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二瘪子和他的兄弟


  大巧娘和小换娘,看到二瘪子骑车过来,一齐喊:“停车,停车,捎带我们一下。”二瘪子把闸一刹,停了下来。说:“你俩也去体检啊?将才怎么不坐加强的车?他车上一个人都没有。”小换娘平时和二瘪子开玩笑开习惯了,接过话就说:“怎么?车子不给坐啊!看你幌子货该?不就坐你一下车吗?七个客观八个原因滴都来了。”二瘪子笑着说:“乖乖,车子不给别人坐,还能不给你坐吗?漂亮的小嫂子坐我的车,是我的荣幸,我还指望你回贵州,给我带个小蛮子呢!”“就你这个态度,想让我给你带个老婆来啊?想都别想。你什么时候态度变好了,带我们这几个人,去五星级饭店搓一顿,我再考虑考虑吧。”二瘪子咧开了大嘴:“没问题,没问题,漂亮的嫂子请坐,请上坐!”车上的老杠头说:“不是不让你们坐,你们看他今天开的是个小三轮车,那个大的放到西河湾去了,这上面都坐过俺两个大男人了,你们再上来,压打炮就尻了,那打总就哈噗了。”大巧娘说:“我那咱子也隐隐乎乎,看到有个车子,从门口嗖地一家伙就过去了,没有看清是加强的车。”小换娘说:“就是你看清楚,你也不会吆喝他的。你那时,还不知道恁家的车子毁掉了。再说,加强那个七八六一的货,你喊他,他也不会买账的。”得水说:“你们就别再打嘴官司了,都快点上来吧,凑和着坐,几里路远,挤巴挤巴就到了。”小换娘和大巧娘刚上车,还没坐稳,二瘪子就发动车子了 ,车子忽地一下就往前窜了好几米。老杠头说:“我滴孩来,二瘪子,你也太冒失了吧!她俩一个都没坐稳呢,你一家伙把她们甩下去了,就等着陪荞麦种钱吧。”“你揶个熊吧!倇还没有这点把握,也对不起俺这老司机的称号了。”

  二瘪子说自己是老司机,是一点都没有说假话。他在没有干生态园以前,农闲的时候,一直都是在开三轮车,接拉来往旅客。他的车子上面,蒙着厚厚的帆布棚子,车厢里放着一排排板凳,车子前面,还正儿八经地,挂了一个出租车的牌子,干出租车干了好多年。前后村的人,差不多都坐过他的免费车,后来因为忙了,就不再干了。

  二瘪子之所以叫这么一个名字,是有来历的。他在家排行老二,上面有一个哥哥叫大航,他叫小亚。因为小时候顽皮,爬高上低的,一下子磕着眼了,当时,他对父母说眼疼,父母只是给他滴几滴眼药水,也没放在心上。等第二天眼肿起来了,才开始害怕了,谁知带到大医院一检查,整个眼底都坏了,再不手术就有生命危险了。两害相权取其轻,只能选择保命,把眼球给摘了,于是那只眼从此就瘪了下去,他的名字小亚,再也没有人喊了,反而二瘪子,这个特征性的绰号,倒成了他的正式名字。

  二瘪子底下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兄弟姐妹五个。在那个年代,这么多的孩子,哪个父母也是糊噜不圆全的。等兄弟姐妹都婚嫁后,二瘪子的爹娘就是累断卵筋,也没能帮二瘪子找到媳妇。一是二瘪子自己眼有褒弹,也过了最佳找对象的年龄了;二是家里实在太穷了,又没有钱从外地买小蛮子,因此到现在二瘪子四十多岁了,还是鳏汉条子一个。二瘪子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找个老婆一起过日子。

