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换娘的幸福生活（二）
大巧娘在家等了半天，还不见小换娘出来，就有点急了，她嘴里骂着:“这个蛮女人，真会肉，也不知道弄幌子呢，到现在还不出来，过牛也该露蹄夹了。”她嘴里一边热咕着，一边又走了出来:“蛮女人，你说你可去了该，你要不去揶个熊，倇不等你了。”“好了，好了，换儿给我打电话呢，俺娘俩正在视频聊天呢，一会儿就好。你急幌子该？现在还不到七点钟呢，县里的医生不到好中午都不会来的，看看你像年三十晚上，秤不到盐的样。”小换娘一边说，拿着手机就走出院子来了。大巧娘说:“哦，换子给你打电话啊？你打吧，你娘俩讲完了再去。”于是小换娘又对着电话说了起来，说着还笑着:“我滴乖乖，怎么还没有睡醒啊？想外婆没有？你让他再睡一会儿吧，别回来了，你上周清明节不是才回来过吗？来来回回的不要钱啊？嗯，嗯，我和你爸都好，你不用担心，没有事，好，好，好，你把孩子带好，下周再回来吧。我和你大娘去有事了，好，挂了，再让我看看蛋蛋，我滴乖乖来，他睡的真香，就这样了，我知道，没有事，你爸还在吃饭呢！挂了，你挂吧！”
小换娘真会啰嗦，挂一个电话也挂半天。她几乎每天都会接到女儿的电话，三个女儿轮流地打，有时几个一起打电话过来问安，小换娘一接到电话，就啰嗦个没完，煲电话粥煲惯了，让她改都改不掉。刚才就是大女儿小换打过来的，说趁着今天周六有时间，要回来看看她。小换娘之所以不让小换回来，一是上周小换刚回来过，二是小换现在太忙，她一边工作，一边在准备考研究生，小换娘怕耽误她学习，所以就不让她回来了。说起这三个女儿，也真是给小换娘争气，不仅是几个女儿长得如花似玉，像仙女一般，更让小换娘骄傲的是，三个女儿学习成绩都好，她们姊妹从小学到高中，几乎包揽了所有的第一名，不仅是文化课得奖，体育课，美术课，样样都得奖，甚至连花鼓灯表演艺术奖都有。你说人家小换娘孩子是咋养的，机器人也没有这么厉害吧！这三个闺女可不只是校花了，还都是学霸啊，太逆天了吧！
后来小换姊妹几个，陆续都考上了大学，而且都是考上了清华大学，只是老大老二都没有去上，只有老三引弟去上清华大学。小换接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有记者来采访小换:“请问郑小换同学，你为什考上清华不上，反而去上北京航空航天大学？这两个学校虽然都是在北京，可是差别就大了，名气也不一样，可能将来出来就业，也有会有区别的。”小换思考了一下，就实话实说:“我之所以选择这个大学，一方面我对航空航天感兴趣，小时候，奶奶给我讲牛郎织女的故事，我就对那浩瀚无垠的宇宙感到好奇，就想去看看那些星星的背后有些什么，就想看看月亮里有没有嫦娥，这是我喜欢的专业。另一方面，老爸老妈养我们姊妹几个不容易，我上国防生，可以给爸妈省点钱，帮他们减轻一点负担，留一点钱让我妹妹好好读书，一举两得。”村庄上一些嫉妒她们的人，听到了就说:“小换，你这闺女，念书念傻了吧？考上清华不去念，多可惜啊。你知道有多少人想去念清华，都没有这个机会，你竟然放弃了。你家还在乎你省的那俩个钱，看你们穿的吃的，就知道你爸妈不是差钱的人。是不是你妈只顾自己快活，怕费钱不让你去念清华啊？”小换一听就急了:“才不是呢，我妈我爸从来都不怕在我们姐妹三个读书方面花钱，该花的钱，他们千方百计地搞来给我们花，从不吝啬。我们家人都是很民主的，他们尊重我的选择。再说了，我爸妈真的没钱。