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有一“烂话头”,常被世人所引用。说板桥极服徐渭,甚至不惜称自已为“青藤门下走狗”,事果真如此乎?

  其实不然。此公案,牵着另一人,即袁子才。袁子才的个人经历,与板桥很相似,都是进士,都有十年知县的从政经历,之后,都辞官,一个卖文为生,一个卖画过日。按常理,此二人有心理共通点,当惺惺相惜一番。可叹的是,板桥攻击子才的《子不语》,“一卷未终,恶心欲呕”,此言令子才不快,反讥板桥“深于时文,工画,诗非所长”。文人相轻,一致如斯。

  再后来,子才在《随园诗话》中,大赞毕沅的母亲,板桥看不惯子才傍高官的奴相,痛骂子才是“斯文走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子才也不示弱,拉童二树一起,坐实板桥也一走狗耳!

  据查,板桥实无走狗章,有牛马走章。牛马走,即仆人之谦称!二大清朝名家,一个大倡性灵,一个难得糊涂,可事关自已,直如村妇骂阵,何来一点性灵,哪有一丝糊涂?

  声名,名声,何其重的东西。


  《二》

  街面上的标语,其实,里面的内涵,真的比一部《笑林广记》还要丰富!比如说这一则吧,“节约光荣,浪费可耻”,节约呢,很明显,是针对老百姓说的,在物价高得离谱的当下,居大不易,不省吃俭用,能过一春一秋吗?浪费,不假打,是针对肉食者而言的,君不见,酒山肉海中,有多少干净的灵魂,被可耻地吞灭了。

  所以,重温那一名句,君莫舞,玉环飞燕皆尘土,真有必要。


  《三》

  什么叫盛世呢?古人有一个不成文的标准,那就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我们所处的时代,与此名符其实吗?路上的毛票,虽无人低下高贵的头,但,被豪车撞伤的老人,被宝马辗碎的孩子,有人悲天悯人地“拾”之吗?

  前有防盗门,后有防盗窗,我们所谓的小康生活,安防成本何其的高?


  《四》

  山珍海味不能少盐,人情世故终须谈钱。在现金关怀大行其道时,有哪一种不可或缺的关怀,是我所想要的,所必须坚持的呢?

  我的耳边,有一个声音在回响: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人嘛,总不能活得那么完美得无耻!


  《五》

  坊间有一个与日俱进的提法,叫中国梦。当我于此梦百思不得其解时,春晚的一首歌,给了我明确的回答:梦未成,事需躬。

  有梦真好,年轻真好。不过,我却不合时宜,很老气横秋:如果没有实际的“枕席”支持,那梦,会不会失向来的烟霞呢?

  肯定不会。


  《六》

  大禹治水,用的是疏招。三峡发电,用的是堵术。二者有何区别?有,所治之水,不同也。大禹所治,系黄河之水,如果用堵术,成何体统?反之,长江之水,本无须疏,不堵,白白浪费耳!

  大至治水,小至身体发肤,也如斯。便秘,当疏;腹泻,当堵。古代的君王们,喜防口,殊不知,疏堵二招,时势不同,皆可互用也。

  古人不识辩证法,尚情有可原,如果今人再犯之,岂非可叹?


  《七》

  写字者与观字者的关系,就一厨师与食客的关系,没那么复杂。一道菜端上来,有人叫好,有人骂娘,众口难调,才是好事。怕就怕一味的极赞,或一味的口水,这两者,要么别有用心,要么别有居心。

  当然,文字的作用,其实不过是三八大盖打飞机,可以忽略不计。试想,一诗飞越海峡,安倍小儿肯定会观诗而面不改色,但如果是一枚导弹呢?

  所以,天意君须知,人间要好诗。


  《八》

  教科书总说,二宋很懦弱,典型的一付挨打相。有没有非典型性的情况发生呢?

  有。近期在四川的遂宁,彭州等地,不约而同地出现多处无主宝藏。出土的器物之精,数量之多,建一小型的博物馆,也不为过。据考证,这批文物,系南宋未年元军入川时,当地士人为避兵荒,匆匆遗留下来的。

  地下的东西会说话。二宋国力羸弱,但,不能依此推断,民更一贫如洗。史书常说十室九空,千里白骨,那是文学写法,当不得真。宋人的幸福感,不仅当时天下第一,即使放之今天,也绝不逊色。

  所以,山外青山楼外楼,两宋歌舞几时休呢?可能,也只能是,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吧,我想。


  《九》

  唐诗,宋词,元曲,明清之小说,江山代有才人出,真真的是,各领风骚数百年,一代有一代的特质呢。我只想轻轻地一问之:那么,我们这一代的特质是什么呢?

  是QQ日志吗?是微博吗?是肥皂剧吗?是西装革履的穿越吗?是借尸还魂的复古吗?恐怕都不是吧,如果那也算,这,真是一个没有特质的时代。

  在一片歌舞升平的娱乐中,我在回味鲁迅先生的名言:是投枪,是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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