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那年春天刚刚开学不久,我和三个同学还意外地抓过一个狐狸。我们肯定那是一个从公园里面跑出来的狐狸,还是个火狐狸,橙红色的毛,粗粗的大尾巴……挺好看的。我们以前在公园里面的铁笼子里见过,没人知道它是怎么跑出来的。
我们在公园外面山坡草丛看见它的时候,刚开始还以为是一条小狼狗。后来看仔细了才知道是狐狸,居然是狐狸!我们四个人立刻来了精神,这样的机会当然不能放过。就开始围追堵截,那狐狸估计是在笼子里面圈太久了,奔跑的速度一点也不快,东窜西窜终于把它撵到了一家仓房的里面……走投无路地蹲在墙角儿。我们用铁锹卡住它的脖子抵到墙角,怕它咬然后用一个草袋子把它装了进去。
忙活这一番累的够呛,同时也都非常兴奋。因为没想好怎么处理这只狐狸,想到我家有养兔子的笼子是空的,就暂时把它抬到了我家,放到了那个笼子里面。
一想到狐狸是吃小鸡儿的,我们可没地方给它找小鸡儿喂,只能先饿着了。
中午抓的,下午的时候,我们就研究决定应该送给公园。但是为了抓它,我们一个人把手套儿弄丢了一个手还划破皮了。所以我们给公园打电话的时候,就说了这个意思,想让他们能给我们点奖励,表扬信啊或者赔偿个手套也行。
结果人家带搭不理的,没同意还说他们不收狐狸,也没有丢什么狐狸。
这是我们没有想到的,也让我们很生气。看来想通过这次意外抓到狐狸得到表扬的可能性是彻底无望了。
不约而同的决定,我们不送回去了,养也养不起,干脆勒死吃肉算了……反正狐狸肉也没有吃过。
于是就在我家仓房的门框上,钉了一个钉子,套上绳子,趁着家里没人就一起动手把狐狸挂上去,狐狸剧烈的挣扎几下,死了。
死不瞑目啊,我摸一下它的眼睛,那眼神中没有恐惧、悲哀,而是极其的平静那种,第一次触感狐狸水晶透亮的眼睛居然是很弹的那种,硬硬的。
用一把小刀笨手笨脚地扒皮!然后大卸八块。我们四个人,两个人一人分个大腿,另外两个人,一个分两个前腿,一个分一个脖子和部分肉,非常公平。因为是在我家处理的,狐狸皮筒用草袋子塞里面撑起来也放我家仓房里面了。
后来因为放在仓房那里面有一股“香油”的味道,其实就是狐狸是骚味,那皮毛茸茸的像活得一样,冷不丁一看有点吓人,就拿去到土产公司给卖了,因为不会扒,皮破了几个地方被降低了等级。
土产公司有一张价格表,标明什么动物的皮几等的分别都是多少钱,一等兔子皮一张八毛,我卖过标准是腰最窄的地方宽不小于二十厘米。我看上面最贵的是老虎的皮,一张四十五元!当然土产公司收购也看季节,顶数冬天的皮质好,厚实不掉毛。
我们这张狐狸皮卖了十五元也是很大的一笔钱呢,毕竟当时饭店的锅包肉才八毛钱一盘。
用这钱买了罐头、果酒、汽水、香肠等平时馋了很久,却没钱买吃不到嘴的东西,享受了一番。
现实生活里发生的故事没有峰回路转,也没法重新来过,它只会出其不意的经历,丢出一个不尽如人意的结局。
忽然想起也是我们几个,还有一次在山上抓到一只后背有三道黑条的花栗鼠,这个小家伙可非常的机灵,从树上到树下上蹿下跳,我们是穷追不舍啊,经过几个回合终于发现它钻到一个洞里面,好在这是一个挺浅的洞,我用挖野菜的刀在后面挖,它在前面也拼命的刨,刨出来的沙土用后腿推出来,毕竟它没有我的速度快,我看到了它的尾巴。我手一薅居然只薅出来一段皮,可惜了……终于我们一起还是把秃了半截尾巴的花栗鼠逮住了。
小心翼翼护在兜里面,带回了家,拿过水桶准备先放桶里面看看到底长什么样。听说我们抓到了这个东西,周围也围了许多人,就在大家期待的注视下,兜里一直挺老实的花栗鼠一放到桶底,在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一跃,轻松跃过水桶从大家的脚边窜了过去,一小子本来在后面蹲着看热闹了,突见一个东西窜出来直奔他来,吓的一个屁股墩儿就坐下了。不偏不倚一屁股就刚好压到了花栗鼠的脑袋,只见花栗鼠的鼻子流出来一点血,就一声不响的死了!
埋怨谁都没有用了,这一次大家都有机会近距离欣赏这漂亮的小东西了,舍不得扔掉还是剥下了皮做成为一个标本。所谓标本就是肚子里面塞一些棉花,腿里塞一点铜丝,因为没有防腐处理,这标本只是摆在那看了几天就臭了。我只留下了那一小段尾巴,夹在书里面,毛茸茸的像一个书签。
多少年以后自己才会偶尔想想,是不是当年勒了这个狐狸抓了这个花栗鼠,神明降罪与我,于是我得到的惩罚?一时间诚惶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