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河玉子把这张小报翻过来调过去的看了不知多少遍,看一遍,思考一回。小报上提供的线索,令她振奋,令她鼓舞,令她坚定。她决定,不管是虚、是实,是假、是真,是无、是有,是臆造,是夸张,不管有没有这真事儿,也不管有没有这真人,她都必须要亲自去看看,去接触,去感觉,去体会,去验证。有了决定,她又把这张报纸从头查到尾,从大块文章查到报眼报缝,最后总算找到了她想得到的东西,小白脸下次出场的时间。二月二,上午十时。这是中国人心目中,龙抬头的好日子。

  二月二这天早八点,三运来好乐城,看客们早早就等候在大门的外面,人头传动,摩肩接踵。大门一开,人们争先恐后,直奔大厅,把中央台面围了个水泄不通。

  十点前两分钟,小白脸远难步态稳健的走进大厅,来到台面庄位坐好。他见今天的对手还没来,就友善的站起来,向大厅里的人招手致意。

  常河玉子也已来到了大厅,她找好的位置正好面对小白脸,距离是最近的。她用她的特异功能向远难发出信息,这种信息由弱到强,由小到大。常河玉子一面发出信息,一面仔细观察小白脸的反应。

  远难昨天晚上休息得很好,觉睡得足,睡得香,还做了一个好梦。所以,他今天的感觉特别的好。心胸宽舒,精神饱满,眼睛明亮,别有神韵。他站起身,友好的向看客们打招呼后刚坐下,就觉得大脑中受到一种刺激,这种刺激越来越强,越来越大。这种东西,他自己原来也有过体会,可那是微弱的,一闪即失的。可这次不一样了,他能感觉一种温度,一种冲击,一种波束。这种温热,让他大脑产生一种思维渴望,继而活跃异常;这种冲击,让他大脑产生反射机理回应冲击,并能把自己的意念能有感发出;这种波束,让他大脑产生收集放大欲望,能还原图像。远难有了这种强烈的异常感觉后,起初一惊,觉得自己出了什么问题。继而,他感觉到了一种意念交流。他平静下来,有意进行体会,他感觉这种刺激是从他正面过来的,所以他集中精力搜索,他看到了,一位姑娘,凝神聚气,两眼精华放射,正在向他做功。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精神状态,有意识的积极回应。两个人的感觉信息终于贯通了。两个人都非常兴奋,相互对视良久,然后会意的点点头,以示明白。

  就在远难和常河玉子打开了摇感信息沟通开关,实现了无声音意念沟通的时候,司仪喝唱一声:“请安静,”把远难的注意力又拉回到了现场,他这才看到对方已经到位了。他看了一眼全场,全场鸦雀无声,屏息静气。正当司仪宣读规则的时候,三运来好乐城的大门突然打开,一大队日本兵闯了进来,把全场封住了。大家哄的一下子就乱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事。警官杨贵恩也不知道为什么大队日本兵突然闯进来,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打招呼。他正在点头哈腰的想问哪,不提防两个耳光子已经抽了过来,打得他晕头转向,眼冒金星,一时不知道了东南西北。

  四个日本兵护拥着一个少佐径直走到远难跟前,一个翻译随后向全场说道:“经这位少佐从前几天小报上登载的照片发现,照片上的小白脸,极像偷窃和杀死日本军官的凶手。到现场验证,也比较像,所以,立即拘捕凶手。

  全场的人立刻轰的一声,纷纷议论是真是假?此时的远难极端的冷静,他稳健的站起身来说:“你是指证人,我告诉你,你说的那件事,当时我在南京,你指证我在沈阳杀了日本军官,我问的是,你的头脑是否清醒?不然的话,是否精神有病?”翻译把远难的话翻译给那位少佐听,那个少佐说了几句日本话后,翻译说:“当天三个少佐是喝多了,但看你像。”大伙听了这句话,哄堂大笑。那个少佐见全场大笑,立时发怒,命令四个士兵立即拿人。就在四个日本兵如狼似虎的上前要抓远难的危急时刻,全场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女人的声音,一个平静中略带不可侵犯的声音。“你错了!”这个声音,令那位少佐大大一愣。这种声音接着传来:“小白脸是我的人。你醉了,和我的人发什么威?”翻译把这个年轻女人的话,原原本本的翻译给了那位少佐听。

  那位少佐压根就没想到在这样的场合,会有人,而且是一位年轻的女人,敢站出来阻止他,而且口气还很硬。他非常气愤,气哼哼的丢下远难,来到这个女人面前。气呼呼的喝问:“你是什么人,敢阻止大日本帝国军队的一个少佐的军事行动?”“我正式回答你的问题,我是东亚日本语教授学校的校长,按照习惯,你的行为应该超越了你的职权,这种事应该是警务局的责任范围。这是我的证件。”翻译把两个人的对话,准确清晰的声音洪亮的翻译出来。全场的人,大多数都听明白了一件事,这个年轻女人,是在指责这个少佐的行为,这种行为是一种越权。如果换句话说,应该是违反军令的擅自行动。那位少佐听完了翻译的话,暴跳如雷的吼道:“一个臭臊女人,竟敢干预一个日本少佐的军事行动,一同抓走。”边吼边把接过来的证件扔在了地上。

  翻译把少佐的话翻译出来后,那个年轻女人很平和的说:“你会为你的粗俗和粗野付出代价的。”说完,她弯腰去捡她的证件,可她没拿起来,因为少佐的一只脚踩在上面,抽不出来。她慢慢的站起身,从小包里又拿出一个小本本,这回她没把小本本递给少佐,而是递给了翻译,翻译漫不经心的打开来一看,立马合上了小本本,并很恭敬的递给了少佐。少佐很勉强的拉过来一看,立刻站在那不动了,而且脸色很僵硬。那个年轻的女人伸手轻轻的从少佐手上抽出证件,还是语气轻轻的扔给了少佐一句话:“如果我真是错误的干预了你的军事行动,请去东亚日本语教授学校去找我吧。那时候抓我也不迟。”说完她转身走了。

  那个年轻的女人走了,可她并没有走向出去的门口,而是走向了远难。她来到远难面前,也是轻轻的说了句:“跟我走吧。”

  那些个日本兵看着他们的少佐没发什么话,不知道是拦哪,还是不拦,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三运来好乐城的门口,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外。

  警官杨贵恩挨了日本少佐的两个耳光后,不知道他自己怎么惹了这个日本军官。可他知道如今的沈阳,那是日本人的天下。如今的日本人,在沈阳随便一个地方,只要一跺脚,那可是四街乱颤,更不用说是少佐军官了。他见日本军人气势汹汹的样子,不知道下一步该发生什么事?他这个三运来好乐城的老板该咋收这个场。

  警官杨贵恩的脑袋的全部神经细胞正在紧急集合,它们的任务是超速计算如何解决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计算的结果是毫无结果。因为这个过程缺少一个重要的条件,那就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警官杨贵恩只是有点后悔,后悔和这个什么也不知道,一点底也不清楚的人合作这样大的一件生意。当他听翻译官说这个小白脸是前些天杀了日本少佐军官的凶手时,他一下了瘫坐在地上,心知道,一切都完了,这个锅烙吃定了,想吐也吐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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