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志荣你真讨厌,你把我的衣服全弄乱了,我没有衣服可以穿了。”方志荣这才发现,方卉原来几乎是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床上的衣服已经零乱不堪,一派狼籍。
方志荣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俩个人经过一度疯狂,那些五颜六色的衣服惨遭蹂躏,几乎全军履没。
“那,那该怎么办?”方志荣一时倒是没了主意。
“算了,算了,我随便穿一件对付对付,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方卉紧接着向方志荣提出了要求。
“好吧。”方志荣答应的虽然不算痛快,可还是应了下来。
“那你还得说话算话。明天是周未,你得陪我到街上的干洗店去干洗衣服,就算是将功补过吧。”方卉的条件不算苛刻,方志荣只好答应下来。
很快,俩个人一前一后出了方卉的宿舍,然后走进教室。
那天的课,方卉和方志荣都走了神。
今天发生的偶然事件其实是一场阴谋,是方卉为方志荣精心设计的陷阱。其实,方卉最近已经喜欢上了方志荣,可是有些话是不可以轻易说出口的,方卉只好不动声色地为方志荣设了一个局。下午走进学生食堂,方卉特意挤到方志荣身边,并且趁方志荣不注意,故意碰翻了他的饭碗,那碗稀饭就像被施了魔法似的洒了方卉一身。在方卉的计划中,本来这也就是他和方志荣自己的事,可是方卉压根没有想到那个膀阔腰圆的同学横插一杠,将原本很浪漫的一个故事演绎的恐怖而差点充满血腥。不过,方卉还是处变不惊,巧妙周旋,不仅阻止了一场战争,而且赢得了方志荣的好感,更重要的是,方志荣似乎是把初吻也献给了自己,这一点方卉可以通过自己的感觉证实,因为男人的初吻一般都是紧张而没有层次,不像情场上的老手那样张驰有度,循序渐进。想起这里,方卉忍不住笑了,她开始谋划明天的约会,虽然是一种带有命令式的约会,但方卉相信那个即将到来的约会同样十分美妙。
方志荣同样也分了心。虽然坐在课堂上,方志荣的脑海里却全是方卉有些半裸的玉本和她那双撩人的眼睛。方卉的身体和眼睛其实就像一个巨大的磁场,如果你不幸进入她的磁场之内,你注定就是她爱情的俘虏,并且再也逃不出她的掌心。方志荣承认自己喜欢上了这个风情万种的女孩,承认自己已经被她击溃,甚至还多了一份小小的满足。方志荣当时是想勇猛地进入方卉的身体,只是在他吮吸方卉那只柔软的小兔子的时候,方志荣居然想起了母亲的乳汁,想起了自己九岁的时候依然含着母乳的情景,那个情景至今历历在目,让方志荣在一瞬间对方卉产生了一种崇敬。因此,为情而生的方志荣突然不愿意破坏那份美好的感觉,主动从战场上撤退,同时也为自己赢得了另外一次战机,所以方志荣最后迎娶的不是方卉,而是宁爱美。
方卉和方志荣的恋情升温很快,不久他们也成为樱花树下的常客,轻松自如地迎接着缠绕在他们身边或嫉妒或羡慕的目光,怡然自得的经营着他们甜蜜快乐的爱情。
好景不长。
有天晚上,一位雍容华贵的女人直接找到了方志荣的宿舍。女人刚一进门方志荣就看到了,凭直觉,方志荣知道女人是有备而来,而且与方卉有关。方志荣和方卉通过一段时间的交往,双方的情况彼此都了解一些。方志荣这才知道方卉出身于高干家庭,父亲是一个地级市的副市长,母亲也身居高位,家庭条件相当优越。方志荣曾经有过打退堂鼓的打算,可是方卉却明白无误的告诉他,我爱的你这个人而不是你的家庭。或许是方卉的美貌和执著令方志荣感动,方志荣心里一直很犹豫也很矛盾,始终下不了决心,方卉几次要求方志荣去拜见自己的父母,方志荣都找出各种理由回绝了,不是方志荣不自信,双方家庭之间那道鸿沟是无法逾越的,方志荣可以对自己和方卉的爱情充满希望,但是对这桩婚姻却进退两难,换句话说,方志荣这时候是非常理智的,他并不希望自己用心血浇铸的爱情突然遭遇强大的狙击而土崩瓦解,而他和方卉的恋情随时都可能面临着这样的狙击。