你们家孩子不上学，你们不知道，上学的开销有多大。每学期开学，我们姐妹三个光交学费，一下子就得七八千，加上平时的生活费，资料费等，大约一年需要两万五六千块钱，那几乎是我们家的全部收入了，我爸妈一直都是省吃俭用供我们上学的。你们没有看到我爸不仅种地，有点时间还去打零工挣钱吗？不然我们都就真的没有钱读书了。”“呵呵，你这小丫头，都考上大学了，还说瞎话，你妈没钱？骗谁呢？看看你姊妹三个穿的衣服，一个个花滴滴样子，没钱，能穿这么漂亮的衣服吗？”小换一听，眼都红了:“我骗你干嘛，我们姊妹几个穿的是不差，那是妈妈和爸爸自己不舍得穿，省下的钱都给我们花，给我们吃穿的，他们把所有的爱，所有的好都给了我们。可是你们看看，我妈妈身上穿的，全身所有的衣服鞋子，加起来都不超过一百块钱。你们知道吗？我爸爸每天干活回家，都累的直不起腰，脚后跟开的都是裂口，手都攥不到一起，连端碗都在抖，他才多大啊，四十多岁就这样了，这都是为了我们累的。”别人一听小换这样说，就替小换爷抱不平:“嗯，你爸是很累，你家所有的活都留他自己干了，却把你妈供着，啥都不让你妈干，让她尽快活，怨谁呢？”小换听了，一下子就激动起来了:“我妈快活？谁说我妈快活？我妈为了我们，差点连命都没有了，那叫快活？我妈不去地里干活，你们就认为她什么活都不做吗？她是贵州人，我们这边地里的活，她做不来。但是她在家里，一时一刻也没有闲着。缝缝补补，洗洗刷刷，照顾我爷爷奶奶，包揽了所有的家务，不累吗？你们知道吗，我们家人所有的衣服，所有的鞋子，都是我妈妈一针一线缝起来的吗？尤其是给我们打线衣线裤，每天晚上，十二点之前都没有睡过觉。你们只看到我们身上衣服好看，可是有谁知道，我们有许多衣服，都是我妈从地摊子上，买的残次布，自己照着衣服店里品牌衣服，自己给我们设计自己做的？她的手上全是老茧，她的肩膀都得了肩周炎。她平时一个鸡蛋都舍不得吃，都留给我们爷几个，她说我爸干活累，说我们学习费脑子，都需要营养，就她自己好像是铁打的，啥都不需要吃，还要不停地劳作。你们只看到我爸宠我妈，你们知道我妈是怎样疼我爸的吗？我爸的头都是我妈妈洗的，胡子都是我妈妈刮的，洗脚水都是我妈妈烧的。我妈妈我爸泡脚，给他按摩，给他捶背，他们相互关爱，琴瑟和鸣，他们用实际行动教育了我们，让我们知道，亲人之间该怎么相处，让我们懂得感恩，懂得亲情的可贵，懂得家和万事兴的道理。还有，我妈很想我外婆，想的夜里都睡不着觉，但是多少年都不舍得去一趟，你们能体会吗？你们家都住新瓦房、新楼房，只有我们家还住在那三间破茅屋里，房子矮小潮湿，连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可是我妈仍然把家拾掇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地上连一点灰尘都没有，给我们营造一个和谐温暖的家庭环境。她说，只要心宽，不要屋宽。实际上，谁不想住好一点的房子，住新房子，她真的是没有钱盖房子啊！我们念书快把房子都念倒了，我妈妈支撑这个家，都已经捉襟见肘了。你们还说她快活，这样就叫快活吗？”小换说到这里喘了口气，眼泪已经止不住地流了下来，记者在那边还不停地记录着。小换真不愧是高材生，说起话来口若悬河，一下子就把那些人，反驳的无话可说了。记者当时就把这些话都记了下来，还拍了照片，后来采访在报纸上发表了。标题是:《懂事的女儿，孝顺的泪》，这篇报道在当时引起很大的反响。人们也从此报道中，更多地了解了小换娘，了解她们的家庭，也进一步地去体会和反思自身的做法和行为了。
