军分区所辖14个边防站之一。地处塔城县以北20多公里,塔尔巴哈台山脉以南的开阔平原地带,每当春季冰雪融化时大量雪水自北向南而下,形成一条季节性自流河,流经双方边境线上。给这一地区的边民提供了充足的水源。河流设有分水坝(也叫龙口),在两国关系正常、边境风平浪静时,双方大致各用一半,一般不发生争执,也形成了惯例。

  1969年4月,这一惯例被苏军单方面打破,苏军在边境河流中垒堤,将龙口水源流往我方的渠道堵死,使原本两家共用的水源全部流入苏方。我方兵团农场大片农田得不到浇灌,大面积麦苗因严重缺水被旱死。民众和我边防站人畜用水也出现了严重的困难,每天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从几十公里之外运水。

  为避免武装冲突,我方采取克制忍让。一直争取用边防会谈会晤解决,但苏方蛮横不理。在耐心等待三个多月忍无可忍的情况下,经上级批准,做好充分武力准备,实施主动抢夺水源行动。

  1969年6月,在阿克雀克边防站界河夺水行动中,新疆军区再一次成立了前指,由军区司令部作战部一名副部长担任总指挥,确定7月6日实施夺水行动,并将电话线直接架设到斗争的现场,确保了整个行动统一指挥。

  7月5日下午举行了争夺水源战前动员和誓师大会,塔城军分区组织了400多名官兵和兵团职工参加了这次行动。全体官兵群情激昂,坚决执行命令,保证完成任务。塔城军分区政治部主任刘文英任现场指挥。

  7月6日凌晨,各路掩护分队潜入阵地,监视苏军的行动。兵团农场百余名职工全副武装、携带工具,快速到达龙口,争分夺秒地将苏军封堵流入我方的堤坝挖开,清澈明亮的水流倾刻哗哗地流入我方,大家顿时欢呼雀跃。与此同时,苏军发现我方的行动后迅速集中兵力,大批全副武装的苏军在4辆装甲车掩护下进入边界苏方一侧,与我方形成对峙状态,一架苏军直升机盘旋在上空反复侦察,战斗一触即发,场面非常的惊险。我方翻译与苏军据理力争,八一厂的战地记者冉征超、李连祥和刘遂峰与农场的职工们一起到了护堤引水的河床上,拍摄农场的职工在苏军的枪口、炮口下,奋不顾身地进行引水施工。

  我方人员在边境河流护堤施工点,距苏军居高临下的阵地只有十多米,苏军出动了直升机,埋伏着几辆坦克,虎视着我农场职工的挖堤引水行动。那时的苏军自以为不可一世,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发疯而扣动枪机。因为当时在东、西两线,苏军都已有了向我边防军民开枪、开炮的先例。中途,八一厂记录片室李士英政委也从指挥所顺着交通壕来到了在苏军枪口下的施工点。这个当年的老八路还保持着一股不怕死的精神。作为当时现场资格最老的军人,他亲自深入到的第一线,这对在苏军枪口下施工的农场职工,对这些处在第一线的摄影记者都是极大的鼓励。

  整个抢夺水源的行动从清晨持续到中午,双方边防军人对峙相持数小时,由于我方准备充分,在我强大的阵势面前苏军没敢轻举妄动。我方严格执行不主动惹事,不打第一枪的边防政策,顺利完成了任务,达到预期目的。在苏军向我方提出各自撤回的暗示后,边境线从临战状态又逐步趋向平淡,火药味逐步平息。在我挖坝人员完成任务凯旋后,无奈的苏军被迫撤离。我方在边境线上警戒的各掩护分队,接指挥部命令也撤出了阵地。苏方此后再也没有发生过独霸用水的情况。

 

六、战前紧张复杂的边境形势 

  在铁列克提恢复巡逻方案被批准不久,新疆军区司令员龙书金来铁列克提边防站视察并了解巡逻准备情况,站领导为保密和安全起见,决定龙书金司令员乘坐巡逻车视察边境线。由张世海驾驶,裴映章副站长陪同,沿着扎娄山西侧39 — 40号界桩之间的地段查看边界现状。在行驶途中,龙司令员问裴映章:“你们有多长时间没有正常巡逻了?”裴答:“铁列克提河北争议地区快一年没有巡逻了,铁列克提河以南的地段正常巡逻,这几个月非常紧张,苏军都以三倍以上的兵力围攻殴打我方巡逻人员,十分蛮横。”龙司令说:“军区已批准你们的巡逻方案,你们要切实做好巡逻的各项准备工作,特别要做好应付突发情况的计划方案,搞好训练,狠狠打击苏修扩张领土的野心。”龙书金司令员在铁列克河南段查看了很长时间,又让把巡逻车开到铁列克提河北和丘尔丘特之间的“争议地区”边界线查看。裴映章边走边向龙司令员介绍边界走向情况。裴映章副站长在铁列克提边防站时间长,经常带领战士们沿边巡逻,对这一地段的边界走向、地形地貌非常熟悉,对铁列克提河以北“争议地区”的“三条线”形成的历史、时间、地点以及这一地区我国领土被新、老沙皇侵占的面积也都非常清楚。龙书金司令员听他介绍后非常满意。在返回的途中,发现车前方有两只黄羊奔跑,龙司令让张世海加大油门追赶,在追到距黄羊50-60米左右时,他将手枪伸出车窗外连打了四、五枪,但没有击中奔跑的黄羊,他哈哈大笑说:“今晚的黄羊肉吃不上了。”

