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3

 

  我与欧阳美丽横眉冷对,谁也没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我失望地退了出来。紧接着她猛地关上了门,我本能地回头看了看。美丽哭了,她的哭声刺激了我,我的心一阵阵疼痛。

  我在门前坐了下来,点上一支烟,我想我为什么如此冲动,如此不理智呢?彼此都到了这种程度,为何不大度一些呢?我大度不起来呀!

  冬日的天空很浑浊,时晴时阴,让人心里空落落的,我置身于大街上,整理了一下情绪,我还得为兰天奔走。我似乎明白了,欧阳美丽没说错,表叔跟她一起搞工作,表叔能放过这个机会吗?从美丽愤怒的神态中,仿佛她做过而没办成,自己遇到了许多难处。

  我懊悔起来,无论如何我不应该用那种态度对待美丽,她是女人,我是男人!并且爱过,哦我实在很悔恨的,暗暗责怪自己,心胸应该开阔点,失去了美丽你还有欧阳美方。你即使没有欧阳美方的爱也不该伸手打她呀!你是怎么啦?听到有关她的议论你心理承受不住了,她现在与你还有什么关系呢?

  冷风一吹,我的脑子清醒了许多,我决定用公用电话向欧阳美丽道歉。拨通了电话,听到了美丽的声音,我说对不起,请你原谅。

  你个王八蛋;你打了我,还要我原谅你,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电话断了。我不甘心,三天后一个晴朗的早晨,我又拨通了欧阳美丽的电话,还是那句话,请她原谅?原谅什么?欧阳美丽无所谓的口气,好像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似的:“噢,是你呀,什么原谅原谅的,首先我求你原谅我,我比较忙,心绪有点儿乱。当然,你不会明白,如果你认为我们还可以做朋友,我想你定个时间谈谈,我好闷呀,脑袋要裂开了。我……”美丽哭了,她的抽泣声很清晰地传了过来,我一时弄不清楚她那喜怒无常的心态了。我感到茫然。

  美丽、美丽,我是爱你的,可我……

  别说了,你去找他吧,我跟他谈了一次,结果如何我不知道。

  欧阳美丽挂了电话,我守着一个空电话筒听着笃笃笃的声音,心潮起伏,她怎么啦?她是如何想的呀?我相信了她,我决定去面见肖建仁,我相信这次很可能有希望。

  我顶着冬日的寒风找到了肖建仁,肖建仁戴一幅黑镜,正一个人手扶着那辆被炸毁的高级轿车叹息。看得出他十分喜爱这部卡迪拉克,如今千疮百孔,一副惨惨凄凄的样子,就像一个美女患了浑身溃烂的病症,令人遗憾叹息。无论如何,这部总统级的轿车无可救药了。

  我伫立在肖建仁面前,我叫了声肖老板。他哼了一口大气,“你应该叫我姐夫!”

  是应该叫姐夫,我想求你一件事。

  说吧,什么事儿?肖建仁连看我都不看,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脸色苍白,阴郁,充满了仇恨。他摘下眼镜,擦了擦,用眼镜戳了一下我的肩膀。“你快说,我没心思听你说废话。”

  你大人有大量,是不是饶恕了兰天,我代他向你……

  打住,饶恕他,怎么饶恕?你说说我听听?他想整死我,我还要整死他呢!

  现在公平了,你占有了他的情人,他炸毁了你的车。

  情人?情人值几个钱,我那部车二百多万呀!你让我饶恕他,亏你说的出口。饶恕他也成,他得赔辆新车?

  这、这有点儿过分了吧?他哪能跟你比呀?

  赔不起吧,那好,只有让他坐牢了。

  姐夫,你知道,兰天是我的表弟,你不看僧面看佛面。我说。

  姐夫?恐怕你姐姐要成了你表婶了!

  你别胡说,我不许你污辱美丽!

  她是你什么人呀?连她自己都承认了,知道我们为什么离婚吗?我戴了一回绿帽子了,不能再戴了。你懂吗!