  二瘪子哥哥大航,仗着自己是家里的长子,在家里吃头份,穿头份,而且好吃懒惰不干活。父母好不容易垒了几间房子,还没搬进去住,就被大航霸占了,他还把父母弟妹都撵出来,让一家子其他人住茅草庵子。在外面,大航也专门吃巧食,占便宜,吃老猫吃惯了,就实不倒身子干活了,人浮躁得狠。村里有不少人,开始不知道他的德行,和他交往,结果都上了他的当。后来,大伙都知道他屌能台,不厚道,就没有人再愿意买乎他了。大航在外面混不开了,就得架不捡主,专门占二瘪子的便宜。还把二瘪子当着楞头青待,看到二瘪子有什么好一点的东西,如衣服、用品,吃食等,就很仗己地占为己有,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更何况他们本来就不是外人呢。二瘪子不是不知道,他哥哥的德行,是故意装屌迷,让着他哥罢了。有人看到这种情况就挑拨说:“二瘪子,你也真是脓包,你哥这么欺负你,你还能就这么忍了?”二瘪子听到了就傻乎乎地说:“我哥那哪能叫欺负我,他是看得起我,没有把我当外人!他想要什么,就让他拿吧,反正又不是别人,一个娘的兄弟,能咋办呢?”“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啊!?你看,你哥马上就把你啃光了。”二瘪子当时就会接过话,很自嘲很形象地说:“你没有看见,我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兄弟如手足,总不能因为屁大一点事,就手足相残吧!”

  二瘪子父母,辛辛苦苦一辈子累点钱,都给大航结婚娶女人花掉了。到老小三毛结婚的时候,他父母已经没有能力给三毛盖房子了,亏得三毛老婆,看中的是三毛这个人 ,愿意跟着三毛住草屋子,但这一直都是父母心中的一个结。大航是老大,应该有个老大的样子,可是你看他,不仅对父母兄弟一点都不照顾,还一个劲地刮磕家里的钱,沾父母的油水,让父母给他干活,给他带孩子,父母所有的东西都被他收刮干净了。等父母真正干不动活的时候,他就把父母扳给了二瘪子,自己却是什么事都不问了。二瘪子啥话都没有说,就承担起父母的养老义务。父母跟二瘪子生活了七八年,算是享了七八年的福,什么都不用干,吃的喝的都有,活得非常滋润。到了前年,不知道怎么回事,老两口子突然都生病了,从正月开始,他父母不是这个咳嗽,就是那个发烧,大队卫生院给他们打针挂水,都不管经。再者,老两口年龄都八十多了,卫生院的条件也跟不上,医生也不敢用药,怕他们年龄大,用药猛了,他们经受不住,还怕有危险,就建议二瘪子,把老人送到县里的医院去治疗。

  这刚开春的时候,二瘪子的生态园最忙,最需要人手。你看看土地需要翻,果树要修枝,菜园要施肥,鱼塘……,反正就是一个人都抵两个人使。二瘪子真的是一时都走不开啊!不然就得扳掉一年的收入。于是,二瘪子就去找他哥商量:“我哥,你看我娘我爷,这一个劲地生病,在家里医院瞧,也不管经。医生建议说,叫我们送到大医院去看看,你能不能抽出一点空,先去看护几天。我不让你花钱,住院费我给你,等我这阵子忙完了,我再去换你。”谁知道大航一听,就翻起了二楞眼:“幌子,你说幌子?你叫我带我娘我爷去瞧病?你也真好意思说。他们给你干活,累出病来了,你不带他们去,叫我去当那个眼子熊啊?没门!”“不是,大哥,我现在不是忙吗?果园正是用人的时候,我这要是一走,等于什么都扳掉了,你就去看几天,我一边有空,我就过去。”大航扭头就走,根本也不买乎二瘪子。二瘪子还想跟他进屋里再说说,大航转过身来:“瘪子,瘪子,我对你讲,你把我娘我爷累有病了,你就得给他们瞧病。你忙,你忙谁不忙?你不是有本事吗?你当老板,你当袁隆平,你就不能当几天好儿子呀?这下就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你该干啥就干啥去,别在这里烦我。”