所以,女人的到来方志荣并不意外,他甚至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
女人和颜悦色地说:“请问,哪位是方志荣同学。”
方志荣不卑不亢地站了起来:“你好阿姨,我就是。”
女人很认真地看了方志荣一眼,觉得眼前这个男孩文雅而又教养,只是穿着打扮太土气了一些。在此之前,方卉曾经多次要求给方志荣买一些名牌衣服穿,可是都遭到了方志荣的拒绝,因为方志荣需要的是爱情而不是施舍,他宁肯自己穷困潦倒,也不愿意寄人篱下。
女人说:“你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谈件事。”
女人开口说话的时候,宿舍里还有另外两位男同学,估计男同学也知道女人来者不善,一时间谁也不说话。
“可以,阿姨你跟我谈什么都行。”方志荣尽量让自己轻松一些。
“那好,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到外面谈吧。”女人似乎要给方志荣一些面子。
方志荣不动声色地回答:“没关系的,就在这里谈吧。”两位男同学看到气氛不对,急忙对女人说:“阿姨,我们要上自习了,再见。”
女人微笑着点了点了。
很快,宿舍里就剩下了方志荣和女人两个人。
女人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方志荣,方志荣也没有回避女人的目光。虽然宿舍的灯光有些幽暗,但是女人的表情方志荣还是看得清楚,她脸上的表情很随和中透着一股高傲,平静又略含讥讽,始终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这种感觉方志荣以前并没有过多的体会,但是他今天还是体会到了,体会到了一种刺骨的感觉。方志荣不喜欢这种感觉,可是又不能拒绝这种感觉,于是他干脆用自己还不算成熟的目光迎接女人的挑战,等待女人开口。
女人终于又说话了。
“方志荣同学,我相信你是一个优秀的孩子,也知道你和我们家方卉之间是在真诚相爱。不过,我需要告诉你的是,方卉做为我们唯一的女儿,就算她再任性,我们都不可能对她坐视不管。换句话说,我们希望我们家的方卉有一个更加美好的未来,我知道你能够听得懂这句话,也就是说,方卉并不适合你,我今天来只是告诉你,希望你尽快做出选择,离开方卉,不要耽误她的美好前程。”女人开门见山,并没有遮遮掩掩,但是女人的每一句话都宛如钢针一般刺入宋黎明的心脏,让他失去自信,更失去尊严。
方志荣挺了挺身子:“阿姨,我理解你的意思,你就是不说我也知道,我和方卉之间终究不会有什么结果。不过,我也希望你能够尊重我们,即使我们走不到一起,你也必须尊重我们的感情。”
女人并没有理会方志荣,而是从坤包里取出一又叠钱放在方志荣的跟前:“方志荣同学,我知道你的家庭比较困难,这点钱是阿姨的一点心意,请你一定收下,也算是对你和方卉这段时间相处的一点补偿。别的什么都不要说了,我只是希望从今以后你再也不要去骚扰我们方卉,不要影响她的前程。”女人的话说的非常绝情,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方志荣的心中其实已经充满了愤怒,但是他在极力的克制自己,而且绝对不能让自己失态。方志荣听完女人的话,真想抓起那把钞票直接甩到女人的脸,但是方志荣在短暂的思考之后完全改变了主意,他觉得与其在女人面前留下一个正直善良,不畏强权的印象,还不如让女人将自己看成一个自私贪婪,阴险狡诈的小人。于是,方志荣果断地抓起那叠人民币塞进自己的口袋,然后用一种不屑的口气说:“阿姨,你不觉得我和方卉之间的感情太贱了吗,怎么就值这么几个小钱。”
女人没有想到方志荣会这么做,脸都变了颜色:“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方志荣回答的很干脆:“没什么意思,我是说你的施舍太少了,真的还不够打发叫花子呢。”
女人问:“那你想要多少?”