小换读大学的几年，确实给家里省了不少钱，她不仅不用交学费，而且连生活费都没有从家里拿，全靠她得的奖学金，还有她研究课题赚的钱。她毕业后，分配到南京工作，年薪几十万，还不算奖金。她找的老公是她的同事，工作两年后，买了房子，就在南京安了家，现在已经有了一个三岁的儿子。她公婆是退休干部，和她住在一起，平时没事干，就给她看孩子，她没有给爷娘添一点累赘。她自己省下的时间，还在看书，听说还准备考研究生，想进一步深造。她娘想外孙了，她要么把她娘接去南京住几天，要么就把孩子带回来，给她娘看看，反正南京离家近，周末就可以回来。她每次回娘家，都给她娘爷都许多东西，吃的用的，钱也没少给。要不是她娘说在南京住不惯，不愿意去城里住，她早都在南京给她娘买房子了。她要把她们老家的房子推倒重盖，她娘说，住惯了，其实她更舍不得那一屋子的奖状，所以她不愿意翻盖，这件事就暂时搁下了。实际上，小换娘是考虑小换刚工作，才结婚没有多久，现在又有了孩子，公婆也在一起住着，怕给女儿添负担，也怕给女儿家庭产生矛盾，她是体谅女儿。
小换考上大学的两年以后，带弟也考上了大学。她也是考上清华，也没有去念，用她自己的话说，之所以选择上中国科技大学。一方面是，她恋家，不想走得太远。科大就在合肥，离家近，能经常回家吃爸爸做的红烧肉，吃奶奶腌的淝河的红心鸭蛋；另一方面，她听老师说，科大主要是搞科学研究的，我国有许多科学家，都是科大毕业的，科大在国际上比清华还有名气，她也想像那些科学家一样，搞一个研学发明出来，为国家做贡献呢，说完她一脸满足和骄傲的样子。小换娘一听不愿意了:“你个小没良心的，想你爸，想你奶奶，就是不想我，真是白养你了。”带弟这时候就和她娘撒起娇来，抱着她娘亲了又亲，啃了又啃的:“娘、娘、娘，俺亲亲亲亲的娘，倇怎么会不想你呢，我就是舍不得你，才不愿意去北京那么远的地方，俺就想离家近，在家看着你，在家缠着你，唔再疼你一下。”说着就“啪”地一口，又亲上去了。她娘故意嫌弃地推开她说:“去，去，去，疯丫头就是嘴甜，会哄我。一边去，多大了该，还这么倨皮？也不知道羞，看把我脸上弄得都是口水了。”她丫头毫不客气地就怼回去:“我还没有你倨皮呢，天天抱着我爸亲亲，羞、羞、羞。“说着还用手刮着脸，因此，娘两个又闹成了一片。她这娘俩的关系啊就是这样，既像姐妹，又像朋友，有时一起说说知心话儿，有时还互相对掐，好的简直没话说。所以，带弟到外面上学和工作以后，是最想家的那个，她妈也最想她。
去年是带弟的吉祥年。五一的时候，她被评为先进科技工作者，得了科技进步奖；十月国庆节前，她又入了党，成了一名正式中国共产党党员；元旦的时候，她又结了婚，紧接着就被选派去出国留学。她的老公，是中科院最年轻的院士，科研成就斐然，现在两口子正一起合作，研究一个新课题，据说，是一个引领国际的尖端技术，一旦研究成功，会给国家做出巨大的贡献。至于是哪方面的，这就是国家机密了，连父母也不能透露的。他们现在还没有打算要孩子，依然过着二人世界的生活。她考研以后，回家的次数就少了，每当想吃红烧肉，红烧鱼的时候，就让她爸烧好快递过去。现在跑到美国留学去了，异国他乡的，她非常想家。但是她只要一进入科研室里，就会毅然决然地放弃儿女私情，全身心地投入工作之中。好在现在通讯方便，她每天都和他妈电话视频，发一些异国他乡的风景，给她父母看，还让她父母办护照，准备让他们也去国外逛逛。小换娘听到女儿这么安排，虽然不愿意去国外那么远的地方，心里也快活地冒出油来了。
