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晒一件不光彩的事儿

  一般人很少在公共场合,曝光自己不光彩的言行。唯恐遭人讥讽与嘲笑,影响自己的光辉形象。我和这些人的想法相悖,有啥呀?自己做的磕碜事儿,没事的时候抖落抖落,让大家知道知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那点儿破事儿么,能咋的呀。

  复员后,我被分配到抚顺市真空设备制造厂。先是当电工,然后到机关搞宣传工作。虽然没有什么大事,但每天也是忙忙叨叨的。比如外出开会、听报告、参加各种培训班等等。在没买自行车之前,上下班及外出办理各种公务,几乎都是坐公交车或者电车,每到月底我都会把攒下来的票根儿,也就是车票的副券,粘贴在报销单后面。并在报销单正面儿栏目里,填上坐车的起始时间,报销金额。还要写上报销单据的张数,小写的阿拉伯数字及大写的汉字,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再让科长签字,这样就可以拿到财务科报销结账了。

  后来尽管买了自行车,外出办事儿,我还是愿意坐公交车。那时,骑自行车上下班,单位每月补助一元钱。新买的自行车,这得省着点儿用。后来我发现,报销票根儿的事儿,很少有人管我。我贴多少张,报多少钱,他们也不闻不问,甚至连看都懒得看,立马签字,可能是出于对我的信任吧。偶尔我也会问我们科长。有没有票根儿,如果有一起贴上一块儿就报销了。至于财务科那儿,只要有本部门科长的签字,他们也不怎么过问,这就为我报销票根儿投机钻营留下了空隙。于是,到处收罗票根儿。亲属的、朋友的、同学的、邻居的,反正他们留着票根儿也没用,我就让他们为我攒着,到月底一起报销。

  邻居老黑也常帮我攒根儿,如果这个月报销的钱多,我就找个时间买些酒菜,我们俩就开喝。我高兴,老黑也高兴,也进一步调动了他为我积攒票根儿的积极性。

  这么说吧,从1976年参加工作后,一直到2010年退休前。在这30多年的时间里,票根儿报销老鼻子了。但这都是小钱儿,随报随花。如果这些钱攒起来,也不是个小数目。

  在这里,我得感谢我曾经工作过的几个单位的领导,是他们的关照帮忙,为我大开方便之门,使我有机可乘。细细想来,人家当领导的也不是傻子,或许是早已发现了端倪,只是碍于一个老同志的情面,不愿意驳我的面子而已。再说了报销的钱除了正常报销的之外,多余的钱也都吃了、喝了、玩了。只是我这人很腼腆,不好意思,也是怕请不动领导。所以,很少请他们罢了。

  虽然这是一件很不光彩的往事,却也是我曾经生活的和工作中的真实写照。也应算是《我家住在栗子沟》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吧。我这个人就是敢于揭自己的短处和伤疤,这一点一般人还真的做不到。不信,你试试。在这里晒晒这件事儿,没别的意思,只是想通过这件小事告诉大家一个信息,我老雷这个人,还是挺本分,挺善良,挺可交的一个人。


  172因祸得福涨工资

  大概是在1985年,抚顺市真空设备制造厂和位于粮栈街的抚顺市机械厂合并了。仍然生产真空泵及系列产品,沿用真空设备制造厂的厂名。机械厂的那些老职工们,听说自己厂子的名字都没有了,有的竟然大哭起来。可见,他们对工作了几十年的企业充满了感情。但再怎么着也无济于事了,大局已定。

  合厂后,我理所当然地归入到了厂宣传部。原真空设备制造厂是总支单位,只能叫宣传科。抚顺市机械厂是县团级单位,只有县团级以上单位才可称其为宣传部。合厂之后,令我满意的是在这里上班,比在真空设备制造厂上班几乎近了一半的路程,快点儿骑车20多分钟就能到厂里。合厂后,原真空设备厂的厂址成了大集体的大本营。在这里成立了抚顺市真空设备制造厂配件公司。

