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川少佐正在接电话,对方是他刚认识的好友:“丰臣树雄先生,你在哪里?”“啊,石川少佐,我正在矿上,我刚见过经济战略家深田二郎将军,他说有个事,你能帮助他做。”石川少佐回答说“为大日本帝国,请他吩咐。”丰臣树雄在电话的那头告诉石川说:“深田二郎将军急需三万劳工。”石川一听这个数,吃惊的反问一句:“三万?”丰臣树雄确定的说:“对,是三万,这是今年的用工。”石川又问:“什么时间?”“第一批五千人,月内到齐。”

  石川少佐刚说完请深田二郎将军放心,把电话才放下,门咣当一声开了。北村少尉把炸油条的推了进来,他报告说:“少佐,这个人,良心的坏了,他和大义抗日军有勾结。”石川接了刚才的电话,心情正高兴呢,听了北村少尉的话,他一愣的问:“大义抗日军?”他疑惑的看了一眼炸油条的,又看了一眼北村少尉,接着又问了一句:“你是说,他的勾结?”北村少尉听石川少佐的口气好像不信,就拿出墙上的对联和纸条一对,说出了根据:“‘大油条香飘二三里,义气人德厚子孙辈’,头两字连着念就是大义,和大义抗日军前两字对上了,一样。”炸油条的抢白北村少尉一句:“你咋不念念‘红日正中’呢?”“什么的,红日正中?”炸油条的有些理直气壮的说了句:“大日本国旗!”“噫……”这一抢白,北村少尉只噫了一声,立时没话。石川少佐看了一眼北村,语气平和的问炸油条的:“你的任务,是了解对日情绪,抗日动向,怎么这样?”炸油条的赶忙解释:“误会,纯属巧合。”石川少佐急切的追问到:“你的,说说明白,谁干的?”北村少尉听石川少佐的口气,好像明白了炸油条的是干什么的了,有些尴尬的对炸油条的点点头,笑笑说:“嘿嘿,误会,误会,你的良民。”炸油条的对北村少尉也示好的点点头,然后,试探着回答石川少佐的问话:“这事是不是和马龙飞有点瓜葛呀?”石川少佐紧追了一句:“马龙飞?”

  石川少佐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炸油条的有些坚持地说:“有可能是他。”石川少佐又追问了一句:“马龙飞的,他的,什么的干活?”炸油条的好像是请求似回答到:“这事三五句话,恐怕说不清楚,这话得长说。”石川少佐急于知道这个从未听说过的马龙飞的情况,鼓励的说到:“你的,说吧,我很想听明白的。”

  炸油条的见石川少佐真的想知道详细的情况,就用舌头舔了舔嘴唇,石川见他好像口干,就顺手递过一杯茶水,炸油条的接过茶水,喝了一小口,从头说起了马龙飞:“马龙飞原名叫马进山,听说因一个什么东西和刘万得……”石川接住话头问:“那个造酒的?”炸油条的对他点点头,然后又接住话头说:“对,就是他,他与马龙飞产生了纠葛,要火拼,不知啥原因又讲和了,这个刘万得还给他改了名,马龙飞就这样叫响了。对这事,马龙飞很佩服刘万得,从此也改口叫他老酒爷。有一天,马龙飞带他的弟兄入了朱林山的伙,可没几天,马龙飞一伙就挑了朱林山七八个弟兄,还借机扛出一挺机关机和几杆长枪。朱林山急了,要坚决灭了他,听说是刘万得从中间给讲的情。至此,马龙飞和老酒爷,不,和刘万得就成为了好朋友。如果这事真的是马龙飞,那他就是听说你们灭了刘万得一家,心存愤恨,想以义报恩,才这样做了。”炸油条的见石川少佐真的很关注这个马龙飞,就把他听过的有关马龙飞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石川少佐听后,站起身一边看地图,一边问:“他的,活动的地盘,在哪?”炸油条的接过问话说:“西山。听说朱林山势力大,占东。马龙飞势力小,占西。这还是刘万得帮调节的。”石川少佐听完,像是对北村他们,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飞铁针刺杀大日本骑兵,刘家坟地开枪据守,大义抗日军。”石川把这三件事在他的思维中联系在了一起,他感觉问题大了,一咬牙,一皱眉,一个决心下定,只见他用拳头一击地图,狠狠的说了句:“剿灭马龙飞。”

