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儿子生得虎头虎脑的,便顺着这个意思给孩子取了名,叫朱虎。这孩子天性聪敏,五官端正,学习又好,只要看一眼,就能记住,真的是过目成诵,人见人爱,传为神童,全家视为宝贝。依朱荪的意见,并不想让孩子过早的背上学习的重苛。

  朱荪对爱人刘荃说:“潮间带,人类社会的大潮,每时每刻都在冲击着传统这块陆地。孩子是社会潮汐的缓冲滩涂,也是我们人类唯一带有原生态的红树。”

  “孩子就是孩子,我不这样认为。什么潮间带,什么缓冲滩涂,什么红树,白树的,我不管。”刘荃说。

 

  这些倒还不算什么。问题是刚刚二年级,这孩子忽然迷上了电游,越迷越恋,越恋越痴,常深夜不归。开始时,乐杜鹃寄希望于打。他从农庄割回一捆竹子,悄悄准备好了。这天孩子又去打电游了。半夜,孩子回来了。刚一进屋,夫妻俩把孩子按倒在地,乐杜鹃抡起长着叶子的青竹,把孩子的屁股抽出数道血凛子,方才罢手。又一日,夜里十一点方回,夫妻俩想教育教育孩子,把门反锁了,任凭朱虎怎样敲门叫门,就是不给开。次日七点,朱家夫妇不得不开门上班,孩子见门开了,立即挤进屋来。从此,父与子、母与子的矛盾与日上升。朱虎终于辍学回家专事电脑游戏,终日不辍。孩子才12岁,身高已长至158cm,体重已高达160多斤,打不了,拉不动了。


  朱荪夫妇一筹莫展。原来这朱虎的母亲在一家服装设计公司上班。班上有同事小唐,见她为儿子怏怏不快,便为她出主意:

  “听说武汉有魔鬼学校,专门培训家长管不了的孩子,把你家的朱虎送去呗,没准浪子就此回头呢?”

     “怎样和学校联系呢?”虎母问。

  “我家邻居的小孩刘流,送去半年了,前几天他妈去看他,回来说已经变好了。马上就要毕业了。我问问有没有联系电话。”这小唐最是热心肠,说着就打电话联系,果然有。

  晚上虎母回到家和丈夫一商量,也就一拍即合,马上联系学校,立即接收。可是,到了上学的时候,夫妻俩和孩子一说,朱虎死活不去。三万多块钱已经交了,是不能退的,不去也得去。软的不行,来硬的吧。朱荪找来七八个工人,像抓猪一样把孩子抓了起来,用背包绳捆了,扔上了车,直接送到武汉魔鬼学校。可是不到一周,这孩子竟神奇地回家来了。不但没变好,反而变本加厉,以父母为天下第一敌人,更加仇视。那日,儿子学以前父母的做法,把门反锁了,横竖不给开门,父、母亲半夜十点下班回来,一边敲门,一边嚷告,这孩子铁了心,不吱声,也不开门。等到过半夜两点,夫妻俩实在没法,去小区物业借来了电钻,把门敲开了,朱虎站过来,指着他们的鼻子吼道:

  “你们把我关在外面一夜,我等了一夜,现在你们才等了四个小时不到,就等不了了,这回也让你们尝尝被锁在门外的滋味,怎么样?”

  夫妇俩哭笑不得,气的差点没昏过去。第二天,吃过早饭,朱荪夫妇各自和单位打了招呼,想和孩子好好沟通一下。

  “小虎,你过来,爸爸有话对你说。”母亲刘荃对着小虎住的房间喊。

  “好像没人似的。”朱荪说。

  “小虎!”刘荃又喊,还是没有动静。

  朱荪推门一看,果然没人。只见桌子上有一个纸条,孩子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朱荪拿起纸条,见上面写着留言不像留言,诗不像诗的一篇文字:

    

  《一个孩子的自白》

 

  总是我的错,不错也是你们对。

  小时候我的确是个宝,

  现在早成了一棵枯黄的草。

  我为什么必须照着你们说的做,


  是因为我打不过你们,也许总觉得我还小。

  自由有多好,

  我就去,反正都是我不对,

  愿意咋地就咋地。

    

  朱虎接连几天都没回来。急坏了朱荪和刘荃。朱荪想:我的小红树仔呀,你可别被大风卷走了呀!夫妇二人沉默好久,也没想出办法。

  “武汉离家也是远了点,要不,我们送他去市里文武学校吧?”刘荃说。“就是学费贵

了些。”

  “你说的也对,送文武学校。贵,也得去。问题是我们得先把孩子找回来!”朱荪说。

  “这样,你去联系学校;我报警,一找到我们立马把他送文武学校去。”刘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