  二瘪子在他哥这里,真是黄鼠狼没打着,干惹一肚子的骚。怎么办呢?再看看老三能不能回来一下吧,于是,二瘪子就给三毛,打了一个电话:“喂,三毛,倇娘倇爷生病了,你看你可能抽空回……”二瘪子话没有说完,三毛就接了过去:“哎呦!我的妈来,我现在都忙死了,孩子上学了,天天要接送,我上班还要加班,忙得饭都顾不上吃,哪有那个时间,来回折腾啊?”二瘪子还想说什么,还没有说出口,那边三毛的话又过来了:“二哥,你可是想要点钱该?不是我不给你,我真的是没有钱。你看今年你弟妹没有上班,全家人就啃我一个人,她现在又怀孕了,还要补充营养。还有,这刚开学,孩子买资料,买校服的钱,我还是向同事借的呢,我这个月的工资还没有发,等我发工资了,我看看能不能给你打点钱过去!你先带我娘他们去看病吧,我先挂了。”就这样,二瘪子靠山山倒,靠水水流,没有一个人能够帮他的忙。他又想想两个妹妹,她们都在外面种菜,而且都是儿子媳妇一大家子的,更没有人得闲帮他。

  二瘪子看着那扳的乒乒叉的生态园,叹着气,摇了摇头,没办法呀,什么重要也没有给爷娘治病重要啊。于是,二瘪子就打了120,把爷娘做一下子都送到怀远二院去了。二院是私立医院,服务态度好,病房干净又卫生,把爷娘送到二院,二瘪子放心。于是,医院就变成了老两口子的家。往往是这个没出院呢,那个又住进去了。因为他们不能一直在医院住着,医院有规定,治疗一段时间后,稍微好点就得出院,过了半个月,或者二十天,就再住进去,这样医保才给报销。老两口到医院一检查,每个人身上都有十来样子病,而且都不是一年的病了。这种老年病是最耗时间的了,而且没有治愈的可能,虽然不是什么绝症,但是也随时有可能要他们的命,毕竟年龄在那里摆着呢。二瘪子扳掉了一切,给父母治病。每次办好住院手续后,就在医院看几天,等病情稍微稳定一点了,再找个护工帮他看着,他再抽时间跑回家看看。就这样,医院家里两头跑,忙的就像陀螺一样。

  二瘪子的父母,就这样陆陆续续地在医院整整治疗了一年。到冬天冷的时候,他们病情越发严重了,又转了两个医院,也没有好转,刚进腊月,二瘪子父亲就先一步离开了人世。他父亲去世的时候,他母亲正在医院里,戴着氧气罩保命呢!又过了十来天,二瘪子的父亲还没有烧二七,他母亲跟着到西天找他父亲去了。

  父母的丧事所用的费用和所有的事情几乎都是二瘪子一个人办的。大航那个抠鸡手,简直就是麻线拴豆腐————不能提。父母生病的时候,他一分钱不拿,父母死的时候,他嚎的比谁都伤心,看着还不知道他有多孝顺呢!可是,你看人们是怎么说他的:“父母活着不孝,死了瞎叫。哭个熊呀!”也有人这样说他:“别看大航哭地就像刘备样,他有啥好哭的该?他因为以后刮磕不到父母的油水了,才难受的。”人们为啥这样说呢,先看看大航在父母去世后的表现,你就知道了。给他父母买棺材的时候,他说脚扭伤了,不能动弹,他不去所以不用掏钱;招待亲朋好友的时候,他说他身上长疮过敏,不能出来见风,又躲过去了;大支安排他去租十来床被子,他说三轮车坏了没有办法去。就这样,凡是涉及到掏钱的事,他总能找到一千一万个理由,遮掩过去。所以无论他爷死了,还是他娘老了,他愣是没掏一个子儿出来,整个是铁公鸡一个,一毛不拔。可是你看看他接下来干的事,那可是人干的了该?

  我们这里老人去世,一般都在家里放三天,叫做平三,这是一种风俗。如果去世的日子不好,可能还需要调整,有的就要放四天,或者更多天。这些天里,家中来的所有亲朋好友,都得招待,尤其是老娘家门上的人,更要高高在上。这些天管吃饭就不用说了,还要买白布、红布、绿布等许多布匹,那叫破孝。另外还要租被、买烟酒、找看地先生、买棺材、买烟花爆竹、请厨师等等,反正是一大堆子的事,得很大的一笔开消。

