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于一九一O年三月间出生于湖南郴县永宁区陂副邓家一个地主的家庭,原有土地四百余石(约合八十余亩),房屋一栋半,铺子一栋(系出租房子),土地大部出租,小部雇人自行经营,我幼年家景尚好,及至一九二O年修了一栋房子,出卖了一部分土地之后,经济即感困难,我就读中学,幸得族中补助。我最小,兄一姐三,哥哥邓多英与前二姨丈何仰之是学生,均一九二六年的共产党员,我父邓善源为清未出生,在家赋闲,通医理,邻人求医必应,不取报酬,为人正直,大革命初期又受了我姐夫(当时我区党的负责人之一)与哥的影响,思想比较进步,赞助当时的革命工作,故我家与我村大地主兼官僚邓梁材结怨甚深,马日事变后,他串通一些流氓,组织反革命暴动,将我村一革命同志邓天生打死,哥哥闻见星夜逃出,仰之被押,幸得伊村农民救出,日后,邓梁材即挖苦我,你为共产党首,暴徒巨魁,官司纠缠,哥哥流亡在外,我父两次捕狱,亲友之力,并变卖一部土土,花费巨额保出,湘南暴动失败,我军退出郴县后,我父又两次被捕,最后一次邓梁材买通警察,想于解送途中暗下毒手,幸得亲戚出钱营救始得脱险,家产地曾被没收现父母已早故,哥现在郴县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工作(流亡时失去组织关系。)

  我七岁启蒙,入村中私塾,一九二一年秋,入郴县城新华高小部,二四年上期  业,下期到长沙故入岳云中学,二七年春被学南  学校高中,经同学易蕴同志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后经组织决定改入湖南省党校。不久马日事变,党校为许克祥捣毁白色恐怖严重,是时恰有我县成何同志在省公干,一夜被捕牺牲,我与另两人,(工会、农会干部各,党员)即离省返回郴县不久,我父被捕入狱,当时寻法语亲友,出力营救保出,邓梁材后以金钱运动官吏,我父又被捕,不久方鼎英部来到郴县、仰之族中一人在方部任连长,我随仰之逃到那里,不过月余该部在桂阳战败,我们又跑回家里,不久湘南暴动我即参加桂阳县苏维埃工作团,随工农革命第七师二团在保和圩一带活动,不久郴城事变(因政策左、反动派煽动农民返水)二团奉命入援,我们随军工作的几个同志,进城后即编入师政治部,我当组织干事,不久部队退出到井岗山,与四军主力会后合,七师改编为十一师三十三团,我当宣传中队长,后调任当连党代表,二十二团在井岗山活动了一个时期,前党委决定我们仍回湖南行至鄂、黑某地,当军团委书记(是后、朱槿放来叛变了)工会考虑到我是为湘粤交通管道,反动势力较大,故把部队带到桂东,汝城一带活动,但因农民家乡观念甚重,而组织纪律又很松懈,许多本地干部都想回家活动,当中有副团长,从中煽动,乘集中之际意把他拉来的那一部分人拉走,其余的人也就跟着跑了,军事干部大部分是朱总司令教导的。因系外头时间不久,掌握不住部队,不愿回去的仅只少数,当时我一老表(党员旗团工作,回去被捕牺牲)劝我回去,我因想到农民武装回去会散,故拒绝了,部队走后我与 朱   、肖光球、李闻王等仍返回井岗山,我分配到三十一团一 营当干事,不久调任团委组织干事,直到如今未脱离过部队。

  新华学校是美帝国主义办的,清末开始,时间很久,势力很大,对学生统治很严,爱国运动均不准参加,洋人又经常打骂学生故引起我们很大反感,我到长沙后,年纪虽小,但也参加了游行示威,罢课等学生运动,目睹反动统治镇压爱国运动,殴打学生而深为不瞒,且受了我乡在省同学的一些影响,加之寒暑假期经受三姨丈的一些教育,并看过一些新青年与向导而接受了反帝反封建的革命思想,在南华学校遇易蕴同志,不久介绍了我加入国共产党,我对国民党印象不佳,本不愿加入,但易同志劝我为了便于活动还是加入为宜,故又令我加入了国民党,马日事变后   恐怖猖獗,到外屠杀革命同志,我县工会委员长,在长沙被杀,回县后又听说我县邓天生被打死,尤其看到父亲两次入狱更使我心中愤恨,敌人的屠杀不仅提高了我们的觉悟,而且增强了我的斗争决心和勇气,燃烧起复仇的怒火,但那时湘南暴动地方青年部都很幼稚,盲动烧杀所谓,杀绝士豪劣绅?烧尽反动的房屋,只要土劣的命,不要土劣的钱?等等,一直到了井岗山之后接受了毛主度的正确领导,才接触到政策,才知道革命要破坯要建设,要建设罗肖山脉中段政权,土劣视共罪行轻重可杀可罚,土地要没收,要分配,并在以后的工作过程中,逐渐学到建立政权,兴建设军队的一套办法,从此我便走上了革命的正规道路。

  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我做政治工作,抗战后才改作军事工作,直到现在,详细经过请看履历表,开始军队工作也是什么都不懂,到井岗山后,在毛主席领导下,随着全军的摸索、创造、开展,也取得了一些政治工作经验,特别是参加了前委王连城之新泉所召开的   宣,组联系会议与古国的旧军九次代表大会。这一时期使我获益不小,不到三年后从一个干事提到了一个师政委,但因没有马克思主义的基础,工作经验又少,特别是没有开动机器,所以老中央苏区时期进步很慢,从小师到大团工作五年之久,到陕北在二师工作时期    性提高了,雷厉风行但领导方式很   主观、急躁,好胜心自信心都很强,对下很严而方式又很生硬,以致引起很多同志的不满,抗战时期离开晋察冀军区一分区到平西冀东是一个独立的工作环境,人手少,从党工作到作战部队管理,什么都要管,环境迫使非想办法不可,这马克思想是有所提高的,但因少独立领导能力与经验,以  使得冀东暴动最得遭受严重挫折,虽然源头我主张坚持,最后   也得到批准,但我是纵委书记应负主要责任,以后回到平西,平西已垮,又从事恢复工作,在推张了房来源涿地区之后,为了提高自己向挺进军首长请求到延安学习,经军委批准途经冀察晋义被留下去组织五分区,那时雁北情况很不好,又要我去恢复开展,本来去一分区分家时已有些意见,而这次对部队的调配更引起我的不满,发牢骚不愿干,这是错误的是个人主义,以后到中央党校学习,我未赶上整风番干但因在延安一年多,又参加七大,所以对提高思想改进自己的缺点是有收获的,在东北工作时间,除继续注意改进自己的缺点外,在林总方面的战术影响下,尚能集中全部精力于作战方面,但对军队中目的建设是抓的不够紧的,在志愿军工作时期,在彭总领导下,学习了对付新的敌人的作战方法,并注意了各方面的团结,但末后一时期,有时也表现了急躁,行动具自满的情绪。

  我从参军到现在只在红大(瑞金)高级指挥科第二期学习了二个多月,就长征了,在延安党校也未有进行有系统的学习,所以马克思想、列宁主义的理论基础与现代军事科学水平是很低的,今天我军正在向着现代的途中转化,全恁过去一点狭隘经验是不行的,虽然在部队也可以学习,但人少事繁,精力难以集中,且自己记忆力已锐减,因此为了提高自己,最好让我到军事学院去学习。否则,会落在时代的后面。


                                                               邓华       一九五五年一月


本网站作品著作权归作者本人所有,凡发表在网站的文章,未经作者本人授权,不得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