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建民聆听着流自一个女孩心灵深处的美妙低语,宛如泉水淙淙,又如春鸟轻啼。他轻轻移动着两片荷叶,如不细心体察,甚至感觉不到它的飘动。南珠儿只是感到自己的群山、沟壑、峰谷、枝叶、草丛有一丝丝轻微的暖流在荡漾,犹如夏日傍晚和风悠然掠过,舒畅而温润。洪建民离南珠儿越近,越感到神清气爽。他仔细地品味着百感交集的人生百味。
       南珠儿仍然在他的脊背上轻轻回荡着绵软的手指。这时洪建民也和南珠儿躺在了一个床上。南珠儿看着洪建民孩子般的脸,红红的,纯朴天真的样子,顿时心中十分喜爱。
       忽然,洪建民温和地说:“我明白你的想法,或者我想问,只有当白泉老师交给我的功课做完的时候,你才肯实现这个转变,做真正意义上的女人吗?”
       南珠儿柔情似水地说:“从我定下决心和你一起推导白泉重逢定理那天起,我就把自己献给清水与河流重逢了,准确地说在红树群浮雕落成典礼那天,我已经定下决心,这一生你走到哪里,我将跟定你走到哪里,一起为人类共同的环境事业尽一份责任。这并不是我高尚,因我的母亲,在生下我那天就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她是一位环境学专家,曾经治理了万垧寸草不生的白碱滩,为环境事业做出不朽的业绩。我是外婆带大的。这个,我以后还会向你慢慢述说。我做传媒讲师也好、兼职做影视公司也好,我的目的是想尽最大可能宣传白泉重逢定理,和你的工作虽途殊,而同归,我只是担心你分心,所以一直没告诉你我的真实目的。我看到你已经完成了白泉重逢定理的全部推导工作,我可以把一条清澈的河流,展现给你,洗、闻、吃、品、看,任你选择吧。”

       洪建民深情地说:“这我明白,包括上面你说的那些,我也能理解。只是那个谁也没说出秘密,我始终想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我怎样也推不出来。”
       南珠儿对洪建民再次提到秘密的事儿,依然不做回答,而是接着自己的话题说:“女孩生来注定是给人吃的,不仅要给她的男人吃,就象河水,还要给她的后代吃。”
       洪建民幸福极了,说:“南珠儿,你真好,我这一生都得感谢你。”
       “洪哥,其实这只是你新鲜时的感觉,妹妹只看着好,一点都好吃的,她,不过,存在哥哥美好的想象里。”
       “南妹,你不知道,你的气味真的很迷人。”
       “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了,我知道你也是人,也需要河流的滋润。我就躺在你的身边,秀色可餐、美乳圣泉也好,还是情人妻子媳妇也罢,我让你看,让你吃,让你的憧憬变成现实,让你的期盼得到满足,让你的胃腹不再饥肠辘辘。”
       洪建民温情地说:“清澈的河流,总是润物无声,却让人感到比想象还美好。”
       南珠儿一改过去雷厉风行的脾气,娇滴滴地说:“即然你这么喜欢,那你就吃吧,包括你,如果想,请原谅,前面我用一个粗野的动词儿来表达的那样,因为,我爱你。”

       洪建民听到这里,把南珠儿紧紧地抱在怀里。
       开始,好像他们愉快的走在海滩上,接着手牵着手来到了海里。当他们轻松地泳姿,触到平静的海面时,荡起了一层层的潋滟。后来起风了,风越吹越紧,浪越涌越高,他们一起在滔天骇浪的大海里出没,时隐时现,隐约期间,飘来美妙的琴声,让人感到舒暖而快乐。
       洪建民体味着夹裹着体香的真纯气息,他感到一次次来到大海的中心,在一个硕大的漩涡里,荡进荡出,每次进出都好像灵魂与另一个灵魂的交融,一起相濡以沫,一起吞云吐雾;又仿佛自己像一轮燃烧的太阳,只有把自己的光和热,无私的释放给这个让他向往已久的漩涡,他才会感觉赐予的快感。这个漩涡正是他这颗小太阳赖以存身的瑰丽宝库。后来,他终于泅渡到彼岸,然后轻松地瘫在南珠儿的身边,宛如平躺在海滩上,幸福地看着南珠儿。
       过了一会儿,南珠儿坐起来,抚摸着这个刚刚从遥远的大海深处探宝归来的弄潮儿。在南珠儿的感觉里,自己恍如一颗月亮在吸纳了足够的阳光之后,更加鲜活饱满,又如一个灵魂在和另一个灵魂融合后升华到一个极其美妙的境界。她的周身倍感轻松温润。她像一颗树刚刚沐浴了一场小雨,露出一脸清爽惬意的笑容,而心中在一瞬间变得忽然开朗,宛如晴朗的天空,宁静而平和。这时洪建民才知道南珠儿说的菠萝并不在东风市场的水果店里,而是藏在经典雨林里,刚刚面世;这个菠萝就是他自己。