  龙书金司令员当时作为新疆最高党、政、军领导,在身兼多职、政务缠身的情况下,亲自到铁列克提边防一线视察,足以说明他对这次恢复边境巡逻的重视,在风云变幻、一触即发的中苏边境战争的情况下,还有打猎散散心的闲情逸致,也体现其临危不乱、身经百战的大将风范,其精神值得称赞。

  7月中旬,新疆军区副司令亓谦斋一行来铁列克提边防站,塔城军分区南仲周参谋长陪同到向阳沟至丘尔丘特、铁列克提河以南至39号界桩边界一线勘察地形。原长信、裴映章两位副站长乘坐张世海驾驶的巡逻车陪同。在三天的勘察中,新疆军区的首长们对边境一线察看非常细,时间安排得也很紧,有时中午都顾不上吃饭。张世海他们几名司机把车上带的西瓜连皮都吃了。晚上住在向阳沟口维护班里,这个班只有一间房可住人,让给首长们休息,司机和参谋们只能住在树林子里的简易帐篷里,帐篷里很潮湿,蚊虫又多,张世海等几个年轻人私下抱怨,跟着首长出来看地形真是又苦又累,三天吃了两天的西瓜皮,睡了两晚树林子。

  7月下旬,新疆军区司令部作战部孟魁武部长和情报部张部长一同来到铁列克提边防站。军区作战部主要是检查巡逻准备情况和军事训练、通讯联络等情况。在听取边防站领导汇报后,又现场查看了官兵武器实弹射击、手榴弹实弹投掷、火箭筒实弹投掷、反坦克地雷埋设、班排进攻和防御等战术演练。两位部长也现场进行了手枪实弹演示射击,他们对干部战士实弹射击成绩和战术演练表示充分地肯定,并对负责训练的肖法刚副连长给予了较高的评价,表扬了这位在1964年军事大比武中取得优异成绩的尖子,称赞他“训练有方”。

  情报部张部长来站是调查前几天从塔城送往乌鲁木齐的边界摄像资料在途中被敌特盗走一事。被盗资料是八一厂记者李连祥前段时间在铁站边界一线拍摄的全部资料。主要有裴映章、肖法刚、李生勤、张世海等护送李连祥记者拍摄的钢管山西侧至676高地附近,苏军越过边境到我国纵深偷垒石头堆边界标志的资料;有裴映章、张玉勤、肖法刚、张世海等官兵撤除苏军越界设立的石头堆边界标志的资料;有李连祥拍摄苏军在我方676高地及南侧两座无名高地修筑工事、堑壕以及苏军在修挖工事时丢弃在工事内的铁锹、十字镐、旧军大衣、水壶等摄像资料;有苏军在39号界桩附近越界搞军事演练的资料等。这些资料都是苏修破坏边界现状,侵入我国领土搞非法活动的重要证据,是李连祥和铁列克提边防站官兵冒着生命危险拍到的,特别是39号界桩附近所拍的苏军越界演习的资料,是距苏军演习地点很近的小山头上潜伏了三个夜晚才拍到的,被敌特盗走了十分可惜和心疼。李连祥得知拍摄的资料被盗,在张部长和大家的面前都急哭了。

  8月初,伊犁军区向新疆军区上报了《巡逻中出现若干问题的处理意见》,随即新疆军区同意了上报意见,并指示伊犁军区:为防敌人伏击和袭击,在我侧构筑必要工事为掩护分队阵地;若打死打伤我方人员坚决还击,将其歼灭在我境内,若绑架我方人员时,要反抗还击,不示弱不吃亏,要加强指挥,搞好联络。

  珍宝岛战斗后,中苏两国边防部队以军事手段对抗的心态加重。也使中苏两国的斗争由文字评论、外交抗议迅速上升到在边防上枪炮相见的白热化程度。苏军多次预谋、策划在新疆方向对中国实施报复。在5月2日丘尔丘特转场、6月10日塔斯提战斗、7月6日阿克雀克争夺水源等事件后,苏军终于在铁列克提找到了绝好的报复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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