  按照风俗,二瘪子父母去世的第三天晚上,他开始招待宾客了。宾客到齐了以后,就开始祭奠拜材,喇叭吹得乌拉乌拉地响,鞭炮烟花噼噼啪啪地放,女儿侄女外孙女等,一大堆女眷晚辈们,都忙着烧七斤半纸钱。这时候,大支拿着喇叭筒子喊:大家都找桌子坐好,马上就可以上菜了。客人坐下来吃饭的时候,苦主自己家的人是不能吃的,或者发烟酒,或者搬凳子,或是在排奠,或者在撕孝布等,都在忙着相关事宜。可就在这个时候,本来在家里床上装病的大航,趁着二瘪子和他弟弟妹妹都在忙,跑到收账的桌子上,把亲戚朋友到的礼金财物,大约几万块钱,做一下子都搂去了。人家记账的办事人员,也不知道他家的内情啊,以为办丧事都是大航出的钱呢。因为大航是家里的老大,二瘪子又没有家眷,三毛常年不在家,按常理大航出钱办丧事,礼金肯定得给大航,至于他们兄弟怎么分配,那是他们家内部的事了,别人就不会插手了。所以,大航一去拿钱,记账和收钱的,就把钱和账本,一股脑地全给了他。等把父母送下地以后,二瘪子就要去和饭店、烟酒店、布匹店等结账了,就去问账桌子上,办事人员要钱,这时候,才知道钱都被他大哥撸去了。二瘪子一听,坏了,这钱只要一到他哥的口袋里,可比进了保险柜还保险,谁也别谈再从里面拿出一分钱啊!你就算拿着盒子枪撵他哥八圈子,也不能撵下来一个毛个子啊!

  虽然知道没有什么希望,二瘪子还是想试试运气。于是就找到他哥,很艺术的说:“我哥,我听说你身上不舒服,这几天我只顾忙着我娘的事了,都没有时间过来看看你,你可好点来该?”大航睡在床上,伸个懒腰;“好幌子该好,我太倒霉了,脚扭伤了不算,这腰上还起了一圈子的蛇蛋疮,都快把我折磨死了。”二瘪子知道他哥屌事没有,都是装的。又看他哥一点没有提钱的意思,就直接说了:“我哥,我听账桌子上的人说,到的礼钱礼品都被你收来了,被子毯子等礼品就留你吧,我不要了。现在我要去和棺材店烟酒店,还有厨子等人结账,你看你都收几天的钱了,也让你费心了,现在拿出来去还账吧!如果不够,我和三毛再凑一点。”大航忽地一下就坐了起来:“你是来要钱啊?你怎么好意思来要钱的?我说你今天怎么摸错门了,跑到我家来了呢!我还没有去找你算账呢!你倒是想钱想疯了,竟然跑到我这里要钱?你是怎么带我娘我爷的,嗯,两个老人从我家出去的时候,是好好的,没病没灾的,就这样被你给带死了。你没有给他们饭吃吧?你虐待他们了吧!”二瘪子当时也生气了:“我哥,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爷我娘来我家,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了,都已经七八年了,这七八年来,我对他们怎么样,别人都看得到,我有没有虐待他们,老天也看得到。可是这七八年来,你凭良心说,你可问过一分钱的事,况且,他们从你家过来的时候,也不是好好的,他们已经累的浑身都是毛病了,什么事都不能做了,你才把他们扳给我的。同样都是儿子,我们各凭各的良心,人在做,天在看。今年一整年,他们生了一年的病,住了一整年的院,你连脚尖子都没有往医院扎过,更不要说你拿钱给他们治病了。这送葬的钱,你作为姊妹几个的老大,也一分钱不拿,我们都没有说你什么,也都原谅了你。你怎么还好意思,把几万块钱的礼金,都装进自己的口袋啊?你现在还血口喷人,说我虐待老人,这样会遭天打雷劈的。”“不是你虐待爷娘,他们怎么不到一个月,都死了啊?还有,你就不声不响地,把倇家阳阳从学校叫回来,帮你干活,把他耽误的,大学都没有考上,这个账我还没有找你算呢。二瘪子,二瘪子,我对你讲,你不来要钱还好,你再来要钱,我就把所有的账和你一起算。我还要法院去告你,告你虐待老人,告你把他们活活地折磨死了,让你去喝不出钱的稀饭。”你说说,什么样的瞎子气不坏眼该?何况二瘪子本来就瞎了一只眼,他被他哥气的,浑身直打哆嗦,用手指着大航:“你,你,你……”你了半天竟然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三毛在二瘪子去大航家的时候,他也跟在他二哥的后面去了。办母亲丧事的时候,他拿出的五千块钱铺底子呢,他想看能不能问他大哥要一点回来,回家平息一下老婆的怒气。当他看到大航这么不讲理地,和他二哥胡搅蛮缠的时候,他撸撸袖子,攥着拳头就要去打大航。可结果呢,他还没有摸到大航的边呢,大航耍愣眼猛子,拿起床面前的板凳,就往三毛头上砸过去。幸亏三毛躲得快,要不然,那个桑树板凳真砸到头上,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大航的两个妹妹,听到这边吵闹声,也都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了,她们还没有弄清幌子事呢,就被她们大哥大航,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唉!姊妹几个简直闹成了一锅粥了。从此以后,大航的臭名声可就传出去了,无论远处近处的,认识还是不认识的,只要有人提到大航这个名字,别人就会说:“提那个尿精半吊子干啥?他就是一个人渣,渣得没商量。”