       夜,静悄悄的。偶尔从远方传来几声车笛,一如深秋的粒粒鸟啼,悠扬而悦耳。这两个在茫茫人海漂泊的孩子睡了。没有一个亲人为他们祝福,也没有一个朋友向他们贺喜,只有轻盈的鼾声,仿佛门德尔松的小夜曲,弥漫在异乡的星空下,一半在抒情,一半在倾诉,让人陶醉。

       梦里,洪建民拉着南珠儿的手来到了故乡芦花江的渡口。江边,父亲栽下的万亩白杨树郁郁葱葱的,林子里飘来一阵阵野草的清香。他们想到江的对岸去,可是一条船也没有。正在他焦急的时候,忽然,看见他的父亲划着小船来到了他的面前。洪建民心里想,原来父亲不栽树了,感情到这里摆渡来了。我怎么没听说呢?他很高兴。父亲也不和他说话,只是慈祥的笑着。他感到很温暖。过了一会,看见失去联系多年的母亲拿着一棵海棠树,上面挂满了红彤彤的海棠果,也坐在船上,也是慈祥的笑着。船行走在起伏的江水里,慢悠悠向对岸移动着,不一会儿,到了对岸的渡口。可是,母亲和父亲忽然不见了。
       他大声地喊:爸爸!妈妈!你们在哪儿?可是始终没见到爸爸妈妈的身影。当他回头向船上看时,发现原来是南珠儿摆渡他过江来的。南珠儿笑嘻嘻地说:“你刚才喊爸爸,妈妈,你们在哪儿?”洪建民说:“我刚才看见爸爸、妈妈和我们一起过江的,怎么一抬头就不见了。”南珠儿说:“你又想爸爸、妈妈了吧?”还没等洪建民回答,忽然一只水怪从水中窜出,一下把船打翻了。眼看着南珠儿落水了,他立即高喊着:“南珠儿!南珠儿!南珠儿!你拉住我的手,快,快,南珠儿,南珠儿!快握紧我的手!”南珠儿被洪建民的叫声喊醒了,看见洪建民在那儿睡得沉沉的,就推了他一下,说:“我不是握着你的手吗?”洪建民揉了揉眼睛,告诉南珠儿:“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故乡的赶兔岭。”

       洪建民醒了。他看到南珠儿翻了个身,又睡着了。洪建民想,南珠儿实在太累了,让她睡吧。洪建民把被子向上提了提,盖住了南珠儿裸露的肩膀。然后他坐了起来。这时,他回头往床上看了一眼,感到柔和的夜灯里,南珠儿的脸多了一层祥和的神蕴,甜甜的,暖暖的。他想这也许就是人们说的冲动之后停留在脸上的喜悦和幸福。他惊讶今天,这王府井的夜色原来这么娇美。他和南珠儿认识多年了,从来没有感到像今天这样甜蜜。尽管他们都是单身,也有过亲谧的举动,可洪建民只是把南珠儿当成自己的影子,或者说是推导白泉重逢定理最得力的助手,像今天走得这样近,感觉这么细腻而深刻肌肤,还是第一次。这是洪建民想都不敢想的。这种感觉,如果说是他人生最好的一首诗,那么也只有在今天,让洪建民第一次上升到一个极其美妙的的境界。他多少回考虑过建立一个家庭,把南珠儿请来,安心的过过一个平常人该享有的日子。但一年年的忙于工作,有空的时候还要研究白泉重逢定理,也就耽搁下来,时至今日,仍然空身一人。今天,是第一次,一棵红树闯入他孤独的夜空,悉心照料他的行程;他怦然心暖。