小换娘生下老三引弟的时候，刚开始是不喜欢的。因为怀她的时候，十拿九稳是个儿子，谁知竞生了个丫头。真是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多。又加上产后大出血，差点要了她的命，所以小蛮子迷信地人为，这个女儿是她的克星，开始连母乳都没有给她喂。但是因为怀孕的时候，小换娘吃得太好了，营养太丰富了，这个三丫头一生下来，就特别招人喜欢，粉嘟嘟的小脸，黑黑的头发，都盖严耳朵，不管是谁，一走到她跟前，她就咧开小嘴对你笑，萌得让人招架不住，刚出生的婴儿就这样，简直逆了天了，看到这么萌的一个小太妹，就算没有任何关系的人，也狠不下心来，更别说是亲生母亲了！再加上小换娘的奶水太多，涨得厉害，不喂孩子，简直受不了，所以很不情愿地，把乳头填到了孩子嘴里。就这一下，小换娘就再也舍不得放开孩子了，当孩子把她那涨得疼痛难忍的乳房，吸瘪下去的时候，她哭了，哭得稀里哗啦的，既高兴，又心疼，心中是百味杂陈。引弟又大一点的时候，她爸爸给她的好吃的，好玩的，她自己都舍不得吃，舍不得玩，全都塞到她妈妈的嘴里和手里。她妈进屋里，她就蹒跚着脚步，忙着搬板凳，妈妈刚坐下，她又忙着去倒茶，那么丁点的人儿，抱着个大茶瓶，那是磕着烫着了还了得？看着都让人心疼。小换爷背地里就劝小换娘说:“孩子是无辜的，上帝把她派给我们，我们就应该善待她。你看看她多好啊！长得比两个姐姐还俊，还懂事，这样的女儿，有十个八个，我们也不要嫌多啊。”小换娘也就是当时转不过来弯，实际上，心里也是非常疼爱引弟的。那次引弟半夜发烧，小换爷去蚌埠没在家，她自己背着孩子就去了医院。要知道，平时她胆子有多小，天一黑，就不敢出门，让她半夜三更，跑几里路去医院，还要走过几个坟摊子地，打死她，她也不干。可见，母爱无敌啊！那以后，引弟长得越来越像她娘了，连说话和做事的动作都像极了，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一样，小换娘疼引弟疼得就狠了，真像心尖子肉一般，吃穿用度什么都紧着引弟齐，带弟还穿过小换的旧衣服，引弟的衣服全是新的，小换娘一件旧衣服都不让她穿，她好像在弥补着什么亏欠似的。引弟初中高中自不必说，学习成绩一直都是名列前茅，比两个姐姐有过之而无不及。她考上了清华大学，直接就去上了，而且是硕博连读，弥补了两个姐姐的缺憾。明年才能毕业。去年暑假，引弟把她爸妈带到北京旅游几天，让他们看了北京所有的旅游景点，给她父母拍了好多美颜照片，都装订成相册，作为她父母结婚三十周年的纪念照。她父母住的酒店，所有的餐饮，都是她出的费用，把她老娘高兴的啊，浑身活力四射，一个劲地尅她老子的豆腐，她老子差点就被吃干抹净了。
小换姐妹三个，不仅是她们家的骄傲，也是我们整个乡，整个县甚至整个省的骄傲，中央电视台都来采访过她们，可是为家乡争足了光。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是天下所有父母的心愿，实现了心愿的小换娘，现在才叫真的幸福。小换娘两口子走到哪里，人们都是一片的羡慕声。“小换娘，闺女又给你买新衣服了呀？哪个闺女买的该？”“小换娘，听说你抱外孙了，真幸福啊！”“小换娘，听说你女儿入党了，是真的吗？你女儿又研究出什么课题了该？”“小换娘，女儿又给你寄多少钱该？”诸如此类的，小换娘耳朵都听的长茧子了。在这些问候声中，小换娘的生活确实改变了，确实让人羡慕不已。