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耳朵冻伤住医院 喜见母亲来探望

  (亲人叮咛牢记在心,保国戍边意志如钢。)

  大概是1974年吧,那年的冬天特别冷,尤其是山区。早六点起床后,起床号响起,出早操是必须的。跑步时我嫌冷,把帽耳朵放了下来。直到现在我也怕冷,尤其是脖子以上,脚脖子以下。只听得连长喊道:“把帽耳朵翻上去。“我前后看了一眼,谁也没放帽耳朵。连长这嗓子明显是针对我的,我连忙把帽耳朵翻了上去。没想到第二天早起,左耳朵冻起了血泡,但我没并没有在意。不曾想一天早起时,发现耳朵里流出了脓水。我赶忙去了营卫生所,大夫看是从耳朵里流出来的他看不了,于是给我开了住院手续。回来后,我把病情给连里说了,并出示了住院证明。我住进了位于凤城的解放军219医院。住了两天后,我把住院的事儿写信告诉了家里。信邮走后我有些后悔,这么点儿小病告诉家里干什么?岂不是让父母为我担心。

  一天晚饭后,我从食堂出来,在宣传栏这边,看到宣传栏那边一双匆匆走动的熟悉的双脚。莫不是母亲来了,我大惑不解。于是,马上跑到了宣传栏的那边,一看果然是风尘仆仆的母亲。我惊喜地问她:“妈,您怎么来了。”你在信中告诉家说你住院了,和你爸说这孩子也不知道病得咋样,要不咋住院呢。说是耳朵冻了,是不是重病轻说呢?于是就请假来看你了。

  听了母亲的话,我知道父母担心我的病情,只是没想到父母会把病情想得那么严重。

  “你看我这不是很好吗,我指耳朵对妈说。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妈一个劲儿地叨咕着,并在我的耳朵上仔细地看了好一阵子。母亲没什么文化,到医院来要倒两次火车,下了火车还要坐汽车,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来的。

  “妈,这么远的道儿你是怎么找来的?”问她这话的意思是说这么远的路,万一找不到这里或者坐车迷路了怎么办?妈笑着说:“傻孩子,鼻子下面不是不长着嘴吗,这一路打听就找到了。”我轻轻的哦了一声,其实心里还是挺担心的。

  送走母亲不两天,我的耳朵就痊愈出院回到了连队。后来才知道不是耳朵里往外流脓水,可是睡觉时把耳朵上的血泡碰破了。由于翻身的缘故,脓水流进了耳朵里,起床后脓水又从耳朵里流了出来。只是当时不知道这种情况而已,还以为是耳朵里面出了什么问题,害得我虚惊了一场。但到医院还是治愈了我耳朵的冻伤,也算没白住一回院。让我高兴的是,主要是母亲来看我,这是我入伍后挺长时间第一次见到母亲。


  20想起了一位老班长

  (双肩担负戍边重任,钢枪挑起关山冷月。)

  1970年年底,我从一名知青,参军入伍加入到了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序列,成为一名光荣的解放军战士。

  入伍后,我认识了一名比我早一年入伍的吉林兵,我们都在一个排。在我当5班副班长的时候,他是6班长。因为两个班住的是隔壁,早相见,晚相闻,因此,对他就有了多一些的了解。他是吉林省长春市人,名叫候永春。他脸上有其明显的特征,那就是长着满脸的络腮胡子。如果两天不刮,就会生长得很茂盛,甚至会遮盖他自己本来的面目。有时候我也在想,这可能是遗传基因在作祟。之所以把一个人的体貌特征写出来,这样读者会对人物形象刻画的认识更深刻一些。

  候永春和我一样,都是城市兵,而连队里的战友们大部分来自农村。这些战友,甚至包括个别的连首长也认为,我们都是就从小就娇生惯养,没见过什么大风大浪的人。工作和生活中,肯定是怕苦怕脏怕累,一个个像公子哥似的。正是这种惯性思维,因此,在入党、提干等方面,在他们眼里,我们必须得接受比他们更多、更长时间的艰苦磨炼和考验。