       后来,他在南珠儿的身边坐了起来,听着南珠儿匀称的呼吸声,甚至体味到来自她身上浓烈的青春气息。他意识到,眼前这棵树,就是他梦寐以求的生命中的那棵树,假设他们仅仅是朋友,他也要爱护她的脾气,尊重她的身躯,关心她的起居。况且他们已经结合在一起,他必须以一生的岁月,陪伴她,为她把这条船摆渡到他们共同的目标,那个终生为之努力的渡口。即使南珠儿打他、骂他、咬他的脖子,也会一如既往的爱她,呵护她;甚至不告诉他老师说的谁都没有说出的秘密,也不会怪她,这一定有她的理由:因为她是对的。

       他静静地看着南珠儿,心想:南珠儿,谐音暖主儿,你的名字真好,比我这个非贱即草的名字强多了。即使是强健、众而大的洪建民,也赶不上你伟大,你是人类的母亲啊!想到这里他更加感谢南珠儿对他的诚挚。他蘸着闪烁的灯火,写下了一串串高蹈的诗句。他坐在这儿,只要细细体味,他的体表散发着阵阵可以察觉的淡淡体温,汩汩流溢着一缕缕暖香,整个房间充满了芬芳、祥瑞、和美的气息。
       洪建民的诗写完了。他看看窗外的天空,已经朝霞满京都了。吃过早饭,他把计算尺拿出来,给南珠儿演算了芜湖蓝藻所带来的危害,以及蓝藻发生的必然条件,南珠儿高兴地说:看来有了这把计算尺,好多环境问题就一目了然了。洪建民说:“还不止这些呢!包括情感问题也可通过这把尺子计算出来呢。”南珠儿说:“看来,这还真是一把万能钥匙。”
       接着,他们交换了林木对气象环境影响的看法。后来,南珠儿赶着回学院上课,告辞走了。洪建民一直送南珠儿到地铁车站的入口。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儿,说:“我们好像还少个环节没进行呢?”
       南珠儿温暖地笑着说:“我们做得很周到啊,还有哪个环节少了?”
       洪建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还没咬你的嘴唇呢!”

       南珠儿侧过脸来,认认真真的看了一眼这个小哥哥,笑着说:“洪哥,这就对了。女孩什么都可给别人,只有这初吻必须保留着。”
       洪建民还是不依不饶的缠着南珠儿,说:“这是为什么呢?”
       “洪哥,你想想,我们还没领取结婚证书呐,一下都给你了,那我可什么都没有了,到结婚的时候,我还拿什么给你呢?”
       “现在就给我吧,到结婚的时候,我们再重温旧吻,不是更有新意吗?”
       “你放心,我会给你珍藏的,丢不了的。”
       “还有,我昨天问过你,那个谁也没说出的秘密,是不是也在你这儿珍藏着呢?”
       “这个吗,你怎么才能把它求证出来呢?”南珠儿笑着说:“这还用问吗?我即使不知道,我也会想办法帮着你,把它研究出来的。”

       于是,南珠儿伸出手来和他握手。洪建民看见地铁口行人往来络绎不绝,终于没好意思咬南珠儿的嘴唇,也没好意思再问。他们握过手,相互行了一个注目礼,算是告辞。
       回来的路上,洪建民感到女孩想事情就是比男孩全面,在不经意间,还珍藏了一个初吻,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为什么我的智力总是比南珠儿差半拍呢?他甚至想到这男人好像怎么做都不对。比如昨天晚上,他看见一丝不挂的南珠儿无动于衷,不做任何事情,可能就会让人感到冷酷,不近情理,甚至别人会想,他可能有什么心理障碍或者生理问题,比如自恋症。而他这样做了,别人也可以这样说,一个大男人,一点定力都没有,这么没尊严,怎么就不能学学柳下惠,女坐怀而不乱。想到这里,他有点后悔昨天晚上的鲁莽和草率,又贱又草的洪建民啊,男人做什么永远都不对,只有女人做什么都是对的啊!他问自己:这是为什么呢?