  姐夫,你别听见风就是雨。

  风是雨头,屁是屎头,没风哪来的雨呀!你就别说了,就是兰娟给我做小老婆我也不能饶了他!

  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一部好车被人毁了实在痛苦,反过来你想一想,如果你心上人让人占有了,你会好受吗?

  少废话,我占有她,是她自己找上门来的,她爱我的钱。没有一个女人不爱钱的,我相中的女人没有什么力量可阻挡我能够拥有她。

  你这么自信?你把兰娟叫出来,我们亲自问问她。我是有意识地将他一军,好趁此机会见兰娟,让她求求肖建仁。然后我说,兰娟求你哩?

  让你开开眼界,跟我来吧!

  我随着肖建仁走进一个房间,又从一个侧门进去,肖建仁打开了灯,顿时灯火辉煌,可容纳一百多人的小型剧场,一律是真皮沙发,铺地毯,前面有高出地面一米左右的舞台,四周飘垂着长长的绒丝布帘。肖建仁也不让我坐,然后他掏出手机“我想看她俩的精彩表演。”

  抽了半支烟的功夫,便从幕后走出两个模样十分相像的女人,应该说是两个美女模特儿。两个美女披着红色斗蓬,一人端着一杯咖啡,轻巧如燕一般飞了过来:“老板,您的咖啡!”

  肖建仁接过咖啡杯,顺手撩开了美女的斗蓬,顿时,优美的线条露了出来,我手中的咖啡杯掉在了地上,仿佛一条白光刺激了我的 眼,我惊愕地愣住了。我这是第一次看见如此性感而优美的女人。两个裸体女人没有纯粹地裸露,而是一种肉色紧身衣,再加上灯光的作用,显得扑朔迷离。

  肖建仁让两个美女坐在腿上,两个美女便吻肖建仁,肖建仁拍了拍她俩的屁股,“亲爱的,去把小妹拖出来,让我这位朋友开开眼界。”

  兰娟披头散发,一副歇斯底里的模样,她爬行着,口里吐着白沫,鼻涕长流,她身上没穿任何衣服,由于毒瘾发作,她什么也顾不了,只是一边爬一边乞求着,“求求你求求你了,快给我吸一口,我快要难受死了?”

  看见兰娟我莫名其妙的感到愤慨。她对我的一片纯情,我永不忘怀,每当她依偎在我身上柔若无骨的撒娇,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年轻且幼稚,天真而烂漫,我喜欢她,我不想伤害她,她却极力地想拥有我,每次她都兴奋异常,微笑不止,抚摸着我的前胸,意犹未尽的呻吟,那是怎样的情景呀!如今她却心甘情愿地做了肖建仁的情妇?可以理解,她并不隐瞒自己的观点,她想通过这条路捞世界,然后再改邪归正。

  我不敢想象,肖建仁已经使兰娟堕落到这种程度。肖建仁一直做贩毒生意,以前只是听说,现在我是亲眼目睹。真残酷,人到了这种地步、什么人格、尊严、脸面、少女的羞涩,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

  肖建仁让她爬她就爬,让她打滚她就打滚,浑身几乎用手抓烂了,一道红一道紫的,血肉模糊的像一团肉似的,不时双手揪住头发。

  肖建仁,你简直是心理变态。我腾地站了起来!

  心理变态?我是欣赏她的表演,我乐意看她的表演。

  肖建仁,你救救她,你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好吗?

  就凭你,你能办什么?那好,你跪下求我吧?不但能原谅兰 天、而且还能救兰娟。

  你说了算话?

  不算话那还是中国人吗?

  好!我没有犹豫便跪在了肖建仁脚下,我所蒙受的耻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兰娟,她还是一个姑娘,她到了这种地步任何人都不忍心袖手旁观,“你别折磨她了,我的天呀!”

  我跪了大概十分钟,肖建仁抽了一支烟:“乔哥,你起来吧,我服了,你为了这么一个下贱的妓女肯下跪,不值得。不值得呀!不管怎么样,我曾经是你姐夫!”

