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长还是从我手里拿走了我整理的录音记录。我说白书记不叫查了。秘书长却笑了笑，什么话也没说，就推门走了出去。回对面自己的办公室了。可是不久我就听说，公安局的胡局长很快得知了这件事，并作为大要案在立案查办。只是可能因为有秘书长的格外关照。胡局长和公安局是在背地里秘密进行的，是刻意不让白书记知道。王市长对此事也有批示，要市局高度重视要尽快尽早破案。但是却因为线索很少，虽然有录音在，能记录下声音，但是一则要在一个几百万人口的城市里，查找一个人的声音，无疑是大海里捞针。况且声音也是可以伪装可以变化的。那个打电话的人，肯定知道事后要追查他，所以他不可能傻到用自己本真的声音，一定是用变了形的声音打的这个电话。奇怪的是对方既不是用手机也不是用座机打的电话。那么他到底是用什么把电话打进来的呢。而且因为是内部电话，只有市领导才知道，其它一般人是不知道也打不进来的。
曹副市长当然知道这个电话，我仿佛记得曹轩辕生前曾经打进过这个电话，是用这个电话跟白书记通的话。但是我心里清楚，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人死不会复活，电话绝对不会是曹画市长曹教授打来的。就算退一万步，假设这个电话是曹副市长打来的，一向温文尔雅的曹教授他也绝不会说出那些恶狠狠的话。况且他生前还亲自给中纪委写过上告信，该告的事情也应该都说清楚了。也不会再打电话给白书记，陈述那么多其实和他根本不相关的事。
想到曹轩辕，我就不禁又想起了那一天，曹副市长来会见白小丽书记的那个情景。是我亲自到楼下去迎接的曹教授。曹副市长那天穿一身黑灰色的西服。也许因为最近一段时间，市里出了太多乱事，令他难以想象的一个又一个领导落马，有的踪影全无，有的一病而亡，他的脸上似乎沧桑了许多，面色灰暗，眼泡肿账，目光犹疑。一走进办公室的门，总好象在躲避什么，眼睛老是看着别处的什么地方，既使后来和白小丽书记面对面地谈话，一双灰蒙蒙的眼珠不是低垂着就是旁视他处，很少和白书记正面对视。
开始时，白书记好象也显得有些激动。
这件事情过了很久很久，我也始终没弄明白，曹副市长曹轩辕为什么来见白小丽书记，他们都谈了些什么？为什么在他们谈话的几天后，曹副市长就采取了那么一个不能让人理解的行动。白书记得知我打电话报告曹副市长身亡的噩耗，没等办完事就提前飞回了三江，在走进吊唁大厅的时候，她的表情既很悲痛又很复杂。也使我始终感到奇怪和百思不得其解。
赵梦绮没有当着白书记的面大哭大嚎，也没有像后来对王市长那样又哭又闹。要叫市领导给她洗清名誉。后来她到我家里去了两回，说她要要求作亲子签定，还她以清白之身。还肆无忌惮地说了一些她和曹副市长夫妻之间的事，弄得我脸红心跳，再不敢正眼瞄她一眼。一劲在心里说，但愿这个可怕的女人，别再光临寒舍。
可是，就在白书记第二次去北京找西门博士要项目的那天晚上，赵梦绮又一次敲开了我的的家门。
我不得不开门，但是一见她笑眯眯地站在门口，扭着三节腰，挑着月牙眉，奕奕生辉的一对眸子，一瞅动便似放射出一道令人目眩的电光，直直地盯住我。我心里就一惊，心口窝就哧嗵嗵一阵狂跳。
赵梦绮却像个老熟人似的，亲密密地朝我一笑，没用我请，就一拧身子走进了我的房间。把手里拎着的一个大包，放在桌子上说：你肯定也没吃饭吧。我在狗不理买的包子。这家的狗不理，可是正宗的狗不理呢。咱们三大的赵书记，就最爱吃这家的狗不理包子，说他家的味道最正。可能连天津都不见得有这样纯正的狗不理包子了。现在到处都是冒牌货假货，要想找一件正牌的东西，真比登天都难。连小姐妓女的处女模都是假的，后做的。有的小姐干一回做一回。你说现在这个社会，还有哪样东西是真的？
多秘书，天赐兄，来，你趁热吃。赵梦绮把一个包了送到我嘴边，我赶紧接过来，她又打开一个小塑料包，把里面的豆浆粉倒进一只杯子里，又打开暖水瓶，沏好一杯豆浆送到我手里。这是台湾最有名的永和豆浆，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我一时竟有点无所措手足。不知道这个绝对漂亮也绝对可怕的女人，今天晚上突然造访，又有何贵干？又耍什么手段和花样。只好一边吃着她的包子，一边禁不住用警惕的眼神瞅着她。
她却一下子看穿了我的警惕和怀疑。一撇嘴说：天赐兄，你到现在还是不信任我？是不是老怕我把你拉下水？以为我是个跟任何男人都可以上床的烂女人？看着你是市委书记秘书，就老来勾引你，把你勾引到手再愕你？
多哥，你想错了，你认错了人，我不是那种下三烂的女人。说心里话，我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上了你，你是个真正的男人男子汉。可是我绝对不会做出出格的任何一件事情，也不会死求白赖地缠上你。这一点你尽管放心。我今天来找你，是来报告你一件事，我这几天清理老曹的书架时，在一本书里发现一封信。信封上写着白小丽书记敬启，里面是两张四k的打字纸，全写的是外文，我也看不懂是哪国文字。我知道老曹会英语也会俄语，也自学过法语西班牙语什么的。可是我也猜不出这是一种什么语。信一定是写给白书记的。你看，这信封上写的可是汉字。
说着赵梦绮把一只牛皮纸信封送到我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