方志荣回答:“爱情有价吗?”
女人又问:“那你到底想做什么?”
方志荣回答:“这只有你自己知道。”
女人想了想,又从坤包里掏出一叠钱放在方志荣跟前,方志荣二话没说,伸手将那叠钱装进另外一只口袋,然后将手插进裤子口袋里,吹着口哨出了门。
方志荣的口哨声打的并不响,其实也根本打不响,方志荣就要做个样子给女人看。
女人气极败坏,在方志荣的背后恶狠狠地骂了声:“流氓。”
没有人知道,女人走后,方志荣返回宿舍,将自己的被子蒙在头上嚎啕大哭,一直哭到差点休克过去。
人不可以没有志气,更不能没有尊严,方志荣为了一个男人的承诺,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孩,结果把一切都舍弃了,包括尊严,包括荣誉,他这样做的唯一目的,就是希望方卉看轻自己,愤恨自己,然后没有任何心理障碍的去迎接新的生活。
夜幕降临的时候,方志荣一个人毫无目的的走出校门,最后在一家小酒馆里喝的酩酊大醉。
宁爱美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宁爱美和方志荣在一个系里读书,虽然不在一个班级,但是上大课的时候经常在一起,宁爱美的冷艳方志荣心知肚明,方志荣的才华宁爱美如雷贯耳,他们对于彼此并不十分陌生。遗憾的是,宁爱美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那份冷漠和方志荣躲进小楼成一统的那份孤寂显然格格不入,他们非常象两条道上跑的车,虽然近在咫尺,却老死不相往来。然而,当方卉和方志荣成双成对出现在人们视野中的时候,宁爱美终于春心萌动,她开始悄悄关注并试图努力接近方志荣,因为在她看来,只要方卉和方志荣一日不走进婚姻的殿堂,机会就一直在她的身边,即使是撞得头破血流,她也要等一等,试一试,等到属于自己的那个日子如约而来。
或许是一种巧合。
宁爱美那天突然有了一种冲动,就是放下少女的矜持去看看方志荣,然而宁爱美刚刚走到方志荣宿舍的楼下,就看到方志荣失神落魄地从楼里走出来,一个人摇摇晃晃地向校门外走去。宁爱美看着方志荣的异常心里一紧,本想赶过去安慰安慰他,结果还是觉得不妥,只好跟着方志荣走到那个小饭店门口。
宁爱美在那个小饭店一等就是几个小时。
直到看到饭店快打烊了,还不见方志荣出来,宁爱美什么也不顾了,直接冲进了饭店,结果看到方志荣已经醉意朦胧,浑身无力,眼看着就要溜到桌子底下。宁爱美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醉酒的男人,一时间真的不知道的该怎么做,只是站在一边喊着方志荣的名字。店老板一看他们认识,别的不说,先让宁爱美把饭钱付了。宁爱美只是看了老板一眼,然后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抽出一张人民币交给店老板,店老板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我想你一个人是不可能把他弄回去的,还是喊你的朋友一起来吧。”
这时候已经快要到晚上十二点了,宁爱美平常又不太喜欢和男同学来往,方志荣真是给她出了个不大不小的难题。不过,宁爱美毕竟聪慧伶俐,这样的事情还真的难不倒她。宁爱美直接到街上拦了一辆出租车,然后请求师傅帮忙,将方志荣安置到离饭店不算太远的一家招待所,那家的招待所就在大街上,宁爱美平常上街的时候经常可以看到,她对那里的环境也比较熟悉,再说这么晚了学校大门和宿舍楼门也早已关闭,任凭你有三头六臂也无法轻易进入,尽管宁爱美有可能冒着极大的危险,但是宁爱美还是义无反顾的做了。
方志荣一进招待所便吐了一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