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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欧阳美方说请客,并且欢迎我正式加入仙人居,作为一个管理人员你要遵守饭店的规章制度,绝不能随便往店里带客人,带可以但必须交费用。


  行,我听你的,反正我得有个适应过程。


  边吃边喝,边看午间新闻。现在我才明白原来上午的火警车是扑救肖建仁住的那幢别墅,电视镜头出现了大火熊熊浓烟滚滚的场面,继而大楼发生了爆炸。记者报道,经过三个多小时的奋战,终于扑灭了大火,至今已烧伤五人,重伤两人,在送往医院的路上死了,一个是谢律师,另一个姓刘的模特儿,她俩都是肖建仁的情人。


  欧阳美方说:“这两个人执迷不悟,不如兰娟和美丽明智。死心塌地跟随肖建仁,到头来空欢喜一场,什么也没捞到,反而搭上了性命,蠢!”


  那里有她们需要的海洛因,因为吸毒上瘾,想吸又找不到,无法忍受痛苦的折磨吧?


  关于这场大火众说纷纭,充满了各种猜测,有人认为两位看家的情人想偷肖建仁的东西,有的说是犯了毒瘾后玩火自焚的,尤其看到肖建仁的下场后,自知自己不会有个好结果,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了。


  不管背景多么复杂,反正人终归是死了。死了也就什么都没有了。有又有什么用。所以人要努力地活,好好地爱。


  你不要顾及我,我绝对不妨碍你,我不希望多年之后你懊悔,看见你那么痛苦,我心里也不好受!


  痛苦,难道就不幸福!我不相信她没有同情心,没有怜悯她姐姐的思想,她能理解美丽所忍受的一切,她应该付之行动。不该再让她的姐姐忍受痛苦了。


  酒后吐真言,你一杯,我一杯,我喝着闷酒,感情随着酒液开始了燃烧,言谈举止有点儿变形。欧阳美方脸也红了,但不时仍能迷人的一笑,我并没有用全部心思对付她,她富有鼓动性,很有游说才华,能够说服韦晓莉放弃艺术,从而当她的分店经理,她真有本事。


  不过,应该承认,不知是我比较敏感,还是我能意识到,这是欧阳美方的女性嫉妒,她利用优厚的物质条件驱赶走了韦晓莉,她在欣赏自己的得意之作。


  我盯着欧阳美方,我觉得又犯了一个错误,我不该走进仙人居和她一起干,如果保持和谐的夫妻关系,我得毕恭毕敬地对待她,那样我能坚持下去吗?


  乔哥,你当个副手咋样,总经理助理,一旦我不想干了,你好顺理成章地接替工作?


  不,不不,我主要是以体验生活的方式。我还得写作。


  哈……欧阳美方笑了。“说你呆你真呆,说你傻你就傻,电脑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安心创作吧,现在你必须重新爱我,只要你好好爱我,我也会全心全意地爱你! 欧阳美方的声音发出了轻微的颤抖,她避开我的目光。良久,她举起了酒杯。”干杯吧,朋友?干杯吧……美方的嗓音还是有点儿专业味道的。


  美方,算了,少喝一点,为了你我的精品降临人世,不应该注入太多的酒精?


  就这一杯了。从今天开始订个君子协议。


  说吧,我洗耳恭听。


  个人生活和感情生活互不干涉。


  哦,这不是有约在先的事了吗?我一直以为你不会怀恨在心呢?


  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愿我们言行一致,不是有意识地给他人增加痛苦,不要以不可告人的手段破坏周围的环境,我们正大光明地生活,我不想把我爱的女人拒之千里,但我不会偏离大方向。


  欧阳美方的眼圈红了,这么长时间,她难得听到我的心里话,所以忍不住感动的流出了泪花,她凄楚地一笑:“错了就错了,不能更改了,只有日后多多弥补吧”。欧阳美方倾诉着,抓起面巾擦了擦眼泪。我是第一次看见她流泪,我有点儿心疼。真的,因为我的爱保护了她!