  在我的眼里和心里,候永春是一个不错的战友。他吃苦耐劳、率先垂范、学习刻苦、工作积极。每次带领战士军训时,他总是耐心地,手把手地教他们射击要领。从什么是三点一线开始,到如何屏住呼吸扣动扳机,讲得头头是道。每天早晨,不管春夏秋冬为战友们打好洗脸水,甚至把牙膏挤到牙刷上。我还看见过他,一个人独自在掏厕所。如果是一天两天也就罢了,长期一以贯之,持之以恒地坚持做下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毛主席曾经说过:“一个人做点好事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做好事不做坏事。”仅凭这些,就赢得了战友们很好的口碑。也足以证明他是一个好兵,最起码我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有些人不这么认为,包括个别的连首长。这是我自己当时的想法。潜意识里也是这么认为的。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听说,连党支部每次讨论他的入党问题时总是通不过。我不清楚当时他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自身还存在什么自己没有意识到的弱点需要改正和克服。反正,我从心底对他产生了一种惋惜和同情感。

  前面说过,他教战友射击时很有耐心,对射击理论也讲的头头是道。但不知道为何,每次实弹射击时,他的成绩总是不及格。而他手把手教过的战友,射击成绩却比他更胜一筹。出现这种现象,就令人匪夷所思了。难道军训成绩不好,是影响他入党的客观原因吗?这不免让我迷惑起来。

  我和他在这方面没有过实质性的交谈,因为我比他晚入伍一年。在他的眼里,我还是一个新兵蛋子。如果和他说起这些,他没准儿会认为我是在他面前班门弄斧不自量力,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那时候,我也入伍多时,和他面临同样的问题,或许是惺惺相惜吧。但是,看到比我年长,比我兵龄长的他组织问题尚未解决,我就不用着急了。不说城市兵身上有“娇、骄”二气,需要比较长时间的锻炼和考验吗,我得经受住时间的检验。

  其实,有些战友和首长,对我们这些城市兵,尤其是像我们当过知青的城市兵来讲,存在认识上的误区。我们在农村已经接受了两年多贫下中农的再教育,经受过艰苦生活的考验,参加过许多繁重的体力劳动。我们穿着父辈的工装,腰间束着草绳。皲裂的手背,满手的老茧,粗糙的皮肤,黑红的脸庞,除了口音未变,我们早已经褪去了学生腔,变成了货真价实的农民。在农村什么样的农活没干过,什么样的苦没吃过?难道这些还不够吗?还需要我们从头开始,对我们进行长时间的锻炼和考验吗?我有些晕。或许,连队的首长和战友们不知道这些,只知道我们是城市兵的缘故吧。

  即使在连队我们每天干着和那些南方的战友们同样的一件事情,而且比他们干的毫不逊色也于事无补。这让我们感到很无奈,候永春就是这方面很好的一个例子。当然,并不是说你能干就具备了入党的条件。当时,有一种说法:“不仅要在组织上入党,更要在思想上入党。”我觉得这两句话说得很有道理。加入党组织应该从难从严,这样才能保持党的纯洁性和先进性。而候永春同志,直到他复员也没有解决组织问题,这也是我为他感到惋惜和遗憾的原因。是的 ,当兵不是为了入党,没有入党也不能说这位战友不优秀。这二者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但丝毫不影响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

  尽管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近半个世纪,我还是会不时地想起他,想起关于他的一些故事。现在,我和他都已经是年近七旬的老人了,不知道他现在生活得怎么样。历经了岁月的沧桑,战友们在一起时结下的战友情,以及连队战斗生活的一幕幕场景,会时常浮现在我的眼前。如果永春兄能看到我写的这些故事,有什么不符合事实的地方,还请多加包涵。毕竟时间过于久远,而且还掺杂了我的一些不成熟的想法和看法。在这里,向候大哥敬一个来自远方的军礼,并祝愿候兄生活幸福,健康长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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