  西望海寺山,在宜凌县城的西北,是西面群山之首。站在山峰顶上向西一望,那些大大小小的山头如同大河的浪头一样,一层层,一叠叠,一浪浪,涌推涌,潮跟潮,径直奔蓝天而去。山峰下,有九沟十八岔,沟沟有村屯,岔岔有人家。东南宜凌管辖,北面归郛银,西北是台吉,西面属凤凰山。说白了,是三个地区的边缘地带,三管又三不管。马龙飞就落脚在这一带。

  这天,马龙飞带领弟兄们来到柳河屯,直奔一个胡姓大户人家,这家的户主叫胡榆钱。马龙飞进院了,胡榆钱正坐在炕桌边自个喝酒呢,他抬头一眼看见是马龙飞,脸色一沉,虽然满心的不情愿,可也还是急忙的下地迎了出去,故意装作满脸堆笑的上前问候:“马队长,最近忙啥大事呢,多日不见了,一向可好?”“我马龙飞无事不登门,今日有大事找你,不能推托呀?”“不敢,不敢。请进屋说话。”马龙飞见他的四个弟兄上了房了,才在另外四个弟兄的护拥下进到屋里。胡榆钱随后跟进,伸出左手,边示意八仙桌边说:“马队长,请坐,我正自个喝酒呢,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咱一块喝一壶?”马龙飞笑笑说:“谢谢老哥的好意,这酒今天不能喝,等有了好消息咱再喝不迟。”胡榆钱跟问了一句:“等啥好消息?”“胡老哥,这次来,我不跟你藏着,也不跟你掖着,想用俩钱花花,如何?”马龙飞的话,从字面上看,是商量,可从语气上听,没有一丝一毫的商量余地。“马队长,既然你话已出口,我胡榆钱这个面子还是给的。多少?”“买五把盒子炮,多少钱你比我清楚。”“马队长,我问一句,你的家伙不是挺齐整吗,咋还要弄短的?”“打鬼子,长的不方便。”胡榆钱明知故问:“鬼子,什么鬼子?”马龙飞确切的说:“日本鬼子。”胡榆钱转了转眼珠子说:“马队长,照实说,这日本人和我前世无怨,今日无仇,可你说了,我给。今日儿手头没那些,容我挪挪借借行吗?”马龙飞指正的说:“胡老哥,你的话不对,老话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日本鬼子把屎都拉到咱头顶上了,你咋还说前世无怨,今日无仇呢?两天,最多两天。我先写欠条。”说完,马龙飞管胡榆钱要了一张黄纸,用水笔写下借据,落款是宜凌抗日先锋团。这个落款让胡榆钱大吃一惊,他原以为马龙飞还是个胡子头,说打鬼子用枪,那是借口罢了,看这个落款的架式,八成是已经有根儿有派儿了,要动真格的了。马龙飞真要这样做,他胡榆钱不是要有大麻烦了吗?想到这,他暗自倒吸了一口凉气。马龙飞见胡榆钱暗算小帐,不紧不慢的加了一句:“胡老哥,咱说清楚,错过两日……”没等他话说完,从屋外跑进一个人来,喘着粗气说:“团长,日本鬼子骑兵奔这边来了,离这还有十几里。”“多少人?”“三十多。”“知道了,忙你的去吧。”转回头,马龙飞接着话头说:“胡老哥,你那柳河边都是泥炭地,肥着呢,种大烟没少挣钱吧?这我知道。错过了日子,我就只能找别人了。”胡榆钱是这一带的首富,作为胡子出身的马龙飞能与这些有钱人共生,有条件的和睦相处,说是朋友,其实说白了都是互相利用。胡榆钱看马龙飞今日得知日本骑兵来袭而不惊不慌,知道马龙飞已经不是昔日的江湖盗匪了。他心里说,这个人以后的路子宽着哪,眼下还真不能得罪。

  马龙飞扔下两句软中藏硬的话,不紧不慢的离开胡家铁桶似的大院,朝山上走去,停住脚在离胡家大院二里左右的山梁上,找个隐蔽的地方坐下,把望远镜对上焦,向山下慢慢搜索。


本网站作品著作权归作者本人所有,凡发表在网站的文章,未经作者本人授权,不得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