  欧阳美方的倾诉,并不能使我心静如水,竟有一丝波澜涌起,我不是智力低下的男人,我能觉察到女人在背后或眼前的雕虫小技。她用善良的办法赶走韦晓莉,她错就错在这儿。


  算啦,再喝都糊涂了。其实,我也觉得反胃,头重脚轻,只好强忍着,我挥手要了杯咖啡,起身招来服务小姐,并让她扶着欧阳美方进房休息。


  总经理你醉了?


  我没醉,不用你扶。


  我也躺在了床上。睡醒以后感到头疼,睁眼一看欧阳美方睡的正酣,我下了床。我决定洗个澡:用热水一泡,身心就舒服多了。


  这时已经午夜时分,我下了楼吃了点东西,一旦肚子空了就胃疼。必须及时补充营养。因为喝酒,闹得欧阳美方三天不大舒服,因为她的病态,我不敢离她左右,她蜷缩在床上,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夜幕降临的时候,欧阳美方洗了澡,走出来已容光焕发,精神尚好,艳如桃花,她在我的视野里,是那么楚楚动人,我没有理由不认认真真地爱她呀!


  欧阳美方走近我,用手扯住身上的浴巾,然后勾住我的脖子,我闻到了一股迷人心醉的气息。我的感觉,立马浑身狂泛一阵阵骚热,激情勃起,紧紧地攥住她的手,我扶着她倒在床上,她通体闪光,线条清晰,绝对抒情,可惜我不能浮游在她身上,只能用色情的语言交流。


  天完全黑了下来,我还没从那种生理快感的痴迷中解脱,沉溺一种回忆的激情里,我们忘情且又理智。好好爱我,好好爱我!整个房间里都是她的声音,她喃喃地,如梦如歌。达到了一次和谐,和谐才能产生美。这是如此心醉神荡的男欢女爱呀!我需要她也需要!


  我的献身精神,周到细腻的爱抚,深深打动了她,好像彼此要抓住彼此的灵魂一样,追逐着做爱之后的享受。待她平静下来,我建议去吃饭。


  她突然一拍脑门,我给忘了,今夜应该去看韦晓莉的画展。欧阳美方的提醒使我遗憾万千,为了她我竞忘了给韦晓莉捧场,真该死。


  匆匆吃了晚饭,便坐车匆匆去了展厅,我们没有发现韦晓莉,人去楼空,墙上的画显得凌乱,好像有人破坏过,微弱的灯光晃来晃去,低头看,满地都是撕碎的宣纸碎片,一片狼籍。


  我明白了,—定是她的画没人来欣赏,或许三天中的画展不曾有人来过,别说卖一张画了,她一怒之下撕毁了自己的心血之作!


  我呆在哪儿,无话可说,那情景惨无忍睹,心里刀扎一样疼痛。我捡起一幅画,竟然是《无题》,画面上是茫茫戈壁滩,有一个背影分不清是男是女?正迈开大步走着,这画中人是回故乡,还是去他方?从而平添了几多想象。


  一个念头袭上心海,欧阳美方有意纠缠,目的在于不让我去看画展。韦晓莉望眼欲穿,她在痛苦之时,我却没能安慰她,我多么悔恨呀!


  你喜欢我也喜欢,你爱着我也爱,当你不爱,韦晓莉会伤心的。我不能失信于她,我必须向她解释清楚。 我将向她揭穿欧阳美方的阴谋诡计,我必须说,我不能宽恕欧阳美方,这么做就像用刀子捅她的心,她一生的追求呀!


  夜里,我失眠了,几次坐起来,干瞪着发涩的双眼,浑身酥软,但就是没有困意,斜倚在床头,偶尔能听到欧阳美方均匀的呼吸。我的心已经飞走了,紧紧跟随着韦晓莉,我挽着她一边走一边深入大山的怀抱呐喊着,喊声在大山深处回荡。韦晓莉朗朗的笑声此起彼伏。她简直就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没有忧愁没有悲伤。


  我把欧阳美方弄醒后,我要问问她,欧阳美方并没有责怪我,而是向我靠了靠,“困着呢,再睡一会儿吧,哎,想什么呢?韦晓莉已经走了!”


