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谷川见女儿把话追问到这种程度,他不能不说话了。而他此时,只能轻声的告诉女儿:“今天这个结果,千万可别说出去,你追求的项目课题更千万不能跟任何人说。明白吗?”

  常谷川的态度和最后告诫的话,令常河玉子浑身冷飕飕的冰凉。她还不清楚这次体验的结果,一旦公开,就有如向世界军事界投下了一颗前所未有的超级重磅炸弹。

  一场精心安排的体验验证场面,就这样简单、冷淡,并给人留下了心有余悸的联想苦味。常河玉子什么也不说了,她流着泪拉起远难,推门离家而去。大河美至子追出门口喊道:“玉子,玉子。”她看见的是常河玉子和她的男朋友远难消失的身影。她也看到了定期到她家来收拾庭院卫生的佣人,那个叫远山横二的在附近忙碌的身影。

  常谷川现在还不知道,他曾经让其向天皇谢罪的那个石川少佐,凭借其在宜凌的业绩,已经连升两级,现在可是大佐军衔了。他统领的军人虽然没有增加多少,军阶地位却提高了,说话的份量也重多了,已经今非昔比了。由于他对常谷川那次的责难,始终耿耿于怀,阴影不散。见常谷川没再追究,命保下来了,而报复的心也随着军阶的提升而膨胀。他给关东军统帅部的一封秘信,此时,也已经被摆在了关东军统帅部的桌面上。

  自从远难应常河玉子的请求,在常河玉子的家里,让常谷川亲自体验了意念被遥控的过程后,大家都明白了意念遥控这个话题的重要性和可怕性。远难和常河玉子两个人不但没被吓住,反而更加积极的进行着不同的远程测试验证。

  远难也加紧了迈向自己的又一个目标的步伐,在离开常河玉子家的第二天,他就跟常河玉子商量说:“我很想去一下你说的那个医院,去看看那个骂人的人,让我在他身上也试试意念遥控,怎么样,你同意吗?”常河玉子听了,很高兴的说:“好哇,我支持你。”

  远难带着一种非常急切而又忐忑不安的心,跟随常河玉子来到了盛京共荣诊疗所。常河玉子推开门,进了刘万得的病房,刘万得看见了常河玉子,打招呼说:“你这个丫头,几天没来了,你爸他们告诉我了,我还得谢谢你呢。”

  多长时间了,这是远难跟随师爷白毛去南京后,还是第一次再看到师傅。师傅没什么变化,正扶着床练习走路呢。远难本来以为师傅已经没了,那种痛苦和思念折磨了他一大段时间。无意中听常河玉子说她发功贯通了师傅大脑的神秘联系,他就昼思夜想着要见见师傅。今天可见着了,他的心猛的一热,眼泪如果不是强忍着憋回去,早就涌出来了。刘万得跟常河玉子打过招呼,看见她身后紧跟着一个小伙子,凭着长辈对这一时期女孩子的个人问题的敏感,他觉得这个大高个,细皮嫩肉,白白净净的小伙子,可能是她的处的对象,就笑呵呵的问常河玉子:“丫头,身后是对象吧,人不错,叫啥名啊?”远难正心热激动着呢,冷不防听了这一问,一下子紧张起来,怕把话说开后,师傅一激动,那下一步可就不好办了。他大脑快速运转,准备着怎么应对将要发生的一切。常河玉子听他这么一问,很爽快的答道:“叔叔眼力不错呀,看出来了,那我就告诉你,他叫远难。”

  “远难?”刘万得听到这两个字,精神为之一振,紧跟着重复询问了一句。刘万得当听到这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名字后,眼睛顿时清澈和明亮起来,他立即抬头,非常吃惊的正视了眼前这个小伙一眼。这一眼看去,他觉得像,很眼熟。又不像,他记忆中的远难是麻脸疤瘌眼。可眼前这个小伙子,身段倒很像,可像是像,脸上不一样。人家这个小伙俊伟不说,脸上多干净啊。他自我否决了自己的疑问后,笑意又回到了他的脸上。他说:“本来是个日本人,叫个中国名干啥?”常河玉子立即纠正的说道:“本来就是中国人,我没说假话骗你。”刘万得说:“算了,丫头,我知道了,你有个对象,叫远难,管他哪国的,你乐呵就行。”听完了这句话,远难憋了的一口长气,这才吐了出来,他放心了,没说破。

  远难和长河玉子两人先后三次去盛京共荣诊疗所,远难三次看到了师傅。由于大河纯一的阻拦,常河玉子想做的试验虽然没有进行,可诊疗所的人,上到所长大河纯一,下到打扫卫生的勤杂工,都认识了远难。对于这一点,远难是兴奋加满足,他高兴透了。

  这些天,常谷川哪也没去,啥事也没干,只在东亚中药材商行他的办公室里想事。常谷川原来对他的宝贝女儿跟他说的要跟他到中国来干两件事业。对女儿要办日本语教授学校这个事,他很支持。因为他知道,在日本的上层圈子里,正在积极谋划一件大事,要支解中国,要把中国的东北支解出去,成立满洲国,并要在满洲国实行双语制。这样的话,成立日本语教授学校就想对了,选对了,正应机、应时、应势。时间节点对,机遇成熟期对,大局势发展方向对。可以说,这个选择,万无一失。

  常谷川对女儿要做的第二件大事,他认为不可能实现。因为条件要求太高,各方面都是未知数,特别是这方面的人才,只是想当然的找,根本就不知道有没有。天下之大,即使有,哪有?谁也不知道,找这样的人才,那是大海捞针,难上加难。可女儿既然选择了,就当她玩了,学校就够她忙的了。走到哪,再说哪吧。

  常谷川没想到女儿做事这么认真,想到哪做到哪,还真都有了眉目。女儿把学校办成功了,他跟着高兴。可女儿把意念这个没边没沿的也办成功了,他本应该更高兴,可这个事过于敏感,过于重大。高层一旦知道了,事可就大了,说比天大,也一点都不夸张。到了那个当口,可就险了。所以,他高兴不起来。

  常谷川为女儿意念遥控这个事费尽了脑筋。凭着他的学识,他也知道意念遥控这个事,是汪洋求龙,天载难逢的大事业。可怎么才能顺理成章的做下去,又怎么能巧夺天工的解开牵涉到各方面对重大利益的关切的这个扣呢?就这个事,就这样绞尽脑汁的在办公室里来回不停的走了好几天。就在他不停踱步的时候,突然间,灵感来了,他想出了一个办法。这个办法是什么呢?

  常谷川为解开关系女儿及他们全家身上的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意念遥控这个危险的火山,冥思苦想、费尽心机的折腾了好几天,几乎都要崩溃了。也就是快要无望的时候,常谷川想起来一个人。这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这个人就是大河洋平,他的大舅哥。这个人是天皇妹子的同学,也是天皇妹子的丈夫。想到这,他立即拟了一封电报,电文是这样的。大河君:玉子研究的意念遥控,顺利成功。因其关乎国家重大利益,现风险及身。请运作国家立项一事,越快越好。妹夫常谷川。

  常谷川是个雷厉风行的人,想到就做到。他把拟好的电文叫人发出去后,神经绷紧了好几天的他,总算松了一口气。他想喝口茶,可还没等他端起茶碗,电话铃叮铃铃的就响了起来,他拿起电话一听,对方是土肥原贤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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