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建民拉着南珠儿,跟着鲜汤走进了会议室,在椭圆形的会议桌前坐了。科考队的队员们也相继走进来,大家彼此打着招呼,这里处处洋溢着快乐的笑容,气氛十分友好。轮值主席芒果说:“下面请南海芭蕉讲话。”
       一阵掌声过后,南海芭蕉用浓重广东方言说:“唔该(谢谢)!我刚才与芒果和市环保局联系上了,一位姓付的副局长接待我们的,他说:‘我代表环保局和N市全体市民,热烈欢迎你们的到来。’还问:‘你们住在招待所,习惯吗?’我和芒果说:‘给南亚市添麻烦了。’他说:‘有什么困难及时联系’,走时还送给我们很多关于红树林的资料。”
       这时,芒果从包里把一摞资料拿了出来,放在桌上,说:“都在这儿,会后互相交换着看看吧。”
       南海芭蕉继续说:“环保局的付副局长说,目前在南亚市比较有规模的红树主要有三处,一是在南亚河两岸现存200余亩,亚龙湾有一片,再就是洪家湾了。其余还有几处都不成规模。可能在白骨壤村,尚有残余的红树。看来和我们原定考察路线出入较大,我也没来得及和北方鹤商量,你看怎么办?”

       洪建民说:“我们一起研究一下吧。”
       一树珍珠说:“我们到南海来考察红树林,不是来检阅红树林的,哪怕只有一棵,我们见了,看到了红树的品格,悟到了它存在的价值,学到了它的精髓,也就实现了我们最初的愿望。”
       芒果说:“我不这样认为,一棵只是一种独立的精神,而一群方见群体的力量和众志成城的方向,犹如菊芋,如果在黄沙岭只长出一棵,我们天天看着它,孤苦伶仃的耸立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一句话激发了一树珍珠探讨问题的热情,犹如在进行一场庭辩,他说:“尊敬的芒果先生,我们看问题必须注意到它的标的,就是它的实在,而不是想象,我们不能以某种莫须有的假设来给问题下结论,或者进行所谓的推理,我们知道以无知推不知是很难得出令人满意的结果。况且,至少在南亚市红树还没有可怜到只剩下一棵,我是说起码在南亚河畔还有200余亩,这足可为我们的考察提供必要的基础。哲学家先生,哲学上的一叶障目所发生的错误叫什么呢?”

       芒果也不示弱,反驳说:“法官大人,你不用拐着弯地说我以偏概全,我是在提醒人们在对任何事物作考察、作判断的时候必须注意到事物的整体,把与若干个体相互关联的整体研究明白了,那么它的个体本质,自然可一目了然了。恰在于此,既然有大片的红树林,我们为什么非得弃大片红树林而不去研究它,而去纠缠几棵红树呢?至于无知还是有知,我们应该以其结果论是非。一叶虽然可以障目,可是,别忘了一叶尚可知秋呢!关键这一叶在谁的眼里。”
       一树珍珠说:“难道要了解麻雀的结构,非得把全天下的麻雀都抓来,一只一只地进行解剖吗?难道解剖一只还不够吗?这是分属两个不同范畴的问题,我提醒你不要混淆概念,或者说得不好听一点,不要犯偷换概念的错误。”
       芒果见一树珍珠紧紧咬着不放,于是说:“这就可以回到问题最初的起点了,这里的一叶知秋,和解剖一只麻雀,说的都是最本质意义上的前提,必须服务于它整体的集合概念。归结到底,说的,它不是一片孤立的叶子,而是秋天在一片叶子上留下的季节特征和痕迹,至于红树群,就更是概念的整体,而不是孤立的研究一棵树,或者单单欣赏一棵菊芋,而你的一叶障目才是混淆概念呢?”
       听了两人的发言,在坐的南海芭蕉、洪建民、包括南珠儿都深深折服这两个辩才犀利的思想,鲜汤、水黄皮、小叶榕、勒杜鹃、冷关公等人更是听得目瞪口呆。
       一树珍珠见芒果终于把话题拉了回来,进一步强调说:“我不管你是解剖一只麻雀,还是欣赏一棵菊芋的孤独,但是我想讲一个故事:有一次,我为了探清开都河的源头,遇到一条狼,我为了躲开他的攻击,远离了河道,我迷路了,走在茫茫的戈壁上,水袋里的水喝光了,有几次昏了过去,醒来我继续前行,这时,忽然发现有一簇红柳在路边出现了,长得郁郁葱葱的,那一刻,我高兴得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跑过去,立即拿出身上仅有的一把小刀,居然在一簇红柳树下找到了水。这簇红柳至少给我们这样的启示:在这里尽管只有一簇红柳,人和红柳也有着天壤之别,但是它代表着事物的发展方向,生命离不开水则是我们共同的切入点。一切事物外在的表象,必然存在最本质的需求,所以研究一棵红树,也不见得没有意义,好在我并没有说一定不去寻找大片的红树林。”
       芒果还要说下去,南珠儿见这样争下去,也不见得有任何意义,说:“两位先生说的好,我看红树林也好,一棵也好,还是一片也好,我们到南海来不是检阅红树林的,而是要找到红树存在的本质,恰如水既是红柳不可缺少的,也是人离不开的。我相信红树于人也同样存在某些相同的特征,这大约也是白泉老师说的同期推荡,相互印证的由来。这一点,从两位的发言中可以看出,无论芒果,还是一树珍珠,都是不可怀疑的。我的意见是,为了节省时间,可不可以这样,我们从近处开始,再极远处,然后再解剖麻雀也罢,研究成片的红树林也罢,各随尊变。这样我们既可以研究红树种群的存在与环境的关系,又可以研究几棵红树存在的原因。”

       南海芭蕉说:“我赞成。”
       洪建民听到南珠儿在这里说到同期推荡,尤其对相互印证,忽然恍然大悟,高兴的说:“这个意见好。”
       其余勒杜鹃、冷关公、鲜汤等人也纷纷赞成。于是定了下来,科考队的第一个行动计划是:分组寻找。
       这时,南海芭蕉对洪建民说:“付副局长听说重逢大师来到了N市,说今天有时间还要请重逢大师去做白泉重逢定理的报告呢。”
       洪建民说:“不用请我,他们安排好了,请南珠儿去讲吧。”
       南珠儿说:“洪哥,你就别推辞了,做好准备吧,为了答谢当地政府对我们的关照,也是应该去的。”
       洪建民听了,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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