  说着肖建仁点上特制的香烟扔给了兰娟,兰娟抓在手里恨不能立刻把香烟吞下去,她贪婪地吸着。我望着她,眼里冒火一样灼热疼痛。当她解除了毒瘾后,睁开眼睛发现我时,她木木地垂下了头,再次抬起脸来热泪盈眶,然后她跑过来摇晃着我“表哥,你快走,你快走吧,他是个恶魔,他要报复你的!”

  肖建仁一把揪住兰娟的头发,兰娟只能仰面朝天,接着肖建仁打了她两个嘴巴:“我让你胡说八道,我怎么会报复他,他是我妹夫。刚让你缓了阳,你有了精神就来害我,我要你死!”

  是的,我要死,你杀了我吧,不杀了我,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你个恶魔。

  恶魔,这个名字不错,头一次听你这么说我,看来你是累了,你好好跟你表哥谈谈吧!别忘了,他为了救你给我下了跪。

  兰娟伸手去打肖建仁,肖建仁一下挡住了她,并且一脚踢倒了兰娟。转脸跟那个美女说:“你俩看着他俩,别让他们跑了。我有点事儿,等我回来再说。”

  你别走,你个狗杂种,你说了不报复我哥哥的,你狼心狗肺。

  拿针来,再给她打一针,让她哀求我,看我制不服你,我就不是肖建仁!

  肖建仁疯狂地喊叫着,我上前拦住了他,“看我的面子,你饶了她,姐夫?你不说都原谅他们吗?一个兰娟在你手里还怕什么?你应该立刻打电话通知拘留所放人。”

  我一边说着一边朝兰娟使眼色,我希望她忍耐一点儿,寻找时机逃走,彻底摆脱肖建仁。兰娟眨了眨眼,转身问肖建仁,你把我哥哥怎么啦?你说?你不说杀了我,但你不能伤害我哥哥,请你高抬贵手,你放过他,我什么都听你的,不然,我报告你贩毒。

  听话就好,我就要你这一句话哩!现在我放你表哥走,不过你要让他嘴严着点,出了事他也跑不了。我不想杀人,可有的人总找我的麻烦。

  不会的,我们不会报告你的。

  谢律师,你去一趟,看在妹夫面上我饶了兰天,不过,兰娟得留下来,保证兰天不报复我。肖建仁说。

  既然你有这个条件,我无话可说了,反正你放了兰天就行。

  我发现谢律师就是刚才那两个身穿紧身衣的其中一个,她长得很美,身条也性感,她为什么要堕落呢?

  是呀,金钱在女人身上会起决定性作用的。肖建仁说过,她再能挣,一个月能赚一万块吗?不能吧?所以我的条件优厚,本市的两个美女一次与我谈判成功,不仅可以享受生活而且随时都乐意跟我每次我再付奖金。说着肖建仁搂着那一个说,“毛毛,你安排一下,我们看录相。”

  叫毛毛的女人立刻关了灯,很快舞台后边的幕布拉开了,出现了一个投影屏幕,借着灯光我看见了黄色镜头,简直是群魔乱舞了。

  肖建仁,你这样下去好吗?害人害已不说,这是犯罪。对不起,我走了。

  人,早晚要死的,你要走就走吧,我不会听你劝的。肖建仁说。

  你说,你把我哥哥怎么啦”? 兰娟怒向肖建仁

  怎么啦?他说我霸占了你,把我的车给毁了,我告了他他会坐牢的。不过你别担心,谢律师代表我去救你哥了,我不告他了不就结了嘛?记住我看你表哥的面子,还有他给我下跪求饶,我是无可奈何呀!往后就看你的了,你最好别惹怒我。惹怒我把你们都杀了。