你看:几个女儿给他们的钱，他们都花不完用不尽的。小换的爷爷奶奶，现在没有了任何劳动能力，吃喝拉撒睡，都是小换娘爷在照应着，经济上，也就等于是几个孙女在负担他们。本来小换姐妹几个，要接她们父母去城里住的。就算不去南京北京，也准备在怀远或者蚌埠买套房子，让她们的爷娘去住的。可是小换娘两口子都说，城里住不惯，又没有认识的人，出门吧，车多人也多，还怕迷路什么的，也怕被车碰着磕着的，在哪都没有在家好。农村空气好，乡里乡亲的，可以互相窜窜门子，聊聊天，打打牌等，也不孤单。想她们姊妹几个了，就去看看，又不差钱。姐妹几个一想也对，故土难离啊！于是就顺着父母的心意，也不强求他们了。后来，姐妹三个一商议，就把原来的老宅子房子推倒，在原来的宅基地上，盖了一栋上下三层的花园别墅。房型按着大城市洋房的样式，加上带弟独出心裁的设计，盖得是又漂亮又实用。推倒老房子，里面的破烂什物全都卖掉了，包括还能用的三轮车，摩托车，缝纫机等。别的小换娘，还没有觉得啥，就是那满屋的奖状，让她心痛不已，那可曾是她和女儿，十几年的荣耀和骄傲啊！
小换家的新房子，布置得像皇宫一样。院子里，栽了许多奇花异草，还修了一个小凉亭。从外面塘里引来活水，绕着凉亭，在弯弯曲曲的水泥修成的小渠里，缓缓地流淌着，里面有几条锦鲤，在自由自在地摇头摆尾，水底的几个漏空里，栽种了观赏荷花，每当夏季到来的时候，几种颜色的花朵一起绽放，不仅美丽，而且还有一股淡淡的荷花的清香。小换爷不知道又从哪里搞来几棵睡莲，也把它们扔在了小渠里，田田的叶子之间，有时候也会，冒出一朵或者几朵粉白或者艳红的花儿。院子的四面墙上，爬满了四季蔷薇，银翘花，木香花和金银花等。靠屋角的地方，有一棵四季桂花，虽然每个季节，都开着米粒般的白色小花，但是只有到了秋天，才特别的香，一个村庄都可以闻到。院墙东南拐子，是原有的一棵柿子树，已经长了很多年了，每到秋天，满树挂的柿子，就像是红红的灯笼。从屋里主路出来，路的两边，摆了许多瓶瓶罐罐，里面都是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花草。屋里头家用电器，一应俱全，城里头的人有的，他们都有，就连地暖都铺上了。小换娘的房间，俺就不必说了，她本来就是一个，特别讲究卫生的人，屋子里拾掇就像镜子一样，衣柜里的被子衣服整整齐齐。她为几个闺女女婿，准备的房间，虽然平时不常有人住，但是一样收拾的一尘不染。本来是新房子，那可真叫窗明几净。孩子们哪次回来住两天，孩子一走，她就把棉床被褥都洗一遍，反正有全自动的洗衣机，又不要她费力气。城里人又该咋样，谁也没有小换娘两口过得调活，简直就是神仙的日子。
小换家的十来亩责任田，早都不干了。别人家农忙的时候，都忙得像转盘一样不停歇，小换爷有时候，去給东家收收粮食，给西家撒撒种子，帮东邻西舍的忙，而小换娘除了拾掇一下家务，其他什么都不用干。他们家除了房前屋后，留几分菜园地之外，剩下的都给他侄子种了。他们也不要租金，每年他侄子就马喝鱼地，给他们几口袋麦子，两口袋稻子，就够他们一年的口粮了，不给他们也不去要，也不在乎地租那两个钱。小换爷把菜园地，打理的平平整整，上面一棵杂草都没有。每一个季节都种上时新蔬菜，每样搞一点，街上能买到的，他家园里几乎都有。施肥都是农家肥，一点化肥都不上。因为水分肥料都足，蔬菜长势特别好，也不怎么生虫，一旦生虫了，他们也不打农药，只用手捉一捉，就OK了。所以她家的蔬菜绝对是纯绿色无污染的，吃着又放心又健康。小换娘两口子，哪能吃完这么多的蔬菜啊，于是这家送一点，那家给一点的，既做人情了，又锻炼了身体，一举几得。