  在宣传科呆了不长时间,企业进行改革,包括人事制度改革。我心里隐约的感到这次改革,我肯定是被改之了。因为宣传部的人都是市政机械厂的老人,老班底,只有我一个人是外来户。不久,改革的消息传来。果然不出我所料,我被改革了下来,这是我参加工作后第二次遇到的比较大的波折。第一次,是让人家从机关撵回了电工班。改革后,我被分配到原真空设备制造厂的那个老地方,让我担任真空设备制造厂配件儿公司的办公室主任。没办法,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工作还是要干的。到了配件公司之后,这里的人际关系比较好,没有那么多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工作起来还算是比较顺心,就是上班离家又远了。办公室这一摊子的事情比较复杂,还要负责往来人员的接待工作,当时公司的小金库的钱也是我管的,每个月都有千八百元的在兜里都揣着。由于业务往来的关系,一些关系户来厂订购产品时需要招待他们,费用就得从小金库里出。当然,当年接待的地方大多是在大来饭店。那年月,兜里揣这些钱,也算是一笔巨款了。我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唯恐弄丢了,或者是记错了账担责任。关键的问题是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情,即使有100张嘴也说不清楚。那一阵子几乎隔三差五的就去一次,倒是很解馋,吃的满嘴流油。

  配件公司是集体所有制企业,大部分都是从农村抽调回城的知青。他们也大部分是这两个厂子职工的子女,由于都是参加工作不长时间的年轻人,在生产方面儿没有什么技能。所以,厂里派出一批干部和老师傅到这个厂领导和指导这家企业,我也算是其中之一。要不说傻人有傻命,刚到公司不久,企业3%涨工资。我竟然也长了一级。若是在宣布部的话,就是天上下瓢泼大雨,也淋不到我的头上。


  173再次被发配  调离原单位

  日子一天天的就这么过着,我的心情有些百无聊赖。一次,我去厂化验室,因为总场那边厂房少,所以化验室没搬过去。就和郭师傅和黄师傅闲聊,因为我们都是原真空设备厂设备制造厂的老人,以前就比较熟悉,所以聊得很开心。这两个老大姐,比我大不了几岁,为人也很善良。闲聊中,郭姐仿佛看透了我在工作中的不如意,以及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于是,她对我说:“小雷子,市造纸厂缺一个写写画画的人,要不你去那里吧!”

  听了他的话。我知道她是在为我着想,也是为我好。我问她那边能分到房子吗。因为我一直蜗居在栗子沟的平房里,能分到楼房对我来说是梦寐以求的一件大事儿。她说分房子,只能到时候再看具体情况了。我心里思忖良久,终于还是答应调到造纸厂去。当时我并不知道郭姐有什么门路,或者有什么能耐,通过什么途径把我调过去,我也不好意思细问,心想只要能调到造纸厂就行了。我把想调走的想法和公司的领导进行了沟通。其实我们之间的关系处的还是比较融洽的,他们也舍不得让我走,只是听说我是为了房子的事儿,才决定调走的,他们也很同情,也很无奈。如果就这么在这里一直待下去,猴年马月能分到房子呢?那都是未知数。最起码调到造纸厂还有点盼头。他们无奈地同意了,并很快开具了调令。

  174调到造纸厂  开始新旅程

  在配件公司待了大半年的时间,算起来,我从1976年初复员来到这家企业,转瞬间已经过去了八九年的时间。说实在的,不管怎么说,我对这家企业的领导和工人师傅们,还是怀有很深的感情的。真的要调走了,心里不免得有些眷恋起来。

  1985年的八月,我终于办妥了一切手续,正式调入抚顺市造纸厂。造纸厂和合并的抚顺市真空设备制造厂,都在粮栈街一条街的南侧,紧挨着抚顺市酒厂。工会就在靠道边儿的二层红砖楼房的二楼,一楼的西侧是门卫,进门是厂销售科。二楼中间是走廊,北侧是工会、团委。南侧是厂纪委,武装部、工会图书馆及保卫科。

