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主任说的对。常言说的好,背靠大树好乘凉,结果是你只能到一边凉快去。要我说呀,熊局长就像长辈一样,只有他护着罩着,我们才大有可为,要是没有熊局长的呵护,你就是在别人面前装孙子,别人也未必理你。”宋黎明一席话令熊局长很受用,脸上的笑容陡然又多了起来。
“好了,好了。我还有事,黎明你在医院好好休息两天,有时间再来看你。”熊局长回过头又对齐妍说:“你要好好照顾黎明,以后有时间带黎明到家里坐坐。”宋黎明听到熊局长说出这样的话,心跳加快了很多,过去搀住熊局长,一直把熊局长和郝大为送出医院的大门,不熟悉情况的人,还以为熊局长是病人,宋黎明是服侍他的人呢。
熊局长走后,宋黎明感觉通体舒泰,心里美滋滋的,不知不觉之间“嗵”的一声放了个响屁。
回到病房,宋黎明有些心急火燎的对齐妍说:“齐妍,我们得赶快去看看欧阳兰,如果再不去看,这事要是让熊局长知道了,没准会说我们不懂事。”
齐妍觉得奇怪:“黎明,昨天你不是已经看过欧阳兰了吗?”
宋黎明白了齐妍一眼:“我说齐妍,都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我看你也是鼠目寸光。你说昨天我就隔着窗玻璃看了一眼,那也叫探望病人。废话少说,你赶快出去买些礼品,别怕花钱,买些贵重一些,咱们一起去看看欧阳兰,这小女子今天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齐妍说:“黎明,同事和朋友来看你的时候也送了不少东西,咱们挑上一些送过去不就行了。”
宋黎明一听就不高兴了:“你这是哄小孩还是打发要饭的,要是让同事知道了,你让我这张脸往哪里放?再说了,欧阳兰是谁你也知道,咱们就是再小器也不在乎这几个小钱。”
齐妍怔了一下,心想,宋黎明你怎么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了。以前你是什么人啊,胆小如鼠,怄门吝啬,经常是一分钱掰做两瓣花,给别人花点钱像是要了你的命。现在倒好,说大方就大方了,动不动就要买什么贵重物品。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就你挣的那点小钱,贵重不了几次,老婆孩子就得跟着你喝西北风去。
宋黎明的儿子正读初中,学习成绩还算不错,齐妍原想把孩子送到市里的重点中学去读书,只是因为儿子的考试成绩差了三、五分,因为入学先得交赞助费三万多元,俩口子在家里整整商量了十来天,最后还是决定让儿子进了市里的另外一所不收赞助费的中学去读书,为此齐妍至今还有些内疚呢。好在儿子现在初中读到二年级了,学习成绩还算不错,宋黎明说话的口气同时跟着变化了许多。宋黎明说:“俗话怎么说,宁做鸡头不做凤尾,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再说了,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孩子,不论在哪里都是藏龙卧虎,说不定那天就会一鸣惊人呢。”其实宋黎明心里清楚,儿子算不得非常优秀,就是花钱进了市里最好的学校,也不可能分到尖子班,与其被别人漠视,还不如选择一所适合儿子的学校被重视,这样结局或许还要更好一些。事实证明,宋黎明和齐妍的选择是对的,儿子在班级里的成绩名列前矛,班主任和代课老师都把儿子当做心肝宝贝,对儿子宠爱有加,儿子初中第一学期进步明显,几乎走出了宋黎明的预料。不过话又说回来,宋黎明之所以不让儿子到市里的重点中学读书,关键原因还是经济问题,前两年刚买了房子,手头当然拮据,有时候甚至捉襟见肘,宋黎明需要省下这笔钱办别的事,齐妍也心知肚明,因此俩口子偶尔还会因为经济问题拌拌嘴,借机调剂调剂家庭气氛。
齐妍走出病房门不久又折了回来:“黎明,我今天身上没带钱,你看你身上有多少,我先拿去用。”齐妍的口袋里其实装着将近一千元钱,可是今天宋黎明怪怪的,齐妍弄不清宋黎明到底让自己买多么贵重的礼品,也不想多问,问多了还怕宋黎明多心,所以干脆让宋黎明自己掏腰包。齐妍想,宋黎明给自己多少钱,自己就买大约多少钱的东西,这样或许才合乎宋黎明的胃口。
宋黎明看了齐妍一眼,直接从口袋里掏出300块钱:“齐妍,你别磨蹭了,快去快回。”
齐妍说:“知道了,我这就去。”
市人民医院对面就有一个大商场,商场里的商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尤其是食品供应更加充足,大约是商场的经营者在当初选址时就知道这里充满着巨大的商机。齐妍想,300块钱至少是他们家里一个多月的生活费,就这么轻而易举的送给别人,实实在在有舍不得。好在宋黎明最近有些时来运转,单位里的人气呈现出了上升的势头,花点小钱也是值得的,就当是自己逛商场不小心丢了300块钱,想想也就过去了。于是,齐妍在超市里左挑右拣,价钱高的花钱心痛,价钱低的又怕拿不出手,就这么在商场的食品区转了两大圈也没有拿定主意,一件商品也没有挑到手。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齐妍害怕宋黎明抱怨自己,于是只贵重点的和一般的挑选了大约280元左右的东西,赶紧在商场付了款,然后提出礼品一溜烟的回到了医院。
推开病房的门,齐妍这才发现宋黎明早就等不及了,一个人在室内踱过踱去,直到看到齐妍进门这才停住了脚步:“齐妍,我还以为商场不买给你东西呢?”
齐妍听出宋黎明好像在挖苦自己,以前宋黎明说话也会这么刻薄,所以齐妍并没有在意:“今天商场里的人多,再说我挑来选去,只怕买的东西你不满意。黎明你看看,这几样东西行不行。”
宋黎明朝齐妍的手上扫了一眼:“咱们赶快走吧,再等会就到中午吃饭时间了,到哪个时候再去看望欧阳兰肯定不太合适。”齐妍听懂了宋黎明的意思,市里的习俗是一般在上午看望病人,宋黎明当然不肯坏了这个规矩。
宋黎明和齐妍一前一后往欧阳兰病房的门口走,就在快要到了的时候,宋黎明突然停住了脚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