小换娘是一个乐善好施的人，汶川地震的时候，小换姊妹几个还在上学，小换娘手里还不富裕，就偷偷地捐了一千块钱，她现在手里有钱了，就更乐于助人了。她把小换姐妹几个的，学习笔记，学习心得等，拿给邻居家的孩子看，让他们学习借鉴；她自费给演出队置办演出服装；她还不声不响地，支助了几个困难学生上学读书……。所以小换娘现在，人员特别好，别人羡慕她的同时，也对她有了更多的尊重，邻里之间相处的十分和谐。
现在，小换娘还非常注重锻炼养生了，她跟着华英她们几个年轻人，跳广场舞打锣鼓，还经常出去跳舞演出，她的肩周炎，都因为跳舞而不疼了。所以，小换娘是广场舞队伍里最积极的一个，你看每天晚上，她都早早地就吃过饭，然后，就一家一家地去喊人:“小丽，吃过了吗？跳舞了。”“兰兰，你怎么现在还没有做好饭，干幌子来该？好，我来帮你，你快点。”一会儿又去喊兰萍了:“你不说今晚上教新舞的吗？你怎么还这么肉啊！”就这样，小换娘天天是第一个到场，她把跳舞的机子拉出来，把U盘插上，把锣啊鼓儿，花儿，扇打等一样样都拿出来，其他人才三三两两地到来。
小换娘不仅跳舞，还坚持每天都散步两小时。每天早晨和傍晚，你就会看见小换娘两口子，披着朝阳或迎着晚霞，手牵着手漫步在田间小道上。田野里四季景物不同，但是那两个十指相扣身影，却是永远不变的风景。远处的淝河静静地流着，河面上没有一条船，没有一只帆，只有河岸芦苇，四季不断地变着颜色，蒹葭苍苍，蒹葭萋萋，蒹葭彩彩，迎着夕阳的余晖，静默地立在那儿，如同守护淝河的卫士。村庄里的房子高高低低，前后错落着，各种树木长在房前屋后，傍晚时分，都被袅袅的炊烟萦绕着，像一幅水墨画。脚下的路软软的，身边的人是暖暖的。她们走着走着，就抱在了一起，被他们抱住的，还有那撒落的细碎夕阳，和美好的时光。云卷云舒，岁月静好！
这么幸福生活的小换娘，鸟来的病啊！更何况，几个闺女，哪一年不带他们去检查几次，不去都不照。虽然没有查到什么毛病，几个闺女，也没让家里断过药，不仅有常备的感冒药拉肚等，管心脑血管病的，跌打扭伤的都有，预备的非常齐全。她哪里还需要什么免费体检啊，纯粹是属于凑热闹。她是在家待着，嫌闷得慌了，所以，大巧娘一说和她一起去体检，她马快就答应了。
小换娘挂掉电话，就到了大巧家门口，去找大巧娘。大巧爷从院子里出来说:“这下猫逼了。乖乖，电瓶车怎么坏了啊？我知道你们今天要去体检，昨夜上就给电瓶车充上了电，你看这都充一夜的时间了，还一点电都没有。真是缺干屁眼子了，关键时候掉链子。”大巧爷一边推着车子，一边还在检查着:“这充电器也好好的呀，线子也没断，插座也插好了，这到底是哪里都出毛病了啊？”小换娘说:“我猜想可能是你这电瓶车，年数多了，电瓶有毛病了。你等一下看看，各有哪家电瓶车上集的，如果有，就让人家电瓶车给拖着，去修车部修修看看吧，看能不能修好了。”
大巧娘也走出院子了，和小换娘两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傻眼了:“唉！我这真是半夜起床下扬州，天亮还在锅天头啊！没有车子，几里路远，够倇俩个跑一气子的呢”。正当两个女人愁难的时候，二瘪子骑着三轮车过来了，车上还坐着得水和老杠头。她两个就招手让二瘪子停车，硬是一起挤上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