  当时厂工会设正、副主席各一人,下设生活委员会,女工委员会,宣传教育委员会。我仍然干自己的老本行,搞宣传教育,一名普通的机关干部而已。听父亲说,我们老雷家上数三代,没一个当干部的。有时自己也想,此时我已经近不惑之年,在这个社会上混到这个地步也就算行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这辈子就没有大富大贵的命。再者说,我们这代人从小就受着传统的教育,加上本人的性格所使然,让我成为一个循规蹈矩的人。二是家庭没什么背景,三是不怎么图上进,小富即安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和企盼。

  到了造纸厂我才知道工会主席叫王亚军,我想若是他不同意调入,我肯定进不起来,这说明他有恩于我。既然如此,怎么也得感谢一下啊。于是,在一天晚饭后,我和妻骑着自行车到他家串门。那年代也就是买两瓶酒,两包点心,加上一些水果而已。

  到了她家,我才惊讶的发现郭姐在屋里。我靠,郭姐跟我说调进造纸厂工会,都没说到她老公就是工会主席。这人办事儿太靠谱,保密程度可达绝密级别。原来他和王主席是一家人呐,怪不得当初她要我调到造纸厂工会,说话虽然温柔,却显得的那么自信,有把握。这不不得不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她在化验室工作真的有点儿屈才了。这样的人才有关部门的领导也是有眼无珠,如果把他调到国家安全局,我想最合适她了。嘴巴竟然严实到如此地步,令人叹为观止,人才也。

  王主席很爱惜人才,对我的到来也很感兴趣,并关爱有加。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我和王主席的关系愈发的融洽起来,关键的问题是我的工作能力和水平儿他都看在眼里,说明我并非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儿。遇到这样惜爱人才的领导,我的工作也很卖力气,尽量把工作做得更加完美。

  八十年代中期。社会上兴起了跳舞,厂工会顺应时代潮流。也是为了丰富职工的业余文化生活,购买了手风琴、小提琴、大提琴、电吉他,架子鼓等乐器,这样的乐队在抚顺也是屈指可数。

  造纸厂是正经八北的县团级单位,所以厂工会负责宣传教育职责的我,在这家企业里也是个大忙人。比如筹备厂职工运动会,筹备参加全局的职工文艺汇演,每个月末还要筹备评选“月评十件好事活动。”这件事情,王玉民兄或许还有所记忆。因为,他当年是我的主管领导,我只是具体的操作者。这些事情说起来很简单,但作为具体的执行者,干起来却是千头万绪。尤其是筹备每个周末的舞会更麻烦,在舞会之前,要把印刷门票、发放门票、安全保卫、后勤保障,医疗救治等工作都要安排到位。到了周末的晚上,也就是舞会开始的时候,厂大门口那些跳舞爱好者蜂拥而至。但我已安排好保卫科的人守住大门,没有门票者一律免进。即使如此,乐声响起时,舞池里也是摩肩接踵。发放舞票,按各部门及各车间人数的百分比印刷。当然,我也长了个心眼儿,那就是多印一些。有些平时关系不错的同事和朋友。我还是会特别的关照一下。谁没三两个狐朋狗友的呢。每当发放舞票的时候,我的身边就围满了大姑娘小媳妇儿,为了一张舞票,哀求你的声音都带着哭腔。我这人心软,最看不惯女人的眼泪。每当这时,我就告诉她们先到门外等一等,没人的时候的时候就偷偷的塞给他一张,每当这时,她们都会流露出一副感激涕零的眼神,这也让我在心理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也就是在这个阶段,我也跟着学会了跳舞。虽然跳得不那么标准,但在一般的场合下基本上还能应付的过去。

  从此,开始了我新的人生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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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调到抚顺市造纸厂工会时的工作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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