  正说着,肖建仁的手机响了,他打开电话说办妥了!办妥了谢律师一到就放人,放心吧,你哥回家了。不过你要记住,他炸毁了我的汽车。你也不要随便乱讲话。

  兰娟说:“那我给他打个电话,兰娟从肖建仁手里接过手机,她开始拨电话号码,打不通。猛然间,兰娟趁肖建仁不注意拿着手机朝肖建仁脸上砸去,肖建仁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表哥,快跑!兰娟拉着我夺门而出。

  事后我才回忆出来,当时我成了一个没有自己思想的人,一门心思跟着她仓惶地逃,逃到大街上,一些人们都驻足观看,兰娟跑进了一家服装店,她不管这那抓过衣服来就穿。兰娟顾不得说什么,一时搞得商店里的人都惊愣了,直到兰娟跑出门外,拦住一辆的士,服务小姐才追了出来:“喂,你还没给钱呢?”

  我们钻进出租-车,车越开越快,然而我们错了,我应该让司机开进公安局,因为后面肖建仁的人追了上来。我急出了一身冷汗,“怎么办,怎么办?开进什么地方?”

  我让兰娟下了车,让她赶快躲起来,我和他周旋,你去找欧阳美方,赶快报警!

  随后我让司机掉头,刚出门口,就被肖建仁的车堵住了,他的车上跳下四个人,围住了出租车,我只好钻了出来。

  肖建仁没下车,而是他的打手把我塞进车子,于是我被肖建仁他们劫持了。我又一次回到肖建仁的公司,这次换了一个房间,我被捆了手脚。

  肖建仁脸上蒙上了一层灰似的阴冷:“妹夫,别怪姐夫,你让兰娟逃了也不要紧,只要他不报警你还有一条活路,只要我这门口有一辆警车开过来,我先给你一个枪子!”

  报警不报警由不得我?说良心话,肖建仁,你这么做下去总有一天会垮掉的,你以为你可以逍遥法外吗?法律一定会……

  法律?法律是有钱人的奴仆,我有的是钱买通他们,请问,你斗得过我吗?我问你,你跟美丽,兰娟是什么关系?

  你不是不计较吗?你这话不像男人说的话?

  我不计较,我他妈的最恨的就是这一样。我爱的女人不能让任何人染指?我大度不起来,我要报复,反正早晚是个死,在死之前我要整到一百个。

  你还是个人吗?你只不过是披着一张人皮罢了,别看你有钱,其实你一点儿也不快乐,你可以增加女人的痛苦,试问你能拥有女人的心吗?我承认,有的女孩贪图享受暂时依附了你,一旦她们明白了,她们不会任你摆布的。你这么做心里能安稳吗?听我一句话,伤害他人同时你也是伤害自己呀!用金钱用暴力永远得不到真正的爱,反而会毁了你自己!

  你闭嘴,你没有资格跟我说话。

  这时,肖建仁的手机响了,原来是兰娟打来的,请求肖建仁放了我,不能动我一根汗毛。否则,她马上打电话告发肖建仁!

  什么条件?肖建仁问。

  你放了他,我立刻回到你身边,不过,你不能再那样对待我。我是爱你的,本想投靠你想赚钱,你却让我吸毒。我还能说什么呢?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你怎么做我才相信你哩?

  我若不回去,你可以随时杀了我。兰娟说。

  乔哥,你听见了没有?是我逼她吗?她离不开我,我又不爱她,她也只能做个妓女,人真怪,爱的得不到,不爱的推也推不出去。

  你别废话,你想好了没有,放我出去。

  好吧;我相信一次兰娟,肖建仁手一挥,几个人上来给我松了绳子。 我走出肖建仁这家公司的大门,那儿停着一辆出租车,兰娟摇下玻璃,我上了车后,兰娟抱住了我的头吻了吻,仿佛生别死离的劲儿,让我万箭穿心一般疼痛。

  答应我,先别告他,我自己有办法。乔哥,你若爱我的话,就听我的,请你放心,我在一个月之内给你答付,我不是怕他,我的目的还没达到,现在告了他,公安局一抄家,他被逮捕了,我什么也没有了,你明白我的话吗?