  啊,你知道她走呀,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我发疯似的一把掐住了欧阳美方的胳膊。




  4






  若干年后你从这里走过


  你会发现  野草绿的如此茂盛


  如此凄惨和温柔


  你会发现,这个使你莫名亲切的小镇


  是个适宜埋葬爱人的好地方


  隐居




  韦晓莉的不辞而别,完全是因为欧阳美方,为了独自享受爱情与友情,她不择手段,不惜花重金聘请韦晓莉任龙凤山宾馆的经理。 欧阳美方简直是疯了,无法揣度这个漂亮女人的心里,她把自己隐藏的很深,比欧阳美丽更有心计更有手段,为了达到目的,她可以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这是一种修养,也是一种素质!


  如果我愿意和她白头到老,如果她有心与我相亲相爱,何必定君子协议,只同居而不结婚呢?是否她在暗暗地选择,一旦有比我更称心如意的男人,她会以不爱为理由抛弃我呢?她心里究竟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一直猜不透摸不着。


  说良心话,我不知道对她怎么办?她让我心里不痛快,我懒得理她,只好采取冷淡的态度,尽量不去碰她,她总有坚持不住的时候。


  我不想教训她。因为这一切都是不可避免的,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我在仙人居当她的总经理助理,其实,是欧阳美方对我的一种软禁,让我的行动失去自由,也可以说我的言行在她的监视之下。


  爱却带来了一种伤害。我要给韦晓莉写一封信,不管什么原因,不辞而别我受不了,起码在感情上是个打击,不是因为爱情,我们倾慕我们纯洁的友情!


  我来到办公桌前,刚打开电脑,预感到一阵头晕脑胀,两腿发软,用手掐住了太阳穴。我经常失眠,可能又是失眠引起的。坚持着写了韦晓莉两个字,我又改变了主意,只好闭了电脑又拿起了笔,我要向她道歉!


  我浑身发紧。总也缓不过劲儿来,一度集中创作精力透支的原因,有时通宵达旦,精神亢奋,心潮起伏,自己发现和构思了一个感人的细节而被自己感动的流泪。我好像打了个瞌睡。


  喂,先生?我等你半个多小时了,你倒好,守着这么优美的环境不写作不工作,你却写情书,什么意思?她的目光流露着惊异的神情,其实,她是故作之态。


  你有事吗?


  没事,路过这儿就进来了。欧阳美方说。


  哦!在她看似无所谓的神情里,我发现她神色慌乱,犹如作贼心虚似的那种,她的古怪是因为她完全控制了我而得意吗?我想。


  从那些生活细节上便看出一个人的为人,我真为她忧伤,她的所作所为让我无所适从,她更像一个地下工作者。我们相对无语,爱欲将引向歧途吗?我想在适宜的时候向她解释,男人需要爱情,也需要友情,没有爱情的男人孤独,没有友情的生活单调寂寞。


  我总有这种感觉,欧阳美方企图把我牢牢地掌握住,从此不再属于任何一个女人。我猛然醒悟,她暗地里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她走近我用手抓住我,渴望我拥抱她。


  乔哥,别生气,我向你保证,如果我做错了,请你原谅,我是爱你的。


  既爱着就不应该怀疑,韦晓莉离开西丽湖市因为你,你能让她自愿地走了,真不简单。可我心里非常难过,我就这么一个艺术上的知音。


  乔哥,别计较了,我怕失去你,求你了乔哥?说着她抱起我的头,没鼻子没脸地吻了起来,我处于被动的折磨中,我一点反应也没有。欧阳美方却脉脉含情,显得那么激动,仿佛她是吃了什么药折腾的不知所措。我静静地承受着,心里却很冷。 突然门被推开了,站在门口的是欧阳美丽和兰娟。


  表哥,出事了!


