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果在每天、每年都过着差别不大的日子,思想就常常会出现错觉,感觉已经过去很多年的事情,想起来就像是发生在昨天。当然也会淡忘许多的事情。但是忘不了的,永远都是一些与爱相连的人和事儿。生活中任何蛛丝马迹都会让我陷入遐想中……
仔仔细细地想,好像我生活里面一直不缺乏异性缘,只是接触到的大多数女人都是没有进一步发展的。
谁才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呢?
是中学时代第一次朦朦胧胧彼此有好感的女同学吗?可惜都没有表白过,也没有在一起点点滴滴明晰的经历,连手都没有拉过,有的只是“恰巧”擦肩而过时的相视一笑;有的只是上学放学时远远凝视的背影。那是一种情窦初开时候的暗恋思绪,只能称得上是一种对异性莫名其妙的向往吧。
或许应该是曾经在我非常时期陪在我身边的护士姐姐?在我眼睛里她就是我病床前的一道风景,脱俗美丽、高不可攀。在我生命最脆弱的时候被上天派到我身边,给我她的温柔、她细腻的爱。
我生命中许许多多的第一次都和她我那一家子有关,那第一个吻到现在也想不出来是谁先吻的谁,只是唇齿间那异样的感觉以后再也没有过了。
再或者是公开对我示爱过的女孩子,那些写信或者亲自到我住的地方当面向我表达她们真挚纯洁爱心的,有的甚至执意要留在身边照顾我的生活,执意的要来和我一起吟诗作画的……
好像都算不上。
真正有肌肤之亲的才算是我生命里面的第一个女人吧。
那是一个很不错的朝鲜族女孩子,能歌善舞。清高而傲气,周围有许多的追求者,但是她却因为一种前世和我注定的缘分而出现在我的生活里,让我轰轰烈烈的感受了一次爱情。
到休养院不久,我就通过这里的老护士认识了附近的一个朋友,这个朋友的漂亮妹妹通过朋友也认识了我,刚来那时候我带了许多书,她就经常的过来借书还书,我也非常希望可以经常的看到她。二十三岁的她当时刚好是恋爱的纠结期,虽然追求者众多却没有她心之所选,她就经常过来和我探讨爱情、探讨男人、探讨人生……
我天天很闲啊,真的很希望她过来和我聊天,自己一直觉得挺有逻辑性的,懂得辩论的技巧,会拿捏谈话的分寸,知道事实占理我就掰开了揉碎了地讲事实,知道感情占理我就反反复复地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当事实和感情都拿捏不准,我就胡说八道搅局自黑开玩笑。
面对漂亮的姑娘真是灵感爆棚,如此你来我往,越辩论居然越感觉亲近,慢慢就成为彼此精神的依靠寄托和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念想。每天她都给我惊喜,或者是一件新衣服或者是精心的化妆,再就是一段她看到听到的新闻八卦。
我知道这也许就是爱吧,可是朋友对我特别好,平时有时间就过来关照我,虽然和她一样的谈天说地,但是却没有和她妹妹说话时候的那种兴奋。如今我有这样的私欲想法,就感觉像偷了人家的东西,做贼一般的心虚,实在是爱在心里口难开。
我知道自己除了一张嘴再没有可以承担爱情的实力了,我真怕把事情搞砸对不起人家,但是又不想那么快结束这样心仪的日子,明知道是梦可还希望尽可能的不要立刻醒过来。
每天傍晚时分,当走廊里面响起她高跟鞋轻轻叩击地面的声音,我总是第一时间会捕捉到是她的,她走路的姿势特别优雅,配上她修长的身材,像极了受过训练的模特。
她频繁的到访和我接触引起了别人的关注,已经有了一些窃窃私语,姑娘撑不住了,直接表白想和我一起回我的老家天天在一起照顾我,只要带她离开这里就行!因为她从小在这个熟悉的环境长大,耳濡目染知道人言是多么可畏。太知道这件事如果公开出来会是什么结果,朋友也预感到我和她妹妹的关系非同一般,背地里先是旁敲侧击后来直接就给她摊牌了。
因为这样的事情没办法责怪我,只能祈求自己妹妹能悬崖勒马,可以做一辈子的朋友,但是嫁却接受不了。
我从来就不是那种缺乏自知之明的人,虽然是人家姑娘主动追求我的,但是自己实在没有底气承担这一切,我给不了人家幸福。我只是自欺欺人的在享受这样从未有过的感情体验罢了。
实实在在的好姑娘,看的见摸的着也知道我一天是怎么生活的,她长发飘飘、高挑漂亮、开朗大方,无论气质性格都是我喜欢的,就是我不残废能找这样的女朋友都会感觉心满意足。可我不敢接受,也不能接受。
我怎么也过不了心里那道坎。那就是一种做人的良心,我不能对不起朋友,不能耽误爱我的姑娘一辈子的幸福。
思来想去,我拒绝了她然后打个招呼就躲回了老家,因为这样就可以慢慢冷却感情,彼此都冷静下来仔细考虑问题了。
在医院的病床上躺了三年以后,我又一次回到家乡,也终于可以坐到轮椅上让家里人推到自己家小院子里晒晒太阳了。
我不敢出门,抑制不住的时候一般就选择晚上偶尔溜出去,到外面看看曾经熟悉如今却倍感新鲜的环境。要是迫不得已“走”在路上了,我害怕遇到认识的人,因为那样的结果是又会从头介绍下“不平凡”的经历。得到一番差别不大的安慰和鼓励。
当然,那时候心里也期待遇到我认识的人。我想看看他们都什么样了,我想跟每一个用同情惋惜的眼光看着我的人解释:“甭那么看着我行吗?这不是挺好的吗?我就够幸运的了,至少现在还有人爱着呢。”
人虽然在家里,但是我的心每天还会想远方的她。
想着想着近二百天就这么“滑”过去了。像我这样应该感觉度日如年才对,可实际却没感觉怎么样。每天写写写的让我有事可以寄托免受了相思之苦。
不过这期间在我身上可是发生老多事情了。一些作品也引起了当地媒体的注意,还参加了他们报社的活动,加入了本市作家协会。省城的一个刊物总编还专程过来采访我好几天。
我在家里待了大半年,内心也折磨了大半年,我怀念和她在一起的时刻,每天咀嚼那些幸福的片段。可我不敢说这些,只能写成几十首诗在日记本上与她对话,硬着心与对方保持沉默。终于姑娘来信说她要结婚了,是家里给介绍的她也同意了。
我本来满心都应该是祝福的,可真到了这个时刻却又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嘴唇一夜之间长出了水泡,没人知道我是因为什么。
十月的一天,一个熟悉的身影飘然而至,姑娘来我家看我了,住了两天,能给的她都给了我,留下了治愈我心病的最好良药。她说现实好残忍,她的确害怕姐姐的恳求,不敢面对妈妈的下跪相逼,我们就这么大的缘分了。
不久,伊人悄然远嫁,甚至都没有给我留下一张照片。
当她用最真实的方式对我去诠释她爱的内涵,将我寻找梦想和实现梦想的过程展现得尽善尽美时,我感觉自己不再是生活的旁观者了,分明也是芸芸众生的一个了,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那所经历的每一天,都是一道无比亮丽的光照进我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