  我点点头。眼里的泪水簌籁而下。

  然后,兰娟推开车门下了车,匆匆地朝肖建仁走去。

 

 

  4

 

  我和欧阳美方终于有了自己的家。没过三天如同虚设。原先计划好了、彻底休整三天,但是,董事长一个电话就把欧阳美方叫走了,董事长从瑞士而来,她得向董事长汇报工作。

  临走,欧阳美方吻了我。好歹我习惯寂寞了,然而,今天与往日不同,我还处在幻想的兴奋中,作为一名诗人,一个小说家,他所期幻的和现实生活所发生的总有逆差。比如,我们高度集中,正沉浸在一种很得意的作品构思中,这时却有人来打扰了,不期而至,没有预约就闯进来了,也没有什么事儿,只是没完没了的说些废话,试问这时你的心境如何?你不会很烦恼、很痛苦吗?当我备感孤独寂寞时,并没有人来,就连情人仿佛也在捉弄你,并不能及时慰籍你的灵魂!

  有些事连自己也深感无奈与奇巧。我与欧阳美方进入了庸常的生活,欧阳美丽却和肖建仁达成协议离婚, 欧阳美丽索取了几十万的赔偿费。

  韦晓莉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我,我顿有一种幸福的很痛苦的感觉。事实上我和欧阳美丽终于分手,后半生无缘,我的想象与事事实相差甚远,真没见过这样的女人,她爱钱,这是没有谎言可掩饰的。她虽然不承认,但事实如此。

  韦晓莉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大势所趋,你明白吗?人永远也离不开现实生活,金钱不但使女人堕落,也使男人堕落。走吧,跟我出去转转?”韦晓莉淡淡一笑,对我的话不以为然。

  你又有了什么鬼主意了?把话说清楚,不然我不让你驱逐走的,我还有自己的思想。我说。

  和我去见一个人,如果你不想去,你就别去,我不勉强你,我在任何情况下都特别尊重你的选择。

  说心里话,韦晓莉说话我爱听,她总是那么善解人意,无论她提出什么条件我都没有理由拒绝。即使有也不肯说。“韦晓莉,如果你肯嫁给我该有多好,可惜这话晚了。”

  你拉倒吧。没生活在一起,彼此会更多地考虑对方,一旦十分了解了,那么会是什么样子呢?险处不许看,一看你会大失所望。人与人交往总要清醒地保持一段距离。这段距离之中充满了诱惑,人与人之间不能没有距离,如果走向亲密无间,信口开河了,这种发展和纠葛总会有让人厌烦的时候。你说呢?

  哦,言之有理,你的意思是我不该和欧阳美方结婚?

  应该,你们结合才是最美好的,都渴望家庭生活了,于是就结合呗 。感觉如何?

  麻木了,没有新鲜感了。

  你呀别不知道珍惜,欧阳美方可不是随便都能找到的女性。

  我知道,可我

  还有点儿遗憾?

  出了门,韦晓莉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问去哪儿?韦晓莉说去帝豪夜总会。我一愣,今天有兴趣跳舞?韦晓莉没吭声,只是笑了笑。“走吧?”我们上了车,互相看了看,韦晓莉说:“兰娟不但救了你,而且还救了兰天,她不是一般的女孩子,我很佩服她。”

  不,她是甘心堕落,她怀念红尘,她几乎成了一个废物,毒瘾挺大的。

  不,你错了,她富有牺牲精神,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她是爱你的,为了你她才求肖建仁的,你不能因为她投入肖建仁的怀抱,轻率地说她堕落了。

  我虽然觉得韦晓莉说得有道理,但我没有表示什么,因为我不会轻而易举地否认自己的观点。我只是默默地思考着,心中盘算着韦晓莉将带我和谁见面。仿佛有一种预感在吞噬着我的神经,生活一下子变得复杂了,我们失去了许多约束,时常是茫茫然。