  啊,出了什么样事儿?我跟欧阳美方腾地站了起来,愕然地问道:“什么事儿?”欧阳美丽向前走了两步,流着泪,“小方,你们去看看:“妈杀人了!”几乎同时我跟欧阳美方倒吸了一口冷气:“杀人了,为什么?”


  人在哪儿,什么时候,杀了谁?


  表哥,你去吧,我爸被人抬进了医院。美丽姐告诉我的,她一个人来找你,我不放心,所以陪着她来了。不过别担心。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


  没有生命危险?噢,那就好!


  没危险就好,走吧,我们走,欧阳美方弄部车吧!


  我们四个人坐着车朝西丽湖市医院奔去。欧阳美丽一直流泪不止,她好像比任何人都恐惧害怕。没想到白医生成了温柔的杀手,她为什么要杀害兰冠草呢?


  我问欧阳美丽,她什么也不说只是哭,哭着哭着,突然说,“都怪我,都怪我呀,是我害了妈!”


  得了,知道害了妈,还跟他来往?欧阳美方说。


  赶到医院,那里已经围了一堆人,有医生有护士,上上下下都在关注着兰冠草,他双手攥住刀把,不让任何人靠近,兰天喊道:“爸,你一定要挺住,挺住呀!告诉我白医生为什么要杀你,为什么?”


  兰冠草的神志是清醒的,刀子扎进肚子不至于致命,只是过多的流血,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没有人杀我。只是我自己不小心跌倒在刀子上了,知道吗儿子?”


  爸,你告诉我,我一定为你报仇的。我要杀了他们。兰天抹着泪水,怒睁着眼睛。


  兰冠草抽出一只手,抓住了兰天,“你要是承认我是你爸,你就得听我的话。第一,我不是白医生捅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扎的。第二,你还年轻,有些事要宽容别人,你跟兰娟成个家,好好过,爸就心满意足了。我不行了……


  兰冠草的手开始发抖,说话有气无力。他皱着眉咬紧牙,看得出他忍受着巨痛,谁都知道他是被白医生用刀子捅的,那他为什么矢口否认呢?真是怪事!


  所有的人都感到震惊,感到他很悲壮,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我走近他,用手扶着他的手:“表叔你……”


  表侄,你听见我刚才说的话了吗?你们是证人,你除了证明之外,替我关心照顾一下兰天,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身上寄托着我的希望。我没活明白,希望他比我活得明白。快拿纸和笔来,我要立遗嘱……


  兰娟拿来的纸和笔,他已经无法用了。他说:“表侄你代我写,我最后鉴字。”


  我只好遵命,他说我写,写完了他看了遍,便抖擞着一只手写了兰冠草三个字。最后让我鉴字、医生鉴字,还有兰天也鉴了字。


  我死后一切从简,骨灰撒进古运河里,我这一辈子勤勤肯肯,任劳 任怨,有一定的工作能力,但命运不好,老了老了,使一些人发生了误解,当然我自己有责任。我……


  别说话了,血压总也上不去,输血吧,稳定血压后再开刀取刀。医生说。


  医生和护士都忙去了,欧阳美丽向兰冠草走过来:“大叔,是我不好,我不该向我妈说气话,可是她总逼迫我,我……


  孩子,不怪你,你是好女儿。


  大叔,你……


  你不要叫我大叔,我是你的生身父亲,你母亲不会骗你的,我一直想保护你,你和乔哥本来是幸福的一对,可是,你走了一段弯路,这不怪你,你还是个孩子,美丽呀?我真的是你的生身父亲呀!


  爸,你说什么呀?兰天焦急而困惑地问着!


  你要认她,我快不行了,不能给你带来幸福,你们千万原谅我?


  爸兰天抱着兰冠草痛哭起来。兰娟却抱住了兰天。


  欧阳美方说:“真是的!”我用胳膊捅了一下欧阳美方,没理她,我走近欧阳美丽:“你回去吧?”她好像还没从惊愕之中回过神来。怔怔愣愣的像个木鸡!