  现在再来说说,二瘪子的弟弟三毛,他是家里的老小,结婚迟,孩子小,日子过得也不照气。父母生病的时候,他既没出钱,也没出力,心里一直觉得愧对父母。所以在父母送葬的时候,他才拿了五千块钱出来,铺酒席的底子,那已经是,赖赖猴子垫床腿子————死撑了。

  三毛的老婆,嫁给三毛的时候,啥都没图,就是喜欢三毛这个人。结婚的时候,和公婆挤在茅草屋子里,也没有一点怨言,后来出去打工了,孩子也是自己养自己带的,也就是说,她没有享到公婆的一点好处。现在公婆去世了,他们拖家带眷地,一个月来回跑几趟,花的钱就不说了,这办事还又把家里,仅有的几千块钱都拿出来了。对比一下大航的做法,她心里就不能过,坐在那里就越想越气,气了就呱啦三毛。三毛呢,觉得父母离世,他没有尽到责任,本来心里就不快活,又加上被他大哥气得七窍生烟,所以对他老婆就没有一点好气:“你一天到晚,逼嘴叨叨叨的,叨个熊啊?我看你娘你爷,明天就不死了,死了你就不花钱了?不问事了?真是烦人。”他老婆平时都是说一不二的惯了,哪里受过这样的话,再加上心里正委屈着呢,当时就火冒三丈地,和三毛大闹了起来:“三毛,你这个混蛋,你就在我面前有种!你这个孬熊,你怎么不和你大哥两个糙?你在我面前使个熊的本事啊!”说着说着,就抹起了眼泪:“倇凭啥要拿出几千块钱来?倇们一没有花老的一分钱,二没要他们盖房子,也没让他们带孩子。所有的好处,都让你大哥占尽了,老的盖的房子,他住着,老的所有的钱,他搂着,老的生病了,他一点都不问事,老的死了,他凭啥不掏钱?两个老人是你爹娘不是他爹娘吗?现在亲戚朋友到点礼金,他凭啥都拿去啊?说什么他也该把钱拿出来,不能就这么便宜他了。他真是孬熊到家了。兄弟?谁和他是兄弟?三毛三毛,我对你讲,从此以后,不准你和他有一毛钱的关系,不然老娘我和你离婚!”三毛的老婆这样大闹了一场,结果还是屁经没管,一分钱也没有拿回来。老人埋葬以后,中午吃回丧席的时候,三毛哭的,那是个稀里哗啦啊!借着酒劲,把他老婆骂了一顿,把平时受老婆的鸟气,都发泄出来了。他还对着大哥门口,乌拉乌拉地说了一大堆醉话,把他大哥怎么不是人,怎么装孬熊的事,也全部嗦罗出来了,然后就醉的一塌糊涂,不省人事了。

  二瘪子虽然眼瘪,可心不瘪。他干什么,都是很有头绪,很有计划的。不然他也不可能经营这么大的一个生态园,而且干得风生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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