  走进夜总会,我们期待着陌生人的到来,顺便要了两杯咖啡,携同韦晓莉就像一对恋人。韦晓莉也很喜欢这个角色。为了我,她不在乎。

  没有人真正像我去了解欧阳美丽,对她,西丽湖市人有着不尽相同的看法,她有时堕落的什么都无所谓。在这一点上她跟韦晓莉、兰娟有相同之处。欧阳美丽毕竟受过高等教育,气质又大方诱人,还有一个春风得意的欧阳美方。甘愿做肖建仁情妇的兰娟,她们是时代的宠儿,每个人都有意无意地托着一个迷让人捉摸不定。

  认真分析,兰娟流于大众化,给人一种泼辣的形象,韦晓莉生活非常随和对艺术又非常偏激。欧阳美方简直就是个贵族,我担心我们的爱情大厦并不牢固。

  在追求事业上,欧阳美方与韦晓莉有共同之处,韦晓莉是个充满叛逆性格的人,她生活方式敢于做其他人不敢做的事,为了艺术她艰苦卓绝,渴望成为一名真正的现代派画家。欧阳美丽很直率,搞什么不如先搞到钱,这是一切是基础的基础。凡是女人都渴望成名,有的渴望富有,有的渴望幸福,有一条,谁也不希望过一种平庸的生活。

  唯独美丽很自私,完全以自我为中心,她这种性格体现在处世为人上,韦晓莉体现在艺术中,她们不尽相同的支撑点是爱以及为爱所付出的艰辛。

  我坐在韦晓莉的对面,我刚想探讨一下她为我约的人是谁?但我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可能韦晓莉注意到我的变化,她耸耸肩,耐不住寂寞了,提醒我忍耐。我在心底确实觉得奇怪,难以想象是欧阳美丽,尽管我现在是她妹妹的丈夫,我非常想念她,我知道,生活中永远没有完美,遗憾总是伴随着每个人。

  韦晓莉说:“并不是无聊才邀你到这儿来,我们都需要感情慰藉。”

  这时,我的呼机响了,结果是欧阳美方呼我,我向韦晓莉表示道歉,打个电话。韦晓莉说,“不用客气,你随便。”

  欧阳美方在电话里说:“我最近妊娠反应极重,不想要孩子了,能否同意堕胎。因为我太难受了。”

  我不同意。你要坚持一下吗?过了一个月就会好的,不要恐慌,等着我,我一会儿去看你。

  欧阳美方在电话里哭了,她并不关心这个孩子,她一门心思关心仙人居酒楼的事业,看来我很难阻止她堕掉这个孩子。无论如何她思考已久了,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才走走形式给我打个电话,并且推迟要孩子的时间。“乔哥,相信我,我想在合适的时候为你生一个好儿子的。”

  欧阳美方,你等着我,你不要冲动,我告诉你,没我的话你不要堕胎!我没等她说什么便挂了电话。我回到那个咖啡屋,韦晓莉却换成了欧阳美丽,见我归来,欧阳美丽直起身子,笑了笑:“没想到是我吧,请你原谅。”

  你这身套裙不错,名牌?我说。

  你非答所问,成心气我。

  不,我没有气你而是依然关心你。

  我发现她的裙子的确很别致,在西丽湖市不乏许许多多时髦女郎,标致的模特儿,但是欧阳美丽总是独一无二的。也许是我偏爱她的原因吧!“请坐!”

  你呀,你……美丽笑了笑,然后拉住我的手,她把一把很精致的钥匙放在了我的手里。“这是我那个包房的钥匙,如果你有兴趣,你随时可以去?”

  为什么?我说。

  不为什么,非要问为什么?那就是我们曾经爱过!

  不。我把钥匙还给了她。“这不好,你也知道我现在的身份,伤了我没什么,但不能伤害妹妹?”

  你什么意思?

  我想从今以后,我们应该是纯洁的朋友,正式的亲戚关系。

  朋友?亲戚关系?是的,我知道!欧阳美丽说。

  你又想欺骗我,还想玩我?别那么残酷,什么时候能够变得善良一点儿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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