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我家很近的是土产公司的库房,挺大的一个院子,经常有汽车出出进进,隔着高高的围墙随风经常飘过来水果的香味,或者是海带咸鱼的腥味,还有酱菜的臭和笤帚土篮子的那种说不清的味道。
围墙的东面紧邻我们的宿舍区,而西面却是一排办公室什么的房子,离另一个单位围墙的外面有一米多的距离。这个狭窄的死胡同过道基本没人去,偶尔有路人或者我们小孩尿急愿意去里面解决一下。
一场暴雨过后,我和另外两个小孩发现;里面有一房子的一段墙连屋顶挨过道这边的塌了一大半,而另一半完好,也就是说土产公司的院子里面此时是不知道其中有一个房子已经倒塌的。
我们第一时间小心谨慎钻进去侦查,感觉应该是一间存放杂物的仓库。里面什么都有,倒下的架子上都是账簿本子,这可是叠噼唧的好材料啊!还有锣、鼓、红旗、彩色的布,电线、电闸、开关。麻袋竹筐里面还有一摞摞的宣传画册、传单,还有一包一包不知道的东西……反正看的我们眼花缭乱,我们几个只是看却什么都没敢动!
悄悄的进去,又悄悄的出来,就这还怕的很呢,因为留下了脚印。
不知道是谁走露了消息,还是别人也发现了这个宝库,许多比我们大的孩子开始运动了,刚开始是挑可以拿的动能卖钱的东西拿;后来开始什么都要了,明显知道那锣鼓肯定让大脑袋拿家去了,因为后来看到他在院子里玩了。
等我们隔两天鼓足勇气再去那里的时候,只剩下粘了泥的账簿还有几个散乱扔在土里,还有压在房架下扣倒的柜子,其它东西都被人拿走了,连个筐都没有留下。
怎么就没人管呢?土产公司的人为什么还没有发现?
难道东西拿回家大人看不见?不问是哪里来的吗?这不算偷东西吗?反正满脑袋都是疑惑和不解。
我们家的管教是小孩可以做任何事情,绝对不可以偷东西,因为一次偷了被人知道一辈子都是贼!
带着这些疑问环顾四面,我想起了墙边应该好像还有点东西,当初是半埋在土里面的,我拿个木条在那个位置撅了几下,果然拽出来两面大红旗,粗布的挺厚。湿乎乎的粘满泥土,看看感觉也没什么用,还带五角星的!怕惹祸,就又扔在那里。
不甘心的捡起一本带泥的账簿,把乱七八糟部分撕扔了,留下一些干净的,赶紧跳出来带着一种若有所失的感觉回家了。
还有一次我们爬到土产公司紧挨我们这边的大墙上玩,发现距离两米多的仓库窗户外面有许多核桃的壳!竟然是仓库上面没有玻璃的窗户里面扔出来的,经过瞭望我们发现仓库里面堆满一麻袋一麻袋的核桃,有一个麻袋破了一个拳头大的窟窿,漏出里面圆圆的家核桃。不用说,外面这些核桃皮肯定是里面职工偷吃以后扔出来的!
既然他们能吃我们也非常渴望能吃到几个,可惜离的太远了,就是爬上窗台也够不着的,并且那仓库的窗户又高又小还有铁栏杆……
想了好几天,我把家里最长的一根竹竿拿出来,在前面劈开一点支上一横棍,形成一个倒三角形,和当年蘸蜘蛛网沾蜻蜓差不多。
预计支开的距离刚好是一个核桃卡在里面还掉不下去的距离,为了保险还在小三角的中间绑了几根松松的线,刚好托一下卡在里面的核桃……这想法这设计让我有点得意。
我们骑在大墙上,把竹竿准确地伸进窗户插到有窟窿的麻袋里面,怼一下就有核桃滚进了小三角形里面,然后慢慢的稳稳的拔回来就行了,一次一个,我们有的是时间。只要看住别让除了我们之外的任何人发现这个核桃就行。
每次听到“哨兵”的暗语,我们就假装抓蜻蜓玩,反正这一片的大人小孩对有孩子在大墙上玩,那太正常的事情了。
终于我们一次次掏够了一帽兜,下一步就是找个地方去砸核桃吃了,这点核桃吃的抑制不住的心跳!
每次面临选择的的时候,渴望就成了贪恋,然后又变成了恐惧,得到的同时也失去了一份沾沾自喜,毕竟不敢理直气壮地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