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艇的老板给了他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叫他当单身宿舍。舰艇自从有了房子,有空就想约二朵来。 二朵以见孩子为由,每周名正言顺去婆婆家一次,其实大多是和舰艇在一起,除此之外便要找种种借口,什么孩子病了、开家长会了什么的,搞得王栓云里雾里,但又说不出什么,起初二朵答应和他同居时是有条件的,她说每周要见孩子一次。舰艇自从给老板开车以后,薪水翻了一翻,他把他的工资分成三份,一份给母亲,一份给二朵,还有一份留给自己。他们通常先到舰艇的房子里做爱,一边做爱一边互相嘲笑,但都不否认彼此在性爱上的美满和谐。

事毕,舰艇满意地说:“还是原装的好用。”

      二朵说:“好用是好用,但又不当钱用。”

      舰艇说:“那我要是有钱了呢?”

      二朵不屑地说:“你这种人要是能有钱,天下就没有穷人了。”

      舰艇说:“你真是狗眼看人低。”然后又问:“王栓不提和你结婚了?”

      二朵说:“你还惦记那二十万元呢?你拉倒吧,他宁愿不和我结婚也不会叫你得逞,你以为他是傻瓜?他明知道你在讹他。”

      舰艇说:“我还等着那二十万元到手去泡个漂亮妞呢!”

      二朵说:“你做梦去吧!你和那女的还有来往吗?”

      舰艇说:“哪个女的?”

      二朵说:“你有多少个女人?就是说我是你妈的那个。”

      舰艇说:“早散了。”

      二朵说:“真的?”

      舰艇说:“我不听老婆的听谁的,按你的意思,这不正寻思着泡个富婆。

      二朵说:“你有那个本事倒好了。”

      贫完嘴,他们双双带着满意的笑容去婆婆家看孩子,婆婆依然不知他们已经分居。

      家具城一年比一年红火,二朵的那个铺面也水涨船高,如今铺面租金已经长到了八千。

     除了逛街和美容,这几年搓麻将几乎成了二朵的职业。

      二朵一般不在家和母亲搓麻将,赢些钢蹦儿她提不起精神,赢她们觉得不值当,输了又窝囊,所以基本不上母亲的麻将桌了。二朵搓大麻将,糊一把少说上百,多者上千。二朵在麻将同行中名气很大,一是牌风好,二是姿势优美。常和二朵玩的都知道她讲究,她不和牌风不正的玩,也不和穿戴不整有体味的玩。男人们背后都讲和二朵搓麻将是一种享受。她身上总是散发着名贵香水的味道,手指白皙小巧,指甲总是精心做过,有时是细碎的梅花、腊梅、兰花,有时干脆就涂成桃红、洋红。无名指上带着一个晶莹剔透的钻戒,起牌出牌动作轻盈敏捷优雅,二朵无论在哪里玩,自己总是带着自己的真空保温杯,杯子上拴着一快羊脂玉,细看是一个雕工精美的玉如意。包里备着吃饭的象牙筷子和一把小巧的银质调羹。二朵身上随便拿出个什么,都叫人刮目和欣赏,难怪和她一桌搓麻将的男人常常会分心,一分心就记不住牌了,甚至出错牌,最后,赢的总是她,当然,谁也不否认,她的牌打得精湛、高超。

    二朵在牌桌上得到的喝彩,以及和同桌男人们既微妙又暧昧的关系叫她更加沉迷其中。

    二朵天生喜欢和各种各样的男人,源源不断地发生一些插曲和故事,好比给土壤施肥一样。她其实一点都不粗俗放荡,是个很有些品位的女人。她爱护自己的方式,就是不伤及男人,她是自尊的,也尊重男人的自尊,她叫他们很快就认定,她是可以交往下去的女人,有她这种境界的女人,大凡男人都喜欢。她自然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了渴望和需求,她会巧妙友善地安慰他们,甚至怜悯他们。像她这样叫男人过于宠爱的女人,一般是女人的宿敌,但她是个例外,她不但尊老爱幼,还乐善好施。讨就讨厌那些有几分姿色,就端着天下第一大美人架势的女人,尽管她有时美得惊人,但她从不拒人千里之外。

      她当然不崇尚贞洁,她从来就没崇尚过,她认为那样有些不自然,不人性,有些自残。她的境界就是这样,说不上高和低,像花草,像树木,甚至像猫。

二朵不无得意地说:“谁都有一技之长,都有自己的看家本领,上帝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

      说了别人都不信,二朵一年当中光在麻将桌上的进项少说七八万,多者上十万。

      二朵真是个聪明绝顶伶俐过人的小女人,行事缜密。在两个男人之间翩翩起舞,一个把她当天,一个把她当地。她悠闲自在地畅游在两个男人之间。她心里知道她需要王栓,同时也离不开舰艇,两人就像她的左手和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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