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在马连玉和小鬼子之间这种虚幻的友谊在不断发展着的时候,却突然发生了一件未曾预料的变故。

  那天,小鬼子巡逻的脚步又来到清河岸边小树林的时候,大堤里面不知谁家种的甜瓜熟了。香甜的味道不断地向四下里弥漫着,诱人的香味对两个小鬼子也有了难以抗拒的吸引力。当他俩从一条小路拐进瓜地时,不远处一个正在掩面哭泣的年轻女子引起了两个小鬼子的注意。一番鸟语之后,会武术的鬼子面露色相地走向了那名年轻女子。在一番嬉皮笑脸的鸟语之后,就一下子把这名年轻女子抱了起来,那年轻女子拼命反抗和大声哀求、呼喊、啼哭,而小鬼子强行将这位年轻女子朝庄稼地深处掳去。不远处小树林的马连玉等人再也看不下去了,马连玉大声呼喊着,风风火火地追了上去。此时的马连玉乐观地认为:凭着自己的薄面,小鬼子会放这位年轻女子一马的。殊不知,禽兽的本性是无法改变的。就在马连玉即将追上的那一刻,突然,他就觉得自己的后背猛地一热。马连玉惊讶地回头一望,只见,另一名小鬼子横端着手中的“三八”步枪正在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作着再次刺杀的姿态。感到疼痛的马连玉停下脚步,回身怒视着对自己痛下黑手的这个“鬼子朋友”,随即,他抢前一步,抄起那个只顾调戏年轻女子的鬼子的步枪,将刺刀瞄准了正在向自己逼近的小鬼子。事实上,此时的马连玉只是过于气愤,其实,他没有想过真的要跟鬼子玩命。当然,更没有想过如果拼起刺刀来自己是否能够取胜。

  小鬼子见马连玉对着自己端起了刺刀,更是不敢含糊,端枪回身后撤,摆出一副格斗拼杀的姿态。他认为自己一个训练有素的日本陆军士兵,无论如何也不会败在一个没有经过任何军事训练的中国老百姓手下。

  于是,二人开始了一场激烈的对刺搏杀。毕竟身轻矫健的马连玉是练武出身,就端着刺刀在这个小鬼子身前身后,闪展腾挪,小鬼子忙于应付,却抓不到马连玉的正面身形,就在他彷徨的一刹那,马连玉的刺刀刺进了小鬼子的后背,小鬼子像一堵墙一样倒了下来,眼珠瞪得溜圆溜圆,喉头梗咽了几下,就停止了呼吸。这时候,听到身后打斗之声的小鬼子也放开了尚未得手的年轻女子,返身查看动静。当他看到倒在地上的同伴和端着步枪对自己露出满眼杀气的“朋友”的时候,就慌了手脚。俩手一个劲地比划,脸上的肌肉也在不断地抽动变化,但无论如何也无法完全表达出他的意思。

  此时,马连玉内心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个鬼子也是非杀不可了,放了他,不仅是自己倒霉,可能他们马家都会遭受灭门之灾。想到这里,他扔掉了手中已然见血的步枪,面对小鬼子拉开了比武的姿势。他认为自己玩枪不是强项,和鬼子玩武术胜算应该会高上几筹。于是,俩人你来我往,就在瓜地边展开了厮杀。小鬼子凭着非常自信的武士道精神竭尽全力想要制服马连玉,马连玉也使出了看家本领。因为他知道,此时此事,关系到自己和家人的生死,只有尽快将小鬼子完全置于死地,才有可能逃过这次劫难。

  这场发生在瓜地边的生死厮杀足足进行了半小时。最后,马连玉双手掐住了小鬼子的脖子,功夫不大,小鬼子就蹬了腿。马连玉也筋疲力尽地倒在小鬼子那双眼圆睁的死尸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整个人都虚脱了。

  稍稍喘了口气,打发受了惊吓的女子快快离开,然后,喊来同伴帮忙他把两个鬼子的尸体和枪支扔进了大清河,简单处理了一下自己的伤口后,强打精神装作无事一般返回到了马家烧锅,神色慌张地向爹、娘和家人们原原本本地告知了杀死鬼子兵的前后经过。

  马永年面色严峻地说:“你胆子也太大了,怎么敢杀人?弄不好咱马家就全毁了!”

  “我杀的是欺负咱中国女人的鬼子兵,小鬼子该杀。”

  “可你要知道,杀人就等于惹了塌天大祸,弄不好你会丢了性命,还会给马家烧锅带来不测祸端,咱是做酒的,就安安分分地做酒赚钱,杀鬼子那是国家和军队的事。”

  余根儿插话说:“爹,您这想法不对,日本鬼子无缘无故欺负一个女孩子,让你碰见你就不管吗?再说,日本鬼子杀了那么多中国人,国家跟老百姓是一体的,都躲着看着,猴年马月也赶不走日本鬼子啊,咱何时才能过上太平日子啊?再说呢,眼下不是怪二哥的时候,想办法避难才是最重要的。”

  余根儿说话,马永年听着就顺耳,哪怕是刺激他的话,他也不起火,就点点头:“好了,好了,不争了,小鬼子该杀,该杀!”

  余根儿对马连玉说:“二哥,鬼子死了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分钟都不能再拖,老歪叔赶紧套车,送二哥去胜芳姥姥家暂避一时,等风头过了再回来。”

  马永年也点头:“对,对,赶快走。”

  老佟说:“好,顺便带上秀儿,送她去大刘庄姥姥家住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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