  你是我的父亲?欧阳美丽受了刺激似的,一双痴呆的目光久久地盯着兰冠草。


  你走吧,要不是你,我爸能这样吗?兰天怒视着欧阳美丽。


  兰冠草挣扎着,蜷曲着身子,战栗着。顽强地苦笑着,脸色蜡黄而且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儿。兰娟用手巾默默地擦着,陪着表叔抹泪。他忍着刀痛,极力不让自己动,他怕自己说话,一说话就疼,疼得钻心,他几乎是在咬着舌头了,所有这一切表现,说明他万念惧灰,厌倦了人生。鲜血染红了他的手、裤子、病床,水泥地面上也流了一滩血。


  我们焦急地盼望医生抢救,为此急出一把汗。


  兰冠草说:“你……你们都走,都走吧!”兰冠草环视着所有的人,他随时都可以自杀,医生还没来,他流血不止,时而用手往外拔一下刀子,每动一下刀子血就汹涌地外溢。他用镇定转移着视线,仿佛自己已经拿定了主意:“天儿,凡事要顺其自然,不要强求呀!一句话听天由命吧!”


  兰天如同恶梦中醒来:“医生、医生、快快救救我爸,你们都干什么去?”


  兰冠草说:“天儿,没用了,不要花那个冤枉钱,我知道我不行了。命该如此!我怨无悔了!”


  这时,他颤抖地厉害起来,一手支着床,一手扔扶着那把插肚子里的刀子。兰天呼叫着:“爸,你挺住你挺住啊!医生、医生快来吧!兰天欲出门喊叫,兰冠草又一次阻止了他。“别……别闹了,我说啥也不看医生的!”


  医生和护士来了,他们有点儿不紧不慢,“你怎么啦?好好的干嘛自杀!”


  你胡说!我爸不是自杀!


  表弟、别冲动、冷静点。医生,请你们赶快抢救吧!我焦急地乞求着。


  不、我不治了,请你们都出去!兰冠草在床上站了起来,冷冰冰地说,怒睁着一双眼睛。“你们都走!”


  医生只好疏散着围观的人们,连同我们都哄了出来,医生正要关门,只听啊的一声。


  人们惊愣了,回过头来往急救室跑,挤进了门。兰冠草双手攥紧刀子,硬咽地说不出话,猛然间一用力,他身一挺,然后又弯下腰来,晃了两晃从床上摔了下来,双手又猛地拔出刀子:“我这一辈子很可怜的,想当官呀,唉,我的善良害了我呀!我对不起你,你,兰天……我……儿,记……住……我的话……血汹涌地流出来,接着是血块子,等我们反应过来,兰冠草没说完想要说的话,他身子一阵痉挛,然后就断了气,但仍然瞪着一无神的眼睛。


  兰冠草的自杀,引起了人们的惊叹,欧阳美丽因为受惊吓,或许内疚,悲伤后昏了过去,她像被人抽去了筋骨一样瘫在了地上。


  我们把她抬到床上,她醒来后,我握住她的手:“没有,我们什么也没有呀!”但她那双富于表情的黑眼睛,今天去失去了往日多情的光采,只是痴呆地望着我,我从她如此惊恐的眼神里看出,她知道白医生要杀兰冠草的真正原因。


  尤其兰冠草在临死之前,吐露了真情,并且承认欧阳美丽是自己的女儿,对于她也是个刺激。我很敬佩兰冠草的精神,那么他为什么要自杀呢?这是让人困惑的事情。


  美方,照看一下美丽,我去看表叔。欧阳美方斜了我一眼,也没吭声。


  我刚出门就碰上了兰娟,她安慰我说,“既然这样,谁也救不了他,表哥你别太难过。”


  人呢?我问兰娟。


  已经弄到太平间里去了。我怕你不放心,跑来告诉你,哎,美丽姐怎么样?


  还好,欧阳美方看着她哩?


  我匆匆朝太平间跑去,我还担心着兰天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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