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位给职工调整住房,人口多的自然要调大一点的,又在原来四排房子的左右空地挤盖了好几间。并且家家通上了自来水,原来的渗井都填成了平地挖了正式的通向外面的下水道,连厕所也重新维修一新,过度期间我家被照顾暂时搬到了单位的车库里面,一排几个车库都住着人家。

  车库很宽敞就是只有一个小小的窗户,在外面沏一个炉子露天做饭,如果下雨就要打一把伞站在旁边遮着锅里的东西和炉里面的火。车库就一个大门,如果关上白天里面也很暗的,从夏天一直住到过完十月一,饱受老鼠苍蝇蚊子的困扰。

  盛夏车库里闷热,晚上都坐在单位门口的台阶上纳凉,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期盼能早点搬回去。

  我一次趿拉个凉鞋在马路上溜达,一个没注意大脚指头就踢在了一个碎玻璃瓶的瓶底上了,立刻整个大脚指的脚趾肚就划开一个大口子!血顺着脚心流到脚跟,我用手捏着也不管用,鞋的下面都是黏糊糊的血了,没人注意到我在那龇牙咧嘴干什么。

  我一蹦一跳地回到家,二姐很机智,药瓶里面倒出几个土霉素药片,垫一个本子就直接用瓶子底砸这些药片,把砸成粉末的土霉素附在伤口上,又找纱布给包上了。

  暑假不用上学,每天我多了一个节目,就是车库前面半躺着,把这个脚高搭在凳子上让阳光晒这个除去包裹的脚指头,本能地阳光杀菌!没人告诉我。就这样草草的处理,我的脚指头居然没有感染,并且很快就好起来了。

  这段日子比较特别的体验就是哥哥和另外一个人揽下一个活儿,每天凌晨一点,风雨无阻用手推车把邮政营业室白天收到的信件、包裹等送到火车站,装上火车。然后再把卸下的全市单位订阅的报刊杂志、个人的信件、包裹统统再推回来。

  去的时候东西不多,我和哥可以轮流在车上坐一段,一个人推就行了,压车推起来轻松,往往一边走一边还都在熟睡状态下刚刚清醒过来的那种迟缓步子,到了三里多以外火车站的站台等待火车时还哈欠连连的。

  火车一进来,两个手推车,四五个人就开始争分夺秒的忙活了,先把车厢里面的邮政那种帆布的大大小小的袋子扔下站台,再把推过来的东西扔上去,有专门一个人是验数签字的,我们就只是干活。

  每个月都有最累的一天,那是《红旗》杂志发行的日子,好像全市每个单位都订阅这本刊物,也不知道看不看。那一捆捆的《红旗》在站台上堆成了小山,这一天是需要往返两次才能全部运回来的。

  再一个就是下雨天比较悲催,我穿着大人的雨衣,和哥顶风冒雨推着车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一步步行走,真的感觉工作不容易。

  好在只是干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后来这个活儿被汽车后面挂两个小拖车代替了,但是还是需要两个人做装卸工。

  什么都是片段,每天每年组成生命的过程。每个人都有相似的也有不同的,能记住的才真正是属于自己的经历,无论有没有意义,无论记住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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