       南珠儿感到今天真的有点冷。她一边走下台阶,一边把风衣的领口又向上提了提。她又感到有点头痛。不过这是老毛病了,不要紧,吃片止痛片,一会儿,就好了。想到这里,南珠儿从随身的手袋里,摸出一片吃了。上了地铁车厢,她想起了昨天演出前,洪建民曾对他说:其实戏剧只有两种,一种是喜剧,另一种是悲剧。她问:“为啥?”“人生是很苦的,喜剧只是在戏里艺术的表达人们的理想,实际是一种寄托,或者是心中的向往,实际上人间没有喜剧。悲剧呢?恰如鲁迅老先生说的那样:它是把美撕碎了给人看的。”南珠儿想:这个洪建民,没想到对戏剧艺术也有些独到的见解。

       南珠儿回到学院,就走上了讲台。今天她讲的课是《传媒学概论》第三章:传媒手段与应用技巧。南珠儿讲课有一个与众不同的特点。她从不照本宣科,而是提出问题后,组织同学们讨论。有时划分若干个小组,有时几十人在一起讨论。然后她再深入浅出的进行总结。
       可是今天,她既没有组织讨论,也没有提示发言。她一上来在黑板上写上了一个题目:“《一个女孩的乳房就这样失去了贞洁》。”同学们见了,立即哈哈大笑,有的女生甚至低下头,抿着嘴,偷着笑。同学们大笑过后,南珠儿开始讲课了:“同学们,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同学们又是一阵大笑。南珠儿双手向下压了压,台下笑声嘎然而止,立即鸦雀无声。南珠儿继续说:“我的好友北方鹤出了一本书,书名叫《白泉》。”同学们说:“这本书我们读过。”南珠儿说:“这本书用的是象征手法,这里的乳房其实指的是清泉,在自然界,它的存量不多了。现在这本书已经成了畅销书,可是,可……这本书曾一度……积压……无人问津……”
       南珠儿忽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让她难以忍受,下意识地喊了一声:“洪建民!”她发现洪建民并不在这里。这时她才意识到,即使在这儿,也不能叫,洪建民还有更重要的事儿在等着他完成。南珠儿想,天大的事儿我自己担着吧。接着,又是一阵剧烈的头痛,她感到天旋地转的,接着周身一阵痉挛,抽搐起来;她昏过去了。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的诊床上,看见系主任还有传媒大学的学生和影视公司的同志们正围着她呢!她问:我怎么到这里来了,发生了什么事儿?你们怎么都来了?系主任说:“可把我们吓坏了.。” 系主任接着叙述了事情的经过:“你在课堂上昏过去了,我和同学们,把你就近送到了协和医院,现在初步诊断怀疑可能脑里有什么问题,你先别急,在这里静养观察几天,待检查结果出来,再作打算。”南珠儿说:“没大事儿吧?”系主任安慰地说:“好像没什么大事儿,不要紧,你先住几天。我们先回去,过几天我们再来看你。”影视公司的几位同仁也安慰说:“南总,没大事儿,可能这几天累着了,歇几天就好了,公司的事儿有我们呢,你不用挂念的。”
       南珠儿说:“我想也没什么大事儿,你们都回去吧。”
       系主任带着几名学生和影视公司的同事先后走了。

       第二天结果出来了,主治医生过来委婉的对南珠儿说:“每个人在不注意的时候都会生病的,你在过去头疼过吗?”
       南珠儿说:“大一以来,就时断时续的疼过,每次吃片止痛片,也就坚持着过去了,也没怎么当回事儿。”
       “你接触过放射性物质吗?”医生问。

       “记不大清了,好像没接触过具有放射性的东西。记得父亲生前对我外婆说过,我母亲在怀我的时候,在培育树苗时,为提高种苗抗病虫害能力,用过钴60放射线技术。不知是否对发育期的胎儿有没有不好的影响?”
       医生听了沉吟了一会儿,继续不紧不慢的推进着谈话的主题:“一般地说,这项技术还是很安全的,不会对人构成危害,至少目前还没有这方面的报道,不过,也不排除当时你母亲一时疏忽大意,超过了计量标准,对孕期正处于发育期的婴儿,构成了伤害,还有待考证。
       你的父母还在吗?”
       “母亲生我的时候难产,生下我,就走了。不久父亲也去世了,我是外婆代大的,后来也走了,算起来,也没什么亲人了。”南珠儿说到这儿眼圈开始红了。
       “你年轻,无论得了什么病都能治好的,我跟你说了诊断结果,不要有什么负担。”医生还是慢声细语地说着。
        “不要紧的,我能承受,您说吧。”
        “经切片检查,这个病不能再实施任何手术了。不过,现在医学技术比较先进,加之自身免疫系统的作用,还有个人的意志力,说起来,这个病也不是不治之症,不要有过多的心理负担。”
        “大夫,放心吧,我不会有心理负担的,我明白。”
        “那你休息吧,我出去了。”
       南珠儿哀婉地说:“我有个请求,暂时为我保密。”
       医生说:“这你放心,医德要求医生当说的则说,不当说的一定不能说,你放心吧。”
       医生说完走了。南珠儿躺了一会儿,睡着了。她梦见外婆来了,母亲、父亲也来了,外婆笑呵呵的抚摸着她的头发,看着她们慈祥的笑着,让她感到舒心极了。         忽然看见洪建民也来了,手里捧着一个花篮儿,流淌着花香,捏了一下她的脚趾,然后握着她的手说:“南铁人,你怎么会生病呢,都是我不好,要知道你会冻病了,昨天我不让你走好了。”说着就听见洪建民在她身边哭了起来。南珠儿说:“我都没哭,你哭什么呀?亏你还是个大男人呢。”可是洪建民的哭声越来越大,甚至说:“南珠儿,你睡了吗?你还没告诉我那个秘密呢。”她忽然睁开了眼睛,一看果然是洪建民。
       南珠儿喜出望外,问:“你怎么跑来了?”
       洪建民哀婉地说:“亏得我们还是彼此不分的密友呢?你病了怎么不告诉我呢?”
       南珠儿说:“你放着正经的事儿不做,跑这儿来做什么?这里不是有医生吗?我就是不注意摔了一跤,什么事儿也没有啊!”

       洪建民说:“我找鲜汤,他的电话换了,我也不知道他单位的具体位置,没找到他,就打电话找你,你的电话关机,我急了,把电话打到你们系里去了,主任说你病了,我才知道你在这儿,立即跑了过来。”
       南珠儿伸手帮他擦了一下挂在脸上的泪珠,摸了摸洪建民的头发说:“不要紧的,医生说没大事儿,我准备明天出院,在这里住着,太闷了,我还得去休斯敦大学讲演呢。”
       洪建民信以为真,马上笑了,说:“这我就放心了。你看,我给你买的花儿。”
南珠儿看见床头柜上的花篮,果然异常瑰丽,这时她才注意到花香弥漫了整个房间。笑着说:“谢谢你来看我,还带来了我最喜欢的百合花。”
       洪建民说:“你病好了比什么都重要,我也就不惦记了。”
       南珠儿说:“我帮你找鲜汤,把你的电话给我用一下。”
       几经联系,鲜汤找到了。南珠儿把手机递给了洪建民,说:“你自己和鲜汤说吧。”
       洪建民接过手机说:“鲜汤吗?我是洪建民。”
       鲜汤说:“您什么时候到京的,怎么也不告诉我,我好去接你呀。”
       洪建民说:“不用你接了,我还有事儿找你呢,一会儿我到你那里去。”
       在电话里鲜汤详细地告诉洪建民他所在的具体位置,洪建民关上了电话。南珠儿说:“白泉重逢定理的事儿是当务之急,你去吧,有什么事儿给我打电话,保持联系。我的手机关机是电池忘充电了。”说着南珠儿从手袋里,取出了充电器,让洪建民帮着给插在床边电插座上。在南珠儿一再催促下,洪建民离开了医院。

       “鲜汤,刘春堂,你好,去年春城诗会一别,一晃又过去了一年多,想死我了,你公司的生意还好吧?”
       鲜汤握着洪建民的手笑呵呵的,一脸灿烂地说:“还将就着混得过去吧,只是这心中女友的影子总也挥之不去。”
       “你是一个重情意的人,慢慢会好的。”洪建民见到鲜汤,高兴地说。
       “洪老师,听南珠儿老师说您要把环将树计算尺制成软件应用程序!”鲜汤认真地说,“我有几个朋友是专门做软件开发的,如果不介意的话,先给我讲一下,我好去安排!”
       洪建民说:“当然可以!”洪建民用大量的事实来说明白泉重逢定理的合理性:“假如通过发明的环境树计算尺来编程软件程序,可不可以完成它的制作呢!”
       “我看,应该可以。”
       说着洪建民从皮包里拿出了制作精致的推拉尺,并详细说明了计算尺的用法,计算结果及其运用方法。

       “这个计算尺是白泉重逢定理走向实际应用的具体化,计算的内容可以是人,也可以是动物,还可以是植物,也可以是环境。”
       “洪老师,请您详细说明一下,好吗?”
       洪建民一边拉动着计算尺,一边说:“根据白泉重逢定理七:当你与不良事物,多次重逢达到临界点的时候,你就会生病,直接导致某些细胞的死亡。即不良事物施与污染的时间长度与你个人所受污染的时间长度相等。您看,当工厂的烟筒冒出的烟是黑烟的时候,你和它每见到一次,就相当重逢一次,当疏密几率达到n次以上时,也就是临界点,人就会生病。也就是计算尺上的这个位置。”洪建民用细铅笔在尺上划了一下。”
       洪建民抬头看了一眼,他看见鲜汤一脸喜悦的样子,坐在那一动不动的认真听着他的讲述。洪建民高兴起来,越讲越来劲。他把尺又推了一下,换了一个界面,接着说:“当你生活在一个好的环境里,你每一天出门与你碰面的人、花草树木、山林溪泉,都散发着良好的气息,你的心情必然是愉悦的,这样的重逢达到N次以上时,也就是最佳峰点,你就会长出一些再生新细胞,身体就好。你看这是尺上计算的结果。”
       鲜汤点点头,笑着说:“真的很好,请继续讲。”
       “这表明良好事物的良好信息,给人的影响也是良好的。”
       鲜汤刘春堂接过计算尺,仔细看了,并分别提出一些相对应的数据,请洪建民推算,果然证实所说不虚,于是笑逐颜开地说:“老师,这件事你就交给我吧。这把尺子可以制成软件应用程序,这些定理的表述部分也同时成为重要组成部分而进入软件应用程序,我看没问题。”
       鲜汤立即打电话,联系好有关朋友。然后对洪建民说:“洪老师,我已经安排好了。你有事尽管去忙,软件制作好后,我立即考下来传给你。别的事都不用管了。”
       “真得谢谢你!”
       “这就不用谢了。在京的一些诗友听说您来了,都想和您坐坐呢!”
       “这次没时间了,马上就要去南海考察红树林了,我还得去丹溪江一趟,以后有时间再见面细谈吧,说实在话我真想见见京中的诗友呢。可是,我的火车票已经买好了。你去考察红树林的事都准备好了?”
       “都准备好了。前几天去我父亲那里,在老家昆城超市见到了勒杜鹃,就是您去年夏天在鲜花盛开的农庄见过勒杜鹃,在网上给他写过诗评的,他也想去考察红树林。”

       “勒杜鹃,我见过,他还跟我说起过你呢,他把孩子丢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他说考察红树林,没准能找到孩子呢!不矛盾。”
       “你把这事儿跟南海芭蕉说一下,我没意见”
       “好!软件的事,在出发前差不多就能完成,到时候我带给您。”
       “那你就费心了,谢谢你!”
       洪建民站起身和鲜汤握手告别。鲜汤要请洪建民在一起吃饭。洪建民急着去见 南珠儿,虽然他想见见京中的一些诗友,还是忍痛割爱了,说:“我还得到南珠儿哪儿去,这顿饭留着下次吃吧。你也不要送我,先把软件的事安排好。争取南海见面时带给我。”
       “好!你放心吧,我的这些朋友都是软件界的高手。”
       “这我就放心了。鲜汤,南海红树林见!”
       “再见,北方鹤!”

       洪建民离开鲜汤后,打了一辆的士,立即赶到了协和医院,先到主治医生那里了解了南珠儿的病情,医生因事先有南珠儿的嘱托,告诉他说:“没什么大事儿,过几天出院,休息几天可能就好了。”
       洪建民听后,信以为真,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之后他来到南珠儿的病房,南珠儿正在那儿修改剧本,见洪建民来了,一脸喜悦地说:“事情办完了,顺利吗?”
       “都办完了,我只是不放心,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事儿的,这里有医生呢,就是有什么病,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先进,也会治好的。再者说了,我还是南铁人呢。”
       洪建民又安慰了几句,说:“我也是有事儿,怎么说,我也应该在这里陪你。”
       南珠儿不耐烦地说:“快打住,再说我可生气了,你该办什么办什么去,南海红树林再见。”
       接着南珠儿伸出手来,洪建民用两片荷叶捂起来,像怕这只青蛙不小心蹦了似的,紧